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冰冷男這次會這麼堅決的反對我。

無論我怎麼說，怎麼解釋這次機會難得，冰冷男都是一句話，「這次沒有什麼可商量的。」

「師兄，我只是去試試找菩空老祖而已。能不能找得到都是兩碼事，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的反對我？」無奈，我只得將自己的目的後退一步跟冰冷男商量，「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去找，能不能找得到，就看我的造化，對不對？再說了。他都能在我危機的時候幫我，說不定會將冥魂器借給我呢！」

沒想到，我後退了一步之後，冰冷男還是一句話，「這次不行！」

我也急了，聲音陡然提高，「師兄，怎麼就不行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提到這個時候，冰冷男的眼神忽悠了一下，大步朝大殿方向走去，沒有理會我的問題。

無奈，我只得緊緊跟在冰冷男身後，再三問冰冷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這次這麼堅決的反對我，冰冷男還是那句話，「鋒子，若是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不行。」

一句話，徹底將我堵死了。

我一直求冰冷男求到最後，終於徹底爆發了，「洛梵，曉楠對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既然知道有救曉楠的機會，你為什麼非要阻攔我！」

這句話，我是吼出來的！

金殿龍和陳浩見狀不妙，趕緊一人阻攔一邊，生怕我們兩人一言不合就開打，陳浩低低勸我，「鋒子。你先別著急，師兄一向穩重，他這次這麼阻攔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生氣。」

金殿龍也扭頭勸我，「鋒子，你知道那冥魂器相當於什麼玩意兒嗎？」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尚在憤懟中，只知道那冥魂器對菩空老祖來說非常重要，但卻不知道真正意義是什麼。

「那冥魂器對於菩空老祖來說，就跟皇帝老兒的玉璽差不多。你覺得，皇帝老兒會把自己的玉璽輕易交給別人？」見我沒有吭聲，金殿龍又打了個比方，讓我明白那冥魂器的重要性。

我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瞬間覺得這冥魂器應該很難借出來。

「鋒子，去找菩空老祖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就算以你現在的功力，你都不一定能在他手下走過十招。前幾次他或許還會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你又知道，在對你的情分因為他的統治受到真正威脅的時候，他會顧及之前的情分不殺你？」見我表情有所鬆動，金殿龍又緊接著勸說道。

我踉蹌後退！

我現在徹底陷入了兩難境地：若是我後退一步，石曉楠可能會死，因為秦覓嵐無比強大時，冰冷男的護法或許就不能再維護她的周全；若是我前進一步。不僅我會死，石曉楠也可能會死。

「鋒子，師兄是為你好。」金殿龍的聲音帶了壓抑和某種無奈的悲涼，「有時候，不得不放手！」

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只覺得天旋地轉。心裡像是被狠狠插了一把刀，疼的我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難道，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石曉楠死嗎？

大殿內，一片可怕的沉默。

良久，冰冷男才低低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一下。」

說完之後，冰冷男率先走出了大殿，金殿龍和陳浩各自安慰了我幾句，也緊跟著走出了大殿，將我一個人留在了大殿之內。

等他們走出去之後，那種絕望而無助的感覺瞬間盈滿了我的全身，壓抑讓我蹭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掄起拳頭就照著大殿內的柱子上狠狠揍了過去，一拳、兩拳、三拳……

拳頭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可我卻沒有停止，只是恨恨一拳一拳揍著柱子，直到將我自己累癱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接下來一整天，金殿龍和陳浩輪流來看我，也不勸說，就那麼看著我。

我知道他們是來看著我，生怕我私自溜走去找菩空老祖，我心裡又是感激又是難受，一句話也不說，壓抑了就恨恨揍柱子發泄，累了就癱倒在地上，想著自己若是疲倦到了極點，或許心裡能暫時安定些。

