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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冤昭雪之後 - 27-28字體大小: A+
     
    第27章 雲中少尊
    滿秋狹差點一腳踩上去, 等瞧清地上是什麼東西後,臉一僵,面無表情看向相重鏡。

    相重鏡默不作聲地彎腰將醉醺醺的顧從絮撿起來塞到袖子裡, 好似無事發生。

    兩人面面相覷。

    滿秋狹沉默半天, 才一言難盡道︰“你……在袖子裡養龍?”

    相重鏡還以為滿秋狹會追問那龍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他竟然最先注意到這個, 猶豫一下,點頭道︰“嗯, 因為當年的封印, 他離不了我太遠。”

    滿秋狹想起來昨日相重鏡說和真龍做交易能把床給“做”塌,臉上的神情更復雜了。

    “惡龍性子高傲,你封印他這麼多年, 他竟不恨你?”

    相重鏡手輕輕摸了摸袖子裡繼續盤在手腕上的顧從絮, 淡淡道︰“誰舍得恨我?”

    滿秋狹︰“……”

    整個九州所有人都能反駁這句話, 只有滿秋狹不能。

    六十年前相重鏡被他糾纏得受不了, 曾燒過他的樓、經常將人一腳踹河裡去,甚至還一劍削了他最寶貝的藥圃,據說裡面還有一朵差三天就成熟的千年雪蓮。

    哪怕滿秋狹氣得要殺人, 但只要一見相重鏡那張臉, 就能無條件地原諒他, 還會殷勤地問他握劍的手疼不疼。

    滿秋狹盯著相重鏡的袖子,擰眉道︰“你確定他不會傷你的臉?”

    相重鏡︰“……”

    相重鏡徹底對滿秋狹服氣,不想和他說話,快步走到無盡樓待客的廳堂, 一腳將門踹開, 面如沉水地走了進去。

    除了相重鏡的臉, 滿秋狹對所有事情都沒興趣, 也沒跟上去,扭頭繼續準備畫紙去了。

    雲硯裡已經等得不耐煩,正在翹著腿喝酒,聽到踹門聲凶狠地回過頭去。

    相重鏡已經將面紗戴上,彬彬有禮地一頷首,道︰“久等了。”

    雲硯裡“嘖”了一聲,見面具拿下來,露出和相重鏡相像的臉,不耐道︰“這就是你們九州的待客之道?”

    相重鏡走上前在雲硯裡對面坐下,淡淡道︰“還沒過幾個時辰你就來尋仇了,傷已經好了?”

    雲硯裡冷笑︰“再和你打一場都沒問題。”

    他長相雖然和相重鏡極像,但神情卻全然不同,張狂倨傲到了極點,若不是怕累,他都能把頭仰到天上去用下巴看人。

    雲硯裡一指相重鏡的面紗︰“遮遮掩掩的,我都摘了面具,你總該也已真面目示人吧。”

    相重鏡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不在焉道︰“我不。”

    雲硯裡︰“……”

    雲硯裡冷冷道︰“給我理由。”

    相重鏡給他理由︰“我怕你瞧見我的臉長得太美,會羞憤而死。”

    雲硯裡︰“……”

    雲硯裡拔出了劍,森然道︰“來和我比一場,看誰先死。”

    相重鏡根本沒把他的劍放在眼裡,抿了一口酒,笑著道︰“這也是你們雲中州的待客之道?”

    雲硯裡一驚︰“你怎麼知道?”

    相重鏡沖他一眨眼︰“你姓雲,自稱本尊主,張口閉口‘你們九州’。十有八.九來自那傳說中的飛升者之城雲中州。”

    雲硯裡神色徹底變了。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胡亂猜測,我自己原本都沒信。”相重鏡將手中玉杯放在小案上, 噠一聲脆響,笑容幽深,“方才只是詐你一下,沒想到你自己竟然承認了。”

    雲硯裡︰“……”

    雲硯裡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狡猾的九州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這麼輕而易舉套了話。

    相重鏡支著下頜,饒有興致地問︰“雲中州早已脫離九州,自稱世界,像你這種大人物,下九州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想了想,道︰“為了龍骨?”

