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炫富男配的沒出息哥哥（3）

　而一些熟悉的酒客看著程歡也都露出擔憂的表情。可程歡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顧景元身上。

　他也只酒櫃裡拿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卡， 但是在走動的過程中， 他卻有時間在顧景元的手裡放上一顆用來裝飾杯子的櫻桃。

　“你……”顧景元沒有抬頭，可這一個字裡的擔憂程歡卻是可以聽出來的。

　難得遇見這麼小的他， 程歡也順勢揉了一把顧景元的腦袋，“別怕，哥帶你看煙火。”

　煙火？顧景元沒明白程歡的意思， 他看不見， 可程歡卻讓他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然而很快，那主播在外面隨即找的二十一位充做評審的觀眾就進來了。

　而屬於他們的表演， 也正式開始。

　樂正楠的動作很快， 兩個大的金屬馬克杯，熱水入杯暖杯之後，蘇格蘭威士卡、熱水、還有糖漿也依次加了進去。

　接著，噴槍入杯， 瞬間藍色的火焰燃滿了整個杯壁。而最神奇的還是後面， 這一杯火焰竟然能夠像液體一樣， 在兩個盡數馬克杯之間來回流動。

　而就在這藍色火焰流動開來的時候， 樂正楠的表演也開始了。

　和普通調酒師單純的左右移動步伐不同， 樂正楠能夠帶著這火焰跳舞。而每一次火焰入杯，另外一個空著的杯子都會隨著他的動作被拋出不同的花樣。

　這哪裡還像是調酒， 不如說是讓人眼花繚亂到了極點的莫魔術表演。

　“真不愧是樂正楠，果然是國內花式調酒第一人了！”

　“是啊！這拋接做得，一般沒有天賦的恐怕練一輩子都做不到。”

　“可惜就是太短了。”

　隨著這句話， 樂正楠的表演結束。他最後一次將空著的馬克杯高高拋棄，可等杯子落下的時候，杯底卻正正好好的落在了裝著就的杯子的上面。

　藍色火焰漸漸熄滅，等倒回到杯子裡的時候，只剩下醉人的威士忌酒香。

　整個酒吧想起劇烈的掌聲，所有人都在驚歎于樂正楠的表演。

　樂正楠挑起唇角，轉頭看向程歡。

　程歡卻依然從容，甚至給人一種感覺，在他眼裡，樂正楠這表演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在所有人的眼裡，程歡還沒開始，就已經註定敗局。

　而當程歡起手倒酒的時候，眾人對程歡必敗的感覺就變得更加明顯了。

　程歡的調製手法和樂正楠的截然相反，程歡沒有溫酒杯這個動作，他直接冷酒入杯，與此同時，程歡的酒和熱水並不在一個杯子裡，而是兩個杯子都有！

　“這是什麼個調酒方式？水和酒不倒在一起？那一會混合的時候，不怕火直接滅掉了嗎？”

　“不止這樣吧！還有糖漿啊！沒有水的話，這麼濃的糖漿會糊的！”

　然而和他們這些人的驚訝不同，樂正楠和其他四個調酒師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程歡用得方法，其實才是當年傑瑞湯瑪斯第一次發明藍色火焰時用得方式。

　說白了，之所以要用兩個金屬馬克杯來回拋接，就是為了讓酒能夠和其他的材料完美融合。可傑瑞最開始的這種做法，雖然能夠更好地讓幾種材料交融，但是危險度卻要更高。弄不好，別說調出酒，就聯手都得被燒傷。

　這個程歡是真的會，還是在哪裡看的科普頭鐵生上？

　一時間，五個人心裡都有點七上八下。

　而很快，在程歡表演開始的瞬間，他們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

　程歡不是不會，而是技術吊打。

　就仿佛當年的花式調酒之父重生，兩個馬克杯，一杯火焰酒，在程歡的手裡仿佛玩出了生命。

　他沒有樂正楠那麼多令人煙花繚亂的步伐，程歡的所有表演，都不在調酒師身上，而在酒上。

　在淡藍色的火焰傾杯而出的瞬間，所有正在看程歡調酒的人，都睜大了他們的雙眼。

　太美了。

　溫柔、寧靜、帶著濃烈的酒香，程歡兩個馬克杯之間的距離第一次很短，可就也傾瀉而下的時候，卻並不急促，反而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安穩感。就像一杯盛開的又火焰燃成的藍色睡蓮，優雅的落在了另外一個馬克杯上。

