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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董下山 - 第124章字體大小: A+
     
    番外一 求婚

     天道更替,山清海闊,裂隙消弭於無形。

      對眾多瑞獸和神靈這樣的修行者而言,新天道出現代表了太多太多。不過對普通人類而言,大概只是又一場風靡世界的謠言再次破滅了而已。

      人間各國政府紛紛給出了對前段時間極端天氣現象的解釋。

      衛天頤開完公司年假前的最後一次早會,端著保溫杯從會議室裡出來,就看到自家公司幾個高管坐在沙發上看國際新聞,新聞上金發碧眼的某國氣象專家語氣輕鬆——

      「……最近反常的天氣導致了許多混亂,但據我們研究,起因可能還是因為xxxx,要知道全球變暖問題已經刻不容緩……」

      這些高管之前當然也是參與過搶購生活物資的,但看到這裡,卻各自又都一副理性的樣子——

      「我就說了,世界末日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嘛,一切看似不科學的現象都是可以給出科學依據的。」

      「怪不得呢,前幾天咱們國家的幾個領導也在大會上提出了環境污染問題,口風很堅定。看來明年開年之後,治理污染的政策會成為重中之重啊。」

      「環保行業往後恐怕要起飛,看國家的態度,說不定還會出補貼,咱們公司下季度的業務策劃可以試試能不能把生產環保設備產業納入範圍。」

      這些人說也就罷了,還得拉衛天頤一起聊:「唉衛總,您也這麼覺得吧?」

      衛天頤:「……」

      在他手下工作多年的高管都清楚他是個立場多麼堅定無法撼動的唯物主義者,見他不說話,只當他默認,還笑著自個兒繼續聊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們想想,前段時間那謠言鬧得沸沸揚揚,咱們公司人心浮動成那樣,也只有衛總從頭到尾就沒有參與過吧。」

      「是啊,我還聽說衛總家裡連物資都沒有去搶,人根本就不相信那種無稽之談!」

      「衛總這個境界,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樣!」

      「不過事實證明了衛總果然是對的!」

      衛天頤:「 ……」

      高管們都以為自己說到了他心坎上,聊得越發來勁兒——

      「這話題怎麼出現的你們沒忘記吧?就是X國那個蹦躂得老高的巫婆上各種節目在宣傳才會鬧得那麼大。那巫婆的話能信?她還說咱們國家的能源儲備是在跟魔鬼做交易呢!」

      「哈哈哈哈!都什麼年代了,還能說出這麼弱智的話,衛總肯定也覺得很可笑吧?」

      衛天頤:「……」

      衛天頤在下屬們殷切的眼神中艱難地點了點頭,實在不想參與這個話題,端著保溫杯迅速邁開步子:「……既然春 時間已經敲定,我就先走了。」

      原本還在看新聞的高管們紛紛起身跟上:「一起一起。」

      沿途碰上了不少公司員工,看見衛天頤,都神色輕鬆地點頭問好。其實衛天頤這樣暴躁威嚴的大領導,以前在公司裡的人緣並不怎麼好,大家也不是說討厭他,但多少都有點害怕,總覺得他是個相當嚴苛不好相處的老闆。但最近一項公司的小手筆,很大程度改變了大家原有的印象。

      衛天頤走近電梯之前,還能聽到員工們的竊竊私語——

      「唉,說起來那時候我也是傻,居然真的相信會有世界末日,才會不上班跑去超市搶米搶油,後來回公司一查,曠工整整三天,還以為自己要完蛋了。」

      「誰說不是呢,我們部門的主管都跟著一起曠工,全公司那幾天跑掉了小一半,業務工作一塌糊塗。 」

      「附近幾家公司也差不多,聽說老闆全都大發雷霆啊,就二十五層那個XX有限的吳老闆,平常脾氣夠好吧?自己當時還跟著一起買米呢,結果現在也因為這事兒問責了好多管理層,還殺雞儆猴,開掉了三個最先離崗的員工,其他沒被開的人今年年終獎也全都泡湯。」