    雲硯裡怕多說多錯,冷笑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相重鏡笑了︰“那你來尋我做什麼?真的只是想比試?”

    雲硯裡沒吭聲。

    他來九州本就不情願,根本不想和那些卑微的螻蟻有任何交流,之所以來尋相重鏡,大概是覺得九州遍地,只有這個可惡的相重鏡能讓他高看一眼。

    雲硯裡還在猶疑,相重鏡就看出了他的為難,主動道︰“你有難處?”

    雲硯裡性子太高傲了,哪裡聽得了這種話,冷聲反駁︰“我怎麼可能會有難處?!我可是雲中州尊主!”

    相重鏡挑眉,此人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竟然是雲中州尊主了?

    看來雲中州也式微。

    正在這時,站在雲硯裡肩上的小鳳凰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少尊,尊主還未隕落,您這個自稱太早了些。”

    雲硯裡一下將鳳凰從他肩上彈下去,傲慢道︰“反正這尊主之位遲早是我的,我提前自稱一下又有何錯?”

    相重鏡︰“……”

    小鳳凰︰“……”

    小鳳凰叼著他的衣擺,眼淚汪汪勸道︰“可是如果在九州找到他,您就做不成尊主了啊。”

    雲硯裡目露凶光,就要伸手去抓鳳凰把它揉搓蹂.躪一番,小鳳凰大概受他荼毒多年,連忙嚇得“嘰”的一聲往旁邊飛。

    相重鏡一伸手將它護在懷裡,揮開雲硯裡的手,道︰“別總是欺負人。”

    雲硯裡︰“那是我的鳳凰,我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還給我!”

    小鳳凰被相重鏡護住,之前本和主人一樣看不起任何九州人的它竟然意外地覺得這人的懷抱很舒服,“啾嘰”了一聲,往相重鏡懷裡鑽得更厲害了。

    雲硯裡都要被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氣笑了,默默磨著牙,打算回去就做一盤紅燒鳳凰。

    相重鏡一邊給嚇得瑟瑟發抖的鳳凰撫毛,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你來九州是來尋人的?”

    雲硯裡見那鳳凰都要把自己老底掀了,也懶得再隱瞞,畢竟他也不是心思深沉的人。

    “嗯。”雲硯裡說起這個就滿臉煩躁,“我父尊硬要我來尋,說尋不到就不給我開落川之路回雲中州。”

    他已經在九州轉了一個月,愣是沒有那人的絲毫線索。

    相重鏡眼眸更加幽深。

    從九州到雲中州原來要從落川開路才能去。

    那當年相重鏡流落在落川,身世似乎更有說服性了。

    相重鏡看著暗自苦惱的雲硯裡,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若是顧從絮還醒著就能一眼認出來,這是相重鏡在每次算計他時所露出的神情。

    “找人啊。”相重鏡笑吟吟地道,“我很拿手,只要你給我一張畫像,不如半月我就能幫你尋到。”

    雲硯裡吃了一驚,眼楮微亮︰“你真的能……咳咳。”

    他剛說出口就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迫切了,這樣極其容易被人瞧出來弱點,逮著坑他。

    雲硯裡將方才歡喜的神情收得一乾二淨,擰著眉頭道︰“你哪來的這麼大的本事?”

