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十年

　　修真無歲月，彈指一揮間。

　　轉眼蕭翎玉已經由十年前剛剛拜入宗門的6歲幼童長成了眉目如畫豔麗無雙的少年。

　　這十年來因著吳雲子的寵愛和楚鳴巍的照顧，蕭翎玉的生活過得十分愜意，再加上蕭翎玉刻意收斂了性格，在宗門中頗得眾人的喜歡。

　　這一日，是楚鳴巍十年禁閉之期結束，一早無數道流光從各峰紛紛飛向了思過峰。

　　遠遠的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後山掠過，蕭翎玉一襲紅衣腳踩水月輪，急速地朝著思過峰趕去。水月輪是蕭翎玉三年前晉入虛境時掌門賜予的水系至寶。這三年來經過蕭翎玉無時無刻的祭煉，早已和蕭翎玉的心神融合為一。

　　在蕭翎玉腳邊，一隻小白豬蜷縮地躺在水月輪上面，兩隻前蹄抱著肚子哼哼不已。小白豬一邊哼哼一邊偷偷打量蕭翎玉的神色，看著蕭翎玉對它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哼哼聲越發大了起來。

　　「朱玉潤，夠了啊！再哼哼就把你丟下去。」蕭翎玉連看都沒有看小白豬一眼，面無表情地丟出了這句話。

　　朱玉潤就是小白豬的名字。想當年，蕭翎玉為了圖方便直接就喊小白豬為小白，當時蕭翎玉還戲言如果小白豬對這個名字有意見，那麼自己來找他。

　　沒想到小白豬靠著偷吃天雲宗種植的各種靈藥，居然在三年前進化了。進化後的小白豬第一時間找到蕭翎玉要求改名字，看著口吐人言哭喊打鬧著要求改名字的小白豬，老鬼頭幸災樂禍道，「小玉子，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不要忘了你說的話啊。」

　　挨不過小白豬撒潑的蕭翎玉萬般無奈地放棄了「小白」這個朗朗上口萬能無比的名字，絞盡腦汁地開始為小白豬想一個新的名字。在小白豬拒絕了「點心、饅頭、滾滾」等無數又形象又順口的名字後，蕭翎玉徹底地怒了。

　　「你到底想要叫什麼？」

　　聽到了蕭翎玉的問話，小白豬竟然羞澀起來，「小豬也想有個大氣又有寓意的名字嘛。我聽說你以前叫狗蛋，現在蕭翎玉就改得很好嘛。」

　　小白豬『狗蛋』兩個字一出口，立刻反應過來不對，馬上露出一臉諂媚的笑，急急開口，「是老鬼頭告訴我的，他還說你要是不肯給我改名字，就讓我拿這個威脅你。」

　　蕭翎玉眼風一掃，小白豬立刻肚皮朝天，躺在那裡裝死。

　　老鬼頭憤怒無比地衝了出來，「死小白，居然出賣我。」

　　蕭翎玉冷哼一聲，右手掐訣，幽冥鐲上綠光一閃而過，老鬼頭前一刻還憤怒無比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只聽到「嗚嗚」的想要說話的聲音。這些年蕭翎玉隨著境界的提升，對於幽冥鐲的研究也越發地提升，雖然還搞不明白幽冥鐲的煉製方法，但卻可以對幽冥鐲使用幾個禁制，其中禁聲訣是這些年來蕭翎玉使用最多的。

　　看著老鬼頭一招被制，小白豬立刻識時務翻身爬了起來，搖著尾巴，諂笑著開口，「諾，我的老祖宗姓朱，我也應該姓朱的吧。朱點心，朱滾滾什麼的太難聽了。人家雖然愛吃，可也是珠圓玉潤的啊。」

　　「那就叫朱玉潤好了！」蕭翎玉一錘定音。

　　看著小白豬不樂意的表情，蕭翎玉沉下了臉，「還是你想叫朱珠圓？」

　　兩個名字中掙紮了半天，小白豬委屈地接受了朱玉潤這個名字，從此整個雲天宗上下都知道了蕭翎玉養了一隻名叫朱玉潤的小白豬。

　　過往的回憶一閃而過，朱玉潤滿臉委屈地停止了哼哼，腦海中溝通起了老鬼頭，「老鬼頭，小怪物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

　　老鬼頭掏掏耳朵，「小玉子一門心思地想早點去見他大師兄，誰讓你沒有眼色地拖了這麼長時間才出門。」

　　小白豬委屈道，「小豬也不是故意的嘛，早晨肚子疼，小豬也沒有辦法啊！」

　　老鬼頭嗤笑一聲，「你偷吃李長老靈圃種植的那株千年霜華草的時候就沒想過肚子疼。」

　　「小豬沒忍住嘛，小豬本來是想偷回來給小怪物的，結果沒忍住一個不小心就吃了。小怪物太殘忍了，為了自己會情郎，一點都不關心小豬。」

　　「噗！」老鬼頭聽了小白豬的話直接笑噴了出來，隨即一臉八卦神色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小玉子是為了去見情郎啊？」

