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村子里的人，我們三個是外鄉人。如果我們想要進去看看怎麼回事，這些村民肯定會排斥。

有什麼辦法能混進去？

想來想去，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面闖。

那些村名見我們三人往裡面走，他們小聲猜測著，大概就是：這三個人是什麼人，跟秦秀麗什麼關係，他們去裡面幹什麼？

我們只能裝作沒有聽到，硬著頭皮大步往裡面走。

秦秀麗家的房子比老萬叔家的房子好很多，是一棟平房。但大概結構兩家差不多，進去之後就能看到幾個年齡大的女人正圍著被抬到外間地上的秦秀麗，裡面沒有男人，秦秀麗的丈夫應該不在家。

秦秀麗已經被抬到外間了，她們好像也沒什麼可乾的，就只能來回打轉，畢竟秦秀麗是忽然死的，她們一群女人敢過來已經很了不得了。

聽到院子里的腳步聲，她們抬頭朝我們看來，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女人好奇問我們，「你們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

「秀麗是我表姐，我媽讓我找我表姐有點事，沒想到來了就……」我硬著頭皮扯了個謊，臉上顯出悲戚的表情來，「你們有沒有知道我表姐是怎麼死的？我表姐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我們是來給她找兇手的！」

這一番話，我努力讓自己說的很硬氣。

那幾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眼裡有了怯懦，問我們話的那個女人趕緊站起身來說，「你們快進來了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秀麗隔壁的嬸子早上來她家借東西，進來就看到她躺在床上，那嬸子怎麼叫她都不行，一摸才知道她早就沒氣了……秀麗孤兒寡母的，這麼些年也沒見她跟娘家人來往過，我們這些鄰居只能先幫幫忙。」

這些女人對我們沒有什麼防範心理，我說是秦秀麗的表姐，她就一股腦說了，我這才知道秦秀麗原來是個寡婦！

難不成，她半夜去找老萬叔，就是因為那方面太過於饑渴？

說話間，那些女人已經讓開了，讓我們走到了躺在地上鋪著的草席上面的秦秀麗跟前，年長的女人嘆了一口氣，「秀麗年紀輕輕的，平日里挺倔強的一個孩子，這麼些年帶著孩子都熬過來了，怎麼孩子大了反倒想不開要去尋死？」

等那些女人讓開之後，我們這才看到了秦秀麗的模樣。

秦秀麗因為是光著死的，這些女人就用白布把她裹起來了，只露出一張臉來。但秦秀麗長的人如其名，端莊秀麗，即便是現在臉色有些蒼白僵硬，但是看起來依舊美麗。

而且石曉楠說的沒錯。秦秀麗雙眼微闔，面目恬靜，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受到驚嚇……

眼前的秦秀麗，實在跟昨晚那個大半夜跑到老萬叔家求換。罷了還不肯離開的女人聯繫不到一起。

石曉楠看了一眼秦秀麗，別過臉問那些女人，「秀麗姐家的孩子呢，他去哪兒了？」

「貓蛋啊，我們把他送到隔壁跟隔壁孩子一塊兒了。那孩子一直哭，哭的眼睛都腫了，一直喊著要媽媽……」還是年長女人回答的我們，她話還沒說完，聲音先哽咽了，「真是造孽啊，這貓蛋以後可怎麼活。」

農村人迷信，認為名字起的賤了，孩子都好養活，所以都是些貓蛋、狗蛋、狗剩的，只是不知道秦秀麗留下的是個女兒還是兒子。

我們看了秦秀麗片刻，冰冷男問年長的女人，「你們報警沒？」

那些女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提到警察的時候她們眼裡都有了怯意，「秀麗雖然死的蹊蹺。可她身上什麼都沒有，我們倒是想到報警了，可萬一警察來了……我們該怎麼解釋？」

我點了點頭，一般老百姓，對警察都有敬畏心理，她們沒有報警也可能不想惹出事端來，畢竟秦秀麗看起來就像是睡過去的，根本不像被謀殺之類的，她們也不想沒事找事。

但是她們不報警，我們的安全就多了幾分。立刻決定抓緊時間找秦秀麗的死因。

秦秀麗雖然死了，但她到底是女人，我和冰冷男都不便檢查，只能讓石曉楠檢查一下她的身體，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跟那些女人說石曉楠是學醫的，如今秦秀麗死的不明不白的，不如先看看秦秀麗到底是怎麼死的，要是真的是被謀殺的，那就得報警；要是秦秀麗有什麼疾病突發身亡，那就準備秦秀麗的後事。

