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年前他沒有極力撮合,說不定簡易川和秦悠然會有各自的生活。
“自從易川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們誰敲門他都不開,我怕他出事,讓傭人爬窗戶進去,發現他割腕了。”
簡母哭得泣不成聲,哭聲悲愴。
賀成揚驚道:“他......他要輕生?”
“好在送醫院及時,如果再晚一點,恐怕就......”
簡母捂著臉,渾身抖個不停。
賀成揚拳頭捏的很緊,滿心都是愧疚。
前世簡易川用違禁藥品,人是毀了,但命還在。
可這一世,簡易川直接不想活了。
賀成揚來到樓上房間,發現二樓安靜如同墓地。
保鏢和傭人都守在門口。
簡母拿鑰匙打開門,
門開那一刻,賀成揚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簡母淚流滿面,身體搖搖欲墜。
沒有人知道,這短時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兒子深受打擊一蹶不振,天天想著輕生去死。
丈夫因此一病不起。
公司無人打理,一群豺狼般的親戚盯著家裡的產業和公司,只等著丈夫和兒子出個意外還來吞並財產。
簡母終究是個婦道人家,不會管理公司,遇到這種局面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她求助的看向賀成揚:“成揚,你勸勸他。再這麽下去,這個家就要散了。”
賀成揚瞥過頭,狠狠壓下眼底的淚意。
他悶聲道:“伯母,您先出去。我和他聊聊。”
簡母點點頭,退出房間,輕輕將門關上。
房間裡,賀成揚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
幾十平米的臥室被搬空了,裡面只有一張床。
簡易川躺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嘴裡的口塞讓他不能說話。
他目光散亂毫無聚焦,那雙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眸裡透著死水一般的平靜。
賀成揚在他臉上看到“生無可戀”這四個字。
心愛的人就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打擊有多沉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前世許準出事的時候,撕心裂肺的感覺每每想起賀成揚就心如刀絞。
他理解簡易川的心情。
賀成揚將口塞拿掉,幫簡易川松開纏在手腕上的束帶。
他剛想開口說話,簡易川突然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賀成揚回頭,對上他凸起的眼珠。
簡易川眼底閃動著癲狂的光,他乾涸的嘴唇急切的煽動著:“賀成揚,你告訴我怎麽樣才能重生?是不是我死了以後,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悠然?”
賀成揚鼻子一酸,“你別犯傻!”
“你特麽告訴我啊!我要怎麽樣才能重生?”
簡易川激動的掙扎著,想要掙脫腿部的束縛帶:“賀成揚,你放開我!你幫我解開這些繩子。”
賀成揚將他按在床上,沉聲道:“想死很容易,如果你不能重生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我不能重生?你都可以,為什麽我不行?”
簡易川眼眸裡拉滿血絲,瞳孔內都透著絕望:“我死一次,我就知道能不能見到他了。”
“你給我冷靜一點。”
賀成揚一把將簡易川推到床上:“我那時候就沒想到會重生。”
“我總要試一試,萬一可以呢?”
簡易川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賀成揚:“如果你是我兄弟,你就成全我。我想見他,想要告訴他,我有多愛他。我不是真的要那麽對他,我只是......”
只是什麽?簡易川實在說不出口。
現在他有什麽資格說愛?
秦悠然的死和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悠然他,恨我啊!”
簡易川不敢去想秦悠然會有多恨他,才會這麽決然的跳入海中。
“秦悠然的屍體一直沒找到,他有可能還活著。”
賀成揚握住簡易川的胳膊,沉聲道:“你確定你死了以後,重生回去見到的秦悠然還是現在的秦悠然嗎?如果你死了,秦悠然活著回來怎麽辦?你豈不是又錯過他了?”
簡易川激動的嘶吼著:“你別騙我!他回不來了!”
“他不要我了!他回不來了!”
簡易川恨死自己了,為什麽當時沒有對秦悠然好一點,再好一點。
為什麽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為什麽啊!
可這世間沒有後悔藥!
賀成揚看著簡易川癲狂的神情,覺得必須要把前世發生的事全部說出來。
“簡易川,四年前我告訴你,秦悠然會影響你的一生。不是指你自己,還有整個簡家。”
“秦悠然和靳炎出國之後你追到國外,但他們已經結婚,事情已成定局。你回國之後用了違禁藥品,伯父因為這件事被活活氣死,伯母重病在床。你那些親戚開始瓜分家裡的財產和簡氏集團名下的所有公司。伯母被趕出這棟她住了幾十年的別墅,而你每天要靠伯母給人洗衣服得來的報酬過活。”
賀成揚拽著簡易川的衣服,將他拉到面前:“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把刀,你一刀切下去,沒人會救你。可你死了,伯父伯母怎麽辦?他們不能重生,他們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你痛快了,他們要承受喪子之痛,還有面對那些才狼虎豹一樣的親戚。你是不是想讓上輩子的事情重演?人不止是為了自己而活,還要為很多人而活。”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