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茴抿著嘴唇，看著劉長安的身影融入了黑夜之中，走到他剛才站著的位置轉身，眉頭微微皺起，肩膀提高了一點點，露出警惕的神色盯著自己剛才站著的位置。

「愚蠢的女人。」

學著劉長安說話的樣子，白茴不由得笑了起來，有時候會覺得劉長安很可愛……他明明是個從頭髮到腳趾甲，都透著討嫌氣質的人。

自己大概是失心瘋了，才會用「可愛」來形容劉長安，如果自己和苗瑩瑩說劉長安很可愛，苗瑩瑩估計會摸摸她的額頭，試探她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

白茴踮了踮腳，抬頭張望了一眼，連忙坐電梯來到了頂樓，在窗戶邊上看到了劉長安。

他離開小區以後，就恢復了平常慢悠悠走路的姿勢，高高的身體在路燈的光芒照耀投射下長長的影子。

他似乎是想著什麼出神，站在路燈下就沒有繼續前行，而是盯著路燈桿不動了。

白茴記得那些路燈桿上往往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廣告，劉長安確實是會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吸引注意力的人。

忽然間劉長安回頭看了一眼，白茴不由得抬手擋住了臉，好像他的目光能夠穿透黑夜，在許許多多棟樓房中找到她藏著的那扇窗戶似的。

好在他只是隨意一瞥，站在那裡不知道幹了什麼，又繼續往前走了。

他好像不會打車，這樣晃晃悠悠的走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家，自己是明天就去給他們小區的廣場舞隊伍教舞蹈嗎？

白茴拿出手機，給劉長安寫了一條簡訊：雖然你沒有誇我，但是我同意了！

沒有馬上發出去，白茴刪掉了幾個字，改成了「雖然你沒有誇我，但是我勉勉強強願意了」。

這傢伙該不會回一句：那你別勉強了。

真有這種可能，於是白茴又改成了「那我明天來教他們嗎？」

他也未必會回信息，明天再打電話問問他吧，一般多打幾個，他看到了應該會接電話的。

「好，應該是晚飯後。」

看到劉長安回了信息，白茴喜滋滋地跳了跳，收起手機，又雙手插在兜里拉著羽絨服的下擺一扇一扇地回家去了。

白茴媽媽還沒有睡覺，看到女兒頗有些趾高氣昂，小腳一踢一踢地回家，急忙抓著手問道：「剛我聽劉長安說他有女朋友了，是不是你？」

白茴有點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皺了皺眉，「媽，你還怕我找不到男朋友嗎？」

「看來不是你。」白茴媽媽一拍白茴的胸口，露出些痛思苦慮的難受表情，「完了，我女兒看上別人的男朋友了。」

知女莫若母，白茴家裡並不對反對她在大學里找男朋友，所以白茴沒有在這方面遮遮掩掩的必要，真要是她男朋友，這時候大概也不會直接承認，但是臉上多半會露出扭捏嬌羞的神色。

「你胡說什麼啊，他女朋友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們平常關係比較好，經常一塊兒玩的。」白茴臉頰發燙，連忙辯解。

「我不信。」

「你不信什麼？」

「我都不信。我不信你和他女朋友是好朋友，更不信你們關係比較好，沒經常一起打架就不錯了。」

白茴氣呼呼，這個當媽的！

……

……

劉長安在路燈桿上面看到了招收卧底的廣告。

「30萬招卧底：緝DU大隊招卧底50名，工資30萬年，存活率35%，如破獲重大案件有額外獎金，因公殉職一次性補貼76個月工資，合計190萬元，直系親屬每月30工資補貼。條件:有紋身刀疤煙疤優先錄取，心理素質好，靈活應變能力強，單身且自制力強，家庭主要成員無犯罪記錄。」

下邊列印著一個二維碼，中間寫著「愛拼才會贏」。

劉長安掃碼了以後，發現是一個招聘品台，於是反手就把它給舉報了，垃圾平台，為了打廣告沒有下限。

劉長安是有點失望的，他希望這是一個詐騙團伙，那麼他就可以去看看，順便敲詐一下對方。

不過能打出這種廣告的招聘平台，本身就是詐騙團伙的可能性也比較大，於是劉長安收藏了下來。

夜色沉靜，劉長安的心思岔開，剛才看見的寒冬春色，便沒有再影響到他的心理和生理狀況，繼續慢慢悠悠地往家中走去。

一個人走在城市的街道，腳步隨著路面延伸，丈量這個城市的春夏秋冬，時光總是這樣不急不躁的度過，只是他所看見的人和事，卻沒有辦法如此不急不躁地跟著他的腳步，往往感覺只是一瞬間卻已滄海變桑田，紅顏逝去。

所以在無限的時間裡，終究只能選擇有限的風景和人生體味，沒有什麼風景第二眼看過去依舊，也沒有什麼人生第二次的體會依舊。

劉長安抬頭仰望著黑暗的天穹時，忽然聽到了一聲悠遠的嘯叫。

他停住了腳步，判斷著這種嘯叫傳遞的消息。

只是這一聲之後，天地間再次寂靜下來，那種似乎是強者宣布自己的降臨，召喚同伴或者眷屬的嘯叫再也沒有響起第二次。

要是上官澹澹聽到了，大概會大喊「這一定是靈氣復甦！」

劉長安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有去刻意追尋那嘯叫是神秘飛行器，又或者神話時代的遺留血脈。

飛行器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畢竟現在這個國家也需要更多的軍工高科技產物來保護，神話時代的遺留血脈也不是不可能，例如那些羽絨的出現就是徵兆。

上官澹澹到底是不是鳳凰這種神秘生物？看她現在渾渾噩噩的樣子，倒是真的有可能。

傳說中鳳凰這種生物是會涅槃的。

可是涅槃后初生的鳳凰是什麼樣子，倒是沒有人見過。

上官澹澹稚嫩的身體，隱藏著的強大力量，混沌的狀態，倒是很符合涅槃初生時應該有的樣子。

就像自己從劉建設變成劉長安以後，也有比較短的時間顯得不一樣。

她不願意幹活，說自己沒有力氣，那肯定是故意的，但是在緊張自己的電動車時，因此反而傻里吧唧地開車撞牆，卻是她現在混沌的狀態體現，並不能夠在任何時候都成熟圓轉運用自己的所有能力。

想著這些事情，劉長安已經回到了小區。

不早了，先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