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麗在老萬叔家的表現就夠讓人驚異了，如今又忽然死了，給原本就神秘的事件又蒙上了一層怪異和陰沉，讓我心頭沉甸甸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我和石曉楠盯著院子里來來往往忙碌的村民，老闆娘說的沒錯，這些村民大多都是些老弱婦孺，都是一臉淳樸，真看不出誰可能是兇手。石曉楠檢查了秦秀麗的身體一番，也只能證明秦秀麗確實跟老萬叔有染，別的也不能證明什麼。

如果真的想要打開老萬叔的缺口，還真的必須從村子里跟老萬叔有染的女人入手。

這個時候已經是半晌午了。冰冷男還是沒有回來，我雖然急著想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但卻也知道這大白天的，他肯定不會出什麼意外，不用擔心他，只耐心等著就是了。

石曉楠跟我商定之後，開始去物色合適下手的女人了，她來來回回在院子里忙著，很快就跟一個女人說說笑笑了。這個女人，只怕就是石曉楠打算入手打開老萬叔缺口的女人了。

本來以為石曉楠想要勸說這個女人講述老萬叔的那點見不得光的事情不容易，沒想到沒過多長時間，石曉楠就拉著那個女人往秦秀麗家另外一個屋子走去了，進屋之前還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也跟著進去。

我看了看院子里正在忙碌的村民，看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立刻就加快了腳步，很快走到了石曉楠那和女人進去的房間。

這房間平時是放雜物的，狹小的很，也做不得他用，所以即使是秦秀麗的喪事，這個房間也很少有人來，我進來之後就把門關上了，還特意站在了門口，這樣只要有人朝這屋子走我就能聽到，免得被發現什麼端倪。

我進來之後，被石曉楠拉進來的那個女人就張皇著臉問我，「秀麗的死，真的跟老萬爺爺有關？」

之前見到的幾個人都叫老萬叔，我至少還能接受些，如今這女人張嘴就叫老萬叔爺爺，我忽然就覺得噁心的不行，想想那一百多歲的老頭子跟這些年輕的女人們糾纏在一起，還有秦秀麗跪下求他的場景，我有一種想要反胃的感覺。

「一唯，你別急，我既然拉你進來，就是想要救你。你得把事情跟我們說清楚，要不然我們就算是想救你都沒有辦法入手，對不對？」這女人急急向我求救，我還沒有摸著頭腦，石曉楠就牽住了她的手，柔聲勸慰道：「現在，你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一下，我們看該怎麼幫你。」

那女人慌亂點頭，眼裡都是驚恐，「好好好，我想想，我想想該怎麼說……」

石曉楠這才告訴我，這個女人叫張一唯，今年三十六歲了，她也覺得秦秀麗的死是個意外，所以才來問問我。

這一番話是石曉楠當著張一唯的面說的，自然有很多言語都比較注意，但我猜想這張一唯固然覺得秦秀麗的死是個意外。也不可能對一個外鄉人說，極有可能是石曉楠抓住她緊張害怕這一點，讓她相信我們可以幫到她，所以她才肯過來的。

不過這張一唯面容愁苦，眼神慌亂，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人。就算抓住我們當救命稻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我和石曉楠心裡著急，但誰也沒有催她，耐心等著她開始。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之後，張一唯才抬起頭來，慌亂的眼裡有了一絲破罐破摔的堅毅，紅著臉說，「我們村子好幾個姐妹，都喜歡到老萬爺爺那裡去……」

她終於開口往下說了，我和石曉楠暗暗鬆了一口氣，等著她繼續，可張一唯說了這麼一句話，直接就卡殼了，紅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應該是覺得難為情。

石曉楠好說歹說，又加上嚇唬什麼的，張一唯才終於又紅著臉往下說道：「村裡喜歡到老萬爺爺那裡去的姐妹，有，有八個，一個月每人三天，依次往後推。若是老萬爺爺不樂意，那就隔開一天兩天的……」

卧槽！

張一唯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老萬叔這個老頭子是真把自己當皇帝，把村子里的女人當後宮了啊。還一人三天往後輪，這麼多天，就沒腎虧死個老混蛋！

說到這裡，石曉楠低低問了一句，「一唯，你也算其中一個嗎？」

「我，我不算……」張一唯臉蛋紅的跟什麼似的，不敢看我和石曉楠的雙眼，用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說道：「我，我原本算的，因為村子里……只要是年齡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姐妹都算，可我就去了一次。老萬叔就再也不讓我去了，我，我也不知道哪兒做錯了。」

