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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他總想擼我 - 第17章字體大小: A+
     
    第17章 十七顆糖 (1)

      一抹雪白的身影被冬日餘輝映得蒙上一層金光, 飛掠而過的速度快到像是光影變換的痕迹。

      時渺渺路過隔壁別墅的栅欄前,那個叫甄心的女主人不在家,只有天子這隻哈士奇在院子裡自娛自樂。

      一顆綠色的小絨球被它叼到樓梯上, 鬆開, 掉頭飛奔到最後一層臺階處敏捷地張口咬住滾落下來的小球。

      成熟的狗子, 自己訓自己。

      「天子!」時渺渺兩隻前爪扒在黑色栅欄上壓著嗓音喊他。

      正跳躍撿球的天子一扭頭,見偷鶏賊正趴在它家門口賊兮兮地伸著腦袋往裡鑽,立刻表情凶惡地嗷了一聲,「偷鶏賊,你幹嘛?!」

      話落, 小球從他爪邊溜走, 越滾越快, 最後徑直掉進院子裡的游泳池裡。

      撲通一聲響, 沉下去的小球在水面上蕩了幾下,悠悠地越過未融化的碎冰塊,往池中央飄去。

      「啊!我的球!」天子耳朵一竪,撒開蹄子跑到游泳池邊, 在岸沿的瓷磚上溜達了兩圈, 倏地藍眼睛一瞪,朝著門外的罪魁禍首齜牙咧嘴。

      「偷鶏賊!每次遇到你准沒好事, 你別來我家玩, 快走開快走開!」

      天子煩躁地嗷嗷一通,側身伸出一隻爪子,往自己的方向撥弄水, 漾起的漣漪勾動越來越遠的小球慢悠悠地往回漂。

      成效可觀,它不禁爲自己的聰明才智所折服,也不管圍觀群衆是誰了,傲嬌地衝門口傻兮兮的雪哈揚了揚下巴,「小樣,看傻了吧?」

      時渺渺確實是看傻了。

      她不明白這隻哈士奇爲什麽不繞一圈跑到對面把球叼出來,而是費勁巴拉地劃拉爪子等球慢騰騰地漂過去。

      舔了一圈嘴邊的毛,時渺渺怕說出來惹它惱羞成怒了,悻悻然閉了嘴。

      頓了頓,時渺渺猶豫著小聲問道:「天子,你知道回雁峰山的路怎麽走嘛?」

      「啊?」得意洋洋劃著水的天子詫异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這才緩慢地發現,只有她一個人蹲在門口,那個高大挺拔的少年幷未在她身側,她脖子上也沒有拴遛狗繩。

      天子頓時瞪大狗眼,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也不譴責偷鶏賊了,踩著泳池邊剛才扒拉出來的一塊厚冰塊,技術嫻熟地踩著冰塊溜到別墅門口。

      時渺渺藍灰色的眼眸微亮,稚氣的嗓音驚奇地贊嘆:「哇,好厲害啊!」

      從沒見過溜冰這麽揮灑自如的狗子,應該提醒一下甄心小姐姐給它報個興趣特長班,可別耽誤了它僅有的天賦。

      刹車有點狼狽的天子啖瑟地稍稍謙虛了一下,「還好還好,基本操作啦!那個啥,你怎麽不跟你主人在一起了,吵架啦?」

      「哼!」時渺渺不高興地偏頭,「他才不是我主人呢,雁峰山小狼王永不爲奴!」

      天子:「……」

      悠然嘆了口氣,他很瞭解這隻雪哈的心理,誰沒有中二的時候,曾經他也一度自封爲王,幷且稱自己爲邊緣血統的狼。但是,他語重心長道:「你聽我說,大家都是狗……」

      「我不是啊。」時渺渺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道。

      天子又嘆息一聲,「行吧,那你說離開你主人回雁峰山以後怎麽生活?繼續偷鶏?」

      他眼神又幽怨含恨起來,「我被你害慘了,看丟一隻蘆花鶏,差點沒了狗命!聽說姥姥家現在養了一隻獵狗,超凶的那種,反正你是打不過了。」

      時渺渺狼臉一紅,扭捏地小聲道:「我真得很少偷東西的……那時候我受傷了,沒辦法捕獵,餓極了才會去偷鶏,那對不起嘛……」

      「好吧好吧,我原諒你了。」天子是一隻很大氣的哈士奇,記仇小本本收起來,轉而勸她道,「你主人對你不好嗎,你幹嘛要自己費勁巴拉地跑到冰天雪地裡覓食,萬一你哪天又不小心受傷去偷鶏吃,遇到凶殘的人家,沒准把你逮住了吃狗肉!」