金殿龍和陳浩沒有阻攔我，只在我第無數次癱倒在地上時，金殿龍才沉沉看著我，低低說了一句，「鋒子，你知道師兄為什麼這麼攔著你嗎？」

我癱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回應，也懶得做任何動作。

金殿龍似乎也沒指望能得到我的回應，只是自顧自接著說道：「其實，在幾天之前，師兄幫你卜了一卦……師兄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他是占卜高手吧？他也從來不讓我說，說人要是但凡什麼都知道了，就沒意思了，呵呵。」

這一點，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一直以為，羽化子是占卜高手，冰冷男既然做過他的徒弟，也應該知道一二才對，但沒想到他居然也是箇中高手。

「你不想知道師兄給你占卜的結果是什麼嗎？」見我還是沒有回應，金殿龍站在身來。緩緩走到我跟前，蹲在我身邊，「這個占卜，不僅關係到你，而且關係到我們所有人。」

我抬起頭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師兄算出來了什麼？」

金殿龍見我終於有了反應，臉上這才有了笑意，然後一字一頓說道：「坎妨失脫，兌主紛爭。」

我默念了這八個字一遍，疑惑看向金殿龍，「這是什麼意思？」

「坎為水。兌為金，水可流動，金不可動。」金殿龍緊緊盯著我，接著解釋道：「若你執意要去，不僅你可能遇到危險，還可能易主。」

易主？

我依舊搖了搖頭。「小龍，什麼易主，我還是聽不懂你話里的意思。」

讓我沒想到的是，金殿龍居然也搖了搖頭，「我也不能參悟具體意思，但以你起卦。你為首，你現在為主，這麼推下來，你大概知道易主是什麼意思了吧？」

我一下子沉默了，又默默將冰冷男占卜出來的這八個字念了幾遍，瞬間疑惑了如果從金殿龍剛才說冰冷男占卜出來的那八個字當中。應該是主位有紛爭的意思，可是，又有誰來爭主位？

「鋒子，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不要一意孤行，哪怕是為了跟著你這麼長時間的兄弟們著想，行不行？」這是第一次，金殿龍用這麼低沉的語氣，跟我推心置腹交談。

我內心升起了一陣濃濃的愧疚。

金殿龍挨著我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低說道：「鋒子，我了解你的心情。想當初我知道素素死了之後，我就一心想著要把殺她的人粉身碎骨，哪怕因此我深陷陷阱，哪怕我幾天不吃不喝跟蹤盯梢，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他。替素素報仇。這種感覺，或許只有你現在才能體會，你們當時一定認為，我瘋了……我當時確實是瘋了，心裡只有替素素報仇的念頭。」

我默默聽著金殿龍安慰我，心底被一陣巨大的悲哀攜裹：我不能扔下這麼多跟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們不管，去滿足我一己私慾。可若是這樣，我便徹底失去了石曉楠。

「再說，石曉楠還有一線生機，你至少還有一絲希望，或許那個白衣女人強大了，她也並不一定會將石曉楠致死呢，是不是？」沉沉說了一番話之後，金殿龍的聲音又高昂了起來，重重拍了我一下，「兄弟，凡事往好處想嘛，對不對？為什麼要把所有都背在自己身上。硬生生把自己壓死？」

我依舊悲哀。

金殿龍的樂觀，是一種消極被動的樂觀。

金殿龍或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也很快陷入了沉默之中，默默陪我坐了片刻，終於還是站起身來，「鋒子，你一整天沒合眼了，睡一會兒吧。我們都在外面守著，有什麼事叫我們。」

我默默點點頭，目送金殿龍的身影走出了大殿，又把大殿的門幫我帶上。

金殿龍走後，我依言躺在了地上，默默將他說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可想來想去我都不能扔下這麼多人不管。

可是，誰能救我的曉楠？

就在我覺得壓抑憤懣的時候，一聲貓叫忽然響起，「喵……」

這聲音清晰無比！

我猛然翻身坐起，緊張打量著四周。「你來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