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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修仙 - 第四四五章 妖母親自出手,我們來賭一賭命字體大小: A+
     

    ?秦陽還真沒想到,這些妖族,還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弄來一個人擄人,等那個妖物死了,立刻悄悄的派來一個血統都不怎麼純的夢貘,來他這裡套話。

    看來那位三眼妖怪還真的很重要啊,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干戈,折了一位神門妖族不說,現在又折了一位更加稀少的妖族。

    夢貘本身就很是稀少,很多年都沒聽說過了,這位血統不怎麼純的夢貘,想來應該也是非常稀有。

    伸手摸屍,摸出來一本藍色的技能書,拍進腦袋裡一看,早就學會的造夢術。

    取出工具,將這頭夢貘剝皮剔骨,能用到的材料,全部都整理了出來,餘下無用的部分,一把火將其燒成灰燼,權當是沒見過這頭夢貘。

    沒有摸屍的那頭黃鼠狼妖,本身也沒什麼特點,也不是什麼稀少的種族,摸屍了就會抹去一切痕迹,那還怎麼交給韓安明啊,怎麼讓韓安明去大動干戈的幫自己去找茬。

    本身沒太大價值,還不如不摸了,丟給韓安明,讓韓安明用定天司的手段,去順藤摸瓜吧,能查到什麼,找到什麼,相信韓安明絕對不會手軟的。

    畢竟,韓安明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來到秦陽這玩刺殺,無論是跟著韓安明來的也好,專門是來找秦陽的也好,無論怎麼樣,這件事本身,被打臉打的最狠的,就是韓安明和定天司。

    老韓這人呢,算是定天司里的正人君子了,但他終歸還是定天司的人,遇到這種犯大忌諱的事,他可不會再講什麼規矩了。

    這才一天時間,據說都已經有一個小家族負隅頑抗,當場被滅,那些被抓緊大牢審問的人,要是被查出來有牽連,他們也不會好過。

    大家平日里窩裡斗歸窩裡斗,面對這種大是大非,牽扯到種族的事情,可就不只是通敵賣國這麼簡單了,當人奸的後果,比當一般姦細的後果還要嚴重的多。

    所以啊,這種事,秦陽要是不想跟韓安明翻臉,就沒法自己去鬧大,還不如賣韓安明個人情,讓這件事看起來,是定天司的人發現的。

    真要是去對付什麼人,秦陽也不用管,韓安明處理的,絕對比他自己去處理完美的多,而且程序上也好,大義上也好,全部都讓人挑不出來刺。

    有妖族潛入陪都刺殺的事,還是不可抑制的傳播了出去,具體沒幾個人知道,但大家都會想啊。

    看看定天司這幾日,如此喪心病狂,不但抓了很多人,甚至還滅了一個小家族,再加上想想陪都有什麼大人物剛來了。

    這就不用多想了,自然是有人私通妖族,引妖族入城,刺殺大帝姬唄。

    這種罪名,誰都不敢承擔。

    消息泄露出去了,定天司查案反而容易了很多,不過三日的時間,就將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誰接頭的,怎麼將妖族帶入陪都的,又是誰給的消息,一整套下來,嚴絲合縫。

    案情查清楚之後,韓安明上奏,等待著大帝做出決斷,如何處理。

    然而不過數天,大帝就下來了旨意,根本沒有將這些人帶回離都的意思,讓韓安明就地處決。

    上百顆人頭落地,牽連出來的那些人,牽連不深的,也被下了金印流放。

    一連串的動作,秦陽什麼都沒幹,陪都里的一個大家族就這麼倒台了,甚至他現在還不清楚對方都叫什麼名字。

    一切塵埃落定,秦陽就繼續待在陪都,靜靜的等待著後面的變化。

    鄒宏深的能力和聲望,再加上他如此貪功冒進,後面肯定會出事,到時候,還不是要嫁衣去力挽狂瀾,相信這一次,嬴帝就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了,對嫁衣起碼也會多了不少信任。