      「……」都說了人家是狼了。

      她想起少年揉她腦袋時溫軟的眉眼,把她抱在懷裡時輕柔的撫摸,他對她很好的,特別好。

      但是她想回雁峰山了。

      她原本是一頭無拘無束的小白狼,少年會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會態度强硬地限制她的自由,她討厭被緊緊管束的感覺。

      時渺渺吸了吸鼻子,「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雁峰山怎麽走啊?」

      「我當然知道了!」天子就差拍拍胸脯保證了,「呐,雁峰山在吉北市,顧名思義,就是往北走嘛!」

      「可哪裡是北啊?」時渺渺抬頭看黃昏的夕陽,太陽東升西落,山陽爲南,山陰爲北……

      天子打斷她的思路,篤定地往她身後一指,「你往後轉就是北面了,一直朝這個方向走,很快就到雁峰山了,我去過我有經驗!」

      可時渺渺突然又想起來,「不是說房屋是按照坐北朝南的方向修建的嗎,那我後面應該是朝向南啊?」

      「嗯……」天子帥氣的眉頭凝重地攏在一起,沉吟了片刻,斬釘截鐵道,「什麽坐北朝南,不科學,你聽我的准沒錯!」

      時渺渺抿了抿嘴巴,猶疑地小聲道:「要不……我再問問別人?」

      天子耳尖綳直,「你還問誰呀,我極有可能就是江林最有方向感的狗了,腦海裡自帶3D立體地圖好嗎,錯不了,你放心大膽地往前走吧!」

      時渺渺帶著天子賦予她的莫名自信顛顛兒啓程了。

      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很陌生,新奇裡夾雜著淡淡的怵惕,時渺渺謹慎地選擇人少的地方走,跑了約莫二十公里路,時渺渺越走越遲疑了。

      夜幕低垂,她漸漸分不清哪裡是天子給她指的北了,前爪上摔傷的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肚子裡也空空的。

      時渺渺跑不動了。

      不遠處有一家小型超市,饑腸轆轆的時渺渺步履微跛地走到自動售貨機前,右上方的液晶廣告屏播放著自助選購商品的步驟。

      景衍經常帶她去坐搖搖椅,她知道這些機器是要先投幣才能使用的。

      可是她現在又沒有硬幣……

      「好餓哦。」時渺渺蹲在自動售貨機前,小白狼風塵僕僕地跑了這麽遠,已經變成小灰狼了,歪著腦袋望著裡面花花綠綠的商品,有氣無力地嗷嗷叫了一聲。

      外面下起了雨,腹內空空的時渺渺實在餓得厲害,天人交戰了一番,雪白的身影賊兮兮地溜進了超市。

      她舔了舔嘴巴,偷摸摸地叼了一袋貨架最下方的火腿腸。

      時渺渺鋒利的尖牙撕開紅通通的塑料膜紙,心裡默默地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偷東西了,以後再也不偷了。