    “我的本事雖然不大……”相重鏡似笑非笑道,“但是總比你想靠著打架出名等那人來找你要快得多。”

    雲硯裡︰“……”

    不知為何,被看破的雲硯裡突然臉頰一紅,生平頭一回知道窘迫是什麼感覺。

    雲硯裡去參加禦獸大典根本不是為了龍骨,他只是看參與之人那麼多,若是勝了後,在萬眾矚目中把面具摘下來,到時那人從這張臉上就能看出端倪,定會自會主動尋他。

    他乾咳一聲,狂妄自大道︰“那你幫我,我必定給你花不完的玉石。”

    相重鏡沒對這句話有什麼評價,反而不緊不慢地將瓊廿一召來。

    瓊廿一背著相重鏡又回了雙餃城,正賭得熱火朝天突然被召過來,掃見相重鏡立刻將手中的煙桿往背後藏。

    他嘴裡還叼著半塊沒啃完的玉石,想要開口求饒只能飛快將玉石當成小魚乾似的,   嚼吧嚼吧吞了。

    相重鏡用實際行動像雲硯裡證明,自己根本不差玉石。

    雲硯裡︰“……”

    雲硯裡匪夷所思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相重鏡淡淡道︰“你們雲中州的人,無論什麼事都需要付出代價的嗎?”

    雲硯裡聽到這話,還以為相重鏡要無償幫助自己,忙搖頭︰“不,也有不求代價的。”

    “哦。”相重鏡沖他溫柔一笑,“我們九州可不這樣,你想讓我幫你,就要付出代價。”

    雲硯裡︰“……”

    狡猾的九州人啊啊啊!

    雲硯裡對九州之事絲毫不通,他甚至連玲瓏塔都不知要如何坐,一個月了還在無盡道打轉,想要去詢問別人又覺得那些低微的螻蟻不配同自己說話,目下無塵到了極點。

    雲硯裡猶豫半晌,最終下了決心,咬牙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相重鏡懶洋洋托著下頜,語不驚人死不休︰“事成之後,你帶我去雲中州一趟。”

    雲硯裡一驚,立刻道︰“不可,只有飛升大能才可入雲中州。”

    相重鏡道︰“那好吧,你自個兒繼續找去吧。”

    雲硯裡︰“……”

    雲硯裡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你們九州人都是如此卑鄙?”

    相重鏡淡淡道︰“你若因為一人便對整個九州產生誤解,那我是不是也能和你一樣,覺得雲中州之人也皆是你這種蠢……狂妄之人?”

    雲硯裡︰“……”

    雲硯裡面無表情︰“你剛才是想說蠢貨吧?”

    相重鏡眼楮眨都不眨︰“沒有,你聽錯了。”

    雲硯裡瞪了他一眼,有求於人也沒有追著這點不放,他深吸一口氣︰“讓我再想想。”

    相重鏡道︰“好,快些想,否則我便要離開無盡道了。”

    雲硯裡追問︰“你什麼時候離開?”

    “就這幾日吧。”

    相重鏡既然答應了顧從絮要替他尋龍骨,就不會在無盡道耽於享樂,還是盡快尋到,也能給自己對付三門那些老不死的多些勝算。

    “好。”雲硯裡道,“我明日再來尋你。”

    相重鏡點頭。

    雲硯裡沉著臉將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了。

    相重鏡知曉雲硯裡十有八.九會答應,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地去尋滿秋狹,讓他畫了個爽。

    顧從絮三杯酒就醉到了入夜,等到他迷迷糊糊變成人形,在柔軟的榻上滾了兩圈後,才後知後覺周圍有一道微弱的呼吸聲。

    顧從絮嚇了一激靈,立刻睜開眼楮去看。

    柔軟床榻上,床幔灑下,燭火通明,相重鏡懶洋洋地側躺在榻上,枕著一隻手臂,眸光溫柔地看著他,唇角還嗔著笑,看模樣似乎看了許久。

    顧從絮渾身一僵。

    自己剛才……清醒後翻來翻去的蠢樣子,被相重鏡看到了?!

