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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貓總裁的婚後日常 - 第26章字體大小: A+
     
    第26章 親一口,變王子

      師亦光的生日終於臨近了, 師太太先讓師亦光和杜若愚提前回老家吃了頓飯,給兒子過生日。

      師睿和蘇溪然也都在, 董事長還是那樣, 一臉嚴肅, 而蘇溪然看見杜若愚就給他使眼色,兩個人儼然已經混得很熟。

      師亦光是師家的獨苗苗, 過個生日長輩們都來陪他吃飯,也算有面子。

      這餐飯杜若愚則是吃得很煎熬。

      他好怕被師太太催著造小孩啊啊啊。

      幸虧師太太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這件事, 而是說送師亦光一輛車。

      車庫裡的車已經夠多了,至今還有一輛超跑停著一直沒動,又要加一輛,不會覺得有點擠嗎?

      師亦光也沒有推脫, 而是應了下來。

      後來私底下他才跟杜若愚解釋, 這是師太太自己看中了,買了先自己用著,開膩了再丟給他。而且他過生日送車, 等師太太生日的時候,就要送飛機才能還上了。

      吃這一餐飯,杜若愚甚至又從師太太手裡拿到了紅包,師太太說給錢是讓杜若愚補貼家用。

      雖然名目有點雷人, 但是還能收到外快也是極好的。

      等到生日前一天晚上,杜若愚洗漱完之後也不睡覺, 而是在爬到床上,一本正經地跪坐著, 安靜等待。

      師亦光洗完澡出來,看他這幅樣子愣了愣,一邊擦頭髮一邊問:「你幹嘛?」

      杜若愚跪在床上,認真地說:「師總,你先別睡,我們要一起等到十二點。」

      師亦光:「……」

      杜若愚說:「我要做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

      其實杜若愚看得出來師亦光對這個生日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有點懨懨的,杜若愚當他是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情太累了。

      等到了十二點,杜若愚幾乎跟分針同時啟動,對師亦光說道:「生日快樂,師總。」

      師亦光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說:「謝謝。」

      然後就聽見師亦光的手機提示音不斷地響起。

      杜若愚看著他不斷給人回復,心想不愧是總裁,過生日拍馬屁的人真多啊。

      不過第一個祝福的人是他,杜若愚這才躺下,高興地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水樓台先得月。

      等到了白天,因為公司的慶祝活動被師亦光禁止,同事們只好給總裁發去生日祝福,總裁表示收到了,謝謝你們,然後就跟平時一模一樣,該幹嘛幹嘛,工作應酬一項都不少。

      不過中午的時候,公司餐廳做了額外的糕點當作總裁生日的全民福利,大家都很高興。

      然後到了晚上的時候,師亦光說要出去吃飯,應該是跟朋友一起。

      杜若愚眼巴巴地看著他,眼裡充滿了渴望。

      師亦光嘴角抽了抽,倒是覺得他反而像渴望著小魚乾的貓,但最終還是拒絕了杜若愚,說:「你先回家,不光是吃飯,我還有別的事,我會晚點回去。」

      杜若愚有點失望,還是說:「好吧,可不可以早點回來,十二點以前。」

      師亦光看了看他,又摸了摸他的頭,這才說:「好。」

      杜若愚也不知道師亦光是怎麼想的,每次一旦他們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下一秒,總裁又會悄悄走開,讓他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