      但事實上她這樣想很多次了。

      雨越下越大,超市裡電視的聲音掩蓋了貨架後竜竜窣窣的微小響動,收銀台後的卷髮阿姨昏昏欲睡。

      時渺渺悄摸摸地探了探腦袋,嗖地一下轉瞬間掠到外面廊檐下。

      門口一雙白色運動鞋,潔白的鞋帶上沾了一滴泥水,淺藍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腿。

      大長腿拎著超市購物袋,手中深藍的傘一撑,遮下一片陰影。

      他身上的氣味隱約有點熟悉,時渺渺伸長腦袋看了一眼,大長腿低頭快速地敲擊著手機屏幕,她沒看清,呲溜一下鑽到傘底。

      大長腿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一步,傘微微傾斜。

      映著超市門前暖黃的光,時渺渺一下辨認出來,驚喜地瞪大灰藍眼眸,「星辰大海!」

      許溫言摘掉播放著英語聽力的耳機,他被突然鑽到他傘下的小傢伙嚇了一跳。

      一隻灰撲撲的小白狗,毛髮被微微打濕,藍灰色的眼眸晶亮,似乎一點也不怕生,很是熱情地站起來撲到他腿上,留下兩個濕漉漉的爪印。

      落在傘面上的豆大雨點彙聚到傘沿處,簌簌淋在時渺渺露在外面的半個身子上,她掃掃濕嗒嗒的尾巴,直立起來挪到傘下躲雨。

      許溫言怔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微彎,輕笑著握住雪哈的前爪給它借力。

      「小傢伙,你的主人呢?」

      它絲毫沒有流浪狗對人類的警惕心,身上還有淡淡的奶香味,約莫是自己跑丟了。

      時渺渺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却又咽回去了。

      她在景衍身邊學會了好多,她知道現在突然講話會把這位小哥哥嚇死的,所以乖乖地閉上了嘴。

      冬天的雨夜格外的冷,放任一隻跑丟的狗在外面游蕩太危險,許溫言猶豫了一會兒,俯身抱起乖萌的小傢伙回家。

      景衍覺得他可能要瘋了。

      距離他發現崽崽離家出走已經三個小時了,別墅區他已經轉了三圈了,上次小山丘健身器材那裡也找過了,還是沒有。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坐在車裡越來越心急火燎,這麽晚了,她一個小姑娘孤零零地不知道跑去哪,連外套也沒穿,更沒拿傘,傻乎乎地懂不懂躲雨都不一定。萬一遇到了心懷不軌的人……

      「操!」景衍頭痛欲裂地按著太陽穴,他根本不敢往壞處想,那是他絕對無法承受的。

      他驅車以別墅爲中心一圈一圈地找,生怕有所遺漏。開快了怕疾馳而過遇到了崽崽却沒看到,開慢了又擔心小混蛋跑得太快追不上,他真得要崩潰了。

      倏然,韓流打電話過來,景衍立刻劃了接通,「你他媽手機關機幹什麽!」

      隔著手機韓流都能感覺到他極力克制的暴躁,他看到短信一秒都不敢耽擱地打過來,也急得站不住脚。

      「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不扯這個,渺渺怎麽會離家出走,我給她發微信,她把我删了,手機號也拉黑了,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吵架吵這麽凶啊?!」

      景衍滯了一秒,憋悶地抓了抓短髮,也沒時間浪費口舌跟他解釋什麽,「她跟你通電話的時候,除了說想上學,還說什麽沒有?比如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韓流楞了楞,「沒有啊……這種問題你怎麽能問我,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怎麽知道她想去哪兒,你都不知道,你這男朋友怎麽當的……」

      一陣嘟嘟嘟的忙音,電話挂斷了。

      「我去……」韓流運了兩口氣,立刻聯繫所有能幫忙找人的哥們,結果大部分都已經知道了,正浩浩蕩蕩地分頭找呢,一群人三個小時快要把偌大的江林翻個底朝天了,却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打給林越澤的時候,這貨還賤賤地探他口風,「什麽情况啊韓哥,啥時候有的小嫂子也沒聽您老人家吱一聲啊。」

      「我他媽也剛知道好嗎,就見了一面!」韓流沒好氣道,風風火火地從酒吧裡出來,去停車場取車。

      「你少來。」林越澤單手握著方向盤,眯著眼吸了一口烟,「你他媽整天跟衍哥粘一起,你能不知道?衍哥弄這麽大動靜,跟那妹子是認真的啊?」

      韓流甩上車門,「廢話,你他媽見過他這樣嗎?肯定認真的啊,你以爲衍哥跟你一樣浪的沒邊!」

      「日,我怎麽了,我他媽早就戒烟戒酒潔身自好了好嗎!」林越澤悠悠吐了一口烟圈,身上酒氣未散地坦然道,「那照片我看了,姑娘……長挺純啊。」

      「你他媽快閉嘴吧,再唧唧歪歪衍哥給你狗腿打三折!」韓流焦灼地催他,「別廢話了,快他媽找人,衍哥已經急瘋了!」

      剛挂了電話,景衍又打進來,「韓流,跟他們講連崽崽一起找。」

      「???」韓流徹底懵逼了,「崽崽也丟了?渺渺抱著狗一起離家出走了?!」

      電話又挂斷了。

      韓流:「……」哎呦我的媽,好氣哦。

      剛發現人不見了的時候,景衍一瞬間是完全蒙的,像平地驚雷炸在耳邊,短暫的怔楞後,他猛地清醒過來,立馬一刻也不敢閒著地用盡一切辦法找人。

      他心裡越急越怒,惱得恨不能抓到小混蛋後,狠狠地在她屁股上印下幾巴掌。

      删個聯繫方式而已,他縱然有錯,她在家裡隨便怎麽鬧翻天他都能耐著性子哄,可是這個該死的小混蛋竟然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了!

