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書齋4
出乎意料， 察覺到她十分固執後， 噬天抿緊嘴唇，一句話沒說， 逕自離開房間。
雲落嘴裡念叨著， 「想獵殺boss？可以， 你儘管去啊！非拉上其他玩家做什麼？」
說完，低頭繼續翻找。
走出房門， 噬天四處張望，警惕打探。等到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隨即化為青煙。
屋子裡，雲落費勁吧啦地翻完所有硯臺，絕望地發現沒有一塊硯臺寫有提示。
「這個房間沒有線索？提示已經被拿有？找錯了方向？」雲落的腦海中閃過數種可能，卻無法斷定到底是哪種。
思量間， 時間在不斷流逝著。
她在「繼續搜查」和「進另一間房翻找」之間猶豫片刻，最後毅然決然地站起身， 毫不留戀地選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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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如夢令靠著欄杆思索。
首先可以確定，副本boss是畫皮。
她曾找到一塊純黑色硯臺， 背面內刻著幾個小字， 「聊齋之畫皮傳說。」噬天也說，書齋裡有畫皮，可見相關提示不止一處。
其次， 這輪遊戲有點奇怪。
進入副本已經快四十分鐘，她卻毫髮無傷，自由地在書齋裡行走。
更神奇的是，回想進入副本後的經歷，她嚴重懷疑自己連副本boss的面都沒見過！玩無限求生遊戲快半個月，哪次下副本像這回這麼輕鬆？
事有反常即為妖，如夢令越琢磨，越覺得這事不對勁。
之前跟雲落交流過，對方說什麼找到一條提示，內容為「危險來自於身邊」，更是讓她心裡打鼓。
右手伸進兜裡摸了摸符紙，如夢令這才有了些許安全感。
走廊另一頭，雲落嘴角噙著抹笑意，信步走來。
等到快要接近時，如夢令似乎有所察覺，警覺地抬起頭。等看見來人是雲落，她毫不猶豫地開始對暗號，「天王蓋地虎？」
雲落剛想作答，突然小臉慘白，嘴角流下一道血痕。接著，她仿佛受到重擊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同一時間，生命值-200。
「怎麼回事？」如夢令嚇了一跳。這還是她進副本後，第一次看見玩家受傷。
她頓時忘了對暗號的事，飛快拋出心中疑問，「怎麼受的傷？畫皮終於按捺不住，打算攻擊玩家了嗎？」
雲落苦笑連連，「我找到了除去畫皮的辦法，想找人幫忙，誰知……」
聞言，如夢令立時大喜，「有除去畫皮的辦法？太好了！告訴我，我也來幫忙！」
比起逃出書齋，當然是消滅boss更有可能獲得高評價。
雲落臉上絲毫不見欣喜之色，雙眸暗了暗，似是帶了幾分探究和防備。
如夢令只當對方打算藏私。為了表示善意，她快步靠近，想把雲落從地上攙扶起來。
可是雙方剛剛接觸，雲落就感受到渾身上下有股灼燒感。她眉心直跳，忍不住把人推開。
如夢令沒有防範，撞到柱子上，當即生命值-50。
為什麼受傷了？難道面前這傢伙是boss？！如夢令驚駭不已，心跳陡然加速。
她情不自禁將右手伸進兜裡，希望尋求安全感，無意中卻發現裡面的符紙已經化為灰燼。
但是，「雲落」也不好過。她的臉蛋、手臂、小腿等各個部位都出現一塊一塊的灼燒痕跡，就像完好的畫作被煙頭燙過一般。
「真是畫皮！」回想起自己當著副本boss的面說要消滅對方，如夢令不禁覺得天旋地轉。來不及細想，她拔腿就跑。
「你、該、死。」畫皮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陰測測的，表情極為可怖。
下一秒，左手穿透玩家胸腔。
如夢令瞪大眼睛，張口欲言，轉眼卻已化為白光。
畫皮的鼻子輕輕翕動，片刻後遺憾歎惋，「可惜，不是我要找的人……」
不過很快，它又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沒事，已經確定目標。」
說完，化作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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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落剛想換房間繼續找線索，卻被纏上了。
「這是我在暗格里找到的符紙，拿去防身吧。」噬天十分熱情。
雲落面無表情，心說，這傢伙滅boss之心不死，還要拉其他人共沉淪，人品極其惡劣。
「我不需要。」她毫不猶豫，冷漠拒絕。
「沒有符紙，要是遇上畫皮怎麼辦？」噬天憂心忡忡。
雲落張口就是胡說八道，「跟它談人生，談理想，勸導它一心向善。」
噬天，「……」
一聽就知道是胡扯。
「真的不要？」噬天不死心，再次確認。
雲落萬分嫌棄，「拿走，快拿走！」
心裡則在想，執意作死不要拉著她一起啊！！
「算了，那就不勉強了。」噬天十分無奈，把符紙收回口袋，「我去問問其他人。」
雲落神情錯雜，不知道這傢伙又要出去禍害誰。但是……管他呢，別盯著她就行。
就在這時，南笙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兩人，嘴角含笑，嗓音極為溫柔，「終於找到你了。」