    日子一晃半個月過去了,秦陽依舊在慢慢養傷,每天看看三眼妖怪的更新,眼看這貨安生了半個月,吐露的情報,越來越偏,越來越不重要,秦陽就讓黑影又收拾了他一頓。

    陪都之北八百里的地方,這裡有個小門派,然而,此刻,小門派外,神光倒垂,籠罩住駐地,而其內部,卻是滿地血腥,一個活人都見不到了。

    只有一個眉眼細長,頭髮綰起,身披白色大氅的女子,赤足踏著血泊,走到這小門派的正廳里。

    片刻之後,一個尖嘴猴腮,不過半人高,身上隱有一絲妖氣蒸騰的矮子,忽然出現,半跪在地上。

    「妖母,前面去的人,都死了。」

    「嗯?」女子緩緩的轉過身,眼睛微微一睜,露出一雙碧綠的眼睛,瞳孔如同蛇瞳一般,縮成了一條縫:「夢貘也死了?」

    「也死了,他一路追查,都一無所獲,直到查到了那位秦陽的宅子,進入不過半個時辰,就無聲無息的死了,那秦陽的護衛,實力實在可怖,比之大帝姬身邊也不遑多讓。」

    「這麼久了,依然一無所獲,要你們何用?」妖母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煞氣,屈指伸出大氅,尖銳的指甲上,一層死氣繚繞。

    「妖母贖罪。」下面的小妖嚇的跪伏在地,眼看著指甲靠近,連忙申辯道:「妖母饒命,並非一無所獲,當時可能會有關係的人,全部都查了一遍,就只剩下這個叫秦陽的人了,絕對跟他脫不了干係,只要能抓住秦陽,絕對可以弄明白。」

    「那你還在這幹什麼?給你三天時間,抓不到人,你就自裁吧。」

    小妖聽的一個哆嗦,滿臉絕望,趴在地上等死。

    「妖母,並非小的不去做,實在是完全沒有機會,大嬴北陪都之中,跟我們有關係的人,現在不是被抓就是死了,而那秦陽,小的已經查清楚,他貪生怕死,好逸惡勞,在軍中的時候從來不出去,離開了軍營,又一直跟在大帝姬的身邊,回到了這裡,更是連城都不出,加之他跟定天司的韓安明私交甚密,他還有一個護衛,實力異常強,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啊。」

    「廢物。」妖母眉頭微蹙,自然也知曉,這種情況,靠這些妖物,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抓到人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得不親自前來。

    妖母思忖良久之後,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妖。

    「陪都里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了么?」

    「有倒是還有,可這種時候,連傳遞消息都沒法傳遞了,這些人族,大都是貪生怕死,貪利忘義,現在他們每人敢的。」

    「傳下去話,不做就死。」

    「這……」小妖猶豫了一下,抬頭一看,妖母已經生出殺機,連忙點了點頭:「小的遵命。」

    一日之後,陪都伍家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城池。

    城門口有人在鎮守,例行盤查,卻沒想到,城門官剛走上去,就被人一個耳光抽了回來。

    「瞎了你的眼睛,伍家二少爺你們不認識么?」

    城門官果斷的退到一邊,根本不敢再問了。

    伍家,乃是陪都的大家族,大帝多年不來北陪都,可北境毗鄰強敵,北陪都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伍家不但多有在軍伍之中的人,離都之中,也有人身居要位。

    再加上跟北境的不少門派,關係也都不錯,雖說在大嬴,門派被壓的抬不起頭來,也就強到五行山那般,才能在東境有些地位,可大嬴需要人才,很多卻也都是門派培養出來的。

    尤其是北境,軍中需要的人更多,伍家在這些門派之間串聯,自然地位更高一些。

    如此,他們平日里都霸道慣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然而這次,車隊還沒過城門,就被定天司的人攔了下來。

    定天司的外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手執一面令牌,沉聲一喝。

    「按規定,所有進出者,皆要接受盤查,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個定天司的人,再加上城防軍的人,已經將車隊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城牆之上,散發著森寒死寂之光的床弩,已經調轉了方向,對準了車隊。

    這架勢,當場將這位管家嚇的面色一白,定天司的令牌,他還是認識的。

    「誤會,這是誤會,別動手……」

    管家這邊去通報,很快,一輛玉輦打開,伍家的二少爺,攜著一位身披白色大氅,長相頗有些妖異的女子,走下了玉輦。

    伍二少爺上去就抽了管家一耳光。

    「平日里都怎麼說的,最煩你們這些狐假虎威的下人。」

    轉過身,伍二少爺面上堆笑,一拱手。

    「原來是定天司的大人辦事,是下人不懂規矩,還請大人見諒,要做什麼,在下一定配合。」

    定天司的人眉頭微蹙,一揮手,讓下面的人都退下,他親自拿出銀鏡,向著車隊之中的所有人照去,尤其是看到那位長相頗為妖異的女子時,銀鏡更是稍稍停留了一下。

    光暈灑落,所有人都沒有什麼變化,他才一揮手,退到一邊。

    「請吧。」

    「多謝大人,容在下多問一句,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在下離家多日,實在是什麼都不知道。」

