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另一個老師也讚同,“那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苗子。”
“飾演阿瑞斯和墨提斯的兩個少年也很優秀。看實力應該是和C位差不多,甚至隱隱高上不少,是為了班級勝利放棄了嗎?”
“不,這些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我並不清楚。”宮光希解釋了句,“如果是我來做決定,或許他們很久之後才能意識到要怎麽做。”
“你還真是豁達,完全不怕他們走彎路。”
“如果僅僅這樣就走錯了不敢回頭,不就證明他們僅止於此嗎?”金發老師慢悠悠地回答,半點不動容。
場面靜了一瞬。
下一秒有人提了新話題:“不過要說怯場……你們班似乎也有呢,唯一一個異類。”
“啊,是說那個演死神的孩子吧。”馬上有人接話,“他的狀態太穩了,簡直不像是第一次登上舞台,一舉一動冷靜得不得了,完成度也很高,幾乎瞬間就影響了有點躁動的舞台。”
“你到底在哪發現這孩子的?”C班老師好奇地詢問。
“這個啊……大概就是運氣好撿到了。”宮光希和封雪松對視一眼,含糊不清,“我也對他的很多事,都很感興趣呢。”
“如果有機會,我也想知道,那孩子尖銳不能觸碰的外殼下,藏著什麽樣的一顆心。”
那邊的交談,A班的人暫時一無所知,D班的表演也終於開始。
D班的舞台從清脆的琵琶與悠長嘹亮的笛聲開始。
帷幕之下是蒼翠的修竹、嶙峋的山石與靜謐的園林風景,輪廓蒼涼、古樸清曠。
生機勃勃的花卉與綠葉共舞,高大的梅樹枝頭紛紛揚揚,點綴出滿園春色。
穿著類似改良戲服的表演者們順著那樂聲,緩緩甩起長袖,身姿輕揚,宛如水中徘徊的遊魚,在這庭院之中遊覽起來。
帶著戲腔的詞漸起:“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應和著聲音,粉衣薄衫的表演者們低垂下頭,做出了失意似的表情,舞步漸緩。
“哇,這個感覺好厲害,那個場景好漂亮,居然設置得這麽細致。”楊語坐在凳子上,一邊扯衣服上的流蘇,感歎了句。
安瑪斯卸下為了演出效果加上去的輕甲,也在看舞台:“的確很好,配樂應該是請了專門的人來幫忙,這個水準很高。”
“為什麽都要穿統一的淺粉色?D班有幾個膚色偏黑的看起來簡直都快融入背景了。”夏元嫌棄地看了眼那些衣服,又瞥了眼安瑪斯,“如果是你,估計除了那頭白發,什麽也看不清了。”
白發黑皮的少年嘴角抽了抽:“你這是又怎麽了。”
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激動的人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星鬥,你覺得呢?”溫綸坐在看得入神的黑發少年旁邊,悄悄摸了把還沒摘掉的假發尾。
由於那段接上的假發過長、對此溫綸舉動並不知曉的星鬥目光專注,隨口答了:“稍微……有點看不出C位。”
正如他所言,舞台上的表演者們都做著同一套動作、穿著相似的衣服。按理來說,實力更強的C位會很突出,可來回走動、沒有固定中心的站位,讓C位的存在弱化了。
認真看的確能認出那個格外認真、動作流暢的是C位,可一眨眼就容易泯然眾人。
這對於整體的效果來說,會失去能留下印象分的機會。
遊園過後,便是驚夢。
賞完庭院的小姐遇見了一位如意郎君。
D班的舞台上,一半粉色衣衫的表演者在中途就已悄然退下,重新出現時,朦朧的霧氣與驟然柔軟纏綿悱惻的笛聲相合,琵琶聲潺潺而流,身著淺藍衣衫的郎君微微作楫。
粉衣表演者腳步稍頓,緩緩靠近,一藍一粉,長袖攏起,雙手交疊。
“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
他們相視而笑,腳步輕移,宛如恩愛的鴛鴦,宛如比翼的鳥雀,牽著手一同起舞。笛音越發溫柔,似水交織,兩兩一組的表演者,仿佛將舞台變成了盛大的舞會。
“行來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雲。”
聽懂了這意思,楊語想起原版《牡丹亭》的情節,霎時覺得有些羞澀,轉過頭,假裝尋找什麽東西,試圖消除那種忽然出現的尷尬。
然而他視線一偏移,就注意到面色如常的安瑪斯,和正皺著眉、不太滿意地點評的夏元。
“這樣變現力弱了太多。”紫發紫眸的少年正襟危坐,一開口就是驚人之語,“這段劇情再怎麽說也是體現情不知所起的重要橋段,沉溺與情愛的表現隻憑著共舞太弱氣,至少也該來個虛假的耳鬢廝磨才對。”
安瑪斯眨眨眼,提醒了一句:“他們都是男生,真要這麽做了,不太容易入戲。”說不準還會笑場。
“為什麽你的關注點居然不是反對啊!”楊語憋不住話,忍無可忍,“這種舞台誰能真的做出那種戲,再、再怎麽說,也有點太出格了……”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弱了下去,頭頂開始隱隱冒出白煙,臉頰也紅透。
“原來你是純情派的。”安瑪斯掃了眼,像是開玩笑,“看你那樣子,班上其他人私底下都說你是仗著臉為所欲為的花花公子派的。”
他說得一本正經,悄悄聽著他們動靜的某些同學立馬轉過身,點開虛擬屏,假裝自己沉迷學習,根本沒有說過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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