年齡三十到四十之間！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且這個年齡段幾乎是女人最豐腴最有味道的階段，這老混蛋倒是會挑食，專撿最有韻味的女人下手！

不過看來傳聞不實，老萬叔並不是跟村子里的女人都有一腿，而是跟符合他條件的女人都有一腿。但老萬叔都一百多了，這女人一茬一茬的，誰知道他霍霍了多少個女人。

聽張一唯搖頭說她不算其中一個時，我當時就有些緊張，但張一唯說她去了一次就被趕回來了。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可我一個大男人不便張嘴問，我就示意石曉楠問張一唯怎麼回事。

石曉楠會意，用最溫柔最讓人放鬆的語調問張一唯，「那你去過一次，還是不知道什麼地方讓老萬叔生氣？好好的，他就再也不讓你去了？」

她沒有直接問那天晚上他們做了什麼。生怕本來就羞澀的張一唯更說不下去，就撿了我們關心，也可能是發現事情關鍵的重點問張一唯。

「對，我去之前還請教過別的姐妹，她們說老萬爺爺很好，我不需要特意注意什麼，只要放鬆就好了……可進行到一半時，老萬爺爺忽然就冷下來了，打開門讓我走，說我再也不用去了。」說這些的時候，張一唯的臉雖然還紅撲撲的，但眼裡的疑惑卻更明顯了。

我和石曉楠相互看了一眼，眼裡都是無奈，這張一唯說了大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判斷當時老萬叔為什麼生氣了。

開始我以為是容貌，可這張一唯比秦秀麗長的還要漂亮幾分，絕對不可能是容貌的原因。

石曉楠不甘心，又柔聲勸張一唯好好想想，想想當時是不是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說不定是她無意間做了什麼動作，所以讓老萬叔不高興了。

張一唯倒是配合的很，石曉楠讓她想，她就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想了半天之後猛然抬起頭來，興奮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好像說了一句，這屋子裡怎麼一股藥味兒！」

我的眼皮飛快跳了幾下。

「藥味兒？」石曉楠重複了這三個字，回頭看了看我，又看向張一唯問。「一唯，那藥味兒濃不濃？你知道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散發出來的？」

張一唯又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無奈皺眉道：「我只記得是從老萬爺爺的房間傳出來的，卻沒有聞到到底是什麼地方。再說，老萬爺爺當時很生氣，我被嚇壞了。連滾帶爬往門外走，哪兒還顧得上去聞什麼藥味兒！」

石曉楠又看了看我，接著柔聲問，「一唯，那你怎麼覺得秀麗的死不對勁了？秀麗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傷口。也不像是中毒死的……」

「我就是知道！」張一唯之前一直是張皇緊張，可在石曉楠提到這裡的時候，她忽然抬起頭來，眼睛亮閃閃看著我們，語氣也一下子變的咄咄逼人了，「昨天晚上本來不該她去的。可是她卻去了，而且今天就死了，這難道還不奇怪？」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居然燃燒出兩簇小火苗來，好像我們說了多讓她難以容忍的話一樣。

我和石曉楠相互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那昨晚該誰去的？你不是已經不去了嗎，怎麼知道昨晚不應該是秦秀麗？」

張一唯眼裡的火苗忽然就熄滅了，又湧現出張皇來，「這個我不能說，這是村子里的秘密……」

「你剛才跟我們說了也不少了，還在乎這一星半點的？」我瞅准張一唯的緊張失措。趁機追問，「你來找我們，不就是為了讓救你嗎，你不把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們怎麼能幫到你？」

可無論我怎麼問，張一唯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怎麼都不肯告訴我昨晚到底該誰去老萬叔哪裡的，秦秀麗又為什麼打破了順序……

我晃了晃腦袋，這些事情想的我腦殼疼，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女人之間好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對一些事情的遵守程度。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那你在害怕什麼？」我對這種形式的問話有些厭煩了，打算結束這次問話。

「秀麗她，她在今天凌晨找過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張一唯的臉都白了，而且不自覺看了窗外一眼，好像外面有什麼人監視她似的。

我剛才的那種什麼都問不出來引出的厭煩感。忽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急切問張一唯，「秦秀麗凌晨的時候為什麼要找你，她跟你說了什麼？對了，你是不是在哪個時候就感覺到她的異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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