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會兒，劉長安醒來，發現受到了好多條信息。

「今天白茴特別漂亮，還穿了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就比我矮一點點了。」

「那個陶沛媛果然是內雙，苗瑩瑩比她好看。」

「你在幹什麼啊，不回我簡訊！我發現白茴也時不時在看手機，不知道是給誰發了簡訊，在等著別人回信息哦？」

「陶沛媛其實人挺好的。」

「其實陶沛媛比苗瑩瑩耐看。」

這些是安暖發來的信息……劉長安沒看出來陶沛媛有多耐看，但是看出來了陶沛媛很聰明，白茴明擺著不會對她有什麼好感，便爭取到了安暖的好感。

女人啊！

白茴只給劉長安發了一張照片，是今天的安暖，安暖大大方方地面對鏡頭，居然還不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安暖自然十分美麗，白茴也做了一些處理，加了濾鏡調色，讓本就很上鏡的安暖渾身更是散發出一種夢幻美少女的感覺。

可是……這個角度……怎麼顯得安暖如此富裕？年紀輕輕就擁有了機場。

女人啊……

中午吃了蛇，劉長安下午才往湘大趕去，他沒有去找高德威他們，而是直接去了蘇南秀的基地。

蘇南秀似乎永遠是兩套裝扮，平常上課穿著長襖和裙子，而在地下基地則是一身白色工作服，戴著一副眼鏡的模樣，彷彿真的只是一個生活簡單而沉迷自然科學的天才少女。

蘇南秀和上官澹澹身高相若，兩個人有些相同的地方，但是在劉長安眼裡更多的是不同，相比較起來上官澹澹才是生活簡單的少女，但是沉迷的是保溫壺電暖桌電視。

蘇南秀正在察看GST沉降實驗的結果，這是體外用於檢查蛋白質與蛋白質之間相互作用的實驗方法，優缺點同樣明顯。

「怎麼回事？」劉長安沒有看蘇南秀手中的實驗報告……像這種情況的出現，往往是需要一個接一個的實驗，實驗數據和結論分析不是一個人隨便翻翻就能得出結論的，現代儲存技術的發達才不像以前一樣，一項大型綜合實驗的數據資料可以堆滿一個房間。

「想必先前李洪芳已經和你講過她對拉斯普京的了解，以及我們實驗室換取了博物館里保存的拉斯普京殘軀。」蘇南秀伸了個懶腰，有點身軀勞累的樣子，但是眼睛中依然有著明亮的光澤。

「嗯，一條人鞭。」劉長安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被……」

「沒有。」

蘇南秀莞爾一笑，「你看，我們還是挺默契的，我都沒說完，你就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了。」

「因為我感覺你確實想把我的切下來，這不叫默契，這叫危機預警。」劉長安也笑了笑。

「看來這是一種挺正常的想法，至少你都能夠想到，那也就不算什麼驚人之舉。」蘇南秀修長白皙如蔥的手指，按在了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了揉，似乎一時間想不起來的樣子，徵詢見聞博學的劉長安，「歷史上有沒有哪位悍婦，因為夫君尋花問柳，不事家中怨婦，被去勢的？」

「在下不知。」劉長安拱了拱手。

「肯定有的。」

「有肯定是有的，不過……你要想依樣畫葫蘆，有這麼鋒利的刀嗎？」

「試試？」

「那倒不必。」

蘇南秀收回了自己隨意打量的目光，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真的，誰會想閹了他呢？

「當時根據我和卡恩斯坦夫人自身取樣作為對照標本，在拉斯普京的細胞組織中並未找到相同的標記……我們命名為ZR75-1的RNA片段。」蘇南秀沒有繼續再開玩笑。

「也就是說，拉斯普京和我沒有生物意義上的傳承關係。」劉長安很樂意接受這個結果，以蘇南秀，卡恩斯坦夫人，上官澹澹，秦雅南等人產生的異變緣由，或者說異變誘導過程來看，如果拉斯普京也有一樣的RNA片段標記，那就有點兒尷尬了。