    「有妖族潛入,定天司奉旨追查,伍二公子,請吧,莫要停留。」

    「好的,多謝大人。」

    伍二少爺扶著那位妖異女子,上了玉輦,驅車離去。

    而玉輦之中,那位妖異女子,眨了下眼睛,雙目就變成了碧綠的蛇瞳,他一旁的伍二少爺,也跪坐在一旁,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大人,這……」

    「剩下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了,對外我只是你的姬妾,你不用隱瞞這個消息,也不用刻意散播,讓人知道就行了。」

    「多謝大人,」伍二少爺暗暗鬆了口氣,退到一旁。

    ……

    當天,就有不少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伍家那個紈絝子弟,去外面了一趟,又帶回來一個姬妾,這次帶回來的女子,長的那叫一個妖異,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而定天司這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韓安明還專門問了一嘴。

    不過聽說,在城門口還鬧騰了一下,惹得定天司的外侯,都親自出面了,那個妖異的女子,也由定天司的外侯,親自出手察看,沒發現什麼問題,韓安明轉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又安安穩穩的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定天司的排查,開始減緩了力度,該抓的該查的,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再也沒揪出來什麼重要的人了,而他們鬧的這麼大,消息自然也是傳了出去。

    陪都周圍,都有定天司的探子傳來消息,附近有些疑似妖族偽裝的人,已經盡數逃走了。

    就在定天司稍稍放鬆了一些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青天白日之下,秦陽正在院子里喝茶看更新,就見院子之上,神光墜落,一位至少是道宮的強者,驟然出現,氣勢如同千鈞落地,當場將秦陽鎮壓的一個趔趄。

    人偶師也隨之出現,瞬間迎了上去。

    秦陽站在院子里,頗有些震驚。

    他這是得罪誰了,還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竟然有一個道宮修士,大白天的來對他出手?

    然而,看著那位修士被人偶師壓制,眨眼間就飛出了宅院之後,秦陽心頭浮現出一絲不好的感覺,不等他想明白的時候。

    卻見周遭的環境,驟然大變,無數細絲,將他周身十步之地,完全籠罩。

    「調虎離山。」秦陽的腦海里閃過這四個字,可是一切都晚了。

    細絲眨眼間,就將這裡化成了一個大繭,而他也在同時,徹底感應不到外面的一切了。

    一位面容妖異的女子,身披一件拖到地的白色大氅,嘴角帶著一絲弧度,一步一步的向著秦陽走來。

    「你那位護衛,著實很強,拼拳腳的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秦陽咧了咧嘴,心道完了,人家就是來找自己的。

    這女子踱步而來,散發出的死亡氣息,讓秦陽一陣窒息,心頭念頭急轉,琢磨著怎麼做才能逃過一劫。

    稍稍算了算,玩命都未必有機會,距離太近了。

    「這位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近來可什麼人都沒得罪,更別說你這種高手了。」

    「油嘴滑舌,別想著拖延時間,沒用的。」妖母念頭一動,走出了大繭,而身後的大繭,也隨之飛速縮小,化作寸許大,被其握在手中。

    下一刻,她身上的大氅,微微一抖,一片熒光灑落,讓空氣里泛起一絲彩色的光華,同一時間,她也消失不見了。

    眨眼間,一輛正在出城的玉輦里,一片熒光浮現,妖母的身形也隨之出現。

    不過十幾個呼吸,玉輦到了城門口,妖母主動打開了玉輦,露了下臉,鎮守在這裡的定天司外侯,看到妖母,頓時暗道,果然跟傳聞一樣,比之真正的妖還要妖異。

    外侯拿出銀鏡,隨手照了一下,例行公事之後,就不再多管了。

    玉輦離開了城池不過二十個呼吸的時間,定天司就接到了信號,封鎖城池,嚴查進出。

    秦陽買的宅院里,人偶師站在秦陽消失的地方,氣的臉上的血肉,都有些要崩碎了,一個簡單至極的調虎離山,就將秦陽擄走了。

    他怒喝一聲,撕開肚皮上的血肉,拿出一堆傀儡,將它們全部丟了出去。

    「追,全部給我追!」

    傀儡在原地捕捉了氣息,捕捉到一切殘留的東西,其中一個傀儡身上,浮現出一絲絲熒光,轉身向著城外的方向追去,而人偶師也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陪都之中,一陣雞飛狗跳,而這時,秦陽已經被妖母帶著,飛速的遠離陪都。