      「你是不知道啊,那天市場部和人事部的領導在例會上跟衛總匯報的時候腿都在打抖。」

      「是啊,你想想衛總以前的作風,不開幾個人可能嗎?結果萬萬沒想到,他那天居然根本沒發脾氣,也沒提要開除誰。」

      「果然人這東西,不到關鍵時候看不出來啊……」

      幾個高管聽到這些討論,也都十分感慨地相互交流起衛天頤的大度來,衛天頤只是沉默,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段日子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往常時不時搞點迷信的傢伙輕輕鬆鬆就揭開了這茬,可憐他一個從前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卻到了這會兒都沒能從「世界真的曾經只差一點就被毀掉」的認知中走出來。

      思緒紛雜間,電梯忽然猛地一頓,緊接著停下運行,電梯頂端的燈管瘋狂閃爍起來。

      情況詭異極了,同在電梯裡的高管嚇得高聲喊叫,好一會兒過後,才有維修人員匆匆出現,將他們解救出來,同時不住道歉:「抱歉抱歉,我們檢查過後發現是大樓供電系統出現了問題,可能是前段時間京城地震導致的!」

      被救出電梯的高管們恍然大悟,臉上的恐懼立刻消失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碰上這種怪事,唉!還以為碰見鬼了呢!」

      旁邊的人大笑起來:「你老大把年紀了,想像力怎麼還那麼豐富。」

      笑到一半,猛然看到臉色發青的衛天頤,這人又趕忙肅容道:「咳咳,不要胡說八道了,衛總還在這呢。」

      衛天頤平常最討厭別人聊這種怪力亂神的話題了。

      那最開始提到鬼的高管想到這一點,也臉色微變,改口道歉:「我的錯我的錯,衛總您別介意,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世界上哪兒來的鬼,封建迷信這種事情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衛天頤抓著保溫杯,說了句沒事兒後匆匆走了。

      那高管見他沒生氣,還頗為意外地咦了一聲:「衛總看來心情不錯啊。」

      旁邊另一個倒是發現了有點不對:「咦?衛總今天怎麼走得那麼快?還頭也不回,好像生怕在電梯旁邊多待似的。」

      這話題一出來,大夥兒就多多少少聊到了一些對方最近明顯的變化——

      「說起來,衛總最近好像沒有一個人在公司加班到半夜了。」

      「人少的時候,也很少自己去地下車庫,都得拉一個人陪著他。」

      「他還特意跟寫字樓管理提到把地下車庫的燈光調亮一點呢。」

      大夥說到這裡,不免有些疑惑,這是為啥呢?

      此時一旁的電梯維修工笑道:「為啥?肯定是怕黑啊還能為啥,咱們樓的車庫是有點陰涼,好多小姑娘都覺得害怕,不過沒想到那麼大的一個老總也跟小姑娘似的怕鬼啊。」

      「怎麼可能!」所有高管都怒了,「太荒誕了,你根本就不了解衛總,他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之說。全天下的人怕鬼,他都不會怕鬼!」

      「沒錯!剛才電梯故障得那麼詭異,連我們都被嚇得大喊大叫,只有他一聲不吭,根本就沒往那處想!」

      前方,衛天頤死死地捏著保溫杯,手指都僵硬了,走出老遠才敢回頭去看那台電梯,後背出了一層的毛毛汗。

      剛才電梯停運,燈光明滅的那瞬間,他嚇得差點連怎麼出聲都忘了,現在離得遠了,才終於有了種鬆口氣的感覺。

      維修人員給出的解釋是地震導致的電路故障……

      衛天頤將信將疑,真的假的,聽說這幢寫字樓在建的時候可是出過問題的……

      他站在大堂裡開始胡思亂想,念頭飄來飄去,最後落在了負三樓那層燈光打得跟沒有一樣的陰氣森森的停車庫。

      今天開始放年假,這個點鐘,車庫裡人多嗎……

      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沒敢去車庫看看,目光轉向了寫字樓外好歹熱鬧許多人的人流——

