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趁著休息，秦少霆給楚翎發微信，問他後天有沒有空。

　　楚翎很快回了他，說有空，並把自己挑的幾家餐廳發給秦少霆。

　　秦少霆：這些餐廳有你去過的嗎？

　　楚翎：沒有，我平時不怎麼去這樣的餐廳吃飯。

　　秦少霆：我看價格也不便宜，萬一是買的水軍忽悠的名氣怎麼辦？就像網紅餐廳大多很一般似的。

　　楚翎：那你有合適的地方嗎？我來請。

　　秦少霆：我一般就是在戰隊附近吃。說到這個，你前戰隊附近有沒有不錯的地方？

　　秦少霆繞了這麼一圈，就是為了在後天晚上去暗夜戰隊經常聚餐的飯店去吃飯。

　　現在《武俠》的戰隊的分佈基本就是北京和上海兩個城市，北京老牌戰隊多，因為武俠第一屆比賽就是在北京辦的，當時還沒這麼正規的戰隊，後來為佔著天時地利的條件，那時起來的戰隊多建在北京，這樣參賽、水土什麼的都合適。

　　後來因為北京戰隊太多，上海這個大都市又成了各個戰隊的新寵。畢竟是大城市，各方面發展也很便捷，新戰隊這兒可以很快安定下來，各方面設施也都不差。加上品牌、平台主辦的比賽的線下賽喜歡在上海舉行，所以相比北京也有它自身的優勢在。

　　暗夜也是在上海的戰隊之一，只不過離蟄麟非常遠，平時也遇不上。

　　楚翎不擅說謊，就老老實實地回道：以前他們都喜歡去望村園吃飯，我去過幾回，還不錯，經濟實惠，但並不精緻。

　　秦少霆：那就約那裡可以嗎？我也不是總裝逼，非得去有格調的餐廳，能吃飽還是很重要的。

　　楚翎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秦少霆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份了的時候，楚翎回了他。

　　楚翎：行。

　　秦少霆笑了：那後天我去學校接你，咱們吃晚飯。

　　楚翎：好。

　　秦少霆將手機放到桌上，心裡盤算著算計了一把楚翎，總得買點什麼給人家，這心裡才能過得去。

　　靳倫拿著盒哈根達斯，晃晃悠悠地邊吃邊走了進來，「來了青訓生就是熱鬧，食堂都坐滿了。」

　　秦少霆問：「座位不夠嗎？」

　　如果不夠，他得讓後勤加桌椅，總不能讓人沒地方吃飯。

　　「夠了，我只是形容一下人多的盛況。」靳倫靠坐在桌邊，「我說，尾羽那邊你勾搭的怎麼樣了？我可是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去哪家餐廳慶祝了，你請客。」

　　秦少霆一年的收入是他們的好幾倍，請客這事自然得秦少霆來。而且他這幾年見秦少霆和尾羽的聯繫還挺頻繁的，總覺得像是有戲的樣子。

　　「還不確定，到時候再看吧。」事情不定下來，秦少霆是不願意對外多說的。

　　「你這麼說，我突然覺得希望渺茫怎麼辦？」

　　秦少霆笑道：「那就去幫教練多盯一盯青訓生，如果有好苗子，趕緊培養起來，說不定還能趕上明年的春季賽。」

　　靳倫抱著自己本就稀碎的三觀道：「自己養治療不如搶別人已經養成的，多省事？」

　　在這個圈子裡，挖人是常見事，只不過不是遇到不得不轉會的情況，或者挖角戰隊給的薪酬太過優厚，隊員是不願意輕易換隊伍的。一來是新隊伍未來不可知，畢竟配合這事，不是大家都是頂尖選手，就一定能配合得來的。二來掛著為錢轉會的名聲，以後怕也得不到其他戰隊的信任，再想換隊恐怕就難了。