    被困在大繭里,秦陽嘗試著用各種方法,切開大繭,卻什麼都不行,無論是以梧桐焰灼燒,還是以利刃斬切,都不能傷其分毫。

    盤算了一下時間,秦陽嘆了口氣,坐在了地上。

    三眼妖母的囚天繭,實在是太過出名了,這是三眼妖母的天賦神通,可以保護自身,也能用來囚困他人,結繭成功之後,內外就如同兩個世界。

    他試了試之後,哪裡還不知道,這是三眼妖母這尊大佬親自出手了。

    區區一尊化身而已,她至於么,大嬴神朝里,似乎沒有能利用這尊化身,將她置於死地的人,她既然敢派這尊化身來,自然是確定這一點的。

    那她冒這麼大風險,潛入陪都是幹什麼?

    那麼多人不抓,抓我幹什麼,我的存在感一點都不高好吧。

    之前來的倆妖族,難道都只是來送死,試探一下人偶師實力的么?

    秦陽坐在那閉目思忖,人偶師雖然傻了點,可是這麼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他肯定也會明白的,以他的手段,肯定也會追來。

    三眼妖母親自擄走自己,自然是要問三眼妖怪的事,當場問,她沒那個時間的,等到人偶師回來,她想走都來不及了,亦或者,等到陪都封閉,她也走不了了。

    這麼久了也沒動靜,也就是說,三眼妖母已經早做了準備,現在肯定已經離開陪都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要找個地方來審問……

    念頭一動,將意識沉入海眼。

    看了一眼三眼妖怪今天的更新,翻了翻之後,秦陽忽然道。

    「你說了這麼多,怎麼竟是別人的事情,連這個金鵬族長偷偷娶了一個白鶴當小妾的事你都知道,你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說點三眼妖母的事吧,有什麼神通秘法,有什麼法寶之類的,我知道的就別說了。」

    沒理會三眼妖怪有什麼反應,秦陽隨口就將話題轉移到了丑雞身上。

    「丑雞乾的不錯,最近你要是不沉睡,就帶你出去玩玩。」

    跟丑雞和黑影隨便扯了一會,秦陽才離開海眼。

    回來之後,依然還在囚天繭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七天的時間過去,秦陽沉著臉,對有人來救自己,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麼久都沒來審問,說明她謹慎的很,根本沒敢急著問話,而是先逃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會慢慢的來炮製他。

    這倒是跟三眼妖怪說的那些東西,沒太大誤差。

    現在秦陽要儘可能的對這位三眼妖母有足夠深入的了解,最好是連她是不是穿底褲,愛穿什麼顏色的都要弄清楚。

    三眼妖怪說了不少東西,比如三眼妖母身上穿的那件大氅,除了看起來頗為素雅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實則是用百靈鳥的腹羽、擁有貔貅血脈妖物的腹皮,加上好幾種材料煉製而成的。

    除了能完美的遮蔽氣息,還能杜絕很多種探查的能力,其中就包括了定天司的銀鏡,至少一般的外侯,一般的銀鏡,肯定是看不穿的。

    還有她有虛空百香蝶翅膀上的瑩粉,可以在短距離內瞬間移動。

    整理了一下三眼妖母手中的寶物,秦陽稍稍腦補了一下,差不多已經明白,她是怎麼進來的了。

    時間越拖越久,秦陽覺得自己被救的希望,已經極其渺茫,還是靠自己吧。

    而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困住他的囚天繭,慢慢的變淡,最後徹底消失不見,秦陽環顧左右,這是一座地下建築,根本察覺不了這是在哪。

    上首一方黑石寶座上,三眼妖母倚在那裡,神情冷淡。

    「我知道你手裡有嬴盈的飛鸞令,我勸你最好不要拿出來,這裡已經不在大嬴神朝的疆域,你拿出來也沒什麼作用,但是卻會失去你的兩隻手。」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我可沒這麼傻。」秦陽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準備坐下,可是卻在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吊了起來。

