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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人劇本殺 - 第47章 第五個人(4)字體大小: A+
     
    系統廣播繼續:“各位玩家不必擔心,營地的大火將由NPC幫忙撲滅。火滅之後,玩家有2個小時的自由探查時間。友情提示,為了玩家的安全著想,所有山洞的洞口已封閉,禁止入內。”

     “探索結束後,集中討論的時間為5個小時。由於營地已燒毀,這次不單獨設立集中討論室,請玩家在露天環境下進行討論,NPC會送上飲用水和能量棒。”

     “午夜12點,《第五個人》破案環節徹底結束,大家將迎來15天的休息時間。由於劇本場地已焚毀,處於待修複狀態,為了玩家的健康考慮,此地不作為休息場所,將由黑衣人帶領大家去往XX561號公共休息區進行休息調整。”

     “好了,請繼續努力破案吧!祝大家遊戲愉快!”

     30分鍾後,大火被數名黑衣人撲滅。

     也不知道系統是不是采用了什麽特殊的辦法,總之空氣挺清新的,完全沒有大火焚燒之後的焦臭味。

     顧良和王教授並肩走進幾乎被焚毀殆盡的營地,目之所見,只剩一片焦土——他們的帳篷、各類裝備,全都被燒焦了。

     除此之外,三具屍體全被燒得全非,之前他們找到的那些諸如學生證、日記本一類的資料,也全都沒了。

     顧良想起剛才系統的通知——山洞內部已經無法進入。

     這意味著,玩家們已經無法回到那裡,探查是否有被遺漏的證據。

     這樣一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容樂觀——在他們連這個劇本的劇情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所有證據、連同屍體一起,被徹徹底底地損毀了。

     這個當頭,許醫生磕破了頭,還有點頭暈目眩,於是坐在距離被燒毀營地的50米外的空地上休息,並沒有進營地查探。

     而營地裡的各種被燒焦的東西還十分燙手,王教授和顧良也暫時沒能做深入探查。

     簡單看了看之後,他們就去到了許醫生身邊暫做休息。

     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後,王教授一臉生無可戀,連連唉聲歎息。“那三具屍體的遺物,書包、學生證、日記本……連同屍體本身,都成碳了……全都燒成黑炭了,還看個屁!”

     許醫生似乎是還沒恢復過來,沒有力氣說話,隻抱著膝蓋,一臉嚴肅地坐在雪地上。

     顧良也低頭望著面前的雪地,看樣子也陷入了沉思。

     於是一時間,並沒有人理會王教授,他心中更是煩躁。“系統還美其名曰讓我探查兩個小時,全他媽都燒了,我們探查個屁啊。一堆黑炭有啥可探查的?”

     “山洞也不讓進了,其他地方……雪地裡總不至於埋著東西。雖然濃霧圍起來的地方並不算太大,但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我也不能把這山頭的雪全部翻一遍啊!這什麽沒頭沒尾的劇情演繹啊!”

     一陣風吹來,王教授打了個哆嗦,左右瞧了下,最後目光放在顧良身上。

     見顧良似乎在發呆,王教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現在發現你挺有先見之明的。我現在又困又餓……我們得在這兒待7個小時,得熬夜了。我下午要是跟你一樣睡覺,那就好了。”

     顧良仍沒開口。

     過了一會兒,許醫生倒是緩過來一些了。

     她坐起身,遙遙瞧了一眼一片漆黑的、焦炭般的營地,眉頭顯而易見地皺了起來。“所有證據都被燒毀了?”

     “可不是。”王教授道。

     許醫生眉頭皺得更緊。“我們有2個小時的探查時間。可是好像沒什麽可探查的。我們還有5個小時的討論時間。可我們討論什麽呢?我連狀況都沒搞清楚。死者是誰?凶手是誰?偵探又是誰?這……這個劇本也太奇怪了。”

     的確,信息量少,或許就是這個劇本的難點所在。

     顧良來到這個遊戲之後經歷的劇本不多,只有三個。

     那三個劇本裡,無非是排查各角色的殺機、時間線,再輔以還原劇情的方式破案。

     其中《不死之城》的設定乍一看十分複雜,但只要注重細節,對每個角色的時間線進行互相印證,找到凶手也不難。

     無論如何,之前在探查階段的時候,對於真相,顧良都能做到心中有數。

     這個劇本不同了。

     這是第一回 ,自由探查的場地就直白地擺在顧良面前,可顧良一時還不知從哪裡下手。

     不僅如此,他連劇本的劇情都還沒理清。

     關於這個遊戲,顧良擅長的是還原劇情,理清人物關系,借以根據人物的行為邏輯來破案。

     但這回系統給的劇情信息、人物線索太少。

     可以說他確實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故事沒有。死者未知。證據都燒了。

     那破案靠什麽?純腦洞?