      杜若愚至今還沒有打入師總的朋友圈,他記得小馬司機說師總在他們那個圈子很有名,可是是什麼圈子,杜若愚連個圈邊邊都沒有摸到。

      他一個人先回到了家裡,想了想,還是套上圍裙,按照計劃開始做蛋糕。

      不管在外面怎麼樣,過生日怎麼能沒有蛋糕呢。

      現在還是暑期,天氣還很熱,杜若愚訂了一些荔枝送過來,荔枝早就下市,還剩的都是冷藏庫裡的,價格還挺貴。

      杜若愚想師亦光不喜素食,但是荔枝肉厚豐潤,用荔枝做蛋糕,甘甜消暑,師總應該會吃。

      他先用蛋清做了蛋糕胚,一層蛋糕一層荔枝肉地放進模具裡,送進烤箱烤的時候,又將一部分果肉打碎過濾留下果汁,混入打發奶油攪拌。

      等準備好之後,裱蛋糕費了他半天工夫。

      雖然他熱愛做各種美食,但是畢竟不是專業的,這種技藝活不是很熟練。

      不管怎麼樣,這是他親手做的蛋糕,雖然不是那麼華麗,但杜若愚有自信,味道應該還不錯。

      杜若愚手上有很多名酒目錄,他也知道師亦光的喜好,就偷偷以私人的名義訂了一瓶酒,現在也拿出來,放在餐桌上。

      杜若愚把一切弄好之後,這才坐了下來,吐出一口氣。

      看看時間也才八點多,師亦光應該還在吃飯。

      杜若愚想了想,乾等著也不是個事兒,他又起身給自己弄了點吃的,然後繼續等。

      等來等去,師亦光還沒有回來。

      ……不會說是十二點以前,就真的十一點五十才到家吧。

      杜若愚隱隱有點失落,他察覺到師亦光最近的情緒不是很穩,林律師也說師總壓力大,讓他陪師總好好地過一個生日。

      可是師亦光連時間都沒有留給他,他要怎麼發揮自己的能力,讓總裁開心呢。

      眼見著就要十點鐘,杜若愚看著餐桌上的蛋糕和酒,突然惡向膽邊生,拿了開瓶器把酒開了,然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了下去。

      這麼貴的酒,花了他好多錢,不喝多浪費。

      十一點多的時候,師亦光終於回來了,他進了屋,發現一樓所有的燈都大亮著,杜若愚又沒有在大廳。

      他循著聲音往餐廳走過去,就看見杜若愚抱著酒瓶子在那裡喝酒。

      杜若愚也看見了師亦光,滿臉紅潤,嘿嘿嘿笑著說:「師總……你肥來啦!」

      師亦光皺著眉頭走過去,把酒瓶從他手裡抽出來,看了看標籤,問:「這酒哪來的?」

      杜若愚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我買噠!」

      他低下頭,摳了摳手指算算術:「我花了……嗯……一個月的工資買噠。」說著他又伸手去扯師亦光的衣服,然後獻寶一樣地指著桌上的蛋糕,說,「我還做了蛋糕!荔枝蛋糕!從廣州送過來的荔枝!也花了錢!」

      師亦光由著他扯著自己的袖子,歎了口氣說:「不用花這麼多心思。」

      杜若愚搖搖頭,說:「我偏不。」他抬起身體,從師亦光的手裡把酒瓶奪回來,晃晃悠悠地給另一支空杯子也倒滿酒,然後拍拍旁邊的椅子,「快坐師總!我們來過生日!」

      他掏出手機看,瞪著眼睛看半天看不清時間,嘟噥著問:「現在幾點來著……」

      「十一點半了。」師亦光回答他。

      杜若愚聽了一拍桌子:「只有半個小時了!要快!可惡,我說了要早點回來的,要來不及了啦……」說著他就站起來,模模糊糊地說,「蠟燭到哪裡去了……」

      師亦光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到椅子上,然後自己也坐下來,跟他解釋:「我不在乎這個生日,今晚確實是有事去了。」

      他拿起旁邊的蛋糕刀切了把蛋糕切了,拿了一塊遞進自己嘴裡,品嚐了一下,然後說:「很好吃,謝謝。」

      杜若愚憋了憋嘴,難過地說:「還沒有點蠟燭呢……還沒有許願呢……怎麼吃了呢……」

      師亦光哭笑不得,說:「好好好,先許願。」

      說完他閉了閉眼,然後睜開,說:「好了,我許了。」

      杜若愚瞪著他,問:「許的什麼願?」

      師亦光說:「保密。」

      杜若愚打量著他,自己也閉上眼睛,說:「我也許一個好了。」

      師亦光:「……我過生日,你許什麼願。」

      「嘿嘿嘿。」杜若愚學他,「保密。」

      師亦光見杜若愚是真的喝醉了,一把把他抱起來,就往樓上走。

      「酒量又不好,還喝這麼多。」

      杜若愚的酒量確實沒那麼好,照理來說他一個當秘書的,應該練練酒量,平時飯桌上給老總擋酒。

      但是他們公司這類事情都是韓蓉去做了,好幾次飯局,他甚至有空偷偷私底下吃好多東西。

      所以師亦光現在這麼說,杜若愚就不高興了。

      「我是沒有蓉蓉姐酒量好,但是我可以練!把酒給我!我還要喝!要跟蓉蓉姐一樣!蓉蓉姐是白色的……」

      師亦光見他開始胡言亂語,臉都黑了,抱著他走去臥室。

      杜若愚沒有了酒瓶子還很不高興,在師亦光懷裡扭來扭去想去找酒喝。

      師亦光被他蹭得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忍無可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別動。」