    「我不想跟你廢話,我的化身在哪?」

    「呵……」秦陽憋的滿面通紅,嘴角扯了扯:「就不能好好說話么,我死了,你的化身肯定也死定了。」

    「那我們來試試。」三眼妖母眯著眼睛,輕笑一聲,無形的力量扭動著秦陽的四肢和腦袋,讓他的骨骼發出一陣古怪的咔嚓聲,眼看著就要斷了的時候。

    秦陽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了。

    「哈哈,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說,要是我死了,你肯定也死定了,黑黎的仡樓,你聽說過么?」

    三眼妖母的瞳孔忽然一縮,秦陽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秦陽活動了一下筋骨,找了個椅子坐上去,看著面帶煞氣的三眼妖母,擺了擺手。

    「行了,別玩這一套了,我身受重傷,你看不出來么?你想問什麼,我直接告訴你不得了,再說,你起碼高我三個大境界,折磨我有什麼意思?」

    「你們是怎麼抓到我的化身的?」三眼妖母沉著臉,好半晌才問了一句。

    「他俯身的那個小子,是新來的,但膽子太小了,竟然能寧死不屈的什麼都不說,臨死了才指出我,這還不夠異常么?本來也沒查出來什麼,誰想到啊,我這人心善,不忍他死無全屍,客死異鄉,不能歸去,就給他了一口薄棺,讓他跟那些戰死的將士一起,被送回原籍……

    誰想到啊,三天之後,你的化身忽然就跳了出來,被抓了個正著,想要知道他是你的化身,那還不容易么?只是我沒想到啊,為了一個化身,你竟然親自來了。」

    秦陽唏噓不已,想了再多,也沒想到這一點,以至於現在落到這種境地。

    三眼妖母沉著臉不說話,秦陽就自顧自的道。

    「既然發現是你的化身,而且還是最強的三眼化身,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了,他已經被送到了南蠻之地,黎族有一門咒法,名曰百日咒,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秦陽頓了頓,看三眼妖母面不改色,也看不出喜怒,就繼續道。

    「這百日咒,需要百日施法,只要有跟神魂有關的媒介,百日時間,就能將一個生靈,活活咒死,魂飛魄散,再無一絲意識存留。」

    「你那個化身呢,擁有你的神魂力量,也有你的血肉,絕對足夠當做百日咒的媒介了,說不定還能當做另外一個法門的媒介,釘頭七箭書你聽說過么?」

    「釘頭七箭書?」三眼妖母眼神一閃,終於沉不住氣了。

    「這釘頭七箭書啊,乃是比百日咒更強的法門,可惜要求媒介更嚴格,必須要有一部分神魂,還要有精血,甚至還要有一絲對方的力量。

    屆時立一祭台,將前面準備的東西,納入一草人,人身上書敵人姓名,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腳步罡斗,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午時,敵人就被拜的魂飛魄……」

    等秦陽說到這,三眼妖母的眼神微微顫動,伸手虛空一抓,就將秦陽抓在了手中,他鋒利的指甲,鉗著秦陽的脖頸,秦陽的皮膚,已經隱隱冒出來血痕,這是要被破防了。

    秦陽面對著三眼妖母,望著對方這失態的模樣,腦海中忽然有一道靈光閃過。

    不過此刻,已經來不及多說這些了。

    「你殺了我,你也死定了。」

    「我不殺你,我會將你一片一片的切成片!將你折磨成白痴!」

    「我的身子骨弱,承受不住你的折磨,我這人心態也不行,一弄就爆炸,若是承受不住,我就自殺,我不過一個靈台小修士,換堂堂三眼妖母的命,還有三眼妖族的衰敗,也算是值了,你動手試試。」

    「我以為我會信你?」三眼妖母眼珠子里碧光閃耀,周身煞氣如同黑霧一般的噴涌而出,手中的力量也在不斷加大,秦陽的脖子已經被破開了皮,鮮血咕咕而出。

    「那我們來賭一下。」秦陽呲牙一笑,眼睛里滿是瘋狂。

    話音落下,秦陽的臉色就變得有些異樣潮紅,皮膚表面,一層層血珠沁出,渾身氣血如同要炸開一般。

    看到這一幕,三眼妖母面色一變,指甲縮了回去,反手拍在了秦陽的胸口,強行將秦陽凝聚的氣血震散,根本不給秦陽爆體而亡的機會。

    秦陽落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咳出一口鮮血,咧著嘴哈哈大笑。

    「你不是不信么?」

    三眼妖母面色陰沉,死死的盯著秦陽。

    秦陽抹了抹嘴,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也別想著你有的是法子讓我生不如死,你大可試試,看看我有沒有法子,在你封禁了我的真元,封禁了我氣血之後,甚至掌控我的行動之後,我是不是依然可以自殺。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你要是覺得我一個小人物,不值過因為我而放過殺你的機會,那你就錯了,你是不是還是不信?為什麼我能讓黎族的人出手。」