雲落當即一愣。
噬天不自覺擰了擰眉，隨即揚起笑臉，「找我的？什麼事？」
他雙手插進口袋，一點沒有要推銷符紙的意思，顯然已經認出那是披著南笙皮的boss。
「我找你……當然是為了送你去死呀。」南笙語氣溫柔依舊，只是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噬天臉色驟變，想要閃躲，卻根本避不開！
下一秒，他的心臟被洞穿，整個人化作白光。
旁邊全過程的雲落一臉懵逼，「？？？」
難道副本boss真是惡鬼，恣意害人？她忍不住懷疑人生。
可是緊接著，過關提示浮現在她的面前。
【畫皮成功擊殺目標，書齋大門自動打開。】
【恭喜玩家提前過關，獲得b評價。】
【是否立即離開副本？】
【是，立即離開。】
【否，之後隨時申請離開。】
隨後，系統音響起，「遊戲已結束，副本將在兩分鐘之內關閉。請玩家儘快離開，逾時將自動傳送。」
雲落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擊得手，南笙笑容清淺，輕聲道別，「再見。」
**
回到小房間，牆壁開始自動結算。
【恭喜玩家過關，獲得b評價。】
【經驗值+40，金幣+10枚。】
【畫皮贈送給您一把摺扇。】
【您獲得了珍貴道具：摺扇，畫皮親手繪製，其中蘊含妖怪靈力，帶在身上可抵禦80點傷害。（未綁定）】
然後屬性面板自動跳出——
昵稱：雲落
等級：5（升級進度60%）
生命值：500
金幣：325（315+10）
回到房間裡，雲落仍是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反復分析離開副本前的最後一幕，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恰在這時，牆壁上顯示，【是否觀看「書齋」背景視頻？】
【是。】
【否。】
雲落迫不及待點擊【是】——她實在太好奇了，完全冷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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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開頭，一道青色魂魄站在桌邊提筆作畫，細細描繪。
她畫了很多幅畫，有年邁老人，有俊秀青年，有年輕女郎，有中年男人。
畫好後，青色魂魄像是試穿衣服般將畫紙挨個試了一遍，最後選定年輕女郎作為自身形象。
……
讀書，畫畫，偶爾做把摺扇，畫皮的日子過得輕鬆愉快。直到某天，一名鬍子花白的老道士闖進書齋。
一見到畫皮，他便氣勢洶洶，怒吼道，「大膽妖孽！還不就地伏誅？！」
伏誅是不可能伏誅的。
畫皮左突右閃，極力辯解，「我向來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待在書齋。從沒做過壞事，也從未害過人。」
「妖孽，休要狡辯！」老道根本不聽，上來就是殺招，堅決要除魔衛道。
畫皮百般辯解不被理會，最後動了肝火，毅然反擊。
老道除魔不成反被殺，臨死前懊惱不已——早知這鬼如此厲害，他就多做些準備了！
……
畫皮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生活會重新歸於平靜，然而她放心的太早了。
老道有個徒弟，天資聰穎，極其擅長畫符。
進書齋前，老道告訴過徒弟，裡面有惡鬼，他要進去斬妖除魔。為防止打鬥時分心，徒弟須留在外面。
一連等了好多天都不見師傅回來，徒弟心知師傅多半已遭遇不測。嚎啕大哭過後，他決定報仇。
徒弟匿名聘請四人進入書齋，隨後混在人群中悄悄潛入。為了防止其他人中途開溜，他還在門上貼了符紙，把書齋和外面的世界阻隔起來。
花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各個房間埋下符紙，布下大陣，最大幅度削減妖物實力。接著，徒弟開始勸說其他人帶上精心繪製的八方天火符。
若是隨身攜帶八方天火符，一旦畫皮攻擊這些人，就會受到天火反擊。
觸發三次後，畫皮必定受到重創，實力大減。而這時，他就可以亮明身份，除魔衛道。
所有事情結束後，他自會除去門上符紙，帶著倖存者離開。
……
對於畫皮來說，一不留神，書齋裡就溜進些奇怪傢伙。她想開門放人出去，只是門上貼著符紙，取不下來。
她一早就察覺到，五人裡藏了名道士。只可惜人太多，氣息紊亂，分不清到底是誰。
事實上，她雖然法力高強，卻不能隨意傷人。像老道士這種冥頑不靈的也就算了，對方出手在前，招招致命，還擊只是為了自保。可如果無辜傷害普通人，很容易道心不穩，生出心魔。
於是稍加思索後，畫皮依照各人模樣畫了圖紙，打算挨個接近，逐一查探口風。
若是扮演角色之前沒跟目標接觸過，她便肆無忌憚，隨意套話。
若是扮演角色之前跟目標有過交談，她便裝的惟妙惟肖，假裝彼此熟識。
若是要對暗號，她便弄傷自己，轉移注意力。
……
看完視頻，雲落不由嘴角抽抽，「原來這副本是畫皮版天黑請閉眼，怪不得隻拿了評價b。大概得親自抓住道士，才能獲得評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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