    顧從絮差點羞憤欲死,恨不得鑽到被子裡去。

    就在這時,相重鏡緩緩欺身上前,顧從絮嚇了一跳,立刻蹬著腳往後退。

    但床就算再大,也只有那些地方,顧從絮退了沒兩下後背就撞到了牆上,他驚慌失措地去看相重鏡,艱難道︰“你……你想做什麼?”

    “嗯?”相重鏡低聲笑著,湊上前伸手輕輕在顧從絮的手臂上點了兩下,只是這麼微小的觸踫,都讓顧從絮渾身一顫,如臨大敵。

    一旁小案上的燭火倒映在相重鏡眸中,仿佛星河傾瀉著流入波光粼粼的河川,他看到顧從絮這副模樣,心下好笑,臉上卻沒露出端倪來。

    他輕聲道︰“我想做什麼,這是哪裡的話?難道不是你想做什麼嗎?”

    顧從絮︰“什、什麼?”

    相重鏡扒開脖頸上的衣裳,露出鎖骨脖頸處被顧從絮纏在身上時磨蹭出的一道紅色痕跡,話裡有話︰“方才真龍大人醉酒時那般熱情,怎麼醒來就不認帳了?”

    顧從絮︰“……”

    顧從絮︰“!!!”

    顧從絮盯著那痕跡,震驚地倒吸一口涼氣。

    第28章天邊明月

    若是顧從絮現在是小龍模樣,身體肯定僵成一根柱子,連尾巴尖都得繃緊。

    他像是活見鬼似的瞪著相重鏡,嘴唇抖了兩下想要說什麼,但嘗試半天卻一個字沒說出來。

    堂堂真龍,竟然被那一道說明不能什麼的痕印給嚇成這樣。

    相重鏡在心裡都要笑瘋了,面上卻還是一副受糟蹋的模樣,還伸出手牽住顧從絮抖個不停的手往被子裡探:“還有其他地方,你要不要把衣裳解開親自瞧瞧?”

    顧從絮:“……”

    相重鏡掌心溫熱,顧從絮卻像是碰到炭火似的,猛地拼命將手給縮回來,臉上的神情因為太過震驚已經全然麻木了。

    “不、不可能……”顧從絮終於發出聲音,但為自己辯解的話語卻十分無力, “我……我不是那種人!”

    相重鏡撐著手肘,掌心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用手指繞著一縷墨發,似笑非笑道:“若是人能為自己證明清白,那我也不會被人誣陷困在祕境這麼多年了。”

    顧從絮被噎了一下,竟然無法反駁相重鏡這句話。

    顧從絮訥訥半晌,才面帶痛苦地艱難道:“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相重鏡聞言,突然將被子拉起遮住臉,躲在被子底下,佯作羞怯道:“真是條色龍,不認賬也就算了,還要不害臊地讓我再說一遍。”

    顧從絮:“……”

    顧從絮本來被嚇得渾渾噩噩,豎瞳都要滿瞳了,但乍一聽到這拙劣地做戲和矯情的話,突然就清醒了。

    顧從絮和相重鏡朝夕相處六十年,早就知曉此人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他真的被自己欺負了,肯定不等自己醒來就一劍刮了自己龍鱗,哪裡會還有閒情戲弄自己。

    顧從絮終於徹底安定下來,他面無表情道:“你別胡鬧,我主人說我醉酒乖得很,不會做……你說的那種事。”

    相重鏡將被子微微拉下來,只露出一雙彷彿水浸的眼睛,因半張臉還在被子裡聲音顯得有些悶。

    “你怎麼知道?指不定你那時醉酒也對你主人大逆不道過……”

    顧從絮這下忍不了了,厲聲道:“我主人是天邊明月,怎可被人隨意染指!”

    顧從絮恨不得拿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用來形容他主人,那樣恍如謫仙的一個人,哪怕看一眼都會覺得是褻瀆,怎能被這麼誣陷?!

    顧從絮氣得瞪相重鏡,只是瞪了一眼,顧從絮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醉酒時,他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得清醒了一瞬。

    是什麼來著?

