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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纓問鼎 - 第223章字體大小: A+
     
    第兩百二十三章

      聽到奕延如此回答,拓跋猗盧興奮的豁然起身。再怎麼重用衛操這些晉人,學著對方的斯文模樣,他依舊是個鮮卑男兒,最喜歡的仍是馬上射獵,飲酒縱歌的不覊生活。如今奕延答的乾脆,也讓他生出了幾分爭強之心。

      一行人來到帳外,拓跋猗盧喊了一句鮮卑話,登時有五六個雄健的漢子圍了過來。這酋長也不客氣,直言道:「這都是我帳下親兵,騎射功夫很是使得。比試嘛,不妨射柳?」

      奕延此刻已經知道張賓讓他多帶精騎的意思,就是要在這樣的場合下展露一番實力。因此也毫不客氣,點出了麾下最善騎射的幾人。和對方一水的鮮卑健兒不同,他叫出的這些人有羯有匈奴亦有漢,倒是頗讓拓跋猗盧稱奇。

      很快,場地就佈置下來。鮮卑的射柳和中原不同,是折了柳枝,剝出一圈白皮之後,掛在離地數尺的地方。射斷柳白,縱馬接住斷枝者為上;斷而不能接者為次;最次者,則是射中柳青,或是不能中者。

      因為是比試,拓跋猗盧直接掛出了六節柳條,雙方各派三人,一較高下。如此一來,不但要考校射術,騎術也有比照之意。誰騎得更快更好,誰便能拔得頭籌!

      畢竟是鮮卑大帳,見到這樣的較量,不少人都湧了出來,有說有笑,還有人禁不住吹起了鹿哨,鼓噪非常。這也成了另一重阻礙。然則奕延連囑咐都無,便命親兵上前較陣。

      當牛角號嗚的一聲吹響時,六匹駿馬奔馳而出。鮮卑人是馬背上長大的,能走就要會騎馬,射術精湛的更是數不可數。這次挑出的又是王帳精鋭,各個驍勇非常。然而對面的晉兵也不遑多讓,甚至騎術看起來更端正一些,就如同生在了馬上!

      拓跋猗盧的眼神好得很,立刻看出他們的馬鞍和自家有些不同。果真是佛子麾下的勇士,這鞍轡也如此精良。只是一走神的功夫,幾聲鋭響便劃破了晴空,六根柳條齊齊斷掉。

      場邊登時喧鬧起來,不少人歡呼叫好。一旁站著的晉軍,卻依舊軍容整肅。拓跋猗盧又暗自點了點頭,方才接過柳條,細細看來。只見六根柳條幾乎一般無二,都射在了剝白之處,而且人人都接到了柳枝。

      拓跋猗盧不由放聲大笑:「不愧是奕將軍手下強兵,如此豈不是不分勝負?」

      奕延唇邊也露出了些笑容:「單于麾下兵有數萬,怎會不分勝負?」

      哪怕是自家兵少,都能說得如此不卑不亢。然則拓跋猗盧聽在耳中,確實頗為自得。比起弓馬強健,這偌大草原上,還真沒有幾家能勝過他拓跋鮮卑!

      可是話是這麼說,比試卻不能如此簡單作罷。拓跋猗盧眉峰一挑:「只見了這些健兒的本事,還未曾識得將軍的手段。不知將軍可願展露一番?」

      比過兵士之後,自然要再比一比將領。拓跋猗盧自忖年齡略長,也許比不上奕延的手段,但是他身份高貴,叫子侄或是麾下大將前來比拚,也無不可。

      誰料奕延並未答他,只是道:「既然單于想看,末將便獻醜了。」

      嗯?這是什麼意思?拓跋猗盧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奕延喚親兵取來了一把硬弓。那弓乃特製,弓身長大,筋角緊實,至少也得有兩石的拉力。更惹眼的是弓身抓握處已經磨的黑亮,顯然是有人日日操演。

      只見奕延抓住了長弓,抬頭向天上看了看,信步向帳外走了幾步,來到了一片空場之中。這時,拓跋猗盧才發現對方盯的是什麼。只見一隊南行的大雁即將從頭頂飛過。時值秋日,正是鴻雁南飛,橫穿草原的時節,時不時都要從頭上飛過那麼一兩隊。

      然而常住草原之人,沒誰會為頭頂的大雁分出注意。只因雁飛的太高!若是射獵林地沼澤旁的落雁也就罷了,誰會射這飛雁?!

      正當拓跋猗盧驚疑不定時,就見那羯人青年猛地拉開了弓弦。這一張之力,雄渾霸道,簡直能掀翻奔馬,撕下鹿角!拓跋猗盧立刻分辨出來,那弓足有三石!對方卻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肩背如弓弦一般繃到了極致,隨後一鬆!

      只聽嗡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飛至營帳上方的雁群立刻炸了鍋。所有飛雁橫衝直闖,驚鳴不休,只因它們的頭雁被一箭當空射了下來!

      這下,莫說是拓跋猗盧,就連外面圍著的鮮卑族人都啞然失聲。還是奕延手下親兵反應迅速,立刻打馬把那落在地上的死雁撿來回來。當看清楚那雁的傷處時,拓跋猗盧倒吸一口冷氣。這箭,竟然穿透了大雁頭顱!起碼三百步的距離啊!何其凶悍絶倫的一箭!