      景衍右手按著眉骨,半闔的眸被長睫斂住,眼瞼下的黑色剪影如漆黑眼眸蔓出來的墨色。

      到處都找遍了,毫無音訊。

      他雙目赤紅,腦子裡像是有什麽東西不住地轟鳴,額角青筋突突亂跳,好像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開一般。

      怎麽辦,她是妖,如果狠心離開,再也不回來了,他該怎麽辦?

      可好像又有點慶幸她是妖,所以至少,不會受到傷害吧?

      可她那麽單純,初初化爲人形,涉世未深,若是給人騙走了……

      景衍一拳重重地砸在方向盤上,攥緊的指節泛著青白,用力一砸兩根手指蹭破了皮,絲絲縷縷沁出來的血緩緩流進腕間,淺灰毛衣染紅了邊。

      許溫言家裡做冷鮮肉生意的,餓得眼冒金花的時渺渺一口氣吃了個够,翻過來肚皮朝上躺在樓梯下厚厚的海綿墊裡消食。

      許父白手起家,今年開了第三家店面,跟一中那些顯赫的家世比不了,却也還算富足。

      妻子溫柔賢惠,獨子成績拔尖,許父生意上精明,爲人却敦厚隨和,還格外喜歡小動物,在家裡養了三只比熊。

      比熊的窩就擺在樓梯下,三張小床緊緊挨著,粉色愛心的小被子少女心爆棚。

      過年這段時間太忙,沒來得及帶三小隻去剪毛,炸毛比熊乖乖地蹲在自己的床鋪上,好奇又怯弱地打量著新來的大個子,彼此時不時交互下眼神。

      許父晚飯喝了點酒,熏熏然地拱到樓梯下跟新來的小朋友打個招呼。

      「過年好啊。」許父臉色酡紅,鼻梁上的眼鏡框有點歪,頭頂一撮毛倔强地翹著,依稀可辨年輕時的儒雅俊朗。

      時渺渺鼓了鼓嘴巴,沒說話。嗯,她不能說。

      許父慢吞吞地從懷裡摸出來一沓紅包,衝四個小傢伙招了招手,「快來,都給我拜年!糖果你是老大你先來!」

      毛炸得最有藝術感的糖果在許父的悉心栽培下,從容不迫地率先跳下小床,從許父身前走過。

      許父:「新的一年旺不旺?」

      糖果:「汪!」

      有大哥作表率,糖豆糖球依次昂首闊步地走過去,汪了一聲,三只比熊叼著紅包站成一排,跟許父一起用飽含鼓勵的熱切眼神齊刷刷地看著新來的狗子。

      輪到你了。

      時渺渺被大家盯得怪不好意思的,翻身從海綿墊上跳下來,溜溜達達地走到許父面前,張嘴去叼他手裡的紅包。

      許父欣慰一笑,「新的一年旺不旺?」

      時渺渺:「嗷!」

      許父和三只比熊:「???」

      「你這樣渾水摸魚是不行的呀。」許父伸手去要回紅包,小財迷腦袋搖成撥浪鼓,緊緊咬著不鬆口。

      「那你說旺!」許父拿新的紅包在她眼前晃了晃,循循善誘道,「快,大家都旺了,就差你了。」

      時渺渺伸出前爪去扒拉紅包,許父不鬆手,扭頭拍了拍糖果毛茸茸的腦袋,「給新朋友打個樣,新的一年到底旺不旺?!」

      糖果雄赳赳氣昂昂:「汪汪汪!」

      「聽見沒?」許父眉開眼笑地看著時渺渺,「咱們再來一次啊,新的一年旺不旺?」

      時渺渺滴溜溜的圓眼睛看了看紅包,猶疑了一會兒,試探地小聲:「旺?」

      「誒!真棒!」許父滿意地將紅包派發給旺得不太清脆的小傢伙,「再大點聲,旺一下一個紅包,猪年到底旺不旺?」

      時渺渺嗓音肯定:「旺旺旺旺旺旺!」

      三只比熊也被她的熱情感染了,一齊響亮地叫喚起來,直到許媽媽一手握著遙控器,一手擰著許父的耳朵蹬蹬上樓。

      時渺渺將紅包全都叼進窩裡,燙金紅底的封紙厚厚一沓,她忙得不亦樂乎。

      沒想到這麽輕鬆就賺到了好多盤纏,她先在小哥哥家休息一晚,等明天雨一停,她就携巨款衣錦還鄉!

      叼著叼著,時渺渺凑到了比熊老大哥糖果跟前,誘人的紅包就躺在糖果脚邊,時渺渺舔了舔嘴巴,剛要掉頭,一隻雪白的小爪爪默默地將紅包往前推了一點。