     這個當頭,王教授想起什麽,趕緊問許醫生:“對了,我和劉考察去上廁所之後,李科學呢?他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許醫生說:“你們走之後,我在帳篷外面煮蔬菜湯,是打算用來做晚餐的。李科學說他去那個山洞了。就是我們找到那三具屍體的山洞。”

     王教授:“他去那山洞幹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這就不知道了。而且之前我和他一起的那個時間線,就是他被小草襲擊那次,他說的話很奇怪……”許醫生說到這裡住了嘴,“算了,我先不說吧。我再等等看……”

     半晌,顧良站起身。“先去找李科學。如果李科學死了,本案要找的凶手,應該就是殺死李科學的那個。如果他還活著……”

     顧良剛說完這話,就看見半山腰的方向走來一個人,他走路的身形搖搖晃晃的,似乎是受了點傷。

     雖距離還頗有些遙遠,但不難看出,這個人就是李科學。

     顧良眯起眼睛,看著李科學一步步靠近,道:“他還活著,他回來了。那麽,我們只見過山洞裡的三具屍體。本案要找的凶手,應該就是三年前殺了他們三個的那個人。”

     李科學加入後,四名玩家坐在雪地上,幾乎圍成了一個圈。

     顧良注意到,李科學坐下後,一直用右手揉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似乎是因為疼痛並沒有得到緩解的緣故,他緊緊皺著眉。看上去,好像他的手腕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這兒沒事兒吧?是摔著的?”許醫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這般問他,“上午被鬼推倒的時候弄的?”

     李科學搖頭,道:“一個小時前,他們去廁所之後,我不是想回山洞看看麽。半路上我暈倒了。我這半截手臂壓在身體下面的,而且直接接觸雪,估計凍著了,就有些疼。我這個人物……”

     “我說的是劇本裡的人物,不是我本人。劇本裡,我從小手腕畸形,所以做過很多次手術,平時有個陰雨天氣都會疼。來到這裡稍微被凍一下,就更嚴重了。”

     “讀到劇本的時候,我沒想到,這疼痛是真的。我是真的手疼。這系統不知道怎麽設計的這一切,搞得我好像真的手腕殘疾過似的……”

     顧良聽到這裡,倒也問了他一句:“你手腕的事,能詳細說說嗎?”

     李科學一看見顧良,就沒什麽好臉色,直接轉過了頭。

     許醫生似乎也好奇這個問題,追問了句:“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劇本目前給到的劇情很少了。所以我們幾個人身上,任何一點小劇情小線索,都是十分重要的。你手腕的事,劇本總不會平白無故寫。能具體說說嗎?”

     許醫生柔聲詢問,李科學總算松了口:“確實也沒什麽了,就是先天畸形,我從小就在做矯正手術,做了十幾次了。劇本就提了這麽一句。”

     如此,顧良也暫時分析不出來,李科學手腕受傷,跟這個劇本的主線,以及凶殺案有什麽關系。

     許醫生又問:“你剛才說,你去往山洞的路上暈倒了。然後呢?”

     “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再醒來的時候,竟然是在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山洞後面。我是聽到系統的播報醒的。應該是凶手把我弄暈後,把我帶到那後面去的。”

     李科學道,“我爬起來,腿有些麻,走得有點慢。就晚了點。對了小婉——”

     李科學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站了起來,他走到許醫生跟前,說:“我誰也不信,就信你。有些線索,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對於他突然提出的這個問題,許醫生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站起來,觀察了一下顧良和王教授的表情,最終還是朝李科學點點頭,兩個人便一起朝臨時廁所的方向去了。

     眼看著李科學和許醫生走遠,顧良站起來,轉身面向營地的方向看去。“我看黑衣人之前做了特殊處理的。證物什麽的,應該都差不多冷卻了,戴著手套,不怕燙。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王教授一聽這話,倒也跟上了顧良,去營地的途中,他不時回頭瞥一眼許醫生和李科學:“他倆又去說悄悄話了。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秘密瞞著咱們。我看,他倆一組的話,我倆一組得了。”

     破案遊戲搞什麽組合?

