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改變主意,我的確選擇了學長他們。”以為這人也是來勸自己的,星鬥回答得很果斷。
“我不是來勸你的。”溫綸有一刹那感到無奈,放柔了聲音,“就讓我在這裡不行嗎?我只是想跟著你,想和你在同一邊。”
那雙漆黑的眼眸帶上幾不可察的期盼,靜靜注視著無情的那個人。
“……可我不想。”無情的人仍然拒絕,語氣認真,“你如果不想走,我只能請其他人幫忙,帶你走了。”
“好吧。”溫綸想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拒絕這個人的要求。即使是要他遠離,即使一點也不情願,他還是放棄了那點願望,垂頭喪氣地走開了。
畢竟對他來說,比起生氣的怒容,還是喜歡那人對他笑笑的。
就像初見時,溫柔的、美麗的笑容。
“處理好了?”卜宜年望了眼離開的人影,和坐回來的星鬥調笑了一句,“小星鬥魅力還真不小,追隨者眾多呀。”
“不是那樣的。”星鬥否認了,“只是奇怪的糾纏者而已。”
“嗯~是嗎?”卜宜年看出學弟的想法,心想這個學弟其實意外是很純粹的人,所以才看不清也看不懂其他人某方面的想法。比如剛剛離開那人戀戀不舍的目光,比如時不時假裝無意瞥向他的白發黑膚學弟,比如用余光注意這邊的紫發學弟……
當然,這些事情他不會說,畢竟這種得當事人發現才有趣,何必當個干擾平衡的局外人?
兩人談話間,比賽已經進行到第六場。
目前的勝負為,二A五勝。
也就是說,一年級一場都沒有贏。
比賽的壓力很快覆蓋整個一年級A班,看得出不少人比賽前的心態逐漸崩壞,上台後發揮得都不如平時,沒能將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這不稀奇,見到了那麽多厲害得只能仰望的人,輪到自己時難免受到影響,何況根本沒人贏下一場。
強壓與威脅,很快壓垮了許多心志沒那麽堅定的人。
分出勝負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只要兩方開始一分鍾,勝利的天平就已經傾斜完畢。
就連被大家視作希望的夏元、安瑪斯、楊語和溫綸,也沒能掙脫失敗的詛咒。失意的少年不甘地錘牆,憤怒地赤紅著眼睛,忍不住在角落裡落淚,目光隱忍地攥緊拳頭。
最後輪到星鬥這個編外人員時,剩下的那人似乎將同樣一年級的星鬥視為希望,憤恨地注視著他,選擇了對他們一年級來說頗有難度的一支舞蹈,意圖搏上一搏。
星鬥看出他的想法,對於他那些挑釁責罵的言論並不在意,如往常一般站上了舞台,等待開始。
他早已知曉結局,也明白此刻的掙扎也不過是在蛛網中掙動,只會越纏越緊——直至死亡。
一年級只有一個人,是公認的第一。即使這位第一並不知道這個名頭,他的實力也無可置疑。
任何向他挑戰的人,也不過是飛蛾撲火,要被徹底燃燒殆盡。
唯一的希望破碎得過於輕易,宛如將脆弱的水晶投擲到地上,在令人目眩的光彩與鋒利的失落中,一切就已經結束。
一共十七場比賽,二A勝了十七次,一年級A班全軍覆沒。
所以說,這是一場根本沒有懸念的勝負啊。
黑發綠瞳的少年下台,面無表情地望了眼下台後忍不住哭泣的對手,手指收緊一瞬又放松,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辛苦啦。”卜宜年拍拍他的背,親昵地鼓勵,“你這支舞看上去比之前在我們那跳的還要好,看來不用多長時間,你就能追上我們。”
星鬥頷首,沒有接話,看著二年級們氣勢洶洶地走到一年級面前,得意洋洋:“比賽結束,按照賽前約定的懲罰,你們所有人都要退出偶像科,對吧?”
一年級們臉色青青白白,難看至極。
“可惡!”安瑪斯砸了下桌子,深吸口氣,努力恢復平靜,轉頭看向表情同樣不好的夏元,“你怎麽了?”因為對朋友的熟悉,他敏銳地看出,此刻的夏元除了憤怒,還有一種隱而不發的情感。
“沒什麽。”夏元扶扶眼鏡,盡力不讓自己露出那幾分想法,“只是我明白了,那個要求,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
他看向對面默然的黑發少年,冷笑道:“從一開始,我們或許就被算計得明明白白。呵。”
“你什麽……”
沒等安瑪斯問完,就見夏元上前兩步,對卜宜年說:“現在比賽結束了,我方要求實現那個要求。”
“嗯?那個啊。”卜宜年思索片刻,可有可無地同意,“可以,你說吧。”
“我們要求,這次比賽作為預演賽而非正式比賽,給我們七天再進行正式比賽!”
“真會鑽小空子。”卜宜年微微驚訝,表情有些懶散,“想要這次比賽作廢?再給你們七天又會有什麽不同?”
“或許有,或許沒有。”夏元很冷靜,“但這是你們答應的,我們承認這次輸了,也沒有變更懲罰,只是推遲幾天,難道是學長們怕了嗎?”
“能問出這種話,看來你是不怕的。”
卜宜年笑了,一把摟過旁邊的黑發少年蹭了蹭:“行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也可以。畢竟是留下星鬥的代價嘛,那麽七天后再見咯。希望下次你們能至少贏一次。”
說罷,帶著星鬥和二年級其他人瀟灑地出了教室,頭也不回地離開,隻余下心有不甘的輸家恨意憤怒的目光。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