      杜若愚不動了,攀在師亦光的身上,手揪著他的衣服,漲紅了臉。

      師亦光見他老實了,穩穩抱著他,走進臥室,然後把他放在床邊讓他坐好,這才看見他雙眼紅通通,跟小兔子似的。

      杜秘書平時為人和善,工作上也很出色,幹什麼都帶著一分克制,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副淺淺笑著的樣子,師亦光當了他三年多的上司加上快半年的丈夫,也沒見過他這樣。

      酒精的力量這麼大嗎。

      師亦光見他可憐兮兮的,忍不住幫他把眼鏡摘下來,手指蹭了蹭他泛紅的眼角,輕聲說:「怎麼了。」

      杜若愚委屈地說:「我只是想給你好好過生日……可是你不回來……還打我……」

      師亦光:「……我沒有打你。」拍了下屁股怎麼叫打。

      說起來他也很不好過。

      一旦他過了這個生日,第二道遺囑就要公開了,誰也不知道這次父親又留了什麼難題,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壓力很大,連帶著生日都不想慶祝了。

      只是沒想到杜若愚把今天看得這麼重。

      師亦光摩挲著杜若愚的臉頰,想,這個小東西這麼聰明,也給了他不少壓力。

      杜若愚都懷疑他養大型寵物了,師亦光也不敢再半夜變回原形散散心,公司的事情,遺囑的事情,晚上要跟秘書扮演夫夫,這些事情累加起來,讓他天天憋著都快憋出內傷。

      不過,他是真的沒想到杜若愚這麼把這個生日放在心上,師亦光不由地也有點心軟,說:「好了好了,今天是我不對,下次你過生日給你補回來。」

      杜若愚抽了抽鼻子,說:「每一個生日都只有一個,不能錯過。」

      他低頭在自己的身上找來找去,師亦光盯著他,問:「又怎麼了?」

      杜若愚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個小盒子,他喝醉了,有點對不上焦,想把盒子打開都廢了半天力氣,師亦光伸手幫他,兩個人一起打開了那個盒子。

      裡面躺著一枚領扣。

      師亦光微微睜大眼睛。

      「嘿嘿,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杜若愚一邊傻笑一邊說著。

      這是蘇溪然領著他去高訂首飾店專門定制的,蘇溪然有會員卡,所以打了折,但是打了折還是很貴。

      領扣的圖案是一頭雄獅,獅子側著臉,披到頸部的鬃毛上嵌滿了碎鑽,頭下面胸口的地方鑲了一顆紅寶石。

      「設計師說……說……」杜若愚喝了酒,有點大舌頭,「說這個的名字叫『lion heart』。」他看著師亦光只知道笑,「現在我只能送你這個,等我有錢了,再送你大車和大飛機……」

      師亦光深深看著他,眼睛裡有著莫名的神采,他說:「我不要車和飛機,我只要這個。」

      「反正我的錢都是你給的……」杜若愚說著,從盒子裡拿起領扣,往師亦光身上湊,「我給你戴上,看好不好看哈。」

      他喝得多,此時暈乎乎的,眼鏡也被摘掉了,拿著領扣摸上師亦光的襯衣領子,想給他戴上,但是滑了半天也沒戴牢固。

      師亦光也不急了,慢慢地等著他。

      杜若愚低著頭,柔軟的頭髮蹭著師亦光的下巴,身上散發著酒氣,可這酒氣一點都不衝鼻子,反而甜甜的,糯糯的。

      杜若愚終於給他戴好了領扣,然後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胸膛,說:「太帥啦。」

      杜若愚笑著,眼睛彎彎的,眼裡還有點喝醉之後的水汽,眼角也是紅的,真的很像一隻兔子。

      這樣的兔子我可以一口一個。

      師亦光想。

      他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

      杜若愚瞇著眼睛笑,貼著師亦光,每次他的頭髮掃過,都讓師亦光覺得很癢,這種感覺從身體上傳來,一直鑽進了心裡。

      「太好啦,那我們繼續喝酒吃蛋糕!」

      ……怎麼又繞回去了呢。

      師亦光哄著他:「好了好了,該睡覺了,蛋糕明天再吃。」

      杜若愚抬起頭,說:「不想睡覺,想喝酒。」

      杜若愚一直坐在床邊,師亦光半跪半靠著他,此時他抬頭,剛好對上師亦光的臉,兩個人貼得很近,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杜若愚看著總裁英俊的臉龐,雖然現在喝醉了,可是他還是很高興,打心眼裡覺得高興,覺得胸口的感情就要滿溢出來,滿滿的,脹脹的,無處排遣。

