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上有他們兩個不太清晰的倒影,他看見自己上身還是雷恩剛才套給他的深v,下半身毛茸茸地套著條明顯更適合拿去給林淨然穿的兔子睡褲,雷恩卻還穿著他的作戰服,這身製服讓他挺拔凌厲,自帶一種張狂的傲氣。
如果雷恩不說話,那種屬於天穹之劍的傲然可能還會保持得久一些。
他感歎:“啊,我忽然理解埃蘇娜為什麽愛看《霸道元帥小嬌妻》這類的網文了。”
林敬也扶額。
是啊,好一個熱愛築巢、瘋狂偷衣服被子毯子、還專門買兔尾巴睡褲的霸道元帥。
只是他臉上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很淺,但雷恩看到了。
他靜靜看著,沒有點破。
“走了走了,回去吃個夜宵睡覺了。”半晌雷恩打了個哈欠,還故意在林敬也面前捏了捏手指,“唉,辛苦一下午,我手還酸著呢。”
紅雲在白皙的面龐上一秒飄開,林敬也瞬間慍怒反駁:“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錯嗎?”
“當然不是。”雷恩湊到他耳邊回答,貼著那仍然紅腫的耳垂說,“你都知道我生理期不太穩定卻還故意在我面前晃,我沒辦法的,誰讓大鴛鴦眼臉紅的時候很好看呢。”
林敬也:“……”
算了,不是早知道自己一敗塗地了麽。
看著他微紅的眼尾,雷恩終於逗夠了,笑了笑說:“走,回家。”
林敬也的眼底倒映著湖光,然後他輕輕閉了閉眼,好像要把這片靜謐留在眼底。
他低聲回答:“……好。”
……
一場商界精英們的酒會。
大廳裡端著酒杯的都是各行各業的老總,這種場合不像上流世家們那些社交類的舞會一般輕松自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精明的商人,他們喝下的每一口酒,都是精心計算過的選擇。
但林路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和往常一樣,身邊跟著一位幹練利落的女性beta秘書,兩位林氏集團的保鏢,正在場地裡打量選擇下一個合作夥伴,卻發現他剛端起酒杯,就不斷有人過來要和他攀談。
奇了怪了。
林路面上不顯,心裡已經嘀咕好久了。
這種商業酒會,人都是衝著合作來的,初出茅廬求大腿的新人是進不來的,能來的都是能決定一個大集團動向的重要人士,而他林路雖然很有錢,但這些人絕不是星網上鬧著玩喊爸爸的網友,他們就算誰比林路的資產少點,其實也不過是少個零頭。
甚至林路沒什麽文化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以往除了必須和他合作的人,別的人根本不會來和他攀談,因為談他們上流社會那些貴族話題,林路聽不懂啊。
但今天……林路實在忍不住皺起眉,他發現不少有世家背景的人也都湊過來了。
普通企業家就是客客氣氣敬酒,反而那些從前並不怎麽待見他的世家出身的,一個個都過來“交朋友”。
態度好像比他和維默爾家族談合作的時候還親切?
奇了怪了。
林路撓頭,不過也沒拒絕。
於是有人狀似不經意地提及:“唉,真是羨慕林總,真想和您學學是怎麽教育兒子的——”
那人話還沒說完,林路已經拉下臉,不過好歹憋住了髒話,回答:“這就沒意思了,網上天天嘲也就得了,這麽大個企業家還湊熱鬧?”
周圍一圈人都愣了愣。
另一個人反應快,表情微妙地問:“林總,您這幾天都在做什麽?沒在家吧。”
林路臉色更黑了:“出差去巡查製藥基地的倉庫了,折騰得老骨頭都散了,要不是我那小……不爭氣的兒子死都不回來幫忙——”
這回輪到林路的話被打斷了。
一位頭髮雖已花白但妝容精致的女士挑眉:“林總,您這是說您長子呢?”
林路感覺這群人是來耍他玩的,怒火中燒卻得顧及公眾形象,當即道了聲失陪就要走,結果被這位alpha女士仗著力氣大一把扯了回來。
“林總,我建議您看看新聞。”女人表情隱晦,掏出一根女士煙,“或者,看直播也行。”
林路茫然:“什麽直播?”
周圍的人看他這樣子,熱情沒有那麽明顯了,不過還算客氣地說:“天穹之劍新戰艦的起航儀式直播,再有五分鍾就開始了。”
林路一臉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自己坐到一邊,納悶地打開直播,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直播間的主持人把信號切到現場,林路手裡的酒杯嘩啦一下打翻,整個人呆住了。
他使勁揉眼睛,直到眼睛都揉出眼淚了,也不敢確認那不是幻覺。
他看到……他看到他那一頭扎進物資倉庫、被他多次在采訪裡公然說不會有前途的長子出現在鏡頭裡,一身黑色的軍用外骨骼,體態修長、面容文雅得像墨竹,可是卻掩蓋不住他眼中的鋒芒。
林路看到那個挺拔俊美的青年走在他的長官身旁。
——他的長官,是天穹之劍。
林敬也是跟著雷恩一同進場的,他沒有再佩戴外骨骼的面罩,無數記者的航拍器追著他的面容不放,仿佛要把考核時沒拍到的份也拍回來。
這一次他站在這兒,他就是他自己。
雷恩的聲音響起,清晰凜冽,仿佛能撕裂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