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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說自從前天確診白血病後，程冉就不再工作了，躲在屋子裡不願意出去，要麽就是在睡覺，醒來就喝酒，從那時候他就覺得他有些不對了，今天晚上打他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就想著趕過去看一看，沒想到開門一進去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拿著水果刀往自己手腕上割，擔都擔不住。

　簡清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趕到了程冉的住處，屋子裡幾乎亂成了一鍋粥，半個地面都是被踩出腳印的斑駁血跡，程冉正坐在落地窗邊的地面上，跟四五個醫護人員對峙。

　他在哭，清傻的臉上布滿了淚，右手的手腕上有一條猙獰的傷口，正不停地淌血，而就是那隻手，此刻正握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戒備地盯著那些醫護人員，情緒處於全處於崩潰狀態。

　“別過來

　“我不去醫院“

　“反正我已經什麽都沒有....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一這樣的情況下，醫護人員根不敢輕易靠近，否則病人要是失手割破動脈，就是大羅仙也救不回來。

　小李正嘗試與他交涉，“程老師.

　程冉突然笑了，眼淚一直在流，“.子...有了孩子又怎麽樣....就算生下來， 我也沒辦法陪他一起長大，還不如現在就跟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免得以後受....還要被人截著智粱骨罵私生 子...”.

　簡清覺得這樣的場面很熟悉，當初小傻子也是這樣偏激地將鋒利的武器抵在脖子上，哭得像個丟了全世界的孩子。

　不同的是，程溫是為了生的希望而戰，而程冉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他心頭巨震，回過來時已經繞過一眾醫護人員到了程冉面前，緊張得喉間發緊，伸出手想靠近他，又不敢妄動，“冉

　“你別衝動....萬別衝動

　程冉愣住了，情緒也銷微穩定下來，“ 清....

　簡清心中微動，試探著他靠近他，.....對. 我來...你把刀放下，聽話...

　程冉呆怔片刻，突然間又哭了起來，“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你還來找我幹什...

　簡清被問住了，喉結鼓動，頓了頓，道。

　“你聽我說，我沒有不要..孩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他不會成為私生子的，我們結媽，結了婚以後他就名正言順地

　“你把刀放下，千萬不要傷害自己。

　簡清根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許是青年情緒失控隱想出來的呢，不管怎麽樣，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人，除此之外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程冉哽咽著控訴，臉上的淚在燈下閃嫁著晶瑩的光， “你明明就跟我分手....

　“你說要跟哥哥在一起”

　“沒有，我沒跟他在一起。”簡清趕緊否認。

　“你想想看，他就是我請的一個保姆而已，我怎麽可能真的看上他。

　“我愛的人始終都是你。

　..真的嗎?”程冉眼中露出茫然，像是有些動搖了。

　“真的，真的，我不騙你。” 簡清道。

　程冉雙唇發顫，流著淚道，“可是我病 ....我得了白血病，活不了多.....

　“我會死的..

　“不會的，我會找到世界上最權威的醫生來幫你治療，還會幫你尋找合適的骨髓，現在醫療技術那麽發達，你一定能話下去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什麽都不用怕。”簡清慢慢蹲下身，試著朝他伸出了手， “相信我。

　程冉牢牢盯著他，估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顫抖不止的有手漸所從脖子上移開，手裡的刀‘吧嗒’- 下掉在冰冷的地面上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簡清緊緊抱住了他。

　....別物，有我在呢。

　見狀，醫護人員和小李同時松了口氣。

　程冉在他懷裡痛哭出聲，渾身發顫，

　“我還以為我死之前，都沒辦法再見到你了

　“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簡清輕聲安慰他。

　小餛燉已經吃了，程溫發愣地盯著面前的空碗，左手揣在外套口袋裡，右手拿著杓子，偶爾抬頭怯怯往周圍正在吃飯的害人看幾眼，又茫然地收回目光。

　他在店裡已經坐了很久了，簡清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錢，錢都在那件舊外套裡，出來得急，連手機也忘了帶他考慮過走路回去，但這裡離家很遠，而且具體的路小傻子也不認識。還好餛燉的錢阿清已經付了。