      大約是總裁的美色在前,他一時衝動,杜若愚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一口親在師亦光的嘴上,發出了「啵」的一聲。

      其實他們之前親吻過,是在婚禮上,那時候賓客滿堂,杜若愚以為是形式主義的契約之吻,在記憶裡卻很溫暖。

      這次也是如此,總裁的嘴唇火熱得有點燙人,害得他渾身也燥熱了起來。

      杜若愚輕輕扭了扭身體,動了動,繼續傻乎乎地笑:「親一口,變王子。」

      可是,親吻這麼一下,總裁併沒有變成王子。

      而是一頭獅子猛地把杜若愚撲倒在床上,龐大的身軀籠罩著他。

      杜若愚的頭重重撞到了床墊,雖然師亦光的大床挺軟的,還是讓他暈了那麼一下。

      然後他就看見他身上的大獅子,有著厚厚的鬃毛,強健的前肢支撐在他的頭兩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杜若愚眨了眨眼,想。

      啊,果然是喝醉了,都出現幻覺了。

      可是說是幻覺,為什麼感覺這麼真實?

      他還能感覺到獅子火熱的體溫,獅子甚至低下頭,在他的脖子旁邊嗅了嗅,鬃毛撩過他的皮膚,刺刺的,並沒有那麼軟。

      跟在山區的那天晚上,一個觸感。

      這可咋整啊,杜若愚想著。

      要不先昏過去再說?

      他這麼想,就真的昏了過去。

      ***

      杜若愚又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站在海邊,熱辣的太陽照耀著大海與沙灘,太陽是金色的,沙子也是金色的,可海水藍得像洋畫裡歐洲大美妞的眼睛。

      他看著海浪一層一層地撲到沙灘上,擊打出白色的泡沫。

      他的父親從海邊的小屋裡走了出來,對他說,小愚,我們出海捕魚去。

      現在是洋流活躍的時候,遠海裡有很多魚,有長鰭金槍魚、鰹魚、鯕鰍,還有水母。

      當然也會有鯊魚。

      不過不要緊,他跟父親在一起。

      父親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抓到魚,因為他昨晚睡覺的時候,夢見了獅子。

      杜若愚想,好巧,我也夢見了獅子。

      獅子……

      杜若愚猛地睜開眼,發現他正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薄絲被子,中央空調輸送著冷氣,讓炎炎夏日的夜晚也充滿了涼意。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是卻並不黑,畢竟城市的夜晚太亮了。

      他是單獨躺著的,身邊並沒有人。

      杜若愚走下床,在床頭櫃上摸到了他的眼鏡,他戴好眼鏡看見床邊還散落著衣物,他彎腰撿起白色的襯衣,襯衣的衣領上還別著那枚領扣,碎鑽與紅寶石在夜晚仍然流動著光彩。

      他把衣物都撿起來,放到床上,然後夢遊一般地往陽台上走去。

      這個場景他曾經經歷過,那天也是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身旁沒有人,於是他走到陽台上,發現師亦光正在月下悶悶不樂地發呆。

      這一次,他看見一頭獅子蹲坐在陽台上,地上放著一部手機,獅子正在對著手機說話。

      「所以我當著他的面變了,怎麼辦。」

      手機裡傳來愛操心的老母親林律師的聲音:「……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有辦法啊,他親了我一口。」

      「…………親一口就變身,你怎麼這麼純情!」

      「不能怪我,最近憋得太厲害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所以已經發生了,到底怎麼辦?」

      「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醉酒睡過去了……」

      「明天我去——」

      還沒等林律師說完話,獅子就發現杜若愚走了過來,它伸出前肢,一爪子按在手機屏幕上,中斷了通訊。

      所以……獅子會說話?還用的師亦光的聲音?