「是的。」

「可是ZR75-1難道不是一種乳腺癌細胞嗎？」劉長安很疑惑蘇南秀的命名方式。

「得到結果的時候，我們剛好在做一個放射性凝膠遷移實驗，其中就有用到這種乳腺癌細胞。」

「真是科學的命名方式。」

「這也就意味著拉斯普京是和你平行的另外一條進化路線，根據這些年的研究，我們模擬出了他的原始形態和進化路線。」

蘇南秀說著，從實驗室里走了出來，來到了隔壁的一間會議室，放置著300寸的激光影院系統，除了影像資料的顯示，用來看電視也是極好的，想必上官澹澹看到了，又會想要佔為己有。

蘇南秀播放了一張拉斯普京各階段的進化示意圖。

「我們發現，拉斯普京最早的形態是一隻熊，這一點可以從他的RNA中含有一種GRN78的病毒記錄作為佐證，這種病毒只存在於遠古時期的西伯利亞棕熊體內……我有一個專門研究凍土層生物遺迹的團隊，證實了這一點，除了特定時期的西伯利亞棕熊體內，其他任何物種體內都不存在這一種病毒。」蘇南秀指著拉斯普京的第一階段解釋道。

「遠古時期……大概是哪個時代？」劉長安關心地問道。

「通常遠古時期就是指的公元前21世紀之前，距今300萬年到4000年前，是一個很大的跨度。」蘇南秀有點疑惑，這不是常識嗎？

「哦，我以為遠古時期是20億年之前，我尋思那時候也沒有西伯利亞棕熊這種生物啊。」劉長安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在此後相當漫長的一段時期里，這頭熊都生活在北亞以及北極圈周圍……它的這一段寡核苷酸A中的GGTC突變成了GTAC，可以說明這一時期它成功地成西伯利亞棕熊轉化為了一頭北極熊。」

「它的活動範圍限制，是不是也說明了，它的個體能力並非特別突出，面對外部環境儘管有能夠轉換生物特徵的能力，但是如果遇到某些滅絕性的天災，例如超級大地震，世界級火山爆發，小行星撞擊等等，並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所以它習慣在有限的，熟悉的地理環境中生活。」

劉長安的記憶也和普通人類一樣，即便某些事情因為太過於遙遠而變得模糊，難以理清楚其中的細節，但是總有些畫面特別清晰。

那劇烈的板塊運動，隆起的高山，撕裂出的海溝，象徵著地球力量的火山爆發，曾經讓地球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滅絕……那種見證了這個世界終於繁盛，又變成一片末日死寂的感覺，是劉長安所經歷過的最絕望的孤獨感。

此後的物種系統，生態系統，已經截然不同了，恍如一個新世界的誕生。

「你說的那種災禍中，任何生物都沒有自保能力。不過它的這種行為模式，確實說明了此時此刻的它，只擁有超長的壽命和強健的體魄，但終究只是遵循本能的動物，沒有與之匹配的強大內心……此後它依然以地球生態鏈頂級捕食者的狀態生存，一直到它成為了一個人類，開始混跡在人類當中生存，直到現代。」蘇南秀看著劉長安，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劉長安回過頭來，發現了蘇南秀的猶豫。

「我們沒有辦法還原出它從一頭熊變成人類的過程……而且……它變成人類以後，它可能擁有繁殖能力，這一點和你不同。」蘇南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有些幽怨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它可以和普通人類女性生育後代……但是你只能和產生變異的女性生育後代，在這一點上可以證明你比它在進化序列中更靠前，畢竟越是高等生物，繁殖後代越是稀少而條件苛刻。」

「厲害了。」劉長安倒不是很羨慕，只是單純地覺得一頭熊能夠變成人，從普通生物逆襲成為王者，十分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