    顧從絮冥思苦想,終於記起那段讓他震撼到靈臺都劇烈震蕩的記憶。

    他那如雲月不可高攀的主人,溫柔地說:“將你打成結。”

    顧從絮:“……”

    顧從絮身體僵得更厲害了,比方才誤以為自己睡了相重鏡還要震驚。

    相重鏡笑得都要蹬被子了:“三更啊,萬事都得給自己留條退路。你就沒想過,如果我真的是你主人神魂轉世,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夠我取笑你一萬次了嗎?”

    顧從絮心徹底慌了,但還是抱有著希望不肯承認,他故作鎮定,兇巴巴朝相重鏡齜牙:“你不可能是我主人!”

    相重鏡笑得更厲害。

    逗這條純情真龍真是太有趣了。

    相重鏡怕再多說,顧從絮又要氣得回識海縮著了,懶洋洋翻了個身,道:“你知道其他的龍骨在何處嗎?”

    顧從絮正在整理那段記憶,聞言睜開眼睛,悶悶道:“若是龍骨未被用隔絕法陣隱藏氣息,我用真身能察覺到周圍一百里的龍骨靈力,但再遠就感知不到了。”

    相重鏡起身拿出來九州地圖瞧了瞧:“無盡道周圍一百里皆是荒原森林,若想繼續找,只能進中原。”

    顧從絮湊上前,擰眉指了個地方:“這三個字是「去意宗」?”

    顧從絮不怎麼認得人類的字,就算當年被主人教過幾個,經過這麼多年也忘得差不多了。

    相重鏡隨著他手指的地方望過去,正要自信滿滿地為這條文盲龍答疑解惑,但當視線落在那三個字上時,他自己也是一僵。

    相重鏡:“……”

    六十年過去,外界的字似乎簡化了許多,相重鏡仔細辨認半天,才故作鎮定道:“嗯,對,就是去意宗。”

    顧從絮看著相重鏡的眼神有了些憧憬和羨慕。

    當年他主人博學多識,閒著無趣時總是拿著書聚精會神地看,對還是小龍的顧從絮來說,簡直迷人得不得了。

    顧從絮對他主人有種莫名的戀慕追捧。

    主人愛飲酒,那酒定是好東西;

    主人驚才風逸,那博學多才的人肯定和他主人一樣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能認得顧從絮不知道的字的相重鏡,地位突然就在真龍心裡拔升了一大截。

    相重鏡乾笑,慢悠悠將地圖收起來,打算等會去找滿秋狹問問。

    “好,那我們就去中原。”

    兩人剛商議好,外面就傳來滿秋狹的聲音。

    “曲危弦來了,他又不戴面紗,醜死我了,你快出來給我看看。”

    相重鏡:“……”

    相重鏡無奈地起身將凌亂的衣衫整理好,打開了門,道:“他不戴你不能戴嗎?”

    “一時忘了。”滿秋狹隨口說著,發紅的眼睛連忙盯著相重鏡的臉瞧個不停,好一會才終於飽了眼福,“你見不見他?”

    相重鏡:“見,孔雀來了嗎?”

    “沒有。”

    相重鏡這才放下心來,朝著房裡一勾手,道:“走吧。”

    滿秋狹還在疑惑他在和誰說話,就看到一個著黑衣的男人面無表情從房裡走出,氣勢冷冽,還帶著連人類修士都能隱約查到的威壓。

    顧從絮氣勢太重,竟然讓滿秋狹第一時間忽略了他的臉。

    滿秋狹詫異道:“他是……”

    相重鏡道:“顧三……”

    他還沒說完,顧從絮就瞪了他一眼。

    相重鏡只好改口道:“是真龍大人啊。”

    真龍大人這才滿意了。

    滿秋狹:“……”

    滿秋狹詫異地看著滿身煞氣的顧從絮,哪怕是膽大如他也不敢隨意去招惹此人,相重鏡卻像是根本沒瞧出來顧從絮身上駭人的威壓似的,竟然還面無表情調笑他。

    滿秋狹自覺自己已經很瘋了,沒想到相重鏡比他還不怕死。

    好一會,滿秋狹才後知後覺摀住了眼睛,血痕又流了滿手滿臉。

    顧從絮:“……”

    顧從絮森然道:“我長得很醜嗎?”

