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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肆文學 » 科幻靈異 » 紙活» 第75章 剪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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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活 - 第75章 剪舌頭字體大小: A+
     
    懷愫/文

     蕭玉芳病了, 躺在隔壁宿舍裡。

     她不敢在自己屋裡呆,當晚就借住到隔壁女孩的宿舍裡, 兩個女孩問她怎麽了, 她只是搖頭,什麽也不肯說。

     小梅既心虛又高興,她以為蕭玉芳不敢住在宿舍, 僅是因為看見了窗口的鬼臉。

     兩個女孩擠在一張床上,關燈的時候還問蕭玉芳:“芳芳,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跟小梅吵架了?”

     蕭玉芳還是搖頭:“不是,我們沒吵架。”

     別的什麽也不肯多說,她怎麽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是鬼臉貼在小梅腦袋上的畫面,可她又不敢睜開眼, 怕看到更可怕的東西。

     蕭玉芳半夜就發起高燒, 同屋的女孩發現之後,給她找藥吃,燒熱水喝。

     屋裡有燈,她終於張開眼睛, 眼前卻是小梅的臉,小梅笑眯眯看著她, 朝她伸出手甜甜叫道:“芳芳姐!”

     下一瞬, 小梅的脖子轉了一圈,友善天真的面孔不見了,露出她藏在腦後的另一張臉。

     蕭玉芳渾身發冷, 嚇得滿口糊話,手想抬起來又虛軟無力:“兩張臉……是小梅……你別過來。”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還以為蕭玉芳是在找小梅,去敲小梅的房門:“小梅,小梅你醒了嗎?芳芳病了。”

     小梅假裝沒聽見,躺在黑暗的屋子裡,無聲的笑了。

     這下那個角色就是她的了。

     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坐起來剛要開燈,又怕隔壁的人看見燈光再來找她,摸黑下床,走到牆邊桌前倒了杯水。

     牆上掛了一面小鏡子,她握著杯子喝了兩口水,模模糊糊看見鏡子裡照出模糊的兩團黑影,再揉揉眼,那團黑影不見了。

     第二天她去看蕭玉芳,心裡已經想好了要說什麽,坐到蕭玉芳床前,她擺出擔憂的表情。

     想去握蕭玉芳的手,被蕭玉芳掙扎著甩開了,她想說:“芳芳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病了?”

     可她張嘴說出來的卻是“你可總算病了,你怎麽就非得霸著角色不放呢?要是早點生病,不就沒這麽多事了。”

     蕭玉芳驚恐萬狀的看著她。

     小梅一下站起來,她聽見自己刻毒的聲音從喉嚨裡流淌出來,這正是她心裡想的,可她怎麽把真話說出來了?

     小梅扭頭看見鏡台中自己的臉。

     那張臉一直在笑,歡樂的笑。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這回她不笑了,臉上的驚惶無比真實。

     屋裡幾個女孩統統看著小梅,吃驚她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她又笑又驚,全都縮到蕭玉芳床前。

     幾個女孩互望一眼,這下明白了,蕭玉芳生病,肯定是小梅害的!

     小梅臉皮顫抖,她一個箭步衝到蕭玉芳身邊,想讓蕭玉芳重新相信她,可說出口的卻是:“你這麽相信我,是你自己蠢,是你活該。”

     女孩們以為小梅瘋了,紛紛尖叫起來,有個膽子大些的,一把拉開小梅,蕭玉芳臉白如紙,可受不了折騰。

     郭經理就在這時推門進來,看屋裡亂成一團,又見蕭玉芳躺在床上,他大聲問:“怎麽回事?你們在幹什麽呢?”

     有個膽小的女孩,嚇得輕輕抽泣。

     霍震燁就跟在後面,女孩子的宿舍,他不想進門,就在走廊裡等著。

     郭經理先安慰蕭玉芳:“沒事,公司已經調查出結果了,布景起火是人為的,昨天夜裡你在窗口看到的東西,也都是人為的,面具都在圍牆對面找到了。”

     蕭玉芳渾身無力,聽見這話卻沒放松,她咬牙壯膽:“找到一張鬼臉面具嗎?”

     諸人皆驚,幾個女孩手拉著手,看著屋子中間的小梅,難道這也是她乾的?