      「咦?」時渺渺抬眸,糖果眼神真摯。

      她吸了吸鼻子,又往糖豆跟前擠了擠,個子矮一點的糖豆瑟縮著丟下紅包跳到自己的小床上。

      糖球緊跟其後,小尾巴搖得歡快。

      時渺渺吞了吞口水,「那你們都不要,我就不客氣啦。」

      小財迷收走三只比熊的壓歲錢,紅包滿滿地鋪了一窩,她枕著嶄新的人民幣香香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回到了魂牽夢繞的雁峰山,快樂地在雪地裡打滾。

      倏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微微沙啞:「崽崽!你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

      睡得酣沉的時渺渺無意識地蜷縮著小身子,哼哼唧唧地將腦袋埋進厚密的毛裡。

      許溫言做完一套模擬試題,活動了一下手腕,摸過手機掃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通知欄裡有一條信息,班級私群裡韓流@全體成員,他順手點進去,隨即意外地挑了挑眉。

      是一條尋狗啓示,幫景衍發的。

      配圖是他家愛寵的機車照,毛髮精心打理過,乾淨蓬鬆,映著一層薄薄的陽光,通體雪白的狗蹬腿作騎車狀,前爪搭在把手上,咧著嘴笑容燦爛,又傻又可愛。

      ……

      他仔細端詳了一下,這貌似就是他剛抱回家的小傢伙啊,竟然這麽巧麽?

      許溫言從私群裡找到景衍的微信號,提交加好友申請後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深夜了,他應該早就睡了。

      然而剛要放下手機,微信消息提示音立刻響了好幾下。

      「許溫言?」

      「你撿到一隻小白狗?」

      「方便視頻嗎?」

      「不行的話麻煩拍照發過來給我看一眼!」

      顯然易見的焦躁急切,看來的確是不小心遺失了愛寵,許溫言回復「稍等一下」,將一樓樓梯間的燈打開,發了視頻邀請過去。

      景衍立刻接通了,屏幕裡的少年黑色短髮微微淩亂,臉色不知是光綫的原因還是旁的什麽,蒼白裡透著濃濃的倦意,一雙狹長的鳳眸緊緊盯著另一端,漆黑的瞳仁周圍攢著細密成團的紅血絲,削薄的唇緊緊抿著,神情緊綳的模樣顯得格外冷戾。

      「你在開車?」許溫言狐疑他這麽晚了要去哪兒,話音剛落,視頻却陡然挂斷了。

      景衍:不能讓她看見我。

      許溫言挑了挑眉,舉起手機錄了一段小視頻。

      睡在海綿墊上的時渺渺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著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一隻爪子無意識地攏著紅包,趴下來闔上眼眸繼續睡。

      深夜驅車開往雁峰山的景衍陡然一脚刹車踩到底。

      視頻裡的小白狼迷迷糊糊地看著鏡頭,身下不知道墊著什麽鮮紅的一塊塊東西,慢吞吞地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閉上藍灰眼眸。

      「他媽的!」景衍受傷的右手又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雙手掩面搓了搓乾燥的臉,仰躺在駕駛位上,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指縫間透過車厢裡昏黃的光,他約莫是被刺到了眼,竟覺得眸底隱隱有熱意。

      該死的小混蛋!小混蛋!小混蛋!!!