　　不過像蟄麟這種成熟的戰隊，如果想挖角，還是有人願意一試的，如果打出成績，那就是未來可期。

　　「蟄麟一直喜歡自己養隊員，長時間相處，人品也信得過，不至於出問題。這次如果不是治療位，我也不會去找楚翎。」秦少霆道。

　　別看靳倫一天天有正形的時候少，但人品上是真沒出過問題。這樣的人，蟄麟用著放心。萬一俱樂部裡傳出哪個主力睡粉、賭博、腳踩幾條船這樣的新聞，俱樂部的名聲也會受損。而且如果情況嚴重，俱樂部為保自己名聲，就得開除有問題的隊員，那樣之前磨練出的配合就算廢了，要重新再找人磨合，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事。

　　所以在技術之前，蟄麟更注重看人品。

　　「我明白。尾羽在這個圈子這麼多年，從沒傳出過不好的新聞，人品應該問題不大。」靳倫也明白，只有人品可靠，他們隊才能欣欣向榮。

　　「我也是這麼想，但把他弄過來，可能還得花點時間。」

　　「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秦少霆想了想，「別說，還真有個事得你說辦。」

　　「什麼事？」

　　秦少霆對他招招手，小聲跟他說了。

　　靳倫瞪著眼睛，「這不會等比賽見面了，她要撓我吧？」

　　「不能，給你配保鏢，她不敢動手。」

　　靳倫還是有點猶豫。

　　秦少霆道：「楚翎和可能被撓比起來，哪個重要？」

　　靳倫豁然開朗，「懂了。」

　　這天訓練下午訓練結束，秦少霆開車去接楚翎，然後一起去了望鄉園。

　　望鄉園是一家做家常菜的飯店，地方挺大，到了飯點，人也不少。

　　秦少霆沒要包間，而是挑了個二樓樓梯附近的位置。

　　點了一桌子菜，看著色香味俱全的，加上兩上人都餓了，所以一時間倒也沒有人說話。

　　秦少霆吃了幾塊排骨，就看到暗夜戰隊的人熱熱鬧鬧走了進來。

　　這是白寧打聽出來的，說今天暗夜戰隊有人過生日，之前就在這兒訂了包間，所以他才千方百計地要讓楚翎請他在這兒吃飯。

　　秦少霆一個帥氣的混血，本就很受店裡人的關注，加上氣場強，又坐在上樓上包間的必經之路上，暗夜的隊員自然也看到了他。

　　電競圈有著一般圈子都有的特點，站在頂尖位置的選手，自然會有很多人巴結，而那些不那麼受關注的選手，基本就是充當著路人甲的角色。在這個圈子裡，誰都知道，如果八強戰隊的隊長是第一梯隊的人氣和資源，那麼秦少霆就是第零梯隊的，而且是絕對的梯零。與秦少霆拉上關係，不說資源一定好，但如果有資源，肯定會想到他們。

　　見秦少霆也看到他們了，幾個人便笑著地走過去。

　　今天來的除了暗夜一隊的五位隊員外，還有她們的經理何美。而眾所周知，一隊現在的治療何俏跟何美是堂姐妹。何俏是電競圈少有的女生，長得也好看，所以很多男粉還是喜歡閉眼吹的。

　　不過在秦少霆看來，也就和一般治療沒什麼區別。

　　幾個人走近後，剛要打招呼，就看到了坐在秦少霆對面的楚翎，氣氛一時僵在了那裡。

　　秦少霆佯裝湊巧地道：「這麼巧？」

　　「是啊……」暗夜的現任隊長曾淅有些尷尬地道：「今天是戴岳的生日，我們來吃個飯。」

　　秦少霆點點頭，對戴岳道：「生日快樂。」

　　「謝……謝謝霆神。」戴岳的尷尬不比隊長少，看著楚翎的時候還微微皺起眉。

　　「行了，你們去聚吧，我和楚翎是恰好來吃飯而已，不用招呼我們。」秦少霆一臉隨意，就像真的只是偶遇一樣。

　　曾淅看了看楚翎，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久不見了。」

　　「嗯。」楚翎態度淡淡的，就好像向來沒太多接觸似的。

　　何俏挽著司鑾的手，像在宣示主權一般，如果不是看向楚翎時眼中的不屑，秦少霆還不會對她有更大的意見。

　　在圈子裡，沒人想得罪秦少霆。

　　另一位隊友曲修文微笑道：「近來時常看到霆神和楚翎的報道，之前沒聽說你們有聯繫啊。」

　　秦少霆笑道：「我對楚翎欣賞已久，就是當時不方便接觸，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何美笑得臉都僵了，「看不少人猜測，霆神是想拉楚翎進蟄麟呢。」

