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堡主人與花園僕從的雙向暗戀

　　既然請來了莫洛斯這尊大神，原先的古堡主人一閃而過的方案顯然就被淘汰了。

　　好不容易得到這個莫大神代言的機會，怎麼可以一個鏡頭就結束呢？

　　莫洛斯把前面那些，由吉爾出演的鏡頭都補拍了一遍。因為那些戲份不用謝以喬出馬，他就只是坐在花園的椅子上等待。而沈雪麗守在古堡對面的攝影系統前，從頭到尾地跟著看。

　　她暫時想不出劇情要怎麼改動，但是她的心卻奇怪地安定下來了。她有預感，只要看看大神的演技，靈感自然就會迸發。

　　大神出馬果然不同凡響，一直縈繞在沈雪麗心中的那種古怪的違和感終於消失了。被那樣一個靈動的少年戀慕著的古堡主人，終於有了具體的形象。

　　他是這樣的高大，強勢，淡淡一個背影就能叫人呼吸一窒，即便是一直沒有出現他的面容，人們卻完全不會懷疑，少年戀慕著的，就是和他一樣完美的存在。

　　莫洛斯把古堡主人演活了。

　　而沈雪麗在心神激蕩之餘，同時也被莫洛斯在鏡頭之外的表現閃瞎了眼。

　　其實莫洛斯也並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每次一個鏡頭拍過，換位置的間隙，莫洛斯都會準確無誤地找到謝以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人看。

　　這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年過三十的沈雪麗幾乎都要羞紅臉了。她心中暗暗佩服，謝以喬在這樣灼熱的目光下，還能安之若素地捧著果汁坐在花園的木椅上看戲。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當初莫大神還是隻雪球的時候，每天都用這種目光盯著小喬，久而久之……謝以喬已經自發地對這種目光免疫了。

　　漸漸的，在沈雪麗的眼中，戲外的莫洛斯與戲裡的古堡主人重合了起來。戲裡的古堡主人隱藏在陰影下，少年肆意玩樂時，他只露出一雙手，一個背影，或是一聲輕笑，而在戲外，古堡主人卻是追尋著謝以喬的身影，目光深沉，包含了種種無法言說的情誼。

　　這個沉默又神秘的男人什麼話都不必說，沈雪麗就自發替他腦補出，在少年不知道的隱秘之處，他的目光其實也是在追隨他的小僕人……

　　雙向暗戀才是暗戀的最高境界啊！！

　　沈雪麗激動地從攝影系統處跑出來：「我想到了！前面的戲份都不變，不過給莫總加了幾個劇情，還有最後少年給城堡主人送花，被抓個正著那裡，我改編了一下。」

　　謝以喬與莫洛斯聽完劇情介紹，都是領悟能力超強的影帝級人物，很快就投入了劇情。

　　每天一朵藍色秘密，都代表了少年最青澀的戀慕。然而城堡主人卻從來不清楚這些花朵是誰贈送，他會不會以為這是某個妙齡少女的傑作？還是他壓根就不在乎，只是將此當成生活中可有可無的調味劑罷了。

　　一向無憂無慮的少年開始懂得愁緒。他拿著藍色秘密，在花園裡徘徊，直到古堡清晨的鐘聲準時響起，他還是沒有從愁緒中脫離。

　　他並不知道，每當他在花園裡無憂無慮地享受鮮花與陽光時，某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經常透過城堡的閣樓窗戶，將他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正如此時，城堡之中，古堡的神秘主人西裝革履，等待著每日準時又輕快的腳步聲。

　　久久沒有等到，城堡主人的身影動了動，垂頭低語：「我的小傢伙，今天你為什麼遲到了？」

　　短短一句話，愛意濃烈得快要從心口溢出來，但凡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不會懷疑，這個男人對他口中的「小傢伙」，抱有怎樣熱烈的情意。

　　花園中，少年罕見地擰著眉嘟著嘴，手中的花瓣一片片被他扯落。

　　身後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的小傢伙，今天的花朵呢？」

　　少年微愣，眼中迸出巨大的驚喜，一回頭，撞入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

　　大概少年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曾對著草地自言自語，說希望有鮮花陪伴。城堡主人知道後，第二天便下令，將少年居住的小樓改成花園。少年自以為他是花朵的侍弄者，古堡的僕從，但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城堡主人的心頭愛啊。

　　整個城堡裡，只有少年的花園被允許栽種少年最愛的藍色秘密，城堡主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些花束出自誰人之手呢？