　　「小怪物難道不是嘛？可是我上次偷聽到有人這樣講啊。」小白豬一臉求解惑的表情。

　　老鬼頭看著小白豬，拚命地忍著笑不停點頭，「對，對，就是去見情郎，這個你知道就好了，就不要說給小玉子了。」

　　蕭翎玉並不知道身邊的一人一豬正在八卦自己，正想著不知道楚鳴巍現在會變成什麼樣？說起來兩人已有三年沒有見面，三年前先是蕭翎玉煉境大圓滿晉入虛境閉關了一年，緊接著是楚鳴巍煉製雷晗鏡閉關到現在，直到昨日接到了楚鳴巍的傳音，蕭翎玉才知道楚鳴巍已經出關並打算今日離開思過峰返回昊天峰。

　　這三年來，兩人雖然沒有見面，但即使閉關中楚鳴巍也時不時會傳音給蕭翎玉，瞭解蕭翎玉的現狀。兩年前蕭翎玉虛境出關之時，楚鳴巍更是托孟凡送來一塊水曜石供蕭翎玉煉製本命法寶，只不過掌門隨後賜下了水月輪，這塊水曜石就一直沒有用上。

　　想到了水曜石，蕭翎玉心頭一動，原本想要煉製一件特殊法寶的念頭又一次浮上心頭。抬眼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思過峰，蕭翎玉壓下了關於法寶的想法，操縱者水月輪飛了過去。

　　這一日的思過峰是從來沒有的熱鬧，因著楚鳴巍緊閉的結束，各峰主要弟子紛紛聚到思過峰來慶賀大師兄出關。

　　楚鳴巍一襲青衫含笑看著說笑熱鬧的各個師弟，只不過神識不停地掃向漪瀾峰過來的方向。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掛念的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饒是鎮定無比的大師兄臉上也不由掛出一絲焦躁。

　　自己昨日明明已經給小師弟傳音了，小師弟是沒有收到嗎？還是漪瀾峰有什麼事情耽擱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說起來已經三年沒有見過小師弟了，不知道小師弟現在長成什麼模樣。印象中的小師弟一直是軟軟的乖巧樣子，不知長大後的小師弟又會展現怎樣的風華？

　　一直坐在楚鳴巍的身後的孟凡，懶洋洋地靠著石壁聽著眾弟子熱切地講述這些年宗門發生的事，眼神隨意一掃，發現話題中心人物似乎神思不屬，臉上隱約露出一絲焦躁。

　　四下一打量，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孟凡不由暗笑，想必今天來了這麼多人，師兄最想見到的還是小師弟吧。不過小師弟一向都記掛著大師兄，師兄緊閉結束這麼大的事，小師弟不應該不知道呀，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孟凡正在思索蕭翎玉遲遲不來的原因，洛少寒直接傳音過來，「孟師兄，大師兄出關這麼大的事，蕭師弟怎麼沒有過來？」

　　孟凡聽著洛少寒義憤填膺的問話，不由嘴角抽搐，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洛少寒和蕭翎玉這樣不對付。從十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些年來因著楚鳴巍的原因，他們經常回去漪瀾峰看完蕭翎玉，每次去洛少寒都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長久下來蕭翎玉自然也看得出洛少寒對他的不喜，兩人的關係不好在眾人中並不是秘密。

　　想到這些孟凡嘆了一口氣，正要幫蕭翎玉解釋幾句，突然看到楚鳴巍猛地站了起來。隨著楚鳴巍視線看過去，一個紅衣少年正朝這邊走來。

　　楚鳴巍看著遠處走來的紅衣少年下意識有一些怔愣，他沒有想到記憶中那個軟軟的乖巧幼童長大後會是這般的豔麗無雙。

　　蕭翎玉看向楚鳴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大師兄！」

　　蕭翎玉的笑臉讓楚鳴巍心中之前的焦躁一掃而空，俊朗的臉上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洛少寒看著楚鳴巍自從見到蕭翎玉後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不忿地對著孟凡再次傳音，「大師兄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小師弟出現，就完全看不到我們了。我們難道不是大師兄的師弟嗎？」

　　孟凡無奈地看向臉上，「咳咳，少寒，小師弟年幼，我們怎麼也算看著小師弟長大，何必計較這麼多。大師兄也很關心你啊。」

　　「那不一樣！」洛少寒堅決地反駁。

　　「哪裡不一樣？」

　　「反正感覺就是不一樣。」

　　孟凡徹底無語，某些時候他真是覺得洛少寒比蕭翎玉更像是他們的小師弟啊！

　　不管洛少寒是怎樣的不忿，楚鳴巍關心蕭翎玉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已然是少年模樣的蕭翎玉，楚鳴巍莫名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拋開了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楚鳴巍詳細地關心了蕭翎玉這兩年的生活。聽著蕭翎玉眉目飛揚的講述，一絲失落從楚鳴巍心中升起。他原來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嗎？

　　敏感地察覺到楚鳴巍的低落，蕭翎玉停下了講述，疑惑地看向了楚鳴巍。

　　注意到小師弟疑問的表情，楚鳴巍釋然一笑，他雖然錯過了小師弟之前的生活，但他可以參與小師弟以後的生活。

　　未來他們還有很長的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