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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受封疆 - 第28章字體大小: A+
     
    第二十八章

      梅雨將至,有月無風。
      韓府老宅,耳廳外滿圃紫色罌粟盛開,溶著月光,花泛出藍紫色。
      韓焉獨自坐在石階之上,眼前彷彿又見隨雲,坐在他的身旁,捧腮笑問他,「都說人在獨處時,才是真正的自我,果然如此嗎?」
      「傻丫頭,人性互動方成形,人前看不到的我,那還會是我嗎?」韓焉勾起一抹笑容,動容地伸手懸空勾畫她的輪廓。
      生死一線,咫尺豈只天涯。
      「那還會是我嗎?」韓焉心裡咀嚼這句,眸裡依然清明一片。
      有腳步聲靠近,韓焉自然明了來的是誰,頭也沒回,只笑道,「這原是我家花圃的一大特色,如今雖不復當年美景,卻也沒輪到荒廢不堪的地步。林將軍,覺得如何?」
      「落音是個粗人,不解花語。韓大人,私下召見在下,有什麼大事?」
      「林將軍凱旋後,是立即回京的?」韓焉終於轉身,友善地望向剛回京不久的林落音。
      「不,我去了次洛陽。」坦蕩蕩的回答。
      「去洛陽做什麼?賞花?」韓焉含笑再問。
      「私事而已。如果大人怪林落音延誤歸期,我願承當責任。」
      韓焉嘆氣,又轉望花圃,「罌粟花開三日便謝,我勸將軍該學會欣賞。」
      因有韓朗心結在先,落音說話也顯得硬冷冷的,「韓大人,找我就是問這事?還是有其他事,如果有的話,請開門見山。」
      韓焉緩緩走下石階,手撫花瓣,坦然道:「我想問林將軍借用手上兵權。」
    落音詫異,抬眉追問,「大人索要兵權做什麼?」
      「起兵,造反。」韓焉輕鬆道出四字,兩詞。
      「韓國公,你說笑話?」林落音以為聽錯,悶了片刻,銳身跟進,怒目走到韓焉面前。
      「我不開玩笑,把兵權給我,助我造反!」
      韓焉話沒說完,落音「不祥」劍已然出鞘,尖鋒指著韓焉的咽喉,劍光森然,映出韓焉似笑非笑的臉,襯著罌粟的藍紫,奇冷極至。
      即使是玩笑話,也已屬大逆不道,天地難容了。
      「治世需明君,是天命我認。但要我輔助如此窩囊的皇帝,你不如劍再上前半寸,現在就殺了我。」韓焉不避不閃,口氣斬釘截鐵。
      「你……」林落音手腕輕顫,突然苦笑道,「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是你們韓家的一大特色。」
      「謬讚。」韓焉歪頭,用種端詳奇物的目光看著林落音。
      「不借你兵權,你還是會有所行動。」
      「自然。」
      死了個韓朗,已經民心惶惶不安,如現下他殺了韓焉,天下豈能不亂?可眼前這個傢伙,居然張揚著說要造反……
      久久,林落音不言一句,心裡即使十分矛盾,也有數自己該選哪條路,可就是好強,咬牙不說。
      於是,僵持依舊。
      短短三尺青鋒距離,拿不定主意的沉穩持重,拿定主意的漫不經心。
      「韓焉,你想我幫你?」
      「將軍隨意。」韓焉並不贅言,大大方方地做出請自便的動作。
      林落音皺眉,默然地收刀,將頭一低想疾步離開。人走到園門前,卻被韓焉叫住。
      「此物是你師傅的遺物,今日交還。」韓焉隨手向其拋出一錦囊,落音出手接住。打開錦囊,裡面隻小小石頭一枚,黑亮卻平凡無奇。這小石子卻讓落音想起自己的師傅,心潮澎湃。
      他闔目,吐出一口濁氣,「我師傅果真是拜在你的門下。」
      韓焉不語,持笑等待。
      林落音睜眼,星眸亮朗,「石名不棄。」說著話,他又將不祥劍取出,用那小石的石棱劃劍身。
      不祥劍遇石,好似脫下一層蠟衣,鋒芒璀璨刺目,咄咄逼人。
      劍氣無形卻有聲。嗡嗡聲中,向四周擴散,青芒奪華天地,罌粟花瓣微動,大一片花的花瓣無聲落墜下,空中一分為二,乾淨利落。
      圃園裡依舊無風。
      「即使不祥也不可棄。」落音收斂目光,轉眸凝視韓焉:「這是我師門信物,不棄石的主人,就是不祥劍的主人。我師傅將石給你,劍卻送還給我,就是遺命,要我至死效忠。」
      「所以……」韓焉莞爾。
      落音走回韓焉跟前,單膝落地,左手持劍,銳尖插地。「師命不可違,我願意效力於你。即便不祥也不輕言捨棄。」
      韓焉微笑攙起他,「為表雙方的誠意,你再去洛陽,為我拿下詐死在逃的韓朗吧。」