      景衍咬牙切齒,緩了緩坐過山車一樣的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打字:「麻煩照顧她一晚,我明早去接她。」

      頓了頓,又發了兩個字,「感謝。」

      許溫言掀了掀唇角,蹲下身來摸了摸小可愛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有緣無分咯。」

      他把小傢伙撿回家的時候灰撲撲的一隻,肚子餓得咕嚕咕嚕響,瞧著可憐兮兮的,他還猜測會不會是被無良主人弃養的,沒想到小傢伙的主人竟然是一中校霸景衍。

      他前段時間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過一張圖,是林越澤那幫人在烤肉店偶遇景衍抱著愛寵時拍的。只一個模糊的背影,穿著紅色小毛衣,露出毛茸茸的雪白尾巴,乖巧地趴在景衍懷裡。

      聽聞景衍把這隻純白哈士奇寵上了天,磕著碰著一點都心疼得不行,親自喂飯擦嘴角,照顧得無微不至。狠戾囂張的年級大佬竟然熱愛小動物,柔軟的一面點燃了不少小女生心裡的火苗。

      還有不少人猜測這隻雪哈血統高貴,甚至在學校論壇公然估起價來,不過後來在大佬本人的嗤笑聲中偃旗息鼓了。

      剛才短暫的接觸,不難看出景衍有多寵愛這隻小傢伙,甚至程度有些誇張了,他險些産生他收留的是他女朋友的錯覺。

      只是……

      許溫言眉心微攏,之前還不覺著,現在這個角度仔細地端詳,這隻雪哈怎麽有點……像白狼?

      他心下微疑,修長的手指捏著它的爪子翻看,指甲儼然精細修剪過,但脚趾之間的縫隙似乎比尋常狗寬一些。

      迷迷瞪瞪又打了會兒盹的時渺渺掙動了一下,下巴抵在前爪上看著眼眸深邃的少年。

      幹嘛抓人家爪爪?

      她藍灰眼眸虛闔著,模樣乖巧又待萌。許溫言不由稍稍打消疑慮,狼生性凶狠,而且口吻要更細長些吧?

      鬆開小傢伙柔軟的爪子,却不小心碰掉海綿墊上的一個紅包。

      小財迷立刻梗起脖子,眼巴巴地望著他,「旺!」

      許溫言:「……」

      好的我知道你是狗了。

      時渺渺睡夢中聞到熟悉的清冽氣息,混合著濃重的烟草味,伴隨著輕輕的脚步聲越靠越近。

      她嫌弃地攢起眉頭,景衍又抽烟啦,討厭死了!

      陰影漸漸籠罩,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進微凉懷裡,裹挾著外面風雪的寒意,她在他懷裡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安心地呼呼大睡。

      那擁著她的手臂却越勒越緊,緩緩地,力度大得像是要將她揉碎了融進血肉裡。

      微微的窒息感,時渺渺難受地哼唧了一聲,扭了扭身子,抱著她的人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似的,倏地放輕力道。

      耳邊隱隱有低沉模糊的交談聲,她尖尖耳朵動了一下,却隨即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住了。

      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柔軟舒適的小窩裡,枕著她最愛的妖嬈太陽花。

      時渺渺困倦地掀了掀眼皮,倏然,啪的一聲清脆響聲,嚇得她一躍而起站起來。

      正對上一雙暗沉沉的漆黑眼眸。

      他眼尾帶著鋒利的銳氣,削薄的唇緊抿,一側咬肌微微鼓動,似乎極力壓抑著即將噴涌而出的澎湃怒意,眸底跳躍的微光却像是隱隱夾雜著些許慶幸。

      沉默地對峙了片刻,他嗓音微沉地響起:「知道錯了嗎?」

      睡蒙了的時渺渺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呀!我怎麽會在這兒?!」

      這是她剛來半山別墅時住得玩具間,小窩從原木栅欄裡挪了出來,景衍就屈著腿席地而坐,手裡拿著不明物體,隱約能辨認出來是一種神秘武器。

      景衍磨了磨牙,惱得頭疼,「不然你以爲你在哪兒?許溫言家?」

      時渺渺眨了眨眼,「啊?誰呀,星辰大海嘛?」

      「……」

      景衍一腔怒火從腹中一路燒到腦殼頂,他手中粉色的愛心拍猛地重重敲了一下地面,抬起來指著她,怒目道,「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不見,我有多擔心!想盡一切辦法到處找不到你,我有多著急多恐慌!你生氣在家裡怎麽任性胡鬧發脾氣都隨便你,鬧翻天我也能忍,誰教你動不動離家出走的?!你一聲不吭偷偷溜走了,你有考慮過我嗎?!」