      算了,今天打車回去吧。

      ********

      商圈之外,春運進行得如火如荼,搶購年貨的市民們也擠滿了各大商超市場。

      前段時間讓整個社會都差點脫離秩序的危機來得浩浩蕩盪,又消失得無聲無息,除了少人問津沉入海底的舊帖和新冒出來的許多詢問其他人有沒有感覺到最近空氣變好了很多的聲音外,沒有留下更多鮮明的痕跡。

      城市、鄉村。街道、居民樓。驚懼的氛圍已經完全消弭,家家戶戶轉而開始為除夕夜忙碌並喜悅。

      人間的自我癒合能力之強可見一斑。

      衛家小區,冬日格外溫暖的陽光從窗簾沒能拉攏的縫隙外流淌進來,鋪灑在房間內隆起的被面上。

      被窩裡相擁而眠的兩具身軀看起來幸福極了,手腳·交纏,親密無間,氣息與體溫融合在一起,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直到……一聲打破寂靜的碰撞。

      被蹬下床的朔宗坐在地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衛西,衛西也迷瞪瞪地也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迷糊了片刻後才清醒過來,趕忙伸手去拉他:「闕兒!你怎麼又到地上去了?」

      朔宗拉著他的手,額角青筋蹦跳:「是你把我踹下來的。」

      衛西對他的控訴顯得有些迷茫。

      朔宗生氣過後,又頗有些無力:「你剛才又沒認出我對不對?」

      衛西將他拉回床上,摸摸他可能摔到的地方,也點頭承認:「可能是吧。」

      朔宗忽然就沒話說了。

      他不免有些後悔當初衝動之下直接跟衛西表明自己身份的舉動。衛西對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接收得明顯並不輕鬆。

      朔宗內心複雜,衛西清醒之後卻迅速準備起床了,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衛西回頭:「闕兒?」

      朔宗平靜地看著他:「肚子不餓?」

      衛西與他對視,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

      朔宗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道越發緊了,眼神也暗藏波瀾:「今天也不吸陽氣嗎?」

      從修復完天道回到京城起,衛西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像以前那樣纏著他吸陽氣了,各種意義上的。

      而且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衛西變得越發忙碌,經常一早上出門大半夜的才現身,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使然,睡覺倒是仍會上他房間裡來,但更多的親密,卻再沒有過。

      有時候甚至讓他懷疑,這是不是一種對他過往欺騙的懲罰。

      亦或者……

      衛西根本就無法接受他的身份。 

      就像現在,衛西被他拉住,竟也沒有立刻湊上來,好像思索過一番,才靠近過來,貼上他的嘴角。

      朔宗垂眼,衛西貼得很認真,似乎還伸出舌頭在他嘴角舔了一下,睫毛於陽光裡微微顫動著。

      但在他主動吻過去的時候,卻又非常堅定地躲開了,還認真地回答道:「不吸了。」

      朔宗沉默一陣,緩慢地鬆開抓在衛西胳膊上的手:「好。」

      衛西起身去浴室洗漱,朔宗靠在床頭聽他拖鞋的趿拉聲,望著打進房間的那束陽光裡上下浮動的微塵發楞。

      片刻之後,他拿起手機,點開了自己前些天上網發的帖子。

      帖子的主題是【未婚妻發現了我隱瞞他的一些事情,現在的這些表現是什麼意思?】

      他在帖子裡詳細羅列出了衛西最近的一些變化——

      比如不跟他進行更多的親密行為,早出晚歸等等等。

      他不是一個擅長跟身邊的人交流煩惱的個性,隱姓埋名上網求助,其實也是頭一回,得到的回應更加讓他束手無策。

      經過了幾天的醞釀,這帖子已經小有些熱度了,內裡不少人都在詢問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朔宗回復道:「身份,我的真實身份是個他很明確表示過很討厭的人,但在這之前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條回復之後,下排就是無數的點蠟。

