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體砸在地板上,起初他是感覺不到疼的,眼前一片漆黑,漸漸緩過來,才感到尖銳的疼痛從肚子裡傳來,額頭好像撞傷了,流下來的血模糊了視線。
他艱難地撐著身體坐起來,下意識伸手抹了把眼睛,但還是不怎麽看得清,腦子因為發燒昏昏沉沉的,隱隱感到有東西從股間湧出來,弄濕了褲子,後知後覺地往身下探去,觸到一手溫熱的鮮紅。
程溫隱隱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上一次在醫院手術室裡,醫生告訴他,如果想要留下寶寶,必須要好好保護自己,千萬不要受到衝撞,因為寶寶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傷到。
他剛才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寶寶可能要離開他了……
小傻子很害怕,空蕩蕩的房子裡只有他一個人,肚子越來越疼了,而他現在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下來的時候太著急,根沒來得及拿手機。
突然好想念阿清啊,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地上冰冷的溫度逐漸剝奪程溫就在不斷流逝的體溫,他緩緩將自己蜷縮起來,染了血的睫毛很緩慢地顫動著,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人影朝他走過來。
不過應該是看錯了。
其實他知道的,阿清既然將他送到這裡,以後肯定也就不怎麽需要他了,說什麽聽話就來看他,應該也是騙他的。
他只是不願意相信。
“阿清……”小傻子喃喃著,合上了雙眼。
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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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頓醫院某VI病房內,簡清目光凝重地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半晌,皺眉道,“他這個樣子,會留下後遺症嗎?”
“病人身體實在太虛弱,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傷害肯定是有的,後期需要好好調養。”正拿著紙夾填寫病況的年輕女醫生回道。
兩分鍾後,女醫生交代了某些注意事項後就離開了,房內頓時安靜下來。
簡清疲憊地在床邊的椅子上緩緩坐下,握住床上男人有些發涼的手,雙唇緊抿。
他從沒想過,自己只不過是一夜沒見到這個小傻子,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五個小時前,當他用備用鑰匙打開郊區那幢別墅的大門,看到倒在樓梯口昏迷不醒的男人那刻,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片大片的紅色將程溫身上的白色睡衣染得斑駁不堪,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流那麽多血,兩條褲管中間都幾乎被濕透了,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丁點血色,額頭上也有傷口,流下來的液體越過眼睛一直淌到了面頰上,乾涸成了紅褐色。
這證明他躺在那裡已經有段時間了,甚至於他的體溫也是冰涼的。
簡清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慌張,恐懼,大腦一片空白,近乎狼狽地將男人從地上抱起來,一路飆車連滾帶跑將人送到了醫院。
手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程溫才被醫生從裡面搶救室裡推出來。
孩子沒了。
沒有了擋在他與程冉之間的障礙,他分明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此刻的心情卻說不出來的沉重。
或許是因為一想到等小傻子醒來後知道這個消息,自己還要花費心思哄他,覺得有些頭疼。
畢竟跟了他一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再不喜歡他也沒理由放著他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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