      「將軍神射!」一直站立在旁的并州騎兵齊聲呼喝。那聲音整齊劃一,簡直能撕裂長空。被這聲稱讚喚回了魂兒,拓跋猗盧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奕延的肩膀:「奕將軍不愧是使君愛將!果真神射!」

      這一聲大笑,立刻沖淡了齊聲高喝的肅殺威懾,營中其他鮮卑漢子也叫了起來,語氣中並無警惕,反而帶著濃濃的欽佩之意。這些馬上男兒最敬重的,便是英雄好漢!能夠一箭射下頭雁的神射手,自然當得起他們的尊敬!

      再也不提較量之事,拓跋猗盧親自挽著奕延,重新走回了營帳。

      「若是使君麾下都如賢弟一般,難怪白狗們會輸的一塌糊塗!哈哈!有這樣的猛將在手,又何懼匈奴!」拓跋猗盧已經毫不客氣的稱兄道弟起來。

      奕延面上卻沒有被太多情緒波動,只道:「并州畢竟兵少,兩年才練出這些。還需單于援手。」

      這樣的強兵,練出只花費兩年時間?拓跋猗盧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旋即笑道:「那些白狗,本是我拓跋部的麻煩。此次我部出六千兵,可夠?」

      一旁張賓連聲道:「足夠!足夠!有單于出兵,那群白部叛賊定然能重歸單于帳下!」

      這話說的妥貼無比。既應承了對方援手之宜,又間接點出,他們不會垂涎此役戰獲。只要掃平了白部,這些鮮卑人依舊是拓跋部的奴僕,任他們處置。

      奕延也同時拱手:「多謝單于。」

      拓跋猗盧滿意的瞇起了雙眼。在見過這群并州兵的實力之後,他立刻做出了決斷。這可不是當初司馬騰手下那些弱兵。只是兩年時間,就能調教出如此一支人馬,若是再給那梁使君兩年時間呢?怕是匈奴也要退避三舍。拓跋部毗鄰并州,如今遠沒有足夠的實力。臣服於大晉,慢慢積攢力量,才是當務之急。

      所以之前他的兄長才會派兵援助司馬騰,而現在換了人掌管并州,拓跋猗盧依舊不準備翻臉。既然不能翻臉,就勢必要同新任的并州刺史搞好關係。面對弱者可以敷衍,可以威逼,面對強者可就不行了。不如趁現在留些香火情分,將來也好攀上關係。

      況且這使臣說的沒錯。白部畢竟是他拓跋部的奴僕,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虛弱之態,更不能放任這支兵馬在腹背作亂。有人能夠幫他掃平,著實是佔了便宜。這麼兩全其美的事情,不答應才是蠢貨!

      「哪裡的話!我拓跋一部本就是大晉臣子,這種事情,使君盡可差遣!」官面上的話說盡,拓跋猗盧笑著撫掌,「來人!今日可是貴客登門。炙羊備酒,準備宴席!」

      既然談妥了正事,就該好好接待客人才行。遊牧民族天生流浪,茫茫草原上難見生人,因此都極為好客。拓跋部又勢大富足,更是把這好客之情發揮到了極致。非但招來了兄弟兒子陪客,就連女眷也弄來了不少,奕延帶來的那八百精騎也在招待的範疇之內。

      別人盛情,怎容推拒?奕延也下令兒郎們卸甲吃酒,今日不拘軍中禁令。

      有了這麼好的客人,拓跋猗盧的興致又高了數分。酒宴從日暮開始,直到篝火熊熊。鮮卑人圍著火堆載歌載舞跳了起來。就算有衛操這些晉人教導禮儀,推行漢法,但是拓跋一脈根性裡依舊保持著粗狂放縱的豪情。不喝個痛快,跳個痛快,如何算的上好宴?!

      女子清亮的歌喉和男子豪邁的笑聲融入了夜色之中。篝火如同散落的星子,滿地都是,延綿成了一片絢爛星河。張賓正端著酒碗,和衛操竊竊私語,商討著是否能夠讓并州和拓跋一族通商往來。而奕延則被一群漢子夾在中間,不住的灌酒。還有些人好奇的討那射雁的強弓,想要試上一試。

      奕延雖也是胡人,但是羯人向來農耕為生,他又在梁府待了好幾年,對於這樣熱情到沒了界限的款待,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已經算得上盟友了,他倒是沒有見外,酒到杯乾,弓想玩也盡可拿去玩耍,只是拒了幾個前來相邀的女子,未曾真正下場跳上一番。

      場面混亂得厲害,然而奕延在這樣的酒宴之中,也未失去自控。這酒水,比之梁府的烈酒要寡淡許多,喝多只是腹脹,還醉不倒他。而他也不會放任自己醉的失去控制。正當應對那些鮮卑蠻漢之時,一聲隱約的樂聲傳入了耳中。