　而緊接著，第二次拋接也隨之而來。和樂正楠每次拋接之中會有一次停頓不同。程歡的拋接是無縫的。

　就在最後一滴酒液落進第二個杯子的同時，第一滴酒液又回到了第一個馬克杯。

　一次傾倒的距離，比一次更長。而空氣也源源不斷的和酒液碰撞、接觸、迸發出更大的火花。

　就像是劃破夜空的神秘流星，又像是仲夏夜漫天綻放的五色煙火。分明只有一小團，可在程歡的演繹下，變成了這世界上最瑰麗的美景。

　“我的媽！這還是調酒嗎？可別是播放什麼紀錄片吧！”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腦子已經死機，找不到語言來形容。”

　“說好的是個青銅，結果是個王者。我這有一個連接，是今年世界第一的花式調酒大師調的藍色火焰。你們看過之後，就明白我的感受了。那個炫富男關於自己的話全都是吹牛逼的。可關於他哥哥調酒這個，恐怕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臥槽！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藍色火焰的確是一個調酒師就能做，但是做到表演性這麼強且完整的，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這些人是真的被程歡驚住了。可他們在驚訝也沒有旁邊距離吧台最近的顧景元覺得驚豔。

　顧景元的眼睛，其實只能感受到光亮，並不能看到東西。而程歡的酒，在燃燒的瞬間就成為他黑暗裡的唯一的救贖。就像程歡說的那樣，煙火。

　越來越烈的火焰在移動中模糊成大片的藍色，就像是炸開的煙火，在顧景元僅有的感知中渲染成最難以忘懷的火樹銀花。

　與此同時，程歡的調酒也到了最後一步。他把空著的馬克杯倒扣在裝著酒馬克杯上。

　淡藍色的火焰星星點點，最後熄滅。

　程歡拿起馬克杯，將裡面的酒液倒進一個把手杯中。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子裡靜靜地躺著，誰能想到，這杯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酒，就是方才那瑰麗且熱烈的景致中的一部分。可更令人難以想像的，還是這被酒裡散發著的酒香。

　經過火焰的高溫，蘇格蘭威士卡特有的濃香已經被完全激發出來。那種和樸實外表截然相反的濃烈，可以讓任何一個老酒鬼露出勢在必得的貪婪目光。

　樂正楠的臉色十分難看，盯著程歡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敢置信。作為一名專業調酒師，其實在看到程歡的調酒過程，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輸了。

　至於剩下的四名，也一樣十分擔憂。

　因為他們猜不透程歡的實力。花式雞尾酒的調配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甚至每一種配方都可能需要不同的技巧。拋杯、搖杯、二段、三段、這些在外行眼中只是表演一部分的技巧，對於這些調酒師們來說，卻是能夠創造奇跡的資本。

　也是調酒師們在調製相同雞尾酒時，勝過對方的資本。

　可現在，他們並不知道程歡的能力到底在什麼程度。也不清楚樂正楠選擇的藍色火焰是正巧撞到了程歡手裡，還是程歡就想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畏懼。

　然而他們的謹慎，卻並不能讓程歡在意。

　“嘗嘗看。”程歡笑著把酒推給了面前的第一個人。

　那坐在最前頭的人迫不及待的端起來喝了一口。烈酒入喉，辛辣沿著嗓子一直燒到了胃。可隨之而來的溫暖就讓他舒服的呻丨吟出聲。

　“好酒！”他順手把酒杯遞給了第二個人。而那個人在喝了一口之後，也同樣眼前一亮，盯著程歡的模樣就像是在看一座正待開發的寶藏。

　“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之前就應該過來嘗嘗你的手藝。”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最後一個，幾乎所有人在嘗過了兩杯酒後，都把手裡的票投給了程歡。