      人生閱歷豐富的網友們的回覆十分篤定——

      「你完蛋了。」

      「他早出晚歸,說不定只是不想看到你。」

      「不跟你親熱還有別的理由嗎?肯定是厭惡啊! 」

      「看博主稱呼,未婚妻?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那我勸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這個婚結不結得成估計難說了。對方現在在想的估計是怎麼跟你分手。」

      下頭還有不少糾正他用字錯誤,「他」應該換成「她」才對的評論,還有許多嘲笑譏諷他騙人沒有好下場自作孽不可活的辱罵。然而那些內容朔宗全都看不到了,目光只徑直落在最刺眼的那一句上。

      他頂著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口倏地從床頭坐起——怎麼可能!衛西連戒指都準備好了!

      他又驚又怒地將這條評論拉進黑名單,同時探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隨即就渾身一震。

      原本放在抽屜角落的那個絨布盒子不見了。

      他伸手將整個床頭櫃翻找過一遍,果然沒有任何發現。

      *******

      衛西從浴室出來,便見自家二徒弟神色冷凝地坐在床沿,朝他遞來的眼神複雜而深邃。

      衛西愣了愣:「闕兒?你怎麼了?」

      二徒弟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起身:「沒事兒。」

      倆人如同往常那樣並肩下樓,衛西忽然聽到徒弟道:「今天是除夕夜,我帶你出門逛逛。」

      朔宗注意著衛西的表情,就見衛西愣了愣後,非常迅速地搖頭:「不行,我今天有非常要緊的事。」

      他話音落地,衛家客廳的空氣就忽然震蕩起來,緊接著裂隙打開,團結義興高采烈地探出腦袋:「師父!」

      隨即轉向他,露出受到驚嚇的表情,頓了頓才艱難開口:「朔……師……師弟,啊不對,師……」

      朔宗打斷他:「你來找衛西?」

      團結義好像鬆了口氣,趕忙點頭:「對對對,我來接師父去阿修羅界。」

      原來是去阿修羅界。朔宗點了點頭,面無波瀾地開口:「去幹什麼?」

      團結義一下卡殼了,望天望地哈哈大笑:「啊……這個……哈哈哈哈師父時間來不及了咱們快點走吧。」

      衛西果然朝他走去,走前還不忘叮囑朔宗:「闕兒,我去辦一些重要的事,晚上回來。」

      又是晚上。

      最近天天都是晚上回來。

      朔宗見他似乎沒有帶自己一起去的意思,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任憑團結義在裂隙癒合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待到客廳悄無聲息後,伸手掏出手機——

      -「是我。」

      -「市政劃給太倉宗的辦公辦公樓,有沒有約好哪天交接?」

      -「不是今天嗎?好的。」

      -「除夕當天京城道協……」

      -「沒有組織活動嗎?好的。」

      -「跟阿修羅界的資源貿易。」

      -「一切如常是嗎?」

      -「我知道了。」

      朔宗掛斷電話,神色僵硬地坐回沙發裡。

      重要的事情。

      道協沒有組織,市政除夕放假,就連阿修羅界都沒有任何新活動,什麼重要的事情?