　　秦少霆瞥了她一眼，「這屬於商業範疇，何經理不該問。」

　　何美趕忙遮了下嘴，「是呢，是我多言了。」

　　何俏一手拉住何美，「姐姐，咱們別在這兒耽誤霆神時間了，上去吧。」

　　「好，霆神，你和楚翎慢慢吃，我們先上去了。」

　　秦少霆點點頭。

　　一行人離開後，秦少霆給楚翎夾了塊糯米蒸肉。

　　楚翎靜靜地吃飯，也不說話。

　　秦少霆並不打擾他，只不時地給他夾菜，讓他多吃。

　　等兩個人都吃好了，秦少霆見何俏和何美下樓去了衛生間。秦少霆對楚翎道：「剛才剝蝦，滿手的蝦味，一起去洗個手再走吧？」

　　楚翎點點頭，跟著秦少霆去洗手。

　　這邊的衛生間不大，男女之間也只隔了道窄牆，有人說話的話，很容易聽到。

　　洗完手，秦少霆抽出擦手紙遞給楚翎，就聽另一邊傳來何俏的聲音。

　　「姐，你說秦少霆不會真的想把楚翎弄去蟄麟吧？」

　　何美的聲音聽起來還比較淡定，「誰知道呢？畢竟蟄麟現在緊缺治療，他估計也是飢不擇食了。」

　　「飢不擇食？」何俏聽何美這話，也來了興致。

　　「我雖然對你們這些選手的操作不太瞭解，但楚翎已經大半年沒接受正式訓練了吧？這想再把技術撿回來，談何容易？也沒聽說哪個長時間不打比賽的隊員回歸還能打出好成績的，楚翎也不會是個例外。」

　　「你說的沒錯。如果是DPS，那場上不只一個，另一個總能幫襯一下，但治療就一個，技術不過關，怎麼也彌補不了。」

　　何美輕笑，「就是。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楚翎技術還行，誰知道和蟄麟的人能不能配合得來？再說，咱們都知道，蟄麟喜歡自己養隊員，信得過。而楚翎這個半路去了，能得多少信任還難說。」

　　「嗯，看來秦少霆這回大約是白費心思了。」何俏冷哼了一聲：「昨天練習遇到靳倫和蔡藝靖，靳倫把我殺了還說我菜。等他們隊把楚翎弄去了，肯定更菜，到時候我必然要笑話回來。」

　　這事她一直耿耿於懷，今天見著楚翎，這份煩躁就更明顯了。

　　「這都是小事。」何美道：「其實我不太想讓楚翎回電競圈。萬一咱們隊排擠他的事被曝出去，咱們隊的名聲也會受損。他當時沒對外說，是因為他不想曝光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咱們與他兩方牽制，所以他緘默不語。但現在看他跟秦少霆的關係，加上之前的報道和秦少霆早就公開出櫃這事，我總怕楚翎性向一公開，他就沒什麼顧忌了，到時候咱們就被動了。」

　　「可如果秦少霆要人，楚翎又想回歸，那咱們有什麼辦法？」何俏明白何美的顧慮，也怕到時候事情全掀開了鋪在明面上，她的人設也要崩了。

　　「讓我想想……」何美聲音低下來。

　　不會多會兒，高跟鞋踩著地面的聲音慢慢走遠。

　　秦少霆看著站在那裡發呆的楚翎，楚翎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少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心道：原本他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聽到這兩個女的編排楚翎點什麼，沒想到還聽到個大的。他這運氣也真是好的沒誰了，關鍵時刻，總有傻逼要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