      他一整夜沒睡,雙目赤紅,回來也沒心情收拾自己,下巴上一點胡茬泛青,黑色短髮有點亂,整個人看起來頽廢又疲憊。

      時渺渺心虛地看了他一眼,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要回雁峰山!」

      景衍閉了閉眼,她要是沒被許溫言撿回去,他去雁峰山還真去對了。運了兩口氣,他試圖强迫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心裡那簇火壓下去兩秒又猛地躥高起來。

      「你想回雁峰山非得自己跑回去?」景衍咬牙將愛心拍敲得啪啪響,「我開車帶你去耽誤你鍛煉身體了是吧?」

      時渺渺也氣,梗著脖子大聲吼回去:「就要寄幾回!你太煩人啦!你管東管西,删我新朋友微信還不讓我上學!」

      「……」媽的,景衍險些背過氣去,「你回雁峰山還上個毛綫學?」

      「就上就上!」時渺渺開始不講理了,背上的雪白鬃毛炸開來,瞪大圓溜溜的澄澈眼睛,趕緊翻了翻記仇小本本,嗷嗷叫道,「你還摔我書本!」

      景衍心裡燒得滾燙的情緒一下被頂到了沸點,一手拽著她前爪,握著愛心拍的手高高抬起,殘存的理智却拴住了他的手勁,淩空頓了頓,一咬牙緩了緩力道,仍落在她的屁股上。

      「小混蛋!今天我不揍到你認錯我跟你姓!」

      愛心拍還是當初第一次給小白狼購置東西的時候隨便拿的,花瓣形狀的掌拍質地柔軟,不會打傷她,但用力當然還是會痛的。本來隻備著她不乖的時候嚇唬她用的,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時渺渺啊地一聲痛叫,在地板上滾了一圈,眨眼間幻化成明媚少女,身上還穿著離家出走前的小龍猫睡衣。

      「你別跟我姓,你姓狗吧,你以後就叫狗衍啦!」

      小姑娘兩隻手被他緊緊鉗制住,瞪著圓溜溜的明亮鹿眸,絲毫不肯示弱地挑著下巴,桀驁不馴的神色。

      景衍咬緊牙關,發狠想打下去,動作却梗住了一般,僵持了三秒鐘,手中拍子被猛地甩到墻上,扔下小混蛋重重地摔上了門。

      「從今以後你就是狗衍啦!」時渺渺趴著地板上,一隻手背到身後摸了摸被打痛的屁股,氣鼓鼓地大聲喊道。

      砰地一聲,門被用力踹開,進來的人裹挾著冷風,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

      時渺渺被嚇得跳起來狼狽逃竄,然而景衍長腿三兩步追上,將她狠狠扯到懷裡。

      「……」

      空氣凝滯了片刻,時渺渺楞楞地吸了吸鼻子,他氣勢汹汹地踹門,她還以爲他要回來跟她一决雌雄呢。

      景衍緊緊地抱著懷裡嬌軟的小姑娘,他心有餘悸,却不知道該如何排解,只能用力地感受著她的存在,發泄著胸腔裡積鬱的怒火,才能掩蓋住蔓進骨髓的深深恐慌。

      「小混蛋,不能再偷跑了,知道嗎?」他低沉的嗓音微啞,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耳廓裡,壓抑著心底即將噴薄而出的什麽。

      時渺渺被他勒進懷裡,抿了抿唇角,聲音低弱地猶疑,「可是……」

      「沒有可是,你跟了我,就要跟一輩子,我會養你一輩子的。」

      身形頎長的少年掀開鴉羽似的眼睫,黑漆漆的鳳眸亮得嚇人。

      時渺渺懵懂地眨了眨眼。

      她在雁峰山上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兩百年,經過聚散離合,見過苦難生死,日子隽永悠長,悲喜鮮明熱烈,却從沒想過一輩子那麽遙遠的事。

