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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路可退 - 第1章 (一)紅拂夜奔字體大小: A+
     
    陰雨綿綿,開著越野在高速公路上跑,兩邊都是深綠色的山,聽著首粵語老歌咿咿呀呀,也沒什麽高興事兒,於是忽然就有了赴死的勇氣。

     “蕭隊,下坡限速!”

     對講機裡傳來同事的聲音,蕭澤回神,吸吸鼻子放緩了行駛速度。儀表台上的對講機又響了,同事說:“蕭隊,前面的服務區要停一下,王老師想喝杯熱茶。”

     喝你媽喝。

     蕭澤沒應聲,伸手把對講機關了。他換道準備駛向服務區停車,雨小了,順手關了雨刷,後面跟著的四五輛越野相繼停下,同事們從車裡魚貫而出。

     蕭澤淋著雨去超市買了包煙,看見王老師正在抱怨茶葉犯了潮。

     “蕭隊,天黑前能不能到啊?”對方抬眼看他,隨口問道。

     “看限速路段有多長吧,一小時差出二十公裡,能耽誤不少工夫。”蕭澤把煙點著,在屋簷下吐了口煙圈,“我帶陳風連夜回,你們晚了就找地方住一夜。”

     王老師一聽“陳風”便沒再說話,自顧自去接開水,蕭澤也沒想繼續聽對方說話,進入雨中徑直走向了車旁。

     開門上車,他靠著座椅抽煙,降下車窗後鑽進來一股風,把煙味兒吹散了不少。他看著細密的雨絲,張口說道:“這煙嗆得慌,比那年在滇南山區買的藍包還難抽。”

     他說完又吸了一口:“反正你也聞不見,湊合抽吧。”

     最後一截燃盡,蕭澤把煙頭摁滅,然後側身整了整蓋在副駕上的外套,外套底下是個骨灰盒,裡面是他的隊友陳風。

     再次啟動上路,蕭澤沒忍住又說了一句:“你他媽救那個老傻逼幹什麽。”

     他們地質考察隊遠出做過多少次研究,遇見過多少次危險,受過傷也落下過病,但大家都習慣了,一腔熱血常年咕嘟冒泡,那點艱苦還不至於涼了誰的心。唯獨總有四體不勤的領導時不時惡心人一把,比如為了一己成績牽累整隊。

     甚至被下屬豁出命救了,還他媽有心情泡茶喝。

     天氣炎熱,快速腐壞的屍體無法運回,家屬也無法第一時間趕來。在當地火化後,蕭澤作為隊長和朋友,把陳風的骨灰帶回了本市。

     近一個月的外出考察,家裡的地面桌面都蒙了層灰,蕭澤在陳家幫忙料理完後事才回來,一點收拾打掃的力氣都沒有了。

     扯了塊乾淨的床單鋪上床,他倒頭就睡。手臂上的傷口一直沒處理,已經有些發炎,他渾不在意,沒幾分鍾就進入了夢鄉。

     窗外天亮又天黑,等又要天亮時,蕭澤才醒。他迷瞪了片刻,然後起身去包裡翻出了筆記本電腦。劈劈啪啪一通敲打,毫無停頓地寫了份辭職申請。

     忽然不想幹了,沒勁。

     高薪厚祿但是有點惡心,那就不他媽要了。

     書房裡的打印機叫喚起來,蕭澤覺得那動靜格外悅耳,不像在海邊撒骨灰時的風浪聲,總叫人眼紅。他徹底醒了盹兒,把規規矩矩的三居室打掃乾淨,又洗澡換了衣服,去單位前還繞路洗了趟車。

     剛進研究院的大門,看門師傅打招呼:“蕭隊來了,考察回來不是休兩天假麽?”

     蕭澤回道:“我不幹了。”

     看門師傅樂呵呵的,以為他開玩笑。

     駛進停車區域,蕭澤熄火後握著方向盤摩挲了兩下,用了好幾年的車,貌似還有點稀薄的感情,但也就那麽兩三秒而已。

     一路大步流星,他直奔辦公室遞了辭職報告,連句寒暄都懶得給。院長先是有些懵,隨後問東問西地挽留,軟的不行才來了硬的,直接給他辦了休假,辭職申請被徹底駁回。

     蕭澤不欲糾纏,正好手機也響了,顯示著“姥姥”倆字,跟罵人似的。

     “喂?姥姥。”

     “你是不是回來啦,我昨天下飛機都夜裡了,沒顧上問你。”

     “你又去哪玩兒了?”