     顧良沒回話。

     王教授又補充道:“我總覺得他倆有什麽陰謀。這個李科學尤其奇怪,他不會就是凶手吧?”

     顧良並沒有回頭看,隻道:“這個遊戲裡有兩種玩家,第一種,心裡有什麽懷疑,想單獨找人聊,但是不敢提出這個要求,因為怕大家會據此懷疑他是凶手;第二種,看見別人單獨溝通,就單憑這點懷疑人家是凶手。這兩種人,通常都是新手。”

     “李科學不是新手,知道大家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懷疑他,所以敢這麽光明正大。你應該也不是新手才對。”

     冷不防被顧良一懟。王教授:“……”

     顧良再道:“李科學確實不夠友好,但我看得出,他智商不低。他這麽做,可能確實是不夠相信我們,因此他有些想法,暫時隻想和許醫生溝通。不用在意,讓他們倆先聊吧。”

     王教授:“那你能不能說下,到目前為止,你有什麽破案思路?”

     顧良:“可以。”

     “第一,劇本在故事開頭講鬼故事的用意是什麽。”

     “第二,我們確實遇到鬼了,他叫小草。小草問過你是不是信任他,這跟那則鬼故事是相呼應的。可小草和那個故事到底有什麽關系。”

     “第三,死的有三個人,我們卻隻遇見了小草的魂魄,另外兩個人的魂魄呢?”

     “我想,基於以上幾個問題,我們試著把整個故事還原,或許就能搞清楚真正的劇情。在此基礎上,再去推測凶手。”

     半晌,王教授說:“你這平時不說話,一說就說到關鍵啊。那依你看,你覺得應該怎麽解答這些問題呢?你有什麽腦洞?”

     顧良停下步子,望向他:“不如我找到凶手之後,直接告訴你答案?”

     王教授:“那敢情好啊!”

     顧良:“……”

     顧良沒再理會王教授,只是抬頭朝不遠處望去。

     營地往北八百米,是位於半山腰的山洞——那個他們發現了三具屍體的地方。

     但營地往山洞的路,並不是沿著正北的路直接走過去的,而是從東北方向避開懸崖的小路繞過去的。

     此時依稀可見洞口已經被霧氣籠罩,沒有辦法再進入其中探尋。

     視線往回收,借著月光和頭燈,仍能看見雪地上的腳印。

     腳印頗為凌亂,正是他們四個人昨日上山下山的時候踩上的。

     此時可以看見還有一些更深、更清晰一些的腳印,是新踩上去的,應該是李科學剛才留下的。

     顧良再看向正東的方向。這個方向的腳印就更凌亂了。

     剛才黑衣人是從這裡來的,滅完火後,又是從這裡走的,因此這裡的腳印基本上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看來,想從雪地腳印分析出什麽東西,暫時是沒什麽可能的。

     顧良最終把視線收回來,盯向面前漆黑一片的營地,隨後蹲下身,低頭翻找起來。

     王教授歎口氣。“別白費功夫了,你剛盯著山頭髮呆的時候,我翻過一遍了,真的啥都沒了。帳篷燒沒了,睡袋燒沒了,固體酒精燒光了,其他一些硬件設備燒成炭了。喏,這有幾個箱子,倒是還沒被徹底燒乾淨,能叫人認出來。但這也沒有任何意義。”

     王教授踹了一腳被燒得幾乎只剩一個角的箱子。“這裡面還有點焦蔬菜,可惜了,連蔬菜湯就沒得喝了。”

     顧良聞言,蹲下來。隔著手套,箱子確實已經不燙手了。

     他撥開箱子,確實看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是還沒煮就被燒焦的蔬菜。

     顧良的手再輕輕一碰,它們就碎成粉了。

     收回手,顧良轉而撥開旁邊那兩個箱子。

     這是兩個裝能量棒的箱子。

     一個箱子還沒有被拆封,這是顧良找系統單獨索要的能量棒。這會兒,箱子和著裡面的能量棒一起被燒沒了。

     旁邊的箱子則空空如也,裡面什麽都沒有,顧良輕輕碰了碰,整個箱子就直接垮了。

     最後還剩一個箱子,顧良記得是裝伏特加的。

     雪地露營,帶點這種烈酒,是為了禦寒。

     這會兒這個箱子也是空的。

     酒瓶無跡可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炸成了碎片,再融入一片焦黑之中。

     王教授道:“系統怕是經費有限,給我們準備的設備很簡單。我們營地沒多少東西,都被燒得差不多了。唯一有用的那幾個書包,也都焦了。喏,我把它們整理到一邊了。”

