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闆打開電腦的那一刻我們就明白了,他在蔣美麗房間裝了隱形攝像頭,將她的一舉一動拍攝了下來,應該是平時經常偷看蔣美麗,自己也知道讓人不齒,所以他才會說不管他用的什麼方式,讓我們不要多嘴。
很顯然,這個長的白凈斯文,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旅館老闆,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愛好。
只是現在蔣美麗出了事,他這種讓人不齒的愛好,居然幫了上了我們的大忙。
我和冰冷男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著旅館老闆熟練的打開了一周之前的畫面,開始慢慢挨著播放視頻。
他開始播放的時間,就是蔣美麗說的交房租的那一晚。
從畫面中我們可以看到,蔣美麗大概在晚上十一點三十五的時候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懷裡拖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但是那黑色塑料袋裡裝著的東西應該不是太重。因為蔣美麗表情輕鬆,並沒有顯得太過於吃力。
蔣美麗打開房門之後,將黑色塑料袋先放在了床上,然後又轉回身去,死死鎖好了門,還檢查了好幾遍,好像生怕有什麼疏漏,讓什麼壞人進了自己的屋子一樣。
她在檢查門有沒有鎖好的過程中,我一直盯著那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在看,看了許久我都想不出來,一個在歡場工作的女人,大半夜帶這麼個黑色的塑料袋回來。這裡面到底能裝什麼東西。
所以,我心裡一直暗暗催促蔣美麗快點打開塑料袋,我們也好看到裡面是什麼。
但蔣美麗卻沒有要離開打開塑料袋的意思,而是來回在屋子裡轉了好幾趟,嘴裡嘟嘟囔囔在說著什麼,因為拍攝沒有聲音。我們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不停翻動,卻聽不到她到底在說什麼。
不得不說,聽不到聲音,只能看到畫面的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然後,蔣美麗開始坐下來卸妝,一本正經的卸妝。
卸妝的時候。她一直是背對著我們的,我們只能看到她的手快速在臉上搓動了很久,然後又去洗了一把臉,這才終於坐到了床前黑色的塑料袋旁邊,伸手去打開黑色的塑料袋。
這個時候,她一直是低著頭的,我們只能看到她一個額頭,看不到她的全臉,只覺得蔣美麗臉挺白的。
莫名的,我覺得蔣美麗卸妝之後,看著有點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她長的像誰。
而且,當時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黑色塑料袋裡的東西上,所以並沒有太注意蔣美麗的臉,而是緊緊盯著她正在打開的塑料袋看。
蔣美麗拆開塑料袋的方式倒也別緻,她不像常人一樣是將塑料袋撕開的,而是找了一把小剪刀,從塑料袋兩側快速剪開,然後露出了裡面的東西來!
看到這東西后,我們三人都愣了愣。
黑色塑料袋裡裝著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人偶娃娃,因為蔣美麗房間內光線很暗,這攝像機的質量又不怎麼好。所以那娃娃無論從大小還是形態上來看,都像是一個女人!
蔣美麗大半夜帶回家一個人偶女人,目的是什麼?
蔣美麗接下來做的事情,更是讓我們覺得匪夷所思--她居然開始一本正經跟這個人偶女人化妝!
我們看到她拿出化妝包來,手指翻飛,飛快給這個人偶女人上了妝,而且化的妝跟她之前的很像,很濃,很妖艷,蔣美麗給人偶化好妝只好還將人偶半抱起來左看右看,我們正好看到了人偶的臉--妖冶、美麗,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邪魅的光芒!
「卧槽,這個女人真是讓人受不了,大半夜的做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一直沒有出聲的旅館老闆忽然出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畫面上的蔣美麗倏地扭頭看向門口,我們只可以看得到她的側臉。但依舊能感覺到她的緊張。我們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從蔣美麗的反應可以看的出來,門口應該有人在敲門!
