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坐在明亮暖和的書房裡,六子坐在他的斜後方,這對主仆終於在弱冠前幾日,正經的讀書了。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林舒和六子不但不覺得困頓,甚至很是興奮,“六子,你終於是個書童了。”
六子端了茶過來,也是滿臉的笑容,“是啊少爺,夫子還說您基礎尚佳,咱們一步步來。”
“嗯!”
4618年正月23日,一大早六子端了一碗長壽面進來,“少爺,起來了。”
林舒扎在被窩裡不願意起,“今天沒什麽事,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少爺,今兒是你滿20歲的生辰,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去廚房做的長壽面,少爺真不嘗一口?”
“你做的那還能吃嗎?不會毒死我吧...”
“少爺!”
“好好好,來了來了。”林舒掙扎著坐了起來,眼下的烏青很是明顯。
他起來,也沒洗漱就坐到了桌子前面,“又是蔥油的,六子,你就只會這一種嗎?”
話是這麽說,但他吃麵的時候可是十分小心的,生怕咬斷了長壽面,寓意不好他不在意,就怕浪費了六子的心意。
長壽面是六子學會的第一種食物,是林舒十三那年為了給他過生辰,六子鑽了狗洞爬出去學了一天才學會,趕著睡覺前給林舒吃的。
就是這口兒蔥油味的長壽面,從此每年林舒生辰,都會有這麽一碗長壽面。
“也不知道北哥現在在哪?”林舒吃完面之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話音剛落,外面王大虎的聲音帶著喜氣洋洋,整個宅子都熱鬧起來。
“舒少爺,咱們將軍回來了!”王大虎站在門外,聲音大的屋子裡都能有回音了。
林舒立刻拉開門,“什麽?元朔回來了?”
“是啊,已經...”
“王大虎。”杜北披著黑色的大氅,長腿邁的步子又大又快。
王大虎嘿嘿一笑,退了回去,“將軍,舒少爺都惦記您好幾天了,可算是回來了。”
“多嘴。”杜北斥了一句,“叫兄弟們下去歇著吧。”
“哎!”王大虎高高興興的通知大家。
六子也從屋裡出來,把空間留給小別幾日的夫夫兩個。
“北哥,怎麽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把趙皇帝抓住再...”
杜北走上前擁抱住他,“今天是你的生辰,無論如何,我也會趕回來的。”
林舒聽完愣了幾秒,勉強抬起嘴角,假裝成熟的說道,“不過就是個生辰,又不是什麽大日子,別耽誤了你的正事才是。”
“我的正事就是今天必須回家陪你。舒兒,你還記得我曾說要為你取字嗎?我想了一個,字,子青,你覺得可好?”
“子青?”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北哥是希望我能超越前人,這個寓意很好,我以後就是,林氏林舒,字子青,林子青是也。”
一般提起到子青二字,想當然的會聯想到詩經裡那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偏生杜北和林舒心有靈犀,都想的是“青”這個字的寓意。
“和我想的一樣,以後我叫你子青,可好?”
“當然好。”
杜北大氅都沒脫,抱著人也裹在自己的大氅裡,屋子裡炭盆點的足,兩人竟熱出一身汗來。
舍不得松開手,氣氛正濃,眼看著杜北的唇壓下來,林舒立刻捂住了嘴,一把推開他,“都、都進屋了,趕緊換換衣裳,我、我也去洗漱一番。”
說完,總覺得越發的不對勁,林舒慌不擇路的出了門去,“六子,六子,端些熱水來。”
六子沒走遠,就在一旁的側房裡候著,熱水更是早早的就在爐子上燒著,看他急急忙忙又滿臉通紅的模樣,“少爺?”
林舒此時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就今兒個沒早起沒洗漱...自己呼了一口氣仔細嗅聞,該不會臭烘烘的吧?
等洗漱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舒還覺得丟人呢。
杜北換了衣服,將一枚青玉製的梳子交給他。
正面是平安,背面是元朔,簡簡單單的花紋,每個齒都打磨的圓潤平滑。
“這是我親手雕刻而成,雖然無法辦宴席,但你若是願意,便由我來為你加冠。”
坐在鏡子前,林舒從鏡子裡看著杜北用青玉梳一下一下的梳順他的頭髮,然後束起,戴上代表著成人的發冠。
“從今日起,子青便是可以頂立門戶、建功立業的男子,凡事雖應衡量而抉擇,然更要珍重自己,長壽安康,永獲大福。”
林舒對鏡子裡略顯陌生的自己有些不適應,“原來我束發是這樣子的。”
“是啊,總算和我像是同齡人了。”杜北從後面抱住他,並不用力,但溫熱的體溫足夠溫暖林舒。
他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也確實是這樣,林舒帶了發冠之後總算成熟了一些,有些青年人的樣子。
但他一笑起來,又變成了稚氣未脫的少年。
“北哥,這是我一生裡為數不多的最好的日子之一,謝謝你啊。”
杜北拍拍他的肩膀,“夫夫本是一體,說什麽謝?”
夫夫倆有幾日沒見面了,林舒免不了要詢問一番,本來還擔心涉及要務,沒想到杜北絲毫沒有遮掩的告知他。
“殘趙已經是垂死掙扎,當務之急,是別被異族鑽了漏子,所以京城這邊我打算交給劉長越和石凱棋來辦,縮頭烏龜也總要有伸頭的時候,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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