     看完所有被燒成灰的證物後,顧良最後走到三具燒焦的屍體面前,蹲下身,仔細瞧了過去。

     這三具體屍體,是徹徹底底的焚毀,渾身烏黑,已經差不多碳化了。

     ——裝脫水蔬菜包和能量棒的箱子,還有殘留,這屍體怎麽燒得這麽徹底?

     此時此刻,月色雪景交相輝映,風光很美。

     但發生的各種事件就不太美了。

     在王教授眼裡,顧良持續性地盯著三具屍體發呆,並沒有人可以跟他說話。

     除此之外,他還不知道劇本裡的鬼還會不會繼續冒出來嚇人,隻覺得越來越瘮得慌,忍不住問顧良:“你為啥一直盯著屍體?都是炭,看不出來什麽。”

     顧良頭也不抬,只是問:“你覺得這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王教授:“也許……是許醫生煮蔬菜湯的時候,操作不當,讓煤氣罐爆炸了。她就在帳篷口煮湯,爆炸讓帳篷燒起來,然後火勢漸漸蔓延,把能燒的東西都燒了,大概是這樣。”

     “液化氣罐有兩種引爆方式。第一種,氣體泄漏與空氣混合達到一定比例,被明火引詐;第二種,氣罐本身受到劇烈的碰撞、擠壓,又或者……被火加熱。”

     顧良開口,“咱們這是露天營地。第一種情況,幾乎可以被直接排除。所以,我更傾向於,是有人在營地放了火,液化氣罐是被火災引爆的。”

     “那個人……為什麽會在這裡放火?”王教授問。

     顧良道:“你看,兩個紙箱還有些許殘存,但三具屍體是徹底被焚毀。我想,屍體才是火災的源頭。我記得我們沒有人喝酒,但裝伏特加的箱子空了。應該是有人把酒精澆到了屍體上,再點的火。”

     王教授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燒屍體?爆炸只是火引起的?”

     “對。”顧良點頭,“有人放火燒屍,目的應該是毀屍滅跡。”

     “所以……剛才放火的人,可能就是三年前,殺了那三個人的人?”

     王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他想到什麽,神情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誒,你和我去廁所了,李科學如果沒說謊的話,去山洞了。誰有條件點火?只能是許醫生。”

     “正好做飯的也是她,她燒屍體,引發爆炸,然後她將這一切做成一個——她不小心操作失誤,引起液化氣罐爆炸,繼而引起火災的假象。那她就是凶手!”

     “不一定。”顧良說。

     “為什麽?”王教授問。

     顧良站起身,看向王教授:“上完廁所,我暈過去了。你也有作案的時機。李科學那邊就更不明朗了。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天地良心。我那會兒跟你一起暈了。系統廣播的時候我才醒的。鬼知道是怎麽回事——”

     王教授說到這裡,忽然道,“哎,說回這個鬼……你說我倆為啥會無緣無故暈過去?是不是有鬼……用了什麽法術把我們搞暈啊?然後鬼放的火呢?”

     “鬼如果用法術放火,直接隔空施法放火就是了。他把我們弄暈幹什麽?”顧良反問。

     王教授想了想,說:“你看啊,這個小草呢,我撞見了,他沒把我怎麽樣。李科學和許醫生也撞見了,小草雖然說揍了李科學吧,但也沒說把他弄死什麽的。”

     “小草只是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但他並沒有害人啊。所以我想,如果是他放了火,他把我們弄暈,可能只是不想讓我們回營地,免得我們被燒死吧。”

     顧良聽罷,淡淡道:“那這鬼還挺有良心的。”

     王教授:“可不是。”

     顧良:“如果火是小草放的,他燒屍體幹嘛?”