     秘書說:“好嚇人的一張臉,我都嚇得差點滑一跤。”

     想想夜半時分,有人用長竹杆挑著一張鬼臉在窗前飄浮,怪不得把她給嚇病了。

     蕭玉芳閉口不言,一張?她明明看見了兩張,另一張還在小梅的身上。

     小梅知道事情敗露,證據都搜了出來,她不再笑了,她伏在地上痛哭,想把所有的計劃都推到嚴哥身上。

     可她舌頭一動,出口的還是真話:“是我求他幫我的,我答應他事成之後當他的女朋友,他這傻瓜,等我當了大明星還能看得上他……”

     所有人都瞪著她。

     小梅死死咬住舌頭,是舌頭自己動的,不是她想這麽說的!她緊緊捂著嘴,可聲音還不斷從指縫裡溢出來。

     小梅捂著嘴茫然四顧,怎麽會這樣,怎麽它不停的說真話!

     她一把拉出自己的舌頭,用手緊緊捏住,幾個女孩嚇得驚叫起來,蕭玉芳卻在這時又看見了那張臉。

     它疊在小梅腦袋邊,它張嘴,小梅也張嘴。

     小梅捏著自己的舌頭,舌尖還不聽使,它不住動著,像條蛇那樣鑽來鑽去,它又想說真話了!

     小梅站起來,四處尋找什麽,看見針線籮裡的剪刀,衝上去想拿起來。

     秘書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剪刀,郭經理怒道:“你想幹什麽!”

     她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把舌頭剪掉,剪掉它,它就不會再說真話了!

     剪刀被奪走了,針線散了一地,小梅死死咬著嘴唇,可舌頭不斷想衝破牙關,她定定看了眼地上的針,拿起來就往嘴上扎。

     把嘴縫起來,縫起來就好了。

     幾個女演員嚇得尖叫著圍在蕭玉芳床前,全都捂住眼睛不敢看。

     霍震燁聽見屋裡不斷尖叫,皺眉進門:“怎麽……”話沒問完,就見小梅拿著針穿過嘴皮,要把上唇和下唇縫合起來。

     他一個箭步上前,抬手擊在小梅頸上,小梅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都傻站著幹什麽,把她先捆起來。”免得她傷人。

     郭經理和秘書七手八腳的把她控制起來,關到隔壁屋裡去。

     霍震燁扣著銅錢,在小梅身上一照,就見她脖子上伸出另一張臉,那張臉還想控制她說話。

     鬼舌在小梅口中撥來撥去。

     霍震燁放下銅錢,嚇人倒是還行,就是有點惡心,他揪一下小黃雀的尾巴毛,問:“咱們管嗎?”

     小黃雀用翅膀捂住尾羽,無聲啾啾,突然表情嚴肅,兩隻爪子叉開八字,鳥目凝視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白準透過黃雀的眼睛,看向小梅頭上的那團寄生靈,嚴格來說它也不算壞東西,非鬼非邪,自己會找主人。

     尤其是那種兩面三刀佛口蛇心的人。

     若是宿主改邪歸正,它沒了養分自然就會離開。若是宿主執迷不悟,它就永遠都在,越長越大。

     行,那就不管。

     郭經理滿身虛汗,他還是頭回見到女瘋子,小梅一被控制起來,他就說:“咱們招考演員那都是考過試的,這瘋病也看不出來。”

     立即就在股東面前撇清關系,就怕股東覺得他們考核工作不到位。

     霍震燁才不管這些,既然案子破了,他也不想再留,怎麽處理這兩人,讓郭經理自己拿主意。

     “走了。”

     郭經理如蒙大赦,點頭哈腰把他送到樓梯口,轉身就對秘書說:“能知她家人來領她走,再……再給她補一個月工資。”

     她這是瘋病,公司當然不能管,交給家人,關起來也好,送走也好,都不關他們的事。

     霍震燁抬步下樓,正碰見上樓來的女明星。

     是最近電影畫報上常登的那一個,絲絨旗袍裹著凹凸身段,燙一頭大波浪,嫵媚妖嬈的走上來。

     她抬頭看見這麽英俊的男人從樓上下來,認出是大股東霍先生,美目流盼,對他風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

     霍震燁兩手插在口袋裡,眼看兩人就要擦肩而過了,他立即貼著牆走,快步下樓去。

     女明星一怔,扶著扶手扭身看霍震燁,他就這麽揚長而去,竟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女明星翻個白眼,摸摸波浪卷發:這種男人,肯定喜歡男人。