      奕延偏過頭,只見遠處的火堆旁,有個鮮卑少女正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吹奏著竹簧。那聲音清亮高亢,又帶著幾分婉轉,讓他憶起了些久遠往事。似乎察覺到了他注視的目光,那女子猛地抬頭,向這邊望來。沒料到會被發現,奕延收回了目光,繼續飲酒。然而這動作,終歸還是落在了旁人眼中。

      月上枝頭,再熱情的酒宴,也有終散之時。奕延腳步還算穩當,緩緩走向了分給自己的住處。然而挑起帳簾,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只見帳篷裡,坐著個女郎,正是剛剛吹簧那位。

      見到奕延,那女子甜杏一般的眸子立刻睜得渾圓,低聲叫道:「奕洛瑰!」

      這是鮮卑話裡「英雄」的意思。然而見到奕延眉峰微皺,那女郎立刻明白對方可能不懂鮮卑語。她倒也沒有繼續交流的意思,而是大膽的直起身,扒開了身上裹著的長衫。

      她有一身麥色的光滑肌膚,胸膛挺巧豐滿,腿長而健美,面容嬌嗔明艷,在牛油火把之下,簡直動人心魄。面對這麼副美景,奕延的眉頭皺的更狠了,並沒有進帳,而是退後一步,放下了布簾,把這美景擋在了簾後。

      然而還沒等他站定,帘子又猛地掀開了,那女郎目中驚怒不定,瞪著奕延。她的美貌在部族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從未有人拒絶她的示愛。這個羯人怎敢如此對她?!

      然而奕延又退了一步,用匈奴語低聲道:「抱歉,我有心愛之人。」

      那女郎倒是能聽懂些匈奴語,愣了一下,忍不住追問道:「她有我美嗎?!」

      「沒人比他更美。」

      月光明亮,照在那張年輕而英俊的面孔上,灰藍的眸子幾乎變作了深藍色澤,就像雪山之上的天池湖色。

      那女郎愣了一下,心有不甘的追問道:「那你為何還要看我?」

      「你在吹簧。樂聲讓我想起了那人。」奕延的眉眼放鬆了下來,這一語,近乎溫柔。

      女郎見過這羯人射雁時的英姿,見過數百兵士起身呼喊他名號的威勢,見過他在宴席上酒到杯乾,卻始終冷漠沉靜的模樣。偏偏,她未曾見過這樣的溫柔輕語。

      猶豫了片刻,那女郎猛地從腰間抓出了竹簧,塞在了奕延手中:「給你!」

      奕延想要推拒,對方卻恨恨的說道:「它害我誤會!不要它了!」

      這擺明了不是定情之物,而是女郎真心想把這竹簧給他。奕延遲疑了一下,對方已經收回了手,像是不怎麼甘心,點起腳尖,想要在他面上吻那麼一下。

      奕延的身手擺在那裡,怎麼可能讓她得逞?看著連頰吻都要躲開的男人,那鮮卑女郎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也不顧敞開的衣衫,飛也似的離開了營帳。

      奕延輕輕嘆了口氣。對他而言,這樣熱情的求愛,也是頗為罕見的。但是他想要的,從不是這個。握緊竹簧,他重新回到了營帳。微醺的酒意開始蒸騰,在朦朧之中,他像是聽到了一陣樂聲,輕快,歡樂,有著無憂無慮的激昂和輕柔溫暖的眷戀。他不會彈琴,但是用竹簧,也許能吹出同樣的旋律。

      握著那小小樂器,他倒頭躺在了毛氈之上。

      第二日,一行人就離開了拓跋部,返回并州。兵馬畢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還要準備糧草後路,探明敵人虛實。兩家約定在半月之後出兵。

      昨夜被好好「款待」了一番,然而離開了拓跋部後,騎在馬上的張賓,面色就變得嚴肅了起來:「這夥鮮卑人,恐會成為匈奴之後的大患!」

      奕延眉頭一皺:「他們數次為朝廷出兵,性情也豪邁好客,似乎沒有歹意。」

      「歹意?他們只有十萬來丁口,確實還生不出歹意。」張賓冷冷一笑,「然而衛操那夥晉人,給了他們足夠的野心。你知道嗎?他們竟然為拓跋猗迤立了碑。上書『魏,軒轅之苗裔』。區區蠻夷,也敢以軒轅自居?!」

      這話,對於奕延有些刺耳,他畢竟也是胡種。然而張賓的神色卻無任何變化,似乎根本沒把身邊人看成蠻夷。

      那一點不適,很快就消退。奕延思索了片刻:「有野心也好,方便驅馳。只要主公始終不曾變弱,那群鮮卑兒就不敢冒犯。」

      這也是所有胡種的本性。尊強者,凌弱者。就像貪婪的狼群,不知節制馴順。

      張賓有些訝異的看了奕延一眼,隨即笑道:「沒錯。要想法讓使君強大起來才行。不過對付這些鮮卑人,倒也並非沒有法子……」

      話沒說完,張賓一夾馬腹,縱馬奔馳起來。他身材不算高大,武藝也是平平,然而身上的豪氣,竟然不比晉陽城中那些將校差多少。這確實是主公需要的人才。奕延心頭有了定念,不緊不慢拉了拉馬繮,率部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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