      洛陽。
      紫藤花開,溶溶花香。
      是夜,韓朗想看戲,舉家同行。
      臨行前,華貴感到不適,流雲不放心,所以這一對,同留在宅子,看家護院。

      流年自然走到台前,終於得到機會,頂回護衛的位置。
      韓朗一上馬車,就笑對華容道,「傻子都看出你家華貴是在裝病,用心險惡。」

      華容收扇,手動回答,「也只有你王爺家的流雲眼神不佳,或者是視而不見。」
      種種跡像只表明一點,華貴有計劃地想反受為攻,流雲可能當真著急,全然不知。

      車輪動,馬蹄慢蹋街上石板,脖鈴聲音清脆。
      車裡兩人默契,相視一笑,難得今朝好心好肺,都沒想橫加去破壞。

      府裡的華貴果然悶頭倒在床上,明里是睡覺,暗地摩拳擦掌,手心出汗,一次多過一次,守株待兔的人,也能心跳如鼓猛敲。

      門開,流雲進屋,送來熬好湯藥,正想開口,華貴已經坐起了身,拉著流雲的袖子。
      「我沒病。」嗓門自動關上三分之二,可聲音聽著還是不小。
      流雲錯愕間放下藥碗,伸手上前探華貴的額頭,奇道,「現在是正常了,剛才的確熱得厲害。」
      華貴深呼吸,一把抱住流雲,猛拉上床,撲身壓下,目光炯炯,十分地龍馬精神。
      流雲終於掀起嘴角一笑,「沒事就好。」
      「我……我想你。」華貴耳根發燙,今晚他一定要攻。
      話聲未落地,流雲霍然收笑,瞳仁收縮,手扣華貴肩頭拉他俯下,護住他周身翻轉而下。
      同時,密集的箭支,悍然穿窗射入。流雲咬牙,當即欺身環裹住華貴,滾落下床。
      箭呼嘯而至,床帳已然成了刺猬帳。流雲還是躲閃不及,脊背受創,被三枝長箭同時刺中。
      四周寧靜,靜得風都不動,危機已然四伏。
      亂箭過後,屋外傳來竊竊私語聲,距離不近聽不真切。流雲將耳貼地,默數,一共十個,跑了五個,門外還有五人。
      足音開始靠近,逐漸地收攏、靠近。思考,再思考!
      流雲第一反應伸手拔箭。
      黑羽雕翎箭,果然又黑又刁,支指箭鋒帶鉤。
      血花四濺,再濺,鮮血很快將地漬成一片腥紅。皮開肉裂的沉悶聲一聲接一聲。三箭拔出,活活生扯拉下流雲一大塊皮肉,紅水濡濕整個衣背。
      血腥極度刺激了華貴人,虎跳上了樹,河東獅大吼。人從地上猛地騰竄起,拿起牆上一把掛劍,虎虎生威立在了門口,一邊還招手:「你站在我後面,顧著點傷,我和他們拼了,護你出去。」門外的不明狀況,以為什麼高手,止行不前。
      流雲臉色灰白,不知當哭還是當笑,低聲提醒著:「那是掛劍,掛著看的,華大俠,還沒開刃。」
      華貴「啊」了聲,人團團轉,亮著嗓,「我就不信找不著個開刃的!」
      黑衣刺客當下明白,華大俠已經不是危險,五人默契地再上,衝進小屋。
      流雲一把扯回華貴,一手撩起桌上還燙手的藥碗,向著跑在第一個刺客臉上,就是一狠潑,燙汁灌溉。
      黑色的湯藥一被潑出,流雲就將空碗猛砸向牆。
      碗粉碎,白瓷開散。
      流雲出手抓接住碎片,當做暗器齊發出去。
      白色碎瓷,劃破流雲的手,帶血珠射出,快且準。只是流雲沒了武功,氣難化力,射程不遠,最多傷人雙目。
      趁刺客躲避的空隙,流雲拉著華貴,搶出庭院,兩人直奔馬廄。
    人向前奔,流雲耳豎起細聽後面的動靜。
      廢了兩個,還有三個!得找個偷襲點,全然脫身太難……

