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居然自殺，這讓我們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瞪大了雙眼。

我更是費解，我剛才都答應了王老爺子和王亞楠，不會對王家人下手，他為什麼還要自殺？

「申老大……」我們扭過頭去時，王老爺子艱難伸出手，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王亞楠看到王老爺子自殺，整個人都呆住了，現在見王老爺子招手讓我過去，她滿臉淚水哀求我，「申東鋒。我爺爺讓你過去，肯定有話要對你說，你還是過去吧，好不好？」

高高在上的王大小姐，現在居然能用這種哀求的語氣跟我說話，這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

「鋒子，你小心，他們王家詭計多端，誰知道這老爺子臨死之前要幹什麼！」見我要邁步朝前走，金殿龍和陳浩都攔住了我，低低警告了我一句，「你千萬別上當！」

王亞楠急了。倏地扭頭，含淚帶棒對他們說道：「我現在還在你們手上，我爺爺都已經成那樣了，他還能對你們做什麼……」

情急之下，王亞楠的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王大小姐，你現在要弄清楚，現在是你求我們，不是我們求你，我勸你還是把你的大小姐脾氣收收吧，沒人喜歡這個！」金殿龍本來就看王亞楠不順眼，北王亞楠這麼一激，他聲音更是冰冷無比。

王亞楠還沒說話，我緩緩衝金殿龍和陳浩他們兩人搖了搖頭，「你們在這裡等著我，我去去就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金殿龍和陳浩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最後終於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去吧，小心點。」

我沒有看王亞楠，只是徑直朝王老爺子的方向走去，王家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複雜，眼裡有緊張、有意外，還有深深的仇恨，直到現在，王家人只怕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只是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們身上。

「老爺子，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我是小輩，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在距離王老爺子還有三四步的地方站定，我依舊客客氣氣對王老爺子說道：「我剛才已經答應了不對王家怎麼樣，老爺子為什麼想不開？」

王老爺子見我走近他，他本來灰暗的眼裡，忽然有了神采和讚許，「我，我終於知道，你一個毛頭小夥子，為什麼，為什麼能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跟著你了，你跟你爺爺年輕。年輕的時候很，很像……」

王老爺子剛才臉色慘白，現在提到往事，眼裡卻綻放出光芒來，臉色竟然也漸漸轉了顏色，我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也沒有催促，只耐心聽著，看王老爺子在臨死之前，要對我說什麼。

王家人也略感意外，沒想到我們兩家冰火不相容到這種地步，王老爺子還能這麼盛讚我。

「我，我們三皇效，效忠二祖，都有特定聯繫方式，若，若是我死了，二祖跟王家的聯繫就，就斷了……」王老爺子又氣喘吁吁了好一陣子，這才接著說道：「只要我死了，王家對你就徹底沒有，沒有威脅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我懂他的意思。

三皇若是死了，就跟二祖斷了聯繫，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過，我現在知道了王老爺子為什麼要自殺他想以自己的死，換回王家剩下人的安危。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只要他死了。王家就對我們徹底沒有威脅了，請我們高抬貴手，不要為難王家剩下的人。

這就是王老爺子自殺的用意！

「老爺子，我申東鋒說話算話，只要你們王家不再出什麼幺蛾子，我以後定然不會為難。」明白王老爺子一片苦心之後。我重重點頭承諾，「我要的不是王家人的性命，你明白這點就行。」

我這是跟王老爺子保證，只要王家不做妖，我就不會動王家！

王老爺子說完之後，本來一直緊繃著神經等待我的回答。如今聽了我的話，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王家人，厲聲說了一句，「都給我跪下！」

王家人愣了愣，居然一個都不敢反對。在王老爺子厲聲喝了一聲之後，他們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現在起誓，以後絕對不準踏入是非一步，遠離京都冀北，安安穩穩過日子，永世不得再涉陰陽兩界事！」等王家人一起跪下之後。王老爺子咳嗽了幾聲，居然平平穩穩、威嚴無比的說完了這句話。

王家人臉有不忿，都恨恨看了我一眼，跟著說道：「我等王氏子孫，以後用不涉陰陽兩界之事，若是違背誓言，願受解體之苦！」

瞅著自己的兒孫發了誓言之後，王老爺子才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我，「申老大，我當初受二皇蠱惑，一步踏錯，如今步步踏錯。我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只能一步一步往下走。如今我以死抵罪，希望不要禍及子孫，希望申老大可以放心。」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這王老爺子大動干戈，為的就是讓我放心，絕對以後不再動王家人。

「老爺子，我答應你就是了。」莫名的，我覺得有些悲傷，重重點了點頭，扭頭就走。

王家幾個人冷哼一聲。應該是想站起來攔著我，可被王老爺子厲聲呵斥了一句，他們再也沒有人敢阻攔我離開。

我走出去沒有多遠，王老爺子居然又叫住了我，忽然說了一句，「你爺爺留下了一本類似於日記的東西。你看過了沒有？」

他提到的，是我爺爺那麼手札！

「老爺子可是有什麼教導要說？」王老爺子驟然提到我爺爺的手札，我的心猛然一動，立刻頓住了腳步，好奇問道。

王老爺子又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這手札用的不是普通的紙張。而是獸皮……」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爺爺那手札用的什麼，我倒確實沒看出來，不過在我看來就跟紙張差不多。

「獸皮又有什麼特點呢？」王老爺子肯定比我明白的多，我立刻條件反射反問了一句。

可是，王老爺子卻沒有回答我。

我疑惑看去，卻見王家人都已經瞪大了雙眼，臉上閃出悲慟來，剛才還在跟我說話的王老爺子，身子已經徹底軟倒在了王家幾個人的懷裡，雙眼緊閉王老爺子堅持說了那麼多話，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給王家人留一條活路，如今氣數已盡，不等告訴我最後一個秘密，他就已經一命歸西了。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站直身子，恭恭敬敬沖著王老爺子的遺體鞠了三個躬。

王家幾個人恨恨抬頭看向我，「申東鋒，你少假惺惺的，你信不信我們一群人上，照樣可以殺了你？」

王老爺子拿命救了他們王家人，這更增添了王家人對我的憤恨，他們平日里高高在上，如今卻要用這種方式求得活命，這種心理落差，他們一時半會兒根本調整不過來！

倒是王亞楠現在拎的清，在王家兩個人朝我衝來的時候，她幾步衝到前面，「你們幹什麼，忘記爺爺死是為了什麼了？」

「小楠，你……」那兩個人沒想到王亞楠居然也會出聲阻攔他們，一臉難以置信，「你居然也幫著這個臭小子？」

王亞楠剛才還是一臉著急，如今瞬間就冷了臉，「堂叔，爺爺拿死換了你們的安全，死前又讓你們發了重誓，如今爺爺屍骨未寒，你們就要違背他老人家的意願？」

那兩個人被王亞楠這麼一說，瞬間理虧，相互看了一眼，又陰冷看向我。

「你們的命，是王老爺子用命來換的。」我冷冷看了他們一眼，轉頭朝冰冷男他們的方向走去，「若是不服氣，大可以來試試，我很歡迎。」

王家人沒有再說話，顯然是被我剛才一句話給嚇住了王老爺子在他們心中至高無上，但卻以死來求全，這多少也讓他們很忌諱。

我走到冰冷男他們身邊時，王亞楠還沒跟上來，就在我扭頭去看的時候，王亞楠急匆匆對他們家人說了句什麼話，然後快步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你確定要跟我們走？」我看著王亞楠，鄭重其事問。

事關石曉楠能不能復生，我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