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有其他人爭相附和, 杜北只是耐心的聽著, 看他們說的熱鬧,還多吃了兩口菜,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大臣們逐漸沒了聲音。
“朕登基已有十三年,卻一事無成,已然愧對天下,如今正是為國為民出力之時,怎麽貪戀兒女情長?若有一天,大夏富有四海,百姓安居樂業,精神富足,再談朕的小家也不遲。”杜北放下筷子,做出一副一定要做點成就出來,成為千古一帝的樣子。
他擺手,“好了,各位都是大夏的肱骨之臣,留著點力氣為大夏做貢獻吧,朕在這兒,大家也吃不好喝不好,反倒是浪費了禦膳司的好手藝,朕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就走了,江之恩自然也趕緊跟上去。
三天前杜北的東西就已經搬去了紫宸宮,今天和大臣們說清楚之後,他也就直接去了紫宸宮的正殿休息。
“阿福,叫禦膳司送一些好消化的飯菜來。”杜北隻吃了個半飽,江之恩更是沒動幾筷子。
“聽他們廢話太多了,不如咱倆回來安安生生的吃頓飯。”杜北進了正殿之後,就拉住了江之恩的手。
江之恩還是不太習慣,但也似乎不再想著拒絕,“確實,雖然人多些熱鬧,但那氣氛也不怎麽能讓人有胃口。”
“應該露個面就跑的,還被念叨了一頓...”杜北拉著他,有點不高興的說,“以前朕是個傀儡,也沒見他們關心朕娶不娶妻生不生子?現在可到好了,我這兒才和你說明白了,他們就給我扯後腿。”
眼巴巴的看著江之恩,“你可不能相信他們胡說八道,我心裡就你一個人,我都想好了,等三哥娶妻生子之後,咱們倆就挑一個合你眼緣的,直接搶過來當兒子,女兒也行,三哥那麽疼我,肯定會答應的。”
雖然他說的有些嬉皮笑臉,但江之恩聽的出來他的認真,心尖顫動,灌進去一大碗蜜水一般甜。
“陛下...”
“你想得美。”杜承南從外面進來,正巧聽見杜北那句話,沒好氣的頂了一句,“我還想你是真打算做一番事業,結果是打著這種歪主意?”
杜北一點不以為意,“你可是我親哥,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差不離兒。”
“差不離?差多了,侄子和兒子怎麽能一樣?”姣姣如明月一樣的君子,也被杜北的不靠譜逼的露出幾分猙獰面貌來,“之恩,你瞧瞧他,一點兒正形沒有!”
“嘿嘿,之恩肯定向著我,三哥你挑撥離間可沒用。”杜北洋洋得意的抬起頭,眼神撇著江之恩,那意思是你必須站我這邊,不然我就要鬧了。
江之恩忍不住要笑,退後幾步,“事關重大...你們兄弟吵架,別扯我,我可不管。”
於是兄弟倆相互嫌棄的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誰和他吵架,幼稚!”
鬧過之後,三人一起安安生生的吃飯,杜北和杜承南也越發的有默契,其實自打杜承南得了那半顆藥,成為一個健康的人,他就對這個十三年未曾見面的弟弟一片忠心了,只是弟弟比他想的要活潑。
他以為弟弟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一朝大權在握,會爆發出來惡的一面,會怨恨他、奴役他、磋磨他,但都沒有。
他的弟弟像清晨的太陽一樣,溫暖卻不過分炙熱。
從一開始他想要恪守君臣之道,到現在,他和弟弟已經能如普通人家的兄弟倆一樣隨意打鬧,是身為君王的弟弟先邁出了第一步,而且一直堅定不移。
所以他才能放下所謂的規矩、君臣之別,他清楚,只要沒有外人在,他和弟弟就是只是兄弟而已。
杜承南心中別提有多感動了,都說天家無情,可是他們兄弟不是,他們兄弟是即使分別十三年,也依然牽掛彼此,是彼此最重要的親人。
這個時候還單純的賢親王還不知道,他的好弟弟早就想好了讓他以後996的生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宛如生產隊的驢,作為核心,壓根兒停不下來。
“哥,今年冬天冷的早,雪也下的厚,估計要鬧雪災,我讓三十三去了一趟北邊,若是那邊糟了災,今年恐怕要打仗。”
杜承南也在憂慮這件事,大夏的國力太弱,邊疆只靠鎮國公一人頂著,但大夏北邊是遼人,西邊是金人,東南沿海的島國也不安分,鎮國公一人分身乏術。
今年天氣冷的早,前些日子南邊也傳回來下大雪的消息,估摸著北邊雪就更大了,到時候若是遼金一起騷擾大夏邊境...
“我尋思著,遼人現在兵強馬壯,南下之心路人皆知,不如讓鎮國公去北疆,西邊的金人則由顧將軍去應對,到時候西邊和北邊守望相助,應當能抵擋住,除此之外,將士們的武器、兵甲、保暖的衣物和糧草也要趕緊運過去。”
江之恩沉默的聽著,碗裡的飯都沒有了還在扒拉,顯然是走神了。
杜北和杜承南對視一眼,都明白他的心思,身為武將之子,他練就一身好武藝,熟讀兵書,豈能沒有上陣殺敵之心?
吃過飯,杜承南乘著月色返回延福宮,走前還讓杜北好好想想,他的眼神撇了一下江之恩,兄弟倆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之恩。”杜北到了一碗山楂茶給江之恩,“你可是想去前線?”
江之恩一秒猶豫也沒有的說,“並非如此,我自然會守在陛下身邊。”直到陛下厭棄我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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