      杜若愚呆呆地站在陽台上,離獅子距離大約兩米。

      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突然天外飛仙地來了一句:「打擾你打電話了?」

      「需要我繼續昏睡嗎?」

      獅子:「……」

      杜若愚嘴上這麼說,卻站著沒有動,獅子慢慢地把身體轉過來,問他:「你不怕嗎?」普通人不應該嚇得扭頭就跑嗎。

      真的是……好大的獅子。

      月光下的獅子,威武而充滿力量。

      很奇異的,杜若愚卻覺得這個畫面並不陌生。

      他想了想,說:「大概是震驚大於害怕吧。」

      他的酒醒了,剛才那些孩子氣的撒嬌彷彿是別人做的,他又恢復成了近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杜秘書。

      然後他柔聲問:「你會傷害我嗎?」

      雖然獅子體型這麼大,這麼健壯,可是他本能地感覺獅子並沒有惡意。

      獅子搖了搖披著鬃毛的大頭。

      杜若愚抬頭看了看天色,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又望向獅子,忍不住提議:「要不進屋說?可以吹空調。」

      獅子思考了一下,抖了抖身體,然後叼起地上的手機,起身準備回屋。

      杜若愚:「……」

      這種說不清是驚悚還是雷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連忙也扭頭,走在獅子的前面,從陽台進了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很好,有點疼,說明他已經醒了,不是還在夢中。

      他進屋之後轉身,就看見獅子也進來,把手機放下,然後用爪子把陽台的對開門關上。

      杜若愚又:「……」

      啊啊啊,這真的太震撼了,一頭獅子會打電話,還會拿手機,還記得進屋隨手把門帶上!

      「我可以開燈嗎。」杜若愚有點虛弱地問。

      「開吧。」獅子說。

      杜若愚把房間的燈打開,獅子的眼睛一瞬間因為光線的刺激收縮,琥珀色更加明顯,成了明亮的金色。

      杜若愚看著獅子,醞釀了好久,終於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你是師總嗎?」

      獅子也看著他,說:「是的。」

      「……要不我還是繼續昏過去算了。」杜若愚終於要崩潰了,可是他太震撼了昏不過去了,他問,「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他在臥室裡徘徊了一下,問:「你是妖怪嗎?」

      獅子吼道:「你見過獅子怪嗎?」

      杜若愚愣了一下,沒有嗎,有的吧,西遊記裡有的啊。

      不過平時真的很少見獅子怪,一般不應該是狐狸精或者兔子精之類的。

      「那能不能麻煩師總給我解釋一下。」杜若愚虛弱地說。

      獅子踏著貓步也在臥室裡走了兩圈,然後才說:「反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群人,可以變成動物。至於原因,科學家也還在研究,有人說是一種返祖現象,有人說是一種進化,至少我們除了可以變成動物,其他的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杜若愚問:「那會法術嗎?」

      獅子吼著說:「說了不是妖怪!」

      「那會控制不住野獸的慾望吃人嗎?」

      獅子爪子拍地,說:「說了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我不吃生的!」

      聽到這個回答,杜若愚終於鬆了口氣。

      他又問:「那你為什麼不變回來?」

      變成獅子的師亦光終於沉默了,過了半天才說:「一時半會變不回來……」

      「為什麼變不回來?」

      「你是好奇寶寶嗎?」為什麼不去問神奇的海螺呢!

      師亦光終於被他問瘋了,過了好一會,才羞惱地低聲說:「就……壓力太大了,暫時變不回來。」

      杜若愚不敢相信地看著獅子。

      獅子垂下頭,似乎有點沮喪。

      杜若愚居然覺得這頭大猛獸會因為壓力大而變不回人形,有點可愛。

      杜若愚坐到了床上,細聲細氣地又問:「我還可以問問題嗎。」

      獅子也在地上趴了下來,大腦袋擱在前爪上,說:「你問吧。」

      「是因為我看到你了,所以你壓力大嗎。」

      「有一些吧,還有別的事。」

      杜若愚想了想,說:「你剛才說,你們這樣的人有一群,那你家裡的人……」

      師亦光晃了晃頭,說:「是的,這是基因問題,我家的人一直都是獅子。」

      杜若愚想,這真是太勁爆了,董事長也是獅子嗎,那師太太呢。

      「那次團建的晚上,其實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頭獅子,那是你嗎?」

      師亦光扭過頭,不去看杜若愚,說:「是我,那天山路不好走,我就變成原形把你背回去了。」

      啊,這種傲嬌的動作,確實是他的總裁。

      杜若愚囁嚅道:「謝謝你。」

      他又想了想,說:「那天蓉蓉姐也在,她是不是也是動物?她也是獅子嗎,既然她也是,那公司裡是不是還有人跟你一樣?」

      師亦光:「……」

      所以說聰明的人就這點不好,太容易舉一反三,由點及面,只是推測一下,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師亦光說:「韓助理不是獅子,公司裡有一些人也能變,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這類人大概占公司一半一半吧。」

