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景已經從京城樓閣變成田園風光, 霍曜回答道:“快到了。”
黎玉帛笑嘻嘻地湊過去道:“王爺,一會兒如果皇上真要我上場,你可要保護好我。不然我死了, 你就沒娘子了。”
霍曜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黎玉帛,這說的都是什麽話?
黎玉帛吐了下舌頭,繼續道:“我是說萬一。王爺你想想,目前我們磨合得還不錯,要是我死了,你重新娶個側王妃或王妃, 又得磨合一段時間,你也會很累的,對不對?所以保護好我,讓我繼續伺候王爺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來說去,黎玉帛始終擔憂書裡原主的結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鯁在喉。
霍曜又抬手捏起黎玉帛的下巴, 凌厲的眉目間盡顯霸王之氣:“我護著你就是, 你怕什麽。”
黎玉帛被迫對上霍曜的目光,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當然怕啊。今天太子淑妃還有黎府的人都來了,他們都有殺我的心。”
霍曜捏了捏黎玉帛的臉蛋,將他摟緊懷裡道:“不必怕。”
到了皇家圍場,黎玉帛剛下車,前面就有宮女來傳話,說是淑妃娘娘有請。果然不出所料,這次冬狩注定不會平靜。
黎玉帛和霍曜一同來到淑妃面前,淑妃微微一驚,她只是傳喚黎玉帛,沒想到梁王跟了過來,而且梁王冷著臉,比這圍場的冰凍河流還讓人心寒。
淑妃旁邊是恭和帝,還有恭和帝其他鶯鶯燕燕的妃子,都伸長了脖子打量這對男男夫妻,眼神裡充滿戲謔譏諷之意。
黎玉帛掃了一眼,看到裡面有比他還年輕的,恭和帝真是豔福不淺啊,而且這還只是受寵的能跟著來的,那不受寵枯守宮苑的,更不知還有多少。
霍曜和黎玉帛行禮過後,淑妃笑得非常和善:“皇上,臣妾想著,論輩分,梁王側王妃該和我們這些女眷坐在這觀看男子們打獵,不過梁王側王妃終究是男子,得戶部侍郎多年栽培,是精於騎馬射箭的,這樣好的身手不能浪費,不如讓他一同跟著打獵。”
恭和帝瞧著黎玉帛,不置可否。
霍曜開口應道:“好。”
淑妃臉上的笑意僵住片刻,她原本以為梁王會推托,所以準備了一籮筐的說辭,沒想到梁王答應得這麽乾脆,出乎她的意料,那些想好的話也只能爛在肚子裡。
她盡量保持和善的神色,笑道:“那本宮等著看王爺和側王妃一顯身手。”
依照冬狩規矩,皇家獵場的侍衛會將野兔、鹿、山雞、麅子等動物放出來,獵手競相追逐,看誰能拔得頭籌,最後誰射中的最多。
恭和帝披上鎧甲,蹬上馬背,饒是年近五十,依舊威風凜凜。以他為首,一側是太子梁王及年輕文官,另一側是武將,個個皆整裝待發。
恭和帝年輕時跟隨先帝騎馬射箭,水平遠遠超出其他人,因此很得先帝喜愛,故而恭和帝每年冬狩都會親自參加親自狩獵。
他龍顏大悅道:“各位愛卿,今日不論君臣,只有對手。誰能拔得頭籌,朕賞賜黃金一千兩!不能再像往年一樣,回回都讓著朕。若今天還是朕拔得頭籌,那每人給朕上繳十兩黃金到國庫。”
在場的人都知道恭和帝喜歡狩獵,這個頭籌自然而然是要讓給他的。
號令一響,千人齊呼,百馬齊奔,激起一陣塵煙。
黎玉帛在心裡計算一番,他肯定射不中獵物,那今天豈不是很有可能要虧十兩黃金?不行不行,不劃算,而且他想要那一千兩黃金。
耳邊一道聲音響起:“沒想到側王妃也來騎馬打獵,真是稀罕,我還以為側王妃會如女子一般,坐在那暖和台上遠遠觀望。”
黎玉帛側頭一看,是黎仁果。他冷笑道:“黎公子腰好了?小心騎馬摔著,再臥床數月,那腰可不一定能好起來。”
黎仁果湊過去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是你搞的鬼!我明明好好站著,突然撲向荔枝樹,當時身邊隻站著你,我告訴你,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霍曜揮鞭在黎仁果騎的馬屁.股上一打,那馬便飛奔向前。他嫌惡地看了眼黎仁果的背影,對黎玉帛道:“蒼蠅飛到面前,要麽打死要麽趕走,不用多說廢話。”
兩人縱馬跟上隊伍,只見鹿兔滿地跑,被這些獵手逼得到處亂竄。恭和帝道:“你們都射箭啊,不能抗旨不遵!朕說了,拿出你們的真本事,在獵場,只有對手,沒有君臣。”
各官員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違背恭和帝的意思,但更不敢第一個射中獵物,隻好胡亂射箭,咻咻咻之聲不絕於耳,官員們都只是故意往草叢平地射,沒有一只動物受傷,依舊活蹦亂跳。
黎玉帛看到大家紛紛射箭,各個都擺出勢在必得的神氣,沒射中後又歎口氣,遺憾不已。
他以為大家都在認真射箭,便也顫巍巍地拉弓射出一箭,跟著應付場面。
倏地,一隻兔子中了一箭,腿上鮮血直流,趴在原地跑不動了。
恭和帝哈哈笑道:“取箭來!看看是誰射中的?”
眾官員紛紛附和道:“一定是聖上射中的!”
“除了聖上,誰也沒有這樣準的箭法。”
“年年都是聖上拔得頭籌,是聖上之才,更是大周之福。”
霍曜瞥了一眼那隻被射中的兔子,卻不認為那是恭和帝射中的。父皇喜歡捕獵鹿羊麅子等大動物,兔子這樣的小動物他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再者那兔子被射中後面的左腿,一看便知不是行家所射,哪怕是父皇射的,他也會一箭穿身而過,讓兔子當場斃命。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