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番外五　肖寒×秦陌番外（5）

　　肖寒和秦陌在臘月三十那天上午來到了西安的老家。

　　第一次到秦家登門拜訪，肖寒自然不能空著手去，但禮物帶在身邊也不方便，於是他到西安之後，就帶著秦陌一起去了大型商場。

　　國人對春節極為重視，超市裡年味兒特別濃，尤其是賣拜年禮品的區域，小到幾十塊錢的酸奶、禮盒、補品，大到成千上萬塊錢的名酒，各種東西應有盡有。肖寒不太懂中國這邊拜年的習俗，也不知道西安的秦家有什麼講究，自然是挑著最貴的買。一分價錢一分貨，他第一次上門，帶的東西太便宜的話別人還以為他是個窮鬼，帶些有價值的禮品，也可以給秦陌長臉。

　　肖寒很快就從禮品區選了最貴的兩瓶酒，酒這種東西送長輩即便沒什麼新意也不會出大錯。尤其是茅台這種名酒，以後家裡來了客人也可以打開喝，總有用得上場的時候。另外，還得買一些陳年葡萄酒，中西結合嘛！

　　光帶酒似乎太少了，不如再帶一些給老人家的補品什麼的？

　　肖寒刷卡花錢毫不心疼，直接刷掉好幾萬。

　　秦陌見他越買越多，忍不住攔住他：「夠了，拜個年沒必要買這麼多。」

　　肖寒道：「我們已經訂了婚，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第一次見爺爺，總要留個好印象。」

　　秦陌無奈地道：「這些真的足夠了。」

　　肖寒輕輕摟住秦陌的肩膀，柔聲道：「你別幫我省錢，我賺錢就想給你花，給你家裡裡人花也是應該的。」

　　秦陌心頭微微一暖，知道肖寒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買這麼多東西，但他還是不想讓肖寒破費太多，直接拽住肖寒的胳膊說：「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西安這邊拜年沒那麼誇張，一般帶酒和禮盒就差不多了，你已經買了這麼多，真的足夠了。」

　　肖寒聽到這裡，才微微放下心，提著禮盒跟秦陌一起走出商場。

　　兩人大包小包提著一堆禮物在商場門口打車，結果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買了這麼多東西啊？」

　　肖寒驀地回頭，果然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是秦夜。身邊還跟著笑容燦爛的李想。

　　肖寒立刻上前打招呼：「小叔好，你們怎麼也在這？」

　　秦夜挑眉：「我什麼時候成你小叔了？」

　　肖寒笑著圓場：「失誤失誤，夜神，夜神好。想神好！」

　　李想哈哈笑著跟肖寒握了握手：「別這麼叫，想神，太奇怪了。還是像在俱樂部的時候一樣，直接叫名字方便。」

　　秦陌硬著頭皮走上前說道：「小叔，李想前輩。」

　　秦夜看了侄子一眼，又掃了眼兩人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淡淡地道：「你給長輩買的？」

　　秦陌尷尬地說：「是肖寒買的拜年禮物。」

　　秦夜的嘴角輕輕一揚：「哦？肖寒是以什麼身份上我們秦家拜年啊？」

　　秦陌的臉微微紅了，解釋道：「因為他爸過年出差，他來我們家一起吃頓年夜飯，就買了些見面禮給長輩。」

　　秦夜目光犀利地盯著秦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是說，他以什麼身份買見面禮？」

　　秦陌移開視線，故作平靜地道：「隊友。」

　　秦夜看了肖寒一眼：「只是隊友？」

　　肖寒立刻點頭：「是的，我是小陌的隊友。」

　　秦夜嗤笑一聲，回頭問李想：「你信嗎？」

　　李想憨笑著撓了撓頭：「為什麼不信啊？他倆不就是隊友嗎？」

　　秦夜挑眉道：「我倆也是隊友。」

　　李想：「沒錯，我們以前確實是隊友。」

　　秦夜：「但現在呢？」

　　李想一怔，總算反應過來秦夜的意思。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秦陌，又看了看肖寒，道：「你們倆……是那種關係？」

　　秦陌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倒是肖寒很直率地說：「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夜神，我跟小陌確實在一起。」

　　秦夜淡淡地道：「而且還訂婚了。」

　　肖寒：「……」

　　秦陌：「……」

　　李想：「……」

　　三臉懵逼。

　　秦夜微微笑了笑，道：「走吧，正好我們也要回秦家，順便捎你倆一路。」

　　***

　　其實秦夜和李想也是來這邊買東西的，不過這次回西安，李想開了自己的愛車過來自駕游，就停在商場的地下車庫。

　　秦陌和肖寒跟著兩位前輩來到車庫，把禮品全部放進後備箱，然後兩人就自覺地坐在了後排。

　　李想發動車子，按照導航往秦家趕去。

　　坐在副駕的秦夜回頭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兩個傢伙，忍著笑道：「被我識破了都嚇成這樣，要是被爺爺還有你爸他們知道，秦陌你打算怎麼辦？挖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秦陌：「……」

