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感覺的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兀自駭然地看著眼前的劉長安，對她來說，劉長安怎麼折騰那對黑鬼白皮她並不會感覺到多麼殘忍可怖，但是現在他這個體型……太嚇人了。

他問的問題倒是讓秦雅南有一如既往熟悉的感覺，還好他沒有像綠巨人一樣，變身之後就難以控制理智，狂暴無比。

「我又不是安暖那樣的瘦子。」秦雅南脫口而出，隨即後悔，都什麼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你屁股肉多？」劉長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怎麼辦？」秦雅南不想多講這個問題，哪裡有心情計較這個啊？她伸了伸手，可是那種智慧生物面對高等級強大生命時自然的敬畏感讓她不敢隨意去觸碰劉長安。

「可惜這裡並非真正的人跡罕至，山谷之外到處都是人群聚集點，不然我可以隨意發泄力量，懷念一下后再恢復原形。」劉長安扭了扭脖子，坐了下來，雙拳握緊互相猛擊。

這麼一個巨人在自己面前發泄力量，秦雅南甚至有一種周圍有能量場波動的感覺，震的人心弦顫動，一直到劉長安終於發泄完力量，恢復原形時，秦雅南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了。

「謝天謝地！」秦雅南踉蹌了一步按住樓頂邊沿，然後跳到二樓的陽台上，再跳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體型正常的劉長安。

「沒意思。」劉長安倒是有些意猶未盡，海中擒鯨，角斗霸王龍的日子真是難尋的情懷了。

「我都擔心死你了，還沒意思！」秦雅南擦了擦眼睛，嗔怒交加，擔心過後便是淡淡的氣憤，他就不知道人家看到他被狠揍的那一幕心理多難受嗎？

「沒意思就是沒意思。」劉長安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到長樓里扯了一塊遮塵布出來撕扯成長條纏在腰間。

秦雅南這才反應過來，面若桃花，眼眸含羞，緊咬著牙關後悔自己剛才太緊張，跳下來抱住他時根本沒有想到他渾身一絲不掛。

他身體膨脹了幾倍，秦雅南給他精心準備的「鷹眼」同款戰鬥服自然也支離破碎了。

劉長安纏上布，把自己漲破的衣服碎料子都撿起包了起來。

「這裡我找人來收拾一下。」秦雅南以為劉長安準備走了，心裡琢磨著可靠的人選來擦屁股。

「不用。」劉長安搖了搖頭，「這兩個人隸屬於一個叫特斯拉生物研究中心的組織，上次他們自殺跳井都被找到救活了過來，這一次他們顯然不是自己的行動，想來也會有人來料理後事。」

「特斯拉生物研究中心？」秦雅南有些意外，吃驚地說道：「暑假我做心理諮詢的醫生，我在他的辦公桌上看到他有這個研究中心的工作牌！」

「沒什麼奇怪的……這個研究中心是尼古拉·特斯拉建立的，恰恰好我認識一個人也叫這名字，仔細想想也不大可能是同名的巧合，如果就是同一個人，那麼此人的勢力早就開始經營滲透，滿世界都是此人的黨羽爪牙也不奇怪。」劉長安示意她不用擔心，「這也未必是針對你特別設計了一個心理醫生的布局來做些什麼事情，你終究只是個無名小卒。」

「這個尼古拉·特斯拉，和交流電的那一位特斯拉是同一個人嗎？」特斯拉的鼎鼎大名伴隨著各種網路段子一般的傳奇故事而人盡皆知，秦雅南連克拉克這樣相對冷門一些的科學大拿都知道，更何況這一位。

「這就應該只是同名了……我認識的那一位特斯拉是一位神經質的女士。」劉長安走進了長樓里，不是很肯定地說道，性別這種事情，總得脫了褲子或者掀起裙子才能確定，誰還不能掏出個大寶貝啊！

女士？秦雅南略微有些在意，但是不想多問，她想起了蘇老太太。

秦雅南長吁了一口氣，自己以後大概會更加從容了一些，老前輩什麼風風雨雨沒有經歷過，剛剛的事情對他來說大概就屬於毛毛雨吧。

「可是你活了那麼久，為什麼不建立自己的勢力呢？」秦雅南想一想，如果有人用這麼多年來經營自己的勢力的話，只怕整個地球上稍微有點影響力的政府和組織，家族團體什麼的，都能和他扯上關係了。

「這是普通人類的想法，這種想法源於普通人類普通的慾望。」劉長安搖了搖頭，「例如，你現在擁有了超人的能力，能夠長生不老的話，你想做什麼？」

「大概……就繼續這樣活著吧。」秦雅南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然後呢？」

然後……是啊，總不可能一直在湘大當輔導員吧，秦雅南想了想，「可能會過正常女人的一生。」

「然後呢？」

「大概會像那個特斯拉一樣，開始經營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例如組建一個更大規模的俠客聯盟之類的。」秦雅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管外表如何成熟，是怎麼樣一個精英氣質的女性，內心裡那點兒情結在沒有徹底實現乃至於膩歪之前，總是會蹦躂出來的。

「對，很多人都會這麼做，但是他們會在自己的財富，影響力，權勢等等擴充到巔峰時就會感覺到疲憊，因為不管是財富，還是權勢，都和人的慾望息息相關，你掌控著這些，也就意味著你要去掌控無數人的慾望，去面對無數人心叵測的算計，背叛，陰謀等等……即便你有強大的武力，站在世界之巔，彷彿無人可以動搖你的地位，但是你依然會發現貪婪……貪婪是人性中最強大的源動力之一，它會讓普通人忘記恐懼，心懷僥倖，哪怕已經有億萬人因為貪婪而死，它依然能夠蠱惑著無數人前赴後繼……」

劉長安平靜地闡述著，想當然是一回事，真正經歷了一回事，人性的基礎其實是一樣的，在中立平衡的標杆左右徘徊，只是有些人漸漸偏離中央，有人逐漸光芒四射，有人迷失墜落，有人越發溫柔迷人，有人漸漸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