      三人去看戲,觀眾熙熙攘攘,冠蓋雲集。
      找到位置,剛坐穩當,流年就拿棉布塞耳朵。
      華容動扇好奇眨眼,打量會流年,拉韓朗廣袖,悄悄晃手想探問八卦。
      韓朗泰然無睹。
      「你不用問主子,我來說明。我娘生前就是戲班洗衣娘,我幾乎是聽戲長大的,反正聽到這聲,就受不住,頭疼。」流年搶白,以前這都是流雲的活,他就從不陪聽戲。
      韓朗開始乾咳,華容打扇點頭,饒有興趣地想聽全故事。
      可惜此時,戲鑼一響,台上簾子一掀。
      跑龍套亮相,全台穿梭。
      流年眉頭鎖得賊緊。
      韓朗也不為難,笑著吩咐他,「流年,實在架不行,外面候著去。」
      流年不肯,盯華容猛看。
      韓朗搭上華容的肩頭,淺淺地一笑,表示沒事。
      華容也非常配合地歪頭靠近,還替韓朗搧風。
      天衣無縫的一對淫人。
      流年絕對不敢回頂撞,面帶僵硬,乖乖離席。
      走出了戲院,他心情果然大好。
      只是天氣不佳,風雨欲來,天悶熱。
      烏雲無聲移動,陰影下,有黑影在慢慢逼近。
      流年兩隻耳洞,還塞著布團,正抬頭望天,心無旁騖……

      折子戲過後,開演今夜大戲——遊園驚夢,才子佳人的文戲。
      韓朗早沒了興頭,杵著頭對華容吹氣。
      台上戲簾一挑,有人拓然登場,身邊的華容眉毛一抖,鄰桌馬上有人竊語,「不是文戲嗎?怎麼有人扛槍上來了?」
      韓朗聞言,斜眼望回台上,大煞風景的人物出現了——林落音。
      戲鑼琴樂也被迫齊齊停下,所有人不明狀況地,安靜地瞪著那登台外人。
      落音一身戎裝,站姿挑釁,與韓朗四目相會,「我來拿人,閒雜人,閃!」
      台下眾人遲疑,呆坐不動。台上,槍尖鋒點寒光眩眼。
      華容繼續打扇,動作略微大些。
      韓朗眉頭一揪,若有所思。
      僵持間,看座最後突然有人冷哼,「青蔥總受已經有主,將軍居然還想來鬆土。」
      話為完,一團黑物,已經被拋出,空中弧線一條,轟然落到了台上。
      剎那,血水爆開!
      不是物,是人!血未流乾的死人!
      人們驟然領悟,這裡已經不是等熱鬧看的地方,嘩地一聲,激流湧退,奔走逃難!
      有人忙,有人不忙。
      不忙的人好數,就四個。
      韓朗,華容,林落音與扔屍上台的流年。
      流年持沾血的劍,邊走向林落音,邊抬臂抹額角,漸漸乾涸的血漬,得意地喃喃,「我不會那麼差勁,被同一夥偷襲兩次。」雪恥居然那麼輕而易舉。
      「我只拿韓朗一個,與他人無關,別多事!」林落音凜然道,有意無意地掃了台下的華容。
      流年不理,一躍上台,「話說,我平生最討厭——拿槍的!」
      「的」字落地,流年已經撩劍猛襲,鋒快如流星!
      林落音橫槍挑開,避閃得游刃有餘。
      不遠處,韓朗冷然揉著太陽穴,單從作戰經驗比較,流年太嫩了,更何況對方是林將軍,必輸無疑。
      想到這層,他霍地勾起笑容,手肘推張嘴改看武戲的華總受,「東窗事發,我是欺君之罪。你現在開溜,還來得及。」
      華容眼眨也不眨地看台上,忽然拽韓朗,韓朗注意力回到對打的那兩位。
    流年已經掛彩,右肩裂開一道血口。
      韓朗人靠後而坐,坦然命令道,「流年下來,帶著華容離開,這裡交與我處理。」
      已經殺紅眼流年哪裡肯依循,那廂跳腳急叫。
      「再耍脾氣,給我滾回你爹那裡去!」韓朗冷冷拂袖而起。
    命令就是命令,不會再有任何一條批註。
      瞎子都看出,林落音給了機會。這個機會自然不包括,韓朗本人。
      看主子躍躍欲試,胸有成竹的樣子,流年只得壓住傷口,退居二線,走到華青蔥,目光示意要開路了。
      華容舉扇擺晃,明顯拒絕,堅持要看熱鬧。
      韓朗眉宇舒展,皮笑肉不笑,「你不會想等他來鬆土吧?」
      華容兩分委屈八分懊惱地尾隨流年離開。
      戲台又冷場了片刻,林落音終於發話。
      「你挑什麼武器,我奉陪到底。」
      韓朗懶散地張開雙臂,「我束手就擒。」誰說他想打來著?
      韓宅馬厩內外,皆靜。