　　小叔的玩笑讓秦陌耳根通紅。

　　肖寒只好主動坦白：「這事兒怪我，我求婚確實太匆忙了，沒跟家人和朋友打招呼，一時衝動就……」

　　秦夜涼涼地打斷了他：「你的意思是，你跟小陌求婚，只是一時衝動？」

　　肖寒一怔，立刻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我想跟他結婚是真心實意的，就是求婚的時候，有些草率。」

　　秦夜道：「求婚都這麼草率，還想跟他過一輩子？」

　　肖寒：「……」

　　夜神我說不過你！

　　本來中文就沒那麼好，秦夜又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毒舌，肖寒跟他解釋，這才是越描越黑。

　　肖寒只好乾笑道：「我對小陌是真心的。」

　　秦夜淡淡地道：「看不出多真心。」

　　肖寒：「…………」

　　在凌神那裡還能勉強拿個及格分，在秦夜這裡，他好像連考試資格證都拿不到。

　　肖寒求助地看向秦陌，可惜後者這時候也是六神無主的狀態，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叔對話。

　　其實，秦陌和秦夜的關係一直都挺親的，小時候由於兩個人年紀接近，在西安老家也經常一起玩，當然，都是秦陌被秦夜欺負，哭著回去找爸爸告狀，說，小叔又欺負我，我不要跟他玩了。

　　結果第二天，秦夜隨便哄哄秦陌，拿點他愛吃的東西，他又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小時候的秦陌單純好騙，不像少年時代那樣傲嬌。但也正因為小時候被秦夜欺負過太多次，秦陌直到現在都有些怕這個厲害的小叔，總覺得自己不管是鬥智、還是鬥勇，都完全不是小叔的對手。

　　要是秦夜特別反對他跟肖寒在一起，秦家這邊如何處理，真的會變成巨大的難題。

　　秦陌有些發愁地看著窗外，完全沒接收到肖寒的求助目光。

　　肖寒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在想心事，只好輕歎口氣，輕輕握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秦家的長輩們把我打一頓，我這個人皮糙肉厚，只要別打成殘廢就行。」

　　秦陌：「……」

　　被他的話給逗笑，秦陌不由彎起嘴角，湊到他的耳邊說：「我們秦家都是受過教育的文化人，沒這麼暴力粗俗，就算生氣，也不可能動手打你的。」

　　肖寒見他開心了些，便微笑著咬他耳朵說悄悄話：「所以不用太擔心。你看，你師父那麼高冷的人都認可了我，同意給我們一段時間相處。我覺得夜神也不會故意為難我們的。再說，他旁邊還有李想呢，要是實在搞不定他，我們可以曲線救國，先去搞定李想，讓李想吹吹枕邊風，或許夜神就同意了呢。」

　　秦陌給他豎了個機智的大拇指，又湊過去道：「你還知道枕邊風這個詞的意思？」

　　肖寒一臉驕傲：「那是，有你秦老師在，我的中文突飛猛進隨便考過八級。」

　　話音剛落，就聽前面傳來秦夜冷淡的聲音：「你們要讓李想給我吹什麼枕邊風啊？」

　　肖寒：「……」

　　秦陌：「……」

　　兩人的脊背猛然一僵，如同考試跟同學商量答案的那一刻，被老師給現場抓包。

　　秦夜似笑非笑地回頭看向他們：「咬著耳朵說悄悄話，說激動了也不控制一下音量，我都聽得見。」

　　兩人尷尬地同時低下頭摸了摸鼻子，這動作也挺心有靈犀的。

　　李想從車子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不由哈哈笑出聲來，鼓勵道：「肖寒你別灰心，秦家的美人兒都特別難追，我當初追夜夜追了好久，他才給我頒發了實習資格證，我實習了一段時間終於轉正，轉正之後吧，還要隨時接受領導考察，時不時就扣點分跪跪搓衣板什麼的。」

　　肖寒：「……」

　　李想大神真是直率，這種話居然當面說，膽子也太肥了。

　　果然，下一刻，秦夜就淡淡地道：「看來你今晚回去又想跪鍵盤了？」

　　李想察覺到自己說漏嘴，立刻給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嘿嘿笑道：「跪，我跪，老婆說跪什麼我就跪什麼。」

　　秦夜白了他一眼：「專心開你的車吧！」

　　李想：「得令！」

　　秦陌倒是有些想笑，小叔這麼毒舌犀利的人，大概也只有李想這樣陽光熱情的人才能打動吧。看來平時相處的時候李想對秦夜言聽計從，被秦夜調教成了一隻大型忠犬。

　　剛才聽李想的話，他好像挺支持自己跟肖寒在一起的，所以，肖寒的「曲線救國」策略或許會有效。

　　要是秦夜實在太難搞定，他們可以先搞定李想，讓李想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