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寄青表達得稍微委婉了些,周辭白卻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顧寄青還沒有真的喜歡上自己,卻和自己做了兩次,那上次撞破自己看教學視頻後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應該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想和他當炮友而已。
周辭白心裡忍不住又罵了一句“艸”。
這誤會可該怎麽解釋。
如果換成其他人,周辭白可能就直接坦白了,但偏偏是顧寄青。
想到顧寄青之前拒絕賀敞之的樣子,周辭白都能想象出顧寄青假如知道自己喜歡他後,直接抽身離去,再也不聯系的樣子。
沒有心的貓貓。
周辭白有些委屈地小小譴責了顧寄青一句。
而顧寄青不知道周辭白這麽豐富的內心,只是看著他的怔愣,輕聲問道:“還是我誤會什麽了嗎?”
“嗯?不是,沒有……我……”周辭白回過神來,對上顧寄青認真詢問的視線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寄青就先平和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那天看你學那個,以為你是想的。”
“……!”
顧寄青怎麽還沒把這事忘了?!
想到那個猛1實戰教學,周辭白瞬間漲得滿臉通紅,試圖解釋:“不是,那個,我……”
然而解釋了半天,愣是掰扯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他就是想。
但是不能。
顧寄青都還沒有喜歡他,他怎麽可能和顧寄青做那種事,那不是佔顧寄青便宜嗎?
偏偏顧寄青穿的又是他的睡衣,領口很大,第一顆扣子還沒系好,側躺著的時候就快露出脖頸鎖骨以及胸前的整個春色。
周辭白看得心裡癢死了,只能趕緊手忙腳亂地幫顧寄青把扣子給他扣好,領子理好,紅著耳朵解釋道:“那時候是想的,今天本來也是想的,但是後來覺得……反正現在不行,起碼今天不行。”
顧寄青看著他眨了下眼。
周辭白生怕他說出什麽再誘惑自己的話,飛快收回手,轉過身,低聲道:“反正你以後不要問我這種問題了,性是要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不能這麽隨便。”
聲音雖低,但不難聽出其中的正經和嚴肅。
說完,還扯了扯被子,把他寬闊的肩背遮了個嚴嚴實實,像是生怕被人覬覦一樣。
顧寄青突然覺得自己就很像一個試圖勾引正直書生上床然後被義正辭嚴地拒絕了的妖精:“……”
他低頭微彎了唇。
算了。
書生就應該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前途光明,自己這種孤魂野鬼般的妖精還是積點德好了。
“嗯,好,晚安。”
顧寄青眼底微帶著笑意說出這麽一句,就安心地閉上了眼。
剩下背對著他的周辭白聽見身後沒動靜了,生怕顧寄青不高興了,連忙又低聲道:“那個,你今天給我買的蛋糕還挺好吃的,下次要不要再一起去吃?”
沒有回答。
周辭白:“?”
真的不高興了?
周辭白連忙轉回身,然後就看見剛剛還把他撩得面紅耳赤心猿意馬的顧寄青已經窩在被子裡香甜地睡去了。
周辭白:“……”
這人就是真的貓貓吧,不然一天到晚怎麽都懶洋洋的,還這麽愛睡覺。
不過顧寄青怎麽連睡著了都這麽好看。
睫翼安靜垂著,呼吸均勻清淺,被子裹著下巴,顯得整張臉可愛柔和了許多,面容在月色下也暈著溫柔的光澤。
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不對,親什麽親。
顧寄青還沒喜歡自己呢,自己怎麽能老是這麽齷齪。
周辭白連忙轉回身,深深吐出一口氣,告訴自己必須恪守男德。
·
顧寄青覺得昨天一晚上睡得都還不錯,只是半夜依稀聽到了浴室的水聲,而早上起來的時候周辭白已經不在家裡了。
只有一條微信。
[今天下午比賽,我早上有訓練,就先走了,早飯在桌上,粥粥遛過了,你出門的時候把門窗關好就行,家裡沒什麽東西,不怕它鬧騰]
顧寄青坐在桌上,慢條斯理地喝著周辭白買回來的粥,粥粥則趴在腳邊,吃著周辭白給它開的狗罐頭。
一人一狗,都被周辭白喂得心滿意足。
吃完後,顧寄青坐在周辭白的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才慢悠悠地趕去學校,上完十點鍾的大課,和夏橋一起吃了午飯,下午一起上了西方藝術史的選修課,正好遇上沈照回校,就一起去了籃球館。
沈照和夏橋還好說,籃球館常客,但顧寄青因為懶得動,也不愛熱鬧,所以幾乎沒有來看過籃球比賽。
於是他一走進籃球館的時候,本來還在備戰的賀敞之就頓在了原地。
過去一個月雖然他和顧寄青經常在一個教室上課,但因為顧寄青上課才來,下課就走,而且永遠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的第一排,他愣是沒有和顧寄青說上話。
偶爾有兩次搭上話了,也只是禮貌冷淡的“謝謝”“抱歉”“麻煩讓一下”。
甚至連之前幫他講話的那幾個舍友,也都只是疏離的客氣。
而即使是這樣,賀敞之還是對顧寄青念念不忘,經常上課看他的後腦杓都能看一整節課。
所以顧寄青出現在籃球館時,賀敞之直接心裡一緊,快步走過去,有些不敢相信般地叫了聲:“阿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