　小傻子想問周圍的人借手機給阿清打個電話，問他能不能來接他，但他怕生的後害，坐了那麽久也不敢動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也許阿清很快就會回家了呢，見到他還沒回去，應該會來找他吧，程溫也不是很確定，第呼呼的小腦袋想不出好的點子，只能乾等著。這家店生意興隆，每天的餛燉數量都是有限的，一般賣就關門了，有時八點，有時九點，眼見著店裡的客人一個個逐漸走光了，程溫的身影就變得顯眼了起來。老板娘拿著掃把一邊掃地一邊走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店裡準備打烊了，歡迎你明天再來。

　程溫猛然回，“ .....好，.我馬上就走。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賴在店裡挺厚臉皮的，剛才跟他拚桌吃飯的客人都走了好幾波了，只有他雷打不動地坐在這裡，明明早都吃了。

　小傻子慌慌張張起來，園猿猿的肚子不小心撞到桌子邊緣，疼得臉色發白，捂著肚子曲步虛浮地出去了。

　店裡有暖氣，跟外面全是兩個世界，一開門刺骨的冷風就猛地灌了進來，將近零下20度的氣溫，即使穿著厚重棉服也難以抵禦，程溫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出去後仔細地把兩扇琅璃門合上了。這會兒已是深夜10點，巷子裡黑沫漆的，大部分店鋪都關門了，程溫往旁邊走了幾步，在台階上坐了下來，雙手緊緊環住自己，仍然冷得打哆味。

　他不敢亂跑，怕簡清回來找他的時候我不到他。

　可是他什麽時候來呀。

　也許不會來了，阿清跟冉冉在一起的時候想起他的可能性很小。

　這種感覺很絕望，比一個人被關在家裡時更令程溫覺得害怕，簡清將他帶出來，又把他扔在外面不管，小傻子身無分文無處可去，佳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要是夏天還好，在公園的長椅上睡一夜也沒什麽，可京城的冬天是會凍死人的。程溫怕歸怕，但沒哭，只是紅著眼角望著運處的一點星火發呆。

　那是一座標志性的宏偉建築，黑夜裡燈火閹珊，只是離得遠了， 再繁盛的光亮也就剩一點了。

　半小時後，做好工作善後的老板和老板娘出來了，兩人穿上了厚厚的外套，穿戴著帽子和圍中，裹得嚴嚴實實， 老板鎖門，老板娘跟他愉快地聊著天四處看，無意間對上程溫通紅的雙眼，愣住了。

　那瞬間她還以為是誰家的小狗不要了，丟在她店門口了。

　“哎呦喂，小夥子，你怎麽還沒走呢?”

　“這外面多冷啊..你幹嘛不回家呀?

　程溫身上幾乎快要凍僵了，動作越發不利索，艱灘地扶著肚子起來，小聲回道，“ 我..我在等人.....

　老板娘一副詫異的色，“別等啦， 估計他是不會來啦，這麽晚了，快回去睡覺吧。

　....他會來的。”程溫聲音啞了，也不知道是在騙自己，還是騙對方。

　老板娘發覺他情緒不對了，“ 要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問間?

　“我忘記帶 手機....程溫低下頭。

　老板娘二話不說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翻蓋手機遞給她，“我借你用用， 你記得號碼嗎?

　程溫愣住了，眼眶一陣酸望，“ ....我記得。

　...謝..謝謝阿姨。

　“害氣啥，我都記得你的，你來我店裡吃過好幾次餛飩，阿姨記性還不錯吧。”老板娘道。

　程溫笑著點頭接過來，凍僵的手幾乎拿不穩一個小小的手機口抖著手披開翻蓋，一個鍵一個鍵把簡清的號碼按出來，動作有些慢，不過好在還是成功撥出去了。

　一聲一聲舒緩漫長的機械音傳進耳膜，可一直沒人接，到最後語音系統提示他，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

　程溫怔怔把手機撒離耳邊，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老板娘急了，‘“哎你別哭啊.

　“是不是沒接通啊?沒事沒事，那你再打幾遍。

　程溫聽她的話又打了兩遍，還是同樣的結果，再打下去，就算接通了阿清恐怕也會生氣的，他沒接電話證明現在一定有事在性，他不敢再打擾他，把手機還給老板壤，又道了一次謝，說自己不等了， 準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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