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捧著茶站在一座小山前。
她這茶端得並不穩,茶水一直在晃,是因為她手臂都在發抖。
她盯著面前的山,越看越害怕。
便是在兩個小時前,她看見明月走到了那座山的中間。
那個時候的山,是分開的。就像有把利斧從上到下劈開了這座山。
明月走到了中間,然後被劈開的山開始合攏,將他整個人都壓扁。
兩個小時後的現在,這座山正在重新分開。
再過了一會兒,明月從裡面走了出來。
等他走到跟前的時候,雲萱分明看見他額頭上有許多冷汗。
雲萱嚇得立刻低下頭,不敢看他。
明月瞧見雲萱的臉色,倒是笑了。
他接過雲萱端來的茶,喝一口,再放回了托盤上。
“這有什麽害怕的?每月一回。以後還要常常見到呢。”
明月不在意地說著,往前走去,“我剛來的時候,每天都要受一回。”
雲萱沒敢說話,只是默默地跟上他。
明月問她:“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雲萱哆哆嗦嗦地說道。
明月又問:“還在怕著呢?你是覺得我那受罰的場景可怕呢,還是怕我遷怒於你呢?”
雲萱哪敢吭聲,一句話也不肯答。
明月似乎覺得挺無趣的,也就沒問了。
走進屋,他要的筆墨紙硯,雲萱已經準備好了。
明月上前,坐在榻上,拿起筆開始寫字。“多謝。受完罰,練練書法,可以讓內心恢復平靜。挺好的修身養性的法子。不然我指不定還想怎麽報復社會。”
雲萱不敢接話,只是又去了倒了杯熱茶過來,放在了旁邊的桌案上。
然後她看見明月寫了幾行字。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入夢?
雲萱不由想。
——他指的是折疊古堡那個故事,還是……在感懷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末尾的詩是杜甫寫的。
寫給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