     王教授:“……不知道……”

     說完這話,王教授回頭望了一眼,大概四五百米外,李科學和許醫生還在談著什麽。

     兩個人的肢體語言都有些豐富,看來是在爭執什麽。

     王教授道:“反正我覺得李科學最奇怪。你說他一個人去山洞幹什麽?對了,你劇本裡有沒有提到一句話,我們最早去這個山洞,就是李科學提出來的。”

     顧良回過頭來,也看向了李科學和許醫生。

     月色之下,雪原之上。

     刨除開靈異恐怖的元素,以及緊張刺激的凶案,這兩個人看上去十分登對。

     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雪地上,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如同關系密切的情人。

     顧良眼前似乎慢慢浮現出三年前的一幕。

     三年前,四個大學生來這裡冒險。

     三個男生和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貌美如花,被三個男生捧在手心,她叫小花。

     後來不知怎麽,三個人都死在了這裡,包括這個漂亮姑娘。

     陪著她死去的,是小草和小東。

     小東是抱著小花死的,小草獨自背靠著山壁死去。

     三年後,小圓不知所蹤。

     而小草成了一縷幽魂。

     ——那麽,小花和小東的鬼魂呢?

     王教授問顧良:“你也在觀察他倆?你在想什麽?”

     顧良:“我忽然有個腦洞。也許不太成熟。”

     王教授:“說來聽聽?”

     顧良:“你說這個劇本,有沒有靈魂附體的可能?”

     王教授激靈了一下,聽顧良道:“昨天我們進山洞的時候,其實小草、小花還有小東的靈體都在。只不過……小花和小東發現了兩個合適的身體,於是附體了。”

     王教授一個年近六十的人,像十八歲的少年一樣原地蹦起來,他的聲音恐懼與興奮並存,與此同時他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被聽見。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李科學,其實是小東?那許醫生就是小花啊!這……”

     王教授道,“這很有可能啊!小草沒有襲擊我,偏偏在見到李科學後突然發怒襲擊了他!因為他知道李科學就是小東。因為小花的事情,他在嫉妒小東!那剛才李科學說的什麽暈倒,就是在撒謊!”

     XS007號控制中心。

     無數台顯示屏播放著不同的畫面,是各個角度關於《第五個人》劇本場地裡正在發生的情景。

     其中一台屏面前坐著一名黑衣人。

     通過顯示,看到顧良和王教授討論到這裡的時候,黑衣人不禁笑了,隨後問旁邊的人:“這腦洞我也是服了。你是第一次來現場觀摩?你說這個叫顧良的玩家會找到真相嗎?”

     旁邊的人還穿著一身白袍戲服。

     他臨窗坐著,眼底倒映出不遠處的皚皚白雪與皎皎明月。

     聽黑衣人這麽問,他笑了:“為什麽找不到?又不是多難的劇本。”

     黑衣人道:“明月,這個本子可是你寫的。你把凶手的心理寫得這麽變態,一般人很難猜到。”

     明月回過頭來,看向黑衣人:“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顧良,是因為什麽事嗎?”

     黑衣人問:“什麽事?”

     明月道:“高一的時候,有一次摸底考,我沒考好。”

     黑衣人:“多少分?”

     明月:“701。”

     黑衣人:“……”

     明月道:“顧良是全校第一,比我高兩分,703。”

     黑衣人問:“那後來呢?你們繼續競爭,誰贏誰輸?”

     明月搖頭:“後來並沒有太多這樣的機會。文理分班的時候,理科成績非常好的他,居然選了文科。”

     黑衣人:“為什麽?”

     明月說:“那會兒他父母剛離婚。他父親是騙婚的同性戀。他非常厭惡他父親,什麽都要跟他父親反著來。他父親是學理的,所以他選了文科。當然了,他也非常厭惡同性戀。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一定會找到真相的。這點我毫不懷疑。他從哪個角度切入接近真相,這才是我需要觀察的。”

     明月轉而看向顯示屏上的顧良,嘴角的笑容顯得有些乖張:“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聽到這裡,黑衣人似乎忽然想到什麽好笑的,擺弄了一下面前的顯示器,調出了顧良把明月的屍體往山下推的場景,還反覆播了好幾次。“真看不出你們是同學。”

     明月牽了牽嘴角。“我也沒想到,他會卷入這個遊戲。”

     黑衣人伸伸懶腰。“如果他能向上一輪的你一樣走到最後,我可能就對你們的班主任感興趣了。真想看看,當年他招的那個班都是些什麽高智商的人。”

     “高智商不稀奇。我們班本來就是最好學校裡最好的尖子班。只是……”

     明月又笑了,“像我這樣反社會人格的,就比較少了。這個遊戲最終比的,可不是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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