     “我去澳門賭了兩把,把這月的退休金都輸沒了。”

     蕭澤拿上休假單走人,聽著老太太在手機裡叨叨,他家裡沒米沒菜,乾脆離開研究院後直接打車奔了一號博士宿舍。

     博士樓的公寓是蕭澤姥爺的,但是姥爺已經歸西好多年了,只剩個不著調的姥姥。一梯一戶,蕭澤剛出電梯就聽見了隱約的音樂聲,開門進家,入眼就看見孟老太仰著頭吊嗓。

     空巢老人不是都抑鬱麽,這老太太怎麽成天打了雞血似的。

     孟老太聽見動靜回了頭,把音樂一關,接下來就要噓寒問暖。蕭澤心裡門清,往沙發上一坐,二話沒說直接打開包拿出來三萬塊錢。

     順便囑咐道:“省著花。”

     “我知道我知道,下個月發了退休金就還你。”孟老太把錢收好,“我也沒想到會輸那麽多,明明頭幾把還挺旺的,澳門這個傷心地,我以後可不去了。”

     蕭澤問:“你不是跟團去泰國了嗎?”

     孟老太答:“先去的泰國,我還看了跳脫衣舞,忒熱鬧了,下回你也去看看。”

     蕭澤無語道:“你一個老太太看什麽脫衣舞。”

     “男的能看,老太太不能看啊?”孟老太瞅瞅鍾表,“一個月沒見,我瞧著你陰沉沉的,得喝兩盅靚湯補補,晚上別走了。”

     在博士樓睡了一宿,好湯好菜伺候著,蕭澤放松了不少。但他一睡著就做夢,夢見出發前點數,陳風站在最前面歸置行李。

     夢見出事的時候,陳風跌進激流,直接撞死在礁石上。

     蕭澤猛地睜開了眼,可夢還沒結束,他背著陳風回營區,在同事的哭聲裡,在王老師驚魂未定地長籲短歎裡。

     他染了滿身的血水,鼻息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蕭澤睜著眼做完了這場夢,然後了無睡意地捱到了天明。

     祖孫倆出門晨練,到附近的公園門口分手,孟老太去公園吊嗓子、跳舞,蕭澤沿著街慢跑。暑天二十四小時都熱,隨便跑幾步就會流滿身的汗,蕭澤跑了五公裡,像淋了場雨。

     八點了,他沿著花圃往公園後門走,那邊有間茶樓,他要和孟老太吃完早茶再回去。

     孟老太跳完舞心情舒暢,正和舞伴張大爺邊走邊聊,張大爺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29”,說:“這會兒肯定輪到我了。”

     “這還拿號呢,乾嗎去啊?”

     張大爺神神秘秘地小聲說:“算命。”

     “真的假的,您別上當受騙。”

     張大爺信誓旦旦:“林老師就沒出過錯!”

     現在的老師可真不值錢,連公園外面擺攤算卦的也稱之為“老師”了。

     孟老太將信將疑,跟著張大爺就從偏門出去了。其實公園外面常年有老頭老太太擺攤算命,但壓根兒就沒人信,誰知沿著柵欄走了幾步,看見一處攤位前排著長隊。

     別的攤位就一張塑料紙,上面畫著八卦圖,算命的人坐個馬扎就完活兒了。這處不同,還有桌椅,桌子上還放著地球儀,地球儀表面糊著張紙,紙上寫著字。

     桌後面坐著的既不是老頭,也不是老太太,居然是個乾乾淨淨的男孩子,看著也就十七八歲。

     “林老師,到我了嗎?”張大爺拿著號碼坐下,從包裡拿出一瓶冰鎮酸梅湯,恭恭敬敬的,“林老師,這是給您帶的,您解解暑。”

     那位林老師帶著太陽鏡,有些遲疑地伸手接過,謝道:“客氣,你轉一下吧。”

     張大爺轉動桌上的地球儀,隨後一指點在上面:“林老師,轉到‘掌運’了。”

     孟老太不明所以,見張大爺伸出右手,才嘀咕道:“就是看手相唄。”

     眾人圍成一圈,密不透風,那位林老師握著張大爺的手摩挲,指尖順著掌心的紋路遊走,然後捋過手指,目視前方,腦袋都沒低。

     這時孟老太看見桌角上還貼著個二維碼,寫著“林予”,合著還能手機支付。

     張大爺手心出了層汗:“林老師,怎麽樣?”