      朔宗將額頭抵在手心,輕輕地笑了。

      ********

      夜幕降臨,冷寂的小區越發熱鬧,家家戶戶回來團圓迎新,就連活了天長日久的瑞獸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有恍若隔世的感慨。

      寧天的年會,朔宗喝了不少酒,喝到後來,可能是覺得厭煩了,就獨自坐在旁邊擺弄手機。

      阿修羅界沒通信號,衛西估計是一直沒出來,手機始終處於無法接聽狀態。

      他撥了兩遍,沒聽到回音,放下手機喝了杯酒。

      夏守仁和其他瑞獸都覺得他今天狀態怪怪的,疑惑問到:「朔宗先生/老畜生,你還好嗎?」

      他沉默不語的樣子叫一旁平時深受他秀恩愛荼毒的大夥十分不習慣,忍不住竊竊私語——

      「咋回事啊這是,今天朔宗先生竟然沒有介紹那條紫金鍊的來歷!太可怕了!」

      夏守仁也覺得自己要瘋:「是啊!更可怕的是,我竟然還覺得很不習慣!」

      朔宗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不禁嗤笑一聲,此時手上的手機終於震動起來,他目光幾乎是倏地就落在了屏幕上那兩個字上。

      他這樣的性子,遇上天道崩裂都沒有動搖過,此刻竟然有些不敢按下接通鍵。

      但三聲之內,朔宗終究是把電話貼到了耳邊:「衛西?」

      衛西看起來已經回衛家了,背景音有些嘈亂,帶著些許低微的風聲,襯得對方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闕兒,你不在家?」

      朔宗被他嚴肅的態度弄得頓了頓,片刻後才回答:「對。」

      「快些回來吧。」衛西單刀直入地開口,「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朔宗頭腦空白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平靜地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周圍的瑞獸們還在說笑,朔宗起身,摸了兩次才摸到自己的外套,抖開披在肩上:「有點事,先回去了。」

      他這態度,搞得在場的笑聲也當即一頓,大夥兒終於意識到了情況可能並不像玩笑裡那麼輕鬆,互相對視一眼,都追了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朔宗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幕。

      衛西,還是第一次用那麼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對方催促自己回家,說有事想對自己說,結合起最近對方反常的忙碌和冷淡,提到的還能是什麼問題?

      他渾身散發著堅冰一樣的氣息,車內,夏守仁戰戰兢兢地跟其他瑞獸討論:「你說他……不會是……因為我們沒及時給禮金生氣吧?」

      瑞獸們:「!! !!!!」

      朔宗瞥了他們一眼,降下車窗,任憑冷風撲打在臉上:「跟這個沒關係。」 

      夏守仁一愣:「那你還能為啥生氣?」

      朔宗轉開臉,夏守仁自己反倒猜測了起來:「難不成還能是衛西要跟你分手啊?」

      朔宗沒說話。

      夏守仁端詳他的表情,悚然一驚:「真的假的?!」

      朔宗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了:「你話很多。」

      提到這個話題,夏守仁再不敢胡亂開口了,鳥悄兒地縮回原處,跟其他瑞獸們擠成一團——

      大夥兒內心都有志一同地生出一個念頭來——

      完蛋!

      *******

      外頭萬家燈火,朔宗內心卻冷寂得毫無波瀾。

      前方,衛家的院子安安靜靜,像自亙古起佇立在那的山川。

      踏下車門,看到那片漆黑的一瞬間,朔宗心中生出一種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的木然。

      就像網上那些人們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欺騙著衛西的自己,在真相揭露之後,被排斥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然而與此同時,他心中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不甘。

      他捏緊拳頭,大步走進衛家院子,果然見衛西正穿著一襲黑衣站在前方等待自己,夜色襯托著那張小臉上的表情越發白淨緊繃。

      衛西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回來的自家徒弟,雙方目光相對,面孔如出一轍的嚴肅。

      徒弟回來了。

      衛西深吸了口氣,站直身體,盯著徒弟,想到自己此前打好的腹稿,正要開口,就見徒弟氣勢驚人地大跨步在自己身前站定,一字一頓地開口— —

      「衛西,我不會同意的!」

      朔宗說出來之後,沉重的同時也覺得輕鬆多了。

      果然話音落地,對面衛西臉上的表情倏地一變,看上去似乎有些傻眼:「你說什麼?」

      朔宗這次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更加篤定地重複了一遍:「衛西,你聽好了,我,不會,同意的。」

      雙方沉默片刻,朔宗盯著衛西眼中迅速湧出的慌亂,胸口有一瞬間的疼,但最終強硬地將這股情緒按了下去。

      他可以在這段感情裡做一切退讓,只有分開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衛西得到回覆,一副很難以接受的樣子,這讓朔宗更加呼吸困難。衛西,竟然那麼想跟自己分道揚鑣嗎?