　二十一比零，傳說中華國花式調酒師第一人，就這麼乾脆俐落的輸給了一個沒名沒姓的程歡，這臉面真的是丟大了！

　可偏偏樂正楠還一句話說不出來。因為他和程歡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他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我去試試……”排在後面的那個仇奕辰也坐不住了。他壓根不相信程歡有這種實力，只覺得程歡沒准是特殊練習過藍色火焰，就是樂正楠倒楣，所以才會撞倒程歡手上。

　“我們幾個好歹都是名師教出來的，怎麼會不如一個野路子出來的村炮，可別給咱們花式調酒圈丟人了！”

　說完，他直接大步走進吧台，指著程歡說，“直接來吧。”

　量杯在他掌心旋轉出一個複雜卻又好看的花式，他轉頭就在酒櫃裡取出了自己想要的酒。

　樂正楠選擇的是表演性，那他就然程歡見識一下什麼最高超的技巧。

　當一連串的材料擺在吧臺上的時候，不少人的眼裡都生出了些許疑惑。因為仇奕辰拿出的材料裡面，有液體奶油和雞蛋。

　“這是要做蛋糕？”有人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可緊接著，直播間裡的那個科普帝就又開始驚歎起來，“要命了，都是硬茬子！”

　“快說！這是什麼酒？”

　“ramos gin fizz，就是金菲茲，19世界80年代在新奧爾良研製出來的調酒，他需要12個調酒師在12分鐘內接力完成搖酒的工作。因為這款雞尾酒需要調酒師們用最均勻的速度，一直搖晃才能達到最佳的口感。如果不是現在搖壺改良，恐怕這款雞尾酒還不能被大眾所廣泛飲用呢！但是即便這樣，連續不斷的搖晃12分鐘，對調酒師本身的技巧功底都是一個艱巨的考驗。”

　“所以這杯酒在現在，被稱為調酒師的試金石。”

　“我的媽，一個調酒竟然這麼多說法嗎？”

　公屏上全是感歎。而這一次，因為調酒需要的時間太長，所以程歡也不在等仇奕辰做完在做，而是選擇了和他一起。

　金酒、青檸、檸檬、蛋清、液體奶油、糖漿還有橙花水冰塊同時入搖壺，緊接著，就是有節奏的搖壺。

　如果說，方才的藍色火焰，是短暫卻炸裂全場的演出，那麼這次的金菲茲，就是一場耐力和技巧的碰撞比拼。

　“噠”“噠”“噠”，在搖壺節奏感極強的搖動中，程歡和仇奕辰的比鬥也漸漸展開。

　一分鐘過去了，程歡和仇奕辰兩人的節奏沒變，仇奕辰還有時間和眾人露出一個輕鬆地笑。

　兩分鐘過去了，快速而有節奏的聲音依然在繼續。而程歡兩人的模樣，看起來也好像仍舊輕鬆。

　三分鐘很快來臨，正在圍觀的眾人臉上都多了不少的欽佩。畢竟這麼快頻率的搖動只要看著，就覺得十分辛苦。可程歡兩人卻像是習慣了那樣，輕鬆地就像手裡沒有拿著東西。

　然而當第四分鐘開始的時候，其他人沒有發現不對，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顧景元卻皺起眉頭，眼裡多了一絲性味。他聽見仇奕辰的節奏亂了。雖然只有一點。可很多時候，就這一點，就代表著失敗開始。

　果不其然，到了第六分鐘，仇奕辰的節奏慢了下來。然而程歡卻依然不變。

　不，這不可能！仇奕辰拼命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想要趕上程歡，可開始疲憊的手腕根本不聽使喚。而非要強行這麼做的結果，就是他把他自己搖壺的節奏完全弄亂了。

　於是，當第八分鐘到來的時候，仇奕辰的兩個手腕已經酸到了極點。他幾乎連搖壺都拿不住。在反觀程歡，他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別說什麼累不累，他輕鬆的本根不像是快速搖壺八分鐘的人，反而像是剛拿起搖壺那麼輕鬆穩定。

　第九分鐘，仇奕辰終於扛不住了，可他並不甘心就此停下，拼命的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一定要堅持下來，不能輸給程歡。

　可現實就這麼殘酷。

　眼看著就要到第十二分鐘的時候，仇奕辰的手腕徹底失去了知覺，他眼睜睜的看著手裡的搖壺落地，裡面的酒液四散而開，濺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