　　尾聲來到，悠揚又浪漫的藍調響起，正是曲調改編過後的，有些哀愁的小情歌在音樂大師的手中變得婉轉又纏綿起來——

　　是的，我希望你

　　對全世界喊出

　　我們的相愛

　　是多麼地幸運與快活

　　我愛你強烈如火

　　即便你我

　　從未向對方表白過

　　在這優美的古法語的低吟旋律中，少年望向古堡主人的雙眼，發現對方眼中的熱烈竟然不輸自己。經過一個漫長的停頓之後，他揚起一個有些調皮的笑容，將藍色的花瓣撕下一片來含在自己嘴中，含糊不清地：「今天的花朵，要您自己來取呢。」

　　城堡主人寵溺地微笑，緩緩走進，俯身，嘴唇越貼越近……

　　鏡頭結束，定格在那個少年仰頭，城堡主人俯身的鏡頭，螢幕中緩緩浮現花樣字體——

　　暗戀，亦是一種美妙的滋味。

　　沈雪麗一結束拍攝就召喚後期去剪輯廣告，因此就錯過了拍攝剛結束時的一幕。莫洛斯的嘴唇跟謝以喬貼得極近，按照劇本，他們所需要展現的只是那個曖昧到極致的狀態，不需要真正吻上去，然而莫大神一看到他家小喬嫩到可以掐出水來的嘴唇，就根本克制不住，往前湊了一點，直接將嘴唇貼在了謝以喬唇上。

　　#我把你當寵物，你卻想上我#

　　這種淡淡的憂傷……

　　好在貼完唇以後莫洛斯見好就收，立馬回身立正，很誠懇地認識了自己的錯誤：「靠得太近，沒忍住。」

　　小趙一臉石化地自我安慰，其實吧……震驚著震驚著也就習慣了。不過，一向高冷的莫總突然變得這麼不要臉，真的是毀三觀啊！！

　　見莫洛斯這樣坦蕩蕩的，謝以喬反倒不好說什麼了，只能扶額作自我檢討：不要因為他曾經是你的小雪球就這麼沒戒心啊。

　　自我檢討完畢，謝以喬也不再糾結：「既然拍攝結束了，也沒有需要補拍的鏡頭，我們就可以走了？」

　　莫洛斯點頭，複又搖頭：「有個任務。」

　　「嗯？」莫洛斯用智腦給他分享了一份資料。他點開來看，奇道：「偷獵者鏡頭補拍？這都快完結了還有我什麼事？」

　　莫洛斯點頭：「快到大結局時有段回憶，導演要求拍新鏡頭。」

　　謝以喬了然，確實，如果回憶殺全是觀眾看過的，固然很有代入感，但同時也少了些新鮮感。不少導演為了兼顧二者，就在原本的場景上多加一些新的細節進去。如果剪得好看，就能兼得兩者的優點。

　　「導演要求什麼時候拍？」

　　「其他人的已拍好。你的戲份基本上是跟雪烈的互動，我們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要趕到多萊星球，並且，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嗯。」

　　完全被忽略的寂利：「……」

　　謝以喬被莫洛斯拉進飛行器，打算藉此機會看看劇本——剛才莫洛斯傳給他的資料就是劇本裡新增的鏡頭。

　　莫洛斯時刻注意他的動向，見他開智腦，立刻道：「劇本先不急，我給你講講窗外這片星域的軍事歷史，有興趣嗎？」

　　這東西確實能勾起謝以喬的興趣，他收回智腦，微笑著看向莫洛斯，用行動表明自己洗耳恭聽。

　　被媳婦兒這樣專注地看著，莫洛斯心裡的小白尾巴又要翹起來了，他整理下思緒，慢慢開始講述起來。

　　雖然他說話簡潔，但句句在點上，且因為他掌握的資料比普通人要豐富，不少戰役也挑了有趣或是精彩的地方講，一時間謝以喬聽入了迷。

　　很快到了多萊星球，謝以喬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劇本的事兒早忘在腦後。莫洛斯暗暗得意，趁機道：「這場戰役的結局，等明天再講，今天我們先把事情做完？」這樣明天又有理由跟小喬約會了。

　　謝以喬感受到了看連載小說時，作者斷章斷到精彩處的痛苦。

　　不過既然是為了正事，謝以喬也十分配合，主動從飛行器上走了下來。

　　多萊星球熟悉的密林展現在眼前，一下子就把他帶回到梁逸可與雪烈在叢林中經歷的那段時光。

　　他突然反應過來，補拍梁逸可和雪烈的鏡頭，豈不是意味著，又能看到小雪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