因為我現在是秦秀麗的「表弟」。這些女人本來就毫無頭緒，自然樂得把這些事推到我這個「表弟」身上，立刻按照我的要求一起退出了屋子，我和冰冷男也退出了屋子，幫石曉楠關上了房門。

我們關上房門出來之後。院子里圍觀的那些村民好奇看著我們，卻沒有再接著議論，只是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等著石曉楠出來。

在等待石曉楠出來的時候，我來回在秦秀麗家的院子里轉悠了片刻，卻見秦秀麗家裡果然空蕩蕩的，除了些生活用具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更沒有任何男人的痕迹，顯然秦秀麗真的是個寡婦。

就在我來回觀察秦秀麗家院子的時候，眼睛餘光忽然瞥到了一道身影！

這小各莊家的院牆都很矮，秦秀麗家的院牆大概到我脖子處，所以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外面……老萬叔正站在在秦秀麗家東邊的一個小土坡上，陰沉沉看著秦秀麗家的院子！

「卧槽！」看到老萬叔的眼神，我總覺得心理彆扭的很，他的眼睛就像是鷹的眼睛一樣，盯著一個人看的久了，能讓這個人發毛。

可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老萬叔好像注視到我的目光了，身子一閃躲到了小土坡後面不見了！

冰冷男也看到老萬叔了，低低對我說了句。「鋒子，你在這裡，我出去追！」

我剛要點頭，他已經一閃身跑出去，直直朝小土坡後面奔去了。

正要緊盯著冰冷男看他能不能追上老萬叔。就聽院子里響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說，「出來了出來了……」

我扭頭看去，果然見石曉楠一臉凝重從秦秀麗的屋子走了出來，我趕緊迎了上去。低聲問她檢查的結果怎麼樣。

「全身上下都沒有傷口，也沒有異樣，除了……」說到這裡，石曉楠的小臉忽然紅了，結結巴巴了半天。才終於吞吞吐吐說道：「她那裡……腫了。」

她那裡腫了？

我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石曉楠羞紅的小臉，我忽然就懂了，也覺得臉龐發熱，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暗暗罵了句，「他媽的，老東西挺狠的！」

不過剛才老萬叔的出現，還有石曉楠剛才說的情況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天晚上出現在老萬叔家的女人，確實是石曉楠！

石曉楠趕緊沖我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院子里還有村民。

那些女人見我們兩人不說話了，年長的那個女人立刻湊了上來，巴巴問，「秀麗表弟，你們剛才也檢查過了。到底是什麼原因？秀麗死怎麼死的，咱們現在需要不需要報警？」

說實話，石曉楠除了檢查出秦秀麗那裡腫了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檢查出來！

「大娘，剛才我這朋友也檢查了。我表姐應該是暴病身亡的，咱們準備後事吧。」我知道就算是真的報了警，警察來了也是一頭霧水，只能先準備秦秀麗的後事，然後引蛇出洞。

目前這條蛇。就是老萬叔！

只是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秦秀麗是被老萬叔攆出來的，那就說明老萬叔根本不把秦秀麗放在眼裡，而且看秦秀麗在老萬叔面前卑賤的樣子，老萬叔為什麼要對秦秀麗下手？

難道。秦秀麗在我們離開之後，又回去糾纏老萬叔了，老萬叔不勝其煩，索性趁著夜深人靜，直接把秦秀麗給殺了？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想的腦殼疼。

那些女人聽說秦秀麗是暴病身亡，都好像長長鬆了一口氣，立刻變的更加熱情，個個開始捋袖子忙活開了，秦秀麗本來清冷的小院子，瞬間變的熱熱鬧鬧的，所有村民都好像忽然間放鬆了。

冰冷男還沒有回來，應該是有什麼發現。

石曉楠和幾個女人幫秦秀麗穿好了衣服--秦秀麗本來該穿壽衣的，但她年紀太輕，自然沒有準備壽衣，那個年長的女人就從衣櫃里翻出一件旗袍來，說秦秀麗最喜歡那件旗袍，既然沒壽衣，就把旗袍給她穿上吧。

我們自然沒有反對。

只是石曉楠在忙活了一陣子之後，出來低聲跟我商量，「東鋒，既然說老萬叔跟村子里的女人都有染，我打算從這些女人入手，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

我眼睛一亮，這自然是個最好不過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