     霍震燁眼睛都沒看過去,小黃雀還叉腳站在他肩上呢,要是被他看見了,門都不能進了。

     他買了雲片糕、綠豆酥和糖山楂丸子,提著一袋點心回家,進門就見白準坐在天井裡,提著噴壺澆花。

     月季花盆裡的水都快溢出來了。

     霍震燁挑挑眉毛,又得再換一批花,怪不得白準說他不養活物,他連花都養不活。

     “你今天在家都幹什麽了?”霍震燁放下點心,脫掉西裝外套,隨手擱在椅子上,很像剛下班回家的丈夫。

     白準自然不會說他等了他一天,要是被他知道,這人還不得翻天?他挑挑選選,挑了個山楂丸子,把外面的糖粉給舔掉,慢慢騰騰說道:“我作了樁媒。”

     霍震燁剛泡好了茶,剛喝一口,差點噴出來:“你幹什麽了?”

     “作媒啊。”白準想了想,“得去做一身新長衫,韓珠的喜酒我總要吃一杯的。”

     老氣橫秋,一付長輩口吻。

     “你給韓珠作媒?”霍震燁抬起手腕,看看了時間,他才出門三個小時不到,白準就改行了?

     怪不得堂屋裡放著這麽些禮品呢。

     “那我也做一身,到時候咱們算不算長輩?”

     “你也算長輩?”

     霍震燁看他一眼,目光在他沾著零星糖粉的唇瓣上刮了一下,刮得白準抿抿嘴唇,沒繼續說下去。

     霍震燁笑了,總算還有他怕的事兒。

     他決定給白準留點面子:“阿秀呢?”怎麽這麽半天了,也沒見阿秀。

     “不知道。”白準悶聲。

     今天是阿秀留條出門,明天這些紙人是不是要背著他開大會了?想到這個,白準便不心頭不爽,把雲片糕撕成一片一片往嘴裡送。

     紙仆把阿秀留下的字條給霍震燁看,霍震燁一看就懂了,白準這是生氣了,他拿袋雲片糕,蹲在白準輪椅邊,也一片一片撕下來。

     他撕一片,白準吃一片,吃了兩塊糕,總算散了些悶氣。

     長巷中隱隱有鐋鑼聲傳來,霍震燁剛要玩笑,那聲音就近了,除了敲鑼還有眾人齊聲喊叫。

     “給七爺賠罪!”

     霍震燁一下立起,走到門邊,打開大門看見十幾個穿著一樣製服的人,敲著鑼抬著禮往白家門前來。

     人人製服上都寫著“一關”兩個字。

     隊伍最後還捆了個人,一路摔摔打打拖行過來,拖到白家門邊。

     為首那個對霍震燁道:“我是紅陽先生的徒弟,我師父特意讓我來拜會七爺,給七爺賠罪。”

     霍震燁目光一冷,這麽多人聲勢浩大的捆了個人來,白準只怕不能再在餘慶裡住下去了。

     高大胖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七爺饒了我,我那天可什麽也沒乾。”

     白準在門裡看了一眼,他最煩聽人哭,這胖子哭得還這麽醜:“趕緊滾。”

     為首那人笑了:“七爺真是大人有大量。”說完對胖子道,“七爺饒你的命,你還不給七爺磕頭。”

     那胖子“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胖子磕完頭,那人又拿出隻盒子來:“這是我師父給七爺的禮,讓您消消氣。”

     他沒進門,就在門口打開盒蓋兒,霍震燁就見那盒子裡盛著一隻斷掌,鮮血淋漓,是剛剛斬下來的。

     紅陽這根本就不是來道歉,而是來示威的。

     “曾矮子有眼不泰山,竟敢冒犯到七爺門上,這隻手就是一關道的賠禮,還請七爺笑納。”男人臉上帶笑,出言試探白準,他好不容易召出那隻斷頭鬼,還沒摸進白家天井,就被收服了。

     是那個來放火的,矮子的手。

     霍震燁冷笑一聲,他一下掏出槍來,一關道道眾沒想到霍震燁會突然發難,紛紛後退。

     “呯呯呯”,霍震燁朝天開了三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很帥氣的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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