      剩餘三個黑衣刺客交換眼神,一人膽大提著亮刀,沿左側土牆,小心地進厩。馬嚼夜草,鼻息呼呼。
      突然屋頂上橫梁,有響動。
      刺客抬頭,還沒看清,鐵黑飲馬的大缸,當即砸下,物從天降。
      悶響一聲。
      流雲忍痛馬肚下竄起,磕馬蹦上,伸手握奪那刺客的刀把,橫給他一刀歸西。
      喉口血箭橫飚的那刻,其餘兩人闖入。流雲借馬力再上,雙臂交錯,左右開工,一刀不錯。紅血塗人馬。
      華貴閉眼從樑上跳上馬背,屁股剛坐穩,人就打了個冷嗝。九死出一「聲」,離奇地響。流雲終於嘴角一牽,駕馬奔出韓家。
      一路冷嗝,華貴就沒停過,騎在馬背上一跳一抖的。
      流雲回頭看他,話在舌尖,卻見華貴挺身,霍地一聲將他撲倒在馬背。
      「噗」的一聲,有枝冷箭破空而來,堪堪擦過流雲頭頂,正中華貴。
      流雲回頭,只瞧見一枝長箭沒入華貴正心口,卻滴血未出。
      箭桿隨著心跳,一齊搏動。
      一跳一動。
      流雲怒目回視。
      第二隊人馬已然殺到。華貴重傷至此,除了束手就擒,再沒有別的出路。

      馬蹄踏石板,原路返回。
      華容與流年兩人默契,互相不睬。
      華容車內打扇看夜景解悶,流年粗粗整了下傷口,撩鞭趕車,一路沉默。
      為等韓朗,馬車行得極緩。
      路走到一半,街道開始不平靜。流年環顧,追兵已到,車被困在了正中。
      華容鑽出頭,瞅瞅形勢,義氣蓋天手語,「你先走,走得一個是一個,好找援兵。」
      「不行,保護你是主子的命令。」
      「沒援兵,我們都要死。」華容的比劃果斷萬分。
      流年定了定,再不猶豫,棄下馬車殺出人群而去。
      而華容留在車內,不消說,很快便被韓焉人馬拿住,一起押解回京。
      至此,韓焉此行大勝,除流年一人逃脫外,其餘人馬悉數落網,無一倖免。
      連夜啟程,押送還京。秘扣撫寧王府。

      是夜,依舊無風,撫寧王院落,萬花壓枝。
      書房還是焚香,牆上字畫,蒼勁有力。
      韓朗受邀,坐在蒲團上,和哥哥下棋。
      「我技術蹩腳,不玩了。」韓朗最後還是嘆氣。
      韓焉也不為難,動手收拾棋子,臉始終寒雪敷面。
      這時,有人禀報說,吩咐定制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
      韓焉整衣,「抬進來。」
      韓朗神定自若,耐心等待。
      東西沒能被抬進門,因為委實太大,抬不進。只能放在門口。
      韓朗探頭一瞧,原來是口超大尺寸的棺材。
      「你可知,你是韓家活得最長遠的次子?」韓焉眼神重壓在韓朗身上。
      「知道。」韓朗施然而答。
      「你如何知道?」韓焉追問。
      「猜的。」
      「那你還如此……」
      「大哥,那不是先人愚忠,就是先人貪權貴造成的。」
      鼎香燃盡,韓焉終於露笑,「那好,你自己去和祖宗說吧。」說完,揮手吩咐手下,「來,伺候撫寧王入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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