    「你能?」三眼妖母敏銳的抓住了關鍵字。

    「呃……」秦陽愕然,說禿嚕嘴了:「好吧,的確是我做的,你將我帶走,已經這麼多天了,可曾感覺到什麼不適?沒有吧,這就是咒法還沒開始呢,我被你抓走了,黎族不會聽其他人的動手的,他們又跟大嬴神朝沒關係。」

    秦陽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指。

    「你既然查過了,自然知道我是從哪來的,我手裡還有黑黎的鬼神令,你想要看看么?」

    「敢拿出來,就剁了你的手。」三眼妖母不痛不癢的威脅了一句,她還真不敢去試,誰知道黑黎的那位精修神魂的恐怖老不死,會不會直接藉助鬼神令的力量,降臨在這裡。

    現在她不敢不信,黎族歷來神秘,百日咒,她倒是隱約有所耳聞,不甚清楚,但她卻知道,黎族的人,的確有利用媒介,咒死她的本事。

    至於那個聽起來,不是黎族的人,甚至不是黎族重要人物,根本不可能了解的這麼清楚的釘頭七箭書,她是從來沒聽說過,但想來以黎族的神秘,有這種要求更加苛刻的歹毒咒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刻,三眼妖母已經徹底確定,這個據說是從南蠻之地而來的秦陽,絕對是黎族的重要人物。

    他來大嬴,莫非是黎族有意跟大嬴修好么?

    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了,也沒工夫在意。

    「不看就不看唄,我的手還有大用。」秦陽放下了手,頗有些放肆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如同人一般,只是有些妖異的過分的女人。

    「其實我一直很納悶,這些天一直沒想明白,你這麼多天都沒審問我,而是謹慎的將我帶出大嬴,你既然如此謹慎,為什麼你會親自冒險來到大嬴,就為了一尊化身?縱然三眼化身損失了,你也會元氣大傷,但你親自來了,豈不是冒著自己也身隕的風險?

    剛才我終於想明白了,你是不得不來,那個一心求死的傢伙,其實只是假裝一心求死吧?他不僅僅是你的化身,對吧?他死了,你縱然不死,也差不多要死了吧。」

    三眼妖母也不否認,只是盯著秦陽,冷笑一聲。

    「你們人族有句話,太聰明的人,容易早死。」

    「看來我猜對了,那說說唄,反正這應該是你的大秘密,你平時也沒敢告訴別人吧,我落入到你的手裡,你估計不會輕易放我走了,告訴我也沒什麼吧?」

    「再廢話,就拔了你的舌頭。」

    秦陽撇了撇嘴,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

    還是聽聽吧,穩住了這個恐怖的女人再說,她肯定不會跟自己同歸於盡,在她眼裡,她的命,比自己的要寶貴千萬倍。

    不過,還是別刺激她了,火候差不多就行,萬一這女人受不了刺激,一怒之下真的將他斬成人棍,難道還真的自爆不成?

    在自己眼裡,自己的命可比這個大妖的命珍貴千萬倍。

    三眼妖母不說話了,秦陽自顧自的找了塊地,拿出個蒲團坐下,再拿出些丹藥,服下療傷。

    體內的氣血,也隨之收斂,體內的真元力量,也只留了一點在外面,剩下的全部投入到被封閉的海眼裡。

    裝就要裝的像一點,一個有力量又會耍嘴皮子,還會動腦子的傢伙,絕對會讓三眼妖母警惕。

    可一個身受重傷,只會耍耍嘴皮子,根本沒行動力的弱雞傷員,她不會太在意的,她會覺得可以輕而易舉的掌控一切。

    反正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逃走了,三眼妖母,也不會輕易的放他走,只會這麼僵持著。