      冷風吹打在臉上,帶著虐臉情深的味道。

      朔宗苦笑一聲,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成為苦情戲主角的一天。

      苦情戲主角專注演繹劇情,對此一絲不苟,誰知正此時,卻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禮炮聲響。

      朔宗:「???」

      他下意識抬頭,果然見漆黑的夜空中,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煙花竄上半空,轟然炸響。

      朔宗怔怔的,怎麼回事?京城不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嗎?

      正迷茫間,忽然一道喜慶的音樂在耳畔響起,就見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院子角落,就跟發芽似的冒出來一堆面孔。

      一個黑西裝的團結義,帶著一群黑西裝的魔羅配合著音樂載歌載舞。

      朔宗:「?」

      便見面前的苦情對手戲演員回頭看向了歌舞團,開口喊道:「結義!先等等,他不同意!怎麼辦!」

      團結義立刻停下歌舞,滿臉錯愕:「什麼!」

      朔宗終於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了,怔怔開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衛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眼熟的絨布盒來,慢吞吞地開口道:「我……我聽結義說,人間結道侶是件麻煩事情,不該像我們那天那樣隨便地確定關係,應該有正式一些的儀式,我,我這段時間,就在阿修羅界,跟他們排練這場儀式……」

      朔宗吞了口唾沫,定定地望進衛西的眼睛裡。

      所以,這段時間對方的早出晚歸,是在做這個?

      他只覺得頭腦中一瞬間有煙花炸響,比天空中的還璀璨。

      衛西卻顯得有些難過:「只是我沒想到,闕兒你會不願意……」

      朔宗:「……」

      朔宗想到自己之前智障的腦補,恨不能自絕於天下:「不……」

      衛西蓋上戒指盒,愁眉不展:「是因為我不是瑞獸的關係嗎?」

      朔宗:「不!」

      團結義很氣,第一次壯著膽子跳出來指責師弟:「我們師父明明就比瑞獸瑞多了!你怎麼能這麼有門戶之見!」

      朔宗:「我沒有……」

      衛西不太相信的樣子:「闕兒,你……」

      朔宗氣得要死,一邊抱住他,在他耳邊低吼:「別說了!我願意的!」

      他抱著衛西,頗覺難以置信:「你,你竟然不因為我的新身份生氣嗎?」

      衛西傷心不及,又被質問,就很迷茫:「生氣?我為什麼生氣?你對我來說就是闕兒啊。」

      朔宗頓了頓,最終咬牙:「那你,為什麼,最近都不吸我陽氣?」

      衛西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咦了一聲:「你最近受了傷,氣吸太多總歸對你傷勢不好。加上最近終於找到了別的吃的,就都忍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看,吃他就合適多了,他不吃完,還會自己重新長。」

      說著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保鮮盒來,露出了擠在裡頭的半個混沌。

      混沌瞪著眼睛:「……」

      站在外頭的一眾瑞獸們:「……」

      新天道出現之後,混沌就跟消失了一樣,大家生怕他作亂,還一直試圖尋找他藏在哪。

      沒想到……

      此時現場忽然多出了一道聲音:「喲!這是在幹什麼?」

      衛西回頭看去,就見黑無常出現在身邊,後頭跟著個小倒霉蛋。

      小倒霉蛋有些發怯,看到院子裡的眾人,下意識作了個揖:「新年好。」

      朔宗抱著衛西,煙花在頭頂漆黑的天幕中轟然炸開。

      闔家團圓的除夕悄然而至。

      *****

      混沌:「……」

      誰跟你們闔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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