      杜若愚嚇了一跳:「這麼多?」

      所以他平時的工作環境這麼神奇?太震撼了。

      杜若愚有點精神恍惚,渡過了初始的震驚,現在他反而覺得不真實起來,可是眼前的大獅子又是看在眼裡的。

      這頭獅子是他的總裁,他的丈夫,這真的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杜若愚用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師亦光,目光太過直接,讓師亦光有點不自在起來。

      「我還是覺得像在做夢。」杜若愚說著,「所以……我可以摸摸你嗎?」

      師亦光吃了一驚,從地上站起來,身體緊繃,顯得十分僵硬。

      他問:「你真的不怕嗎?」

      杜若愚從床上下來站起來,說:「知道你是師總之後,完全不怕了。」

      那是與他朝夕相處的總裁,雖然冷冰冰但是又傲嬌又溫柔的總裁,如今只是換了個形象而已,如果獅子會傷害他,早就做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杜若愚說著。

      師亦光站在房間的角落裡沒有動,杜若愚慢慢地靠近他,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來。

      近處看這頭獅子真的很威武,足足有半人高,把頭抬起來的時候就更高了,金棕色的鬃毛也很濃密,杜若愚突然想到那次他在陽台上撿的毛髮,果然是屬於大型猛獸的。

      杜若愚試探著伸出手去,獅子沒有躲開。

      他小心翼翼地去觸碰獅子的鬃毛,師亦光卻突然探頭過來,張了張嘴露出尖銳的獠牙。

      杜若愚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師亦光哼了一聲,又扭過頭去。

      「……」杜若愚這下確定他是故意的,總裁還是這麼彆扭。

      越挫越勇的杜秘書是不會屈服的,杜若愚再次起身,這次直接把手放到了獅子的頸部,順著鬃毛生長的方向輕輕地摸了一下。

      師亦光沒有再嚇唬他,而是低下頭讓他更方便地動作。

      杜若愚膽子大了,動作也大了,摸了一下還想摸第二下。

      真的是獅子,而不是什麼障眼法,手下的觸感如此真實,還能感覺到火熱的體溫,感覺跟摸他們家的貓一樣。

      只不過這隻大貓比呼呼可大多了。

      獅子被摸了鬃毛,也沒有抗拒,而是瞇了瞇眼睛,低低地吼了一聲。

      杜若愚沒有被他嚇退,而是得寸進尺摸上癮了,替他把毛髮順了順。

      過了一會,師亦光調頭過來,大臉湊近杜若愚,問:「摸夠了嗎?」

      杜若愚訕訕地收回手,走到了一邊。

      近距離接觸大獅子,還是有點嚇人的。

      師亦光用鼻子推了他一下,說:「去睡覺,剛才是誰在那裡撒酒瘋。」

      杜若愚雖然喝醉了,但還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印象,這時候被提醒,立刻鬧了個大紅臉。

      哇,真想把撒嬌的那段給抹掉。

      杜若愚再次爬回床上,拉好薄被子蓋上,一雙眼睛看著師亦光問:「你怎麼辦?」

      師亦光走到一邊,伸出爪子關上燈,說:「不用管我。」

      在黑暗裡,杜若愚還是睜著眼看著那頭獅子,獅子此時再次趴了下來,儘管是在角落裡可是存在感仍然高得嚇人。

      杜若愚不敢睡覺,怕睡著了會發現這是一場夢。

      可是好奇怪,明明有大型猛獸和他同屋,他居然還覺得安心,過了一會就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杜若愚醒來,就看見總裁靠在床頭,穿著黑色的襯衫,扣子卻扣得很隨意,露出大片的鎖骨與胸膛,但是衣領上卻掛著昨天的生日禮物——那只領扣。

      師亦光正低頭望著他。

      杜若愚呆了呆,看著有著英挺面容的師亦光,問:「昨天是做夢嗎。」

      師亦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說呢?」

      昨天一晚上……真的發生了好多事,讓杜若愚有點羞澀又有點驚奇。

      他不希望昨晚是夢境一場。

      總裁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還是同往常一樣冷著臉,垂著眼,他說:「快起來吧,還有事情。」

      杜若愚有點疑惑,然後起來打點好自己,隨著師亦光走下樓,這才發現早就有人在一樓等著了。

      一個是保姆級別的林律師,另一個是上次給杜若愚治療過腳傷的醫生。

      杜若愚看著醫生,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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