      畢竟,她的一輩子是那麽的漫長阿……

      時渺渺洗了個香噴噴的澡,鑽進柔軟的被窩裡歡快地滾了兩圈。

      門外,景衍長睫覆下,眸底的情緒晦澀不明,他緩緩地舉起右手,遲滯了片刻,輕輕敲響了小姑娘的房門。

      「崽崽,我可以進來嗎?」

      「啊?」躺在床上打滾的時渺渺仰起上半身,下巴藏在蓬鬆的被子裡,「你進來吧。」

      景衍推開門,小姑娘一雙清澈的小鹿眼露在外面,好奇地微微歪著小腦袋望著他,嗓音軟糯糯的,「什麽事呀?」

      「我來陪你讀會兒書。」

      臥室裡柔和的暖橘色光綫將景衍棱角分明的下顎綫勾勒得溫軟下來,少年眉眼低垂,微沉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得窘意。

      考試連筆都不帶的大佬突然從嘴裡說出讀書兩個字,實在是臊得慌。

      時渺渺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垂眸看了一下他手裡拿來的書,漆黑的瞳仁晶亮,「啊,猜猜我有多愛你!」

      景衍眼皮跳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唇角漾起的弧度微小。

      他側身正要坐在她床邊,小傢伙却熱情地掀開了自己小被窩的一角,笑眼彎彎地邀請他,「快呀快呀!」

      「……」

      景衍靜靜地想,你他媽要還有點兒良知就別太過分。

      短暫地天人交戰,景衍掀開被角倚著靠背躺在小姑娘身側,用無比正人君子的嘴臉一本正經道:「以後我每晚都來給你講睡前讀物。」

      「好呀!」時渺渺眸光微亮,拱著小身子凑近他,將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挪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開始吧。」

      景衍渾身僵硬,身體的每一寸肌肉緊綳如石,他閉了閉眼,對上小姑娘澄淨的眼波,勸自己做個人。

      深呼吸,放鬆,不要胡思亂想……

      他也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自然地伸長手臂環住懷裡的小姑娘,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

      景衍的人格分裂成兩半,一半說,講故事就應該溫情一點,抱一抱小姑娘會增加信任感,讓關係更加親昵。

      另一半說,禽獸。

      景衍緩緩地勾起唇角,嗓音放得低柔:「小栗色兔子該上.床睡覺了,可是它緊緊地抓住大栗色兔子的長耳朵不放,它要大兔子好好聽它說。」

      「猜猜我有多愛你?」

      小兔子把雙臂張開,開得不能再開,「有那麽多。」

      大兔子手臂更長,「可是,我愛你有這麽多。」

      ……

      小兔子閉上了眼睛,大兔子躺在它身邊,微笑著輕聲說,「我愛你一直到月亮那裡,再從月亮上回到這裡來。」

      景衍眉眼溫柔,輕吻她柔軟的髮絲,「崽崽,我是大兔子。」

      少年太羞澀,還說不出,我愛你。

      時渺渺仰起小腦袋,亮如星子的眸眨了眨,倏然吧唧親了他一口,軟綿綿的嗓音沁著絲絲甜意,「那我是小兔子。」

      微微濡濕的吻,觸感溫熱而柔軟。

      景衍楞了楞,喉結上下滾動,唇角動了動,却什麽話也沒說,沉默地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輕輕的吻。

      他斂眸,嗓音低啞,「不可以不要我,知道嗎?」

      時渺渺抬眸看著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景衍彎了彎唇角,撫摸她微凉的發,「明天我們去買文具,等寒假結束崽崽就要上學念書了,要乖乖聽話哦。」

      「啊,真的嗎?!」時渺渺明亮的小鹿眼跳躍著璀璨的光點,眸底的驚喜快要滿溢出來,明媚的笑讓景衍覺得自己從不該拒絕她的任何要求的。

      景衍輕輕嗯了一聲,大手罩在她蓬鬆的發頂揉了揉,眉眼間的寵溺濃稠得化不開。

      時渺渺愜意地闔著眸,微微仰起的瓷白小臉映著暖橘燈光精緻如畫中妖。

      景衍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猝不及防被深深攻陷,寸寸崩塌成灰。

      他突然無比深刻得意識到,她是妖。

      縱使道行不高,也足够迷亂他心智。所有的,不堪一擊。

      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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