    若那個化身,真的這麼重要,她也未必敢去那邊提出交換人質的意思,她這次親自前來,已經是冒了巨大風險,自己能猜到那些事,說不定也會有別人能猜到這些。

    秦陽安下心,慢慢的療傷,順帶著例行日常的修行。

    接下來幾日,三眼妖母都不在,秦陽自然是想盡辦法逃走。

    然而,好不容易破開了地宮的封禁,一路開山鑿石,在這些猶如玄鐵的山石之中,向上開出來一條數百丈的通道之後,卻看到前方有一層白繭擋住了去路。

    「尼瑪!用不用這樣?」

    這老妖婆有病吧……

    選的這個地方,極其堅固,只能靠肉身之力開鑿就算了,加了那麼多封禁,弄的跟一個陵寢一樣也算了。

    最後還用囚天繭將這裡封閉,徹底斷絕跟外界的一切感應。

    秦陽斷了趁機逃走的心思,開始研究囚天繭。

    數日之後,三眼妖母忽然出現在秦陽身後。

    「哼,早知道你這傢伙不安生。」

    「你這個神通,可真好用,可惜沒法學……」秦陽羨慕了一句,要是他會的話,絕對會將這個神通變著法的用,只是用來當做封禁、隔斷,太浪費了。

    「走吧。」三眼妖母拎著秦陽,落到地宮,揮手就要將秦陽再次封入一個囚天繭里。

    「等等……」

    「你又要說什麼?」

    「我想問問,你這幾天去幹嘛了?你怎麼就放心把我丟在這?真不怕我跑了,或者是有人追到這裡?」

    「去查探了一下消息。」三眼妖母深深的看了秦陽一眼:「你還真是挺重要的,你的護衛都快追到附近了,而大嬴巡天使,竟然也有人來追蹤,看來那位大帝姬,對你還真是看重。」

    「打個商量如何?你放我走,我也將你的……姑且算是化身吧,我也將他放回來,你要是不放心跟我去南蠻之地,就在這裡將我放了,我對天發誓,只要完全回去,我絕對保證你的化身安全回來。」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這種話,你覺得我會信?」

    「不信就算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秦有德素來是急公好義,與人為善,信譽更是從未有瑕疵……」秦陽瞥了一眼三眼妖母,見其有些不耐,話鋒一轉:「要不這樣,你別把我封入囚天繭了,怪無聊的,我在外面,有你看著,也做不了什麼吧?」

    三眼妖母稍稍思忖,眉心忽然裂開一條裂縫,一直豎瞳張開,神光掃向秦陽的身體。

    頓時,三眼妖母眉頭微蹙。

    秦陽的肉身,之前受過極其嚴重的傷勢,肉身都險些崩潰,如今骨骼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冰裂紋路殘留,而其體內氣血衰敗之極,真元也再不斷的流逝……

    怎麼看都是凄慘之極。

    想了想,三眼妖母拿出一隻肥膩的白蟲子,屈指一彈,將其彈入秦陽口中。

    「這是什麼?」

    「這是化生蟲,不會要了你的命,想要做什麼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

    秦陽感受著那個小蟲子,蜷縮在一起,依附在他的心壁上,除此之外,就再也沒什麼不適的感覺了。

    三眼妖母不說具體,秦陽也懶得問了,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默默的跟當年的噬心蠱對比了一下,秦陽立刻鬆了口氣,不是一個檔次的。

    而且自己手裡,可是有一隻噬心蠱的,他就不信了,論起玩蟲子,還有誰能比玄黎的老太太更厲害的。

    能有什麼蟲子,能比得上可以作為玄黎信物的噬心蠱。

    暫且留著吧,這樣也好,也可以讓三眼妖母安心一點,對自己的看守也不至於那麼嚴格。

    跟著三眼妖母,一路西行,秦陽隱約可以確定,這裡似乎是大燕神朝的疆域。

    而且別看大燕神朝跟妖國干架乾的最凶,可是大燕神朝的妖族,可遠比大嬴多太多了。

    荒野之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妖物,甚至還見到有修士和妖族在一起的組合。

    一路西行,進入到妖國境內,站在雲頭之上,秦陽俯瞰大地,不禁暗暗咂舌。

    下方的大地,幾乎每個山頭,都有妖氣籠罩,但凡地勢環境好些的,或者說比較特別的地方,更是妖氣衝天。

    「你把我帶到妖國,不會是想讓黎族的人,帶著你的化身來這裡交換人質吧?你都不敢去南蠻,你以為他們會來這裡么?最後還不是成了僵持,這樣對大家都不好,要不就選在妖國邊境吧。」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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