這個時候,正好是晚上十二點,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接下來,蔣美麗迅速將那化好妝的人偶放在床上,然後用被子蒙上頭,她自己則飛快鑽進了床下……
然後,整個畫面就靜止了,只剩下了床上蒙著被子的人偶,還有一張床。
「然後呢?後面發生什麼了?」我看了看畫面,畫面上的時間依舊在進行變化。但畫面卻一直沒有變,我有些好奇,低聲問旅館老闆。
旅館老闆卻切換到了第二天,回答了我一句,「後來就一直是那樣了,沒有什麼變化,咱們接著看第二天……其實第二天也沒什麼好看的,也是這樣。」
果然,後面接連幾天,我們看到的都跟第一天的情況一模一樣:蔣美麗每天晚上拖著一個大黑色塑料袋回家,然後給人偶化好妝,然後自己躲進衣櫃里。一直到天亮,再用黑色塑料袋將人偶裝好,再帶出去。
我們低頭看的脖子都酸了,卻始終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整整七天,都是一模一樣的狀況,蔣美麗每次都很緊張。但敲門的人卻始終都沒有出現,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害怕成這樣!
不過很顯然,蔣美麗在躲避什麼,或者在躲著誰!
只是,若是這種情況在她活著的時候一切都好解釋,可旅館老闆給我們看的這七天時間。蔣美麗已經死了!
一個死了的人,在死了之後整整一周的時間,每天拖著一個巨大的人偶回家,然後花費很長時間給人偶化好妝,然後自己躲衣櫃里,早上再帶著人偶出門……
這件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更詭異的是,這個一周前就死了的女人,居然又死在了我們房間!
視頻終於看完了,我們三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蔣美麗到底在幹什麼,只覺得看的久了,後背慢慢生出了一陣涼意,蔣美麗的種種行為,讓人不寒而慄!
三個大男人站了很久,我終於開口問道:「白天蔣美麗說那天晚上交房租,你真的不記得了?」
提到這件事,旅館老闆一臉激動,「我這一周根本就沒在家,怎麼會收她的房租,她分明就是想耍賴不交房租……」
他還沒說完,瞬間意識到蔣美麗已經死了,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白凈的臉色漲的通紅。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樣。
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冰冷男眼裡露出了微微的詫異,因為金殿龍說過,我們一天前入住,入住就是旅館老闆給辦的,但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了。說是自己老婆給辦的。
但我們默契的都沒打算再刺激旅館老闆,只又問旅館老闆,老闆娘為什麼回娘家了,他這才低下頭,聲音低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我們吵架了!」
這個旅館老闆。應該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但我們也不便多問。
「老闆,你剛才讓我們把蔣美麗弄出去,你讓我們把她弄到哪裡?」我好奇看著他問。
「不管是哪裡,只要不在旅館里就好了,要是讓其他客人知道咱們旅館有個死人……總之。扔的越遠越好。」旅館老闆垂頭喪氣的擺了擺手,又說了一句,「我叫尹智強,叫我名字就行。」
看這尹智強白白凈凈的的臉上全是喪氣,我想了想說,「不如,咱們現在把她放回她自己的房間,一直等到早上,看看她會做什麼,怎麼樣?」
尹智強的臉色本來就白,聽了我的話后,臉色變得更白了。直勾勾看著我,擦了一把冷汗顫抖著聲音問,「你的意思是,是……」
我點點頭,「沒錯,咱們看看她會不會再活過來!」
尹智強又擦了一把冷汗。「可是,可是……」
冰冷男開口了,「我們會保證你不會出事。」
尹智強臉色蒼白,目光從我身上掃到冰冷男身上,顯然還在猶豫不決。
「蔣美麗本來在一周之前就死了,可卻又出現在了旅館。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萬一她回來的原因跟旅館有關係呢?」怕尹智強不同意,我又加重了語氣,「再說,當時是掃會所的時候蔣美麗意外死亡的,但她的屍體應該在警方手裡才對,又怎麼會回來的?今天白天你跟蔣美麗吵架。旅館的很多客人都看到了,要是她又莫名其妙失蹤,跟你肯定脫離不了干係,你自己想清楚。」
尹智強已經冷汗涔涔了,連連點頭答應,「好好好。就按照你們說的,把蔣美麗送回自己房間,然後看看早上她會怎麼樣。要是早上她再活過來,我就要去報警了,我可擔不了這個責任。」
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頭答應了。
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尹智強又追了上來,紅著臉請求,「那個,今天在這裡看視頻的事情,你們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是警察……」
很顯然,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報警了,生怕我們把他偷看女租客的事情給捅出去。
我們自然是答應了,尹智強一臉感激,這才放我們回到了屋子。
金殿龍早就急的不行了,見我們進來,他急急問我們怎麼樣了,旅館老闆給我們看了什麼東西。
我飛快將剛才看到的情景向金殿龍描述了一遍,又好奇問他,「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她有沒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