     林予說:“最近有家人要外出吧,是不是你也打算去?”

     張大爺驚道:“我兒子下禮拜出差,要帶我順便玩兩天。”

     “你別去。”林予面無表情,“你老伴有困難向你求助,這是你們感情升溫的好機會。”

     張大爺小聲說:“我老伴死了好多年了。”

     林予這才笑笑:“你不是正在交往著一個新的嗎?”

     張大爺紅了老臉,點點頭結束了這場短暫的測算。排在後面的人頂上,轉到什麽測什麽,也就是三兩句的指點,但全都測得極準。

     公園後門,蕭澤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拎著瓶水沿柵欄溜達,隔著十幾米的時候看見了人群之外的孟老太。

     “姥姥,等你半天了。”蕭澤走近,朝人群裡瞄了一眼,“非法傳教呢?”

     這句話嗓門不小,林予聽得一清二楚。其實帶有色眼鏡看他們這行的人多了,但這麽不知遮掩的他沒遇見過幾個,何況還當著這麽多客戶。

     於是他清清嗓子,準備震一下那個二百五。

     正好孟老太湊到了前邊:“小夥子,你給我也瞧瞧?”

     林予握住孟老太的手,五根手指頭,三根帶著戒指,有金有銀有寶石。他迅速摸清了老太太的秉性和命數,甚至腦中已經盤旋起了對方的前世今生。

     插過隊,下過鄉,連衣裙沒流行的時候就敢去蹦迪,把一個月工資全買成了桃酥和牛乳糖……

     而且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林予開口:“最近是不是破財了?”

     孟老太猛點頭:“輸了一大筆!您算出來了?!”

     林予忽然心跳加速,似乎想起來了這老太太是誰,但是又不敢確定,一時間有些猶豫,拖延道:“無兒無女無伴侶,您好好照顧自己。”

     這也算出來了?準極了!

     孟老太把蕭澤拽到身旁:“不怕,我外孫子本事。”

     “咣當”一聲!桌子差點掀了!

     林予迅猛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盯著蕭澤看,不知為什麽心跳已經加速到了極限。可是腦中卻空白一片,如至空無一人的茫茫大地,既望不見過去,更瞧不到將來。

     他活了十七年,從會說話就會算命,今天竟要栽了!

     不是他有問題,就是這人有問題。

     蕭澤本就不耐煩,也從不信這些封建迷信,他把那半瓶水往桌上一磕,渾不在意地說:“來,算算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林予摘下了太陽鏡,頓時屏住了呼吸。

     眉清目秀的十七歲少年,雙目若杏核一般,卻直瞪瞪的沒一點神采。眼角泛潮,眼尾發紅,一副淒淒然的模樣。

     孟老太心一軟:“孩子,你看不見嗎?”

     林予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了殘疾人證明。大家一陣唏噓,一是出於同情,二是純粹感歎。看不見都能算得準,太厲害了。

     蕭澤接過,還是不太相信,抬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不料被一把抓住。林予已經眼眶潮濕,淚珠子啪嗒掉了蕭澤一手背。

     蕭澤莫名其妙:“操,你哭什麽?”

     林予摸他的手:“我算出來了。”

     蕭澤問:“算出什麽了?”

     林予聲音發顫,卻字句鏗鏘:“五官六腑三庭骨骼,我已知你前半生。神清血明,氣和骨堅,如參天樹木不可撼動。萬物有為法,勿以一美而言善,勿以一惡而言凶,我時刻謹記,所言字字真心。過往於你如露亦如電,如過往雲煙,今日有緣相見,哪怕歷經滄海桑田。未曾謀面緣分匪淺,句句屬實天地可鑒。”

     孟老太求知若渴:“直白一點可以嗎?”

     林予想賭一把,幽幽然地問:“……姥姥,你是不是姓孟?”

     孟老太急忙答應:“這也能算出來?!”

     “那就是了。”林予點點頭,用瞎眼對著蕭澤,淚落無聲,“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相見,你就是我素未謀面的——”

     又氣沉丹田:“——表哥!”

     霎時間,耳邊只剩孟老太的驚呼和圍觀群眾的驚呼,此起彼伏。

     蕭澤閉了閉眼,忍不住盤算如何在不犯法的情況下當街弄死這忽悠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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