比起剛剛開學時不由自主被帶著節奏演戲,現在能順利把握大半劇目的他,是不是有稍微進步一些呢?
今天姑且當做是這樣吧。
“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平局的人。”卜宜年用手撐著下巴,盯著坐到身邊的學弟,挑了挑眉,“你現在的態度與你訓練時的拚命可不太相符,難道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星鬥準備點開虛擬屏把比賽視頻發給易心的動作停了一下,側頭看他:“我看起來是冷靜的嗎?”
“那看來,我的演技的確有所長進。”不等卜宜年回答,他就好像已經得到答案,拋下這句話,不再搭理學長驟然興奮起來的目光和喋喋不休想要問出什麽的話語。
兩人的交流也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星鬥好像不是很震驚。”楊語眨巴眨巴眼,湛藍的眼裡溢出點疑惑,“難道是我記錯,迄今為止,星鬥好像沒有和人打過平局,也沒有輸給誰吧?怎麽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沒有上舞台時表演出來的情緒波動大。”
“確實,比起想象中的場景來說,他平靜得宛如什麽都沒發生過。”安瑪斯讚同地點頭,皺眉思索,“還是說他早有預料?可這挺奇怪,一般人怎麽回以平局為前提考慮。”
“你們還是別多去想的好。”夏元冷不丁插了一句,“星鬥身上的秘密遠比我們知道的多,越去注視他,越會察覺自己不了解他。我們目前能做的,只是默默觀察,再等待時機,得到最後的答案罷了。”
“……”
“……”
“你們看我做什麽?”被這兩人忽然緊迫盯人的目光打量,自詡從不畏懼他人看法的夏元也有幾分招架不住,扶扶眼鏡以遮掩窘迫,不太自在地說道。
“沒什麽,只不過……”安瑪斯欲言又止。
“只不過發現你這家夥居然還能說出點人話。”楊語接口,不忘諷刺一下夏元過往積下的“口德”。
“雖然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但大體是這個意思。”安瑪斯附和道。
夏元拚命回憶了自己從小受過的教育和家族名望個人評價一類的東西,才沒有真的在這兩個說話不著調的家夥面前翻個不優雅的白眼。
不過態度還是要表達到的。
“你們還是閉嘴更討人喜歡。”他冷哼一聲,轉頭去看舞台,不再理人。
經過第一場激烈又刺激的比拚,現下的種種表演似乎都沒有那樣你追我趕、爭鋒相對的壓迫與緊張。
客觀來說,從一a大多數的表演中,能明顯看出些差距。與之前相比,他們的動作更乾脆,表演更清晰,節奏把控得更準,發揮也愈加穩定。
這是這段時間大家胸口堵著一口氣,晝夜不停訓練出來的成果。
即使贏不過三年級的學長,也贏不過星鬥,但也要將自己的一切全部表演出來。起碼要證明,他們不是活該被拋棄的廢物,他們不是半點進步也無止步不前的懶鬼,他們是有資格進入這所學院的、同樣身為偶像預備役的人!
少年人的熱血與固執,在舞台上以格外璀璨的方式綻放。
或是精彩絕倫的戲劇,或是帥氣酷炫的勁舞,或是樂符跳動的高歌,或是指尖閃爍的彈奏……百般花樣,千種不同,眼神卻是同樣的炙熱,同樣的孤注一擲。
緊張、激動、忐忑、興奮、畏懼,擔憂……站在舞台上,為舞台下不看好自己的觀眾表演,為站在這裡的自己表演,為想要說出口的夢想表演,為明天和未來表演,如同殉道者,如同朝聖徒。
狂熱而冷靜。
與他們相對的是三年級生的狀態。如果說一年級們宛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要把連同己身在內的一切點燃,那麽三年級們就是沉於巨大冰山之下厚重蒼白的島嶼,沉靜、冷酷,表演順手拈來,節奏不緊不慢,所有盡在掌握,無半分可動搖,也沒有過多驚訝或歎息。
火焰對冰山,要麽熄滅,要麽融化,只有一方能獲勝。
被冰山震懾無法再度燃燒的火焰不在少數,直面恐懼與挫敗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而更糟的是事情面對強大敵人的勇氣。一旦想要退縮,就沒有勝機了。
令人意外的是,經歷過冰山的摧折,存活下來的焰火竟然也有不少。
“欸?又是平局?”楊語擰眉瞅著屏幕上的結論,又看了眼松口氣下來的同學和另一邊滿臉無所謂的三年級生,嘀咕一句,“除了星鬥之外,之前還有一個也平局了,按理來說,平局的概率是比勝負要低的,為什麽會驟然出現這麽多?”
“如果說哪種可能裡,平局會比普通的勝負更容易得到……”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他一時覺得有點頭疼,忍不住瞄了眼另一邊遙遙端坐的黑發少年,咽了口口水,“星鬥一開始就知道了?”
“你在說什麽?”安瑪斯注意到他的不尋常。
“沒什麽,只是個猜想,或許是我太異想天開。”楊語扯扯嘴角,無視夏元慣例的嘲諷,望向舞台。
事件並沒有隨著一個人可能發現辛密而停下,舞台上輪轉著人流,一場一場比賽不斷進行。
隨著單人比賽結果一點點展現,楊語心裡的那個猜測也愈發確定。
而他登上台,和三年級學長比了自己最近一直在練習的戲劇後,看到屏幕上大大的“平局”時,那種情緒到達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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