    滿秋狹一邊仰著頭乖乖讓相重鏡給他擦眼睛一邊點頭,含糊道:“醜死我了。”

    顧從絮:“……”

    顧從絮豎瞳全是冷意,面無表情問相重鏡:“能吃嗎?”

    相重鏡唯恐顧從絮真的把滿秋狹整個吞了,道:“不能。”

    滿秋狹還在嘀咕:“醜還不讓人說了不成?——重鏡,你給我吹一吹眼睛好不好,睫毛好像進去了。”

    顧從絮徹底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相重鏡的手,默默磨牙:“走,不是要去見人嗎?你在這耽擱什麼?”

    相重鏡被顧從絮握著手腕一扯,腳下踉蹌猝不及防半邊身子挨到顧從絮臂彎裡,渾身一僵。

    滿秋狹恢復視線的第一眼,就瞧見相重鏡像是情竇初開似的,靠在顧從絮身上,耳根都紅透了。

    顧從絮根本不想和滿秋狹多說,恨恨瞪他一眼:“既然不能吃,那就走。”

    相重鏡渾渾噩噩被顧從絮拉走了。

    滿秋狹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回想起禦獸大典上相重鏡比試玉牌上那個“顧三更”,臉色神情突然有些古怪。

    這個真龍倒是真有些能耐,竟然能讓喜怒不形於色的相重鏡這麼羞赧。

    羞赧的相重鏡走了幾步就徹底恢復了清醒,他盯著顧從絮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幽幽道:“你知道要去哪裡見曲危弦嗎?”

    顧從絮將他的手鬆開,雙手抱臂,冷淡道:“哪裡都行,反正不見那個瞎了眼的螻蟻就行。”

    相重鏡:“……”

    “他見誰都這樣,你不必在意他的評價。”相重鏡忍著笑將顧從絮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道,“我覺得你很好看。”

    顧從絮一愣,接著心裡有些暗喜,若是現在是龍形,他尾巴尖都得翹起來了。

    顧從絮還沒開心完,就听到相重鏡加了一句:“……若是讓我在整個九州選一個人做道侶,你定是最符合我眼緣的。”

    顧從絮:“ ……”

    顧從絮惱羞成怒瞪他:“還見不見人了?!”

    相重鏡見他臉紅了,頓時報了方才自己耳根紅了的仇,終於舒心了。

    兩人尋到了正確的路,很快就見到了曲危弦。

    曲危弦正乖巧屈膝跪坐在小案旁,姿態優雅地喝著茶,手邊橫放著一把劍。

    顧從絮一進去,瞧見仇人,豎瞳幾乎縮成針尖,他森然道:“能……”

    相重鏡面無表情截口道:“不能吃。”

    顧從絮神色還是不好看,若不是相重鏡強行抓著他的手腕,他肯定像是離弦的箭直直衝上去。

    相重鏡拽著顧從絮走到曲危弦面前坐下,淡淡道:“危弦。”

    曲危弦沖他一笑,視線又看向一旁齜著牙兇巴巴的顧從絮,疑惑道: “惡龍?”

    顧從絮最厭惡別人喚他惡龍,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立刻被這兩個字給戳了肺管子,猛地拍案將小案拍成木屑,怒氣沖衝咆哮道:“給我死!”

    顧從絮氣得恨不得衝到曲危弦面前吞了他,卻被相重鏡拼命拉著,只能在曲危弦半步外無能狂怒。

    相重鏡拼命安撫:“真龍大人!算了算了!”

    哪怕顧從絮即將衝到眼前,曲危弦眼睛眨都不眨,他見衣擺上沾了木屑,還抬手輕輕掃走,姿態說不出的輕柔。

    在曲危弦面前,彷彿時間都跟著他一起變慢了。

    曲危弦慢條斯理地掃完木屑,看都沒看掙扎要殺他的惡龍,認真盯著相重鏡,道:“重鏡,你的靈獸太兇了。”

    相重鏡:“…… ”

    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曲危弦補了一句:“去意宗有操控靈獸的法陣,連真龍也能俯首帖耳。你若去了中州便對我說,我到時將法陣拿來給你。”

    相重鏡:“……”

    顧從絮:“……”

    顧從絮渾身一僵,本能產生一種危機感,偏頭去看相重鏡。

    孔雀往往都是心高氣傲,寧死也不願受人類修士操控,但去意宗卻讓它心甘情願認主,甚至當成工具一樣來對待。

    之前顧從絮還在疑惑去意宗到底許給了孔雀什麼,才能讓它為去意宗奔波賣命。

    現在看來,也許那隻孔雀並非是心甘情願,而是被曲危弦口中所說的陣法操控的,才會被人類驅使。

    顧從絮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相重鏡,心口突然一跳,莫名有些慌亂。

    相重鏡如果真的想用那陣法讓自己俯首帖耳,自己該如何做?

    自己要和他同歸於盡嗎?

    顧從絮滿臉茫然。

    明明不久前他們才剛達成交易,互相牽制也互相幫助,這才過了多久,就被這個曲危弦給攪和了!

    顧從絮一會慌亂,一會對曲危弦恨得更厲害,心中五味陳雜,難受得要命。

    就在顧從絮滿心慌亂時,突然聽到相重鏡開口道。

    “不必了。”

    顧從絮一愣,愕然看他。

    若是這個陣法真的有用,對相重鏡根本是百益無一害,他為何不肯?

    顧從絮突然覺得自己根本看不懂相重鏡了。

    曲危弦也眨眼:“為何?”

    “他不是我的靈獸,不必對我俯首帖耳。”相重鏡不知瞧出了什麼,“不過我的確對這個陣法很感興趣。”

    曲危弦還是問:“為何?”

    相重鏡微微瞇起眼睛:“六十年前,我曾為了想擺脫孔雀桎梏跟踪過他一次,瞧過他進去過在去意宗禁地的洞府。”

    曲危弦歪頭。

    顧從絮也不知不覺不再去瞪曲危弦,視線只看相重鏡。

    “那個洞府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直覺告訴我,若想活命便不要進去。”相重鏡見顧從絮沒再掙扎便鬆開手,撐著下頜,懶懶道,“六十年過去,我才知道,那時的直覺救了我一命。”

    哪怕曲危弦已是去意宗宗主,也沒進去過禁地,他道:“那洞府裡是操控孔雀的法陣?”

    “那個洞府給我的感覺,和當年初遇真龍時很像。”相重鏡道,“所以我才在想,若那真是操控孔雀的陣法,那個陣眼中央的東西……”

    他看向顧從絮,笑了一下,語出驚人:“……有沒有可能是龍骨?”

    顧從絮豎瞳劇縮。

    一直沉默的曲危弦突然點點頭,道:“哦我懂了。”

    相重鏡聽到這個熟悉的語氣,微微挑眉:“你懂什麼了?”

    六十年前,曲危弦每回用這種“我懂了”的語調說話時,往往是什麼都沒懂。

    果不其然,曲危弦道:“原來重鏡是怕惡龍不願意去法陣,才找了個'龍骨'的藉口,把他騙進去啊。”

    相重鏡面無表情。

    他果然沒懂。

    剛剛好不容易恢復鎮定的顧從絮大吃一驚!

    相重鏡:“……”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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