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意思是說官家的一番心思恐怕是付之東流了？」蔡鞗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和李璟接觸的時間比較短，但是對李璟的為人還是很佩服的，不會因為自己是蔡京之子，和其他人一樣阿諛諂媚。
「李璟不會插手京中之事的，眼下看上去太子佔據了大義，但是鄆王如何，誰也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你就等著吧！李璟若是這麼好對付，也不會從杭州得到這麼多的好處了。」蔡京搖搖頭，他是太師，滿朝文武之中，就他的根底是最深的，整個大宋朝有許多的官員都是出自他的門下，朝野中的事情哪裡有瞞過他的可能，李璟不能說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但是有許多東西，趙佶不知道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沒有和趙佶說而已。
「這倒是，李璟一個商人居然能擊敗方臘，手下的趟子手不到千人，卻能指揮萬餘大軍，父親，這樣的人恐怕就是當年狄大將軍也做不到吧！」蔡鞗忍不住說道。他說的狄大將軍指的是仁宗年間的狄青，至於大宋朝的將門之後，諸如楊家將、呼家將等等，實際上還沒有狄青來的強悍。
「雖有所不如，但是也差不了哪裡去。」蔡京摸著鬍鬚說道：「可惜的是，他生錯了年代，若是在仁宗或者是太宗年間，他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朝廷上下，雖然有一些波瀾，但是改變不了大局，武夫就是武夫，可惜了，若是他能讀點書，憑藉官家的賞識，未必不能出人頭地。」
「父親所言甚是。」蔡鞗也點了點頭，在如今的大宋朝，主流社會都沒有意識到眼下之亂世前的一點繁榮，在這種繁榮下，有的人沉迷其中，有的人心懷鬼胎，有的人卻是早作準備。
「這次，你親自去一趟山東，去見李璟。」蔡京忽然說道：「告訴他，鄆王實際上很欣賞他，只要他歸順鄆王，老夫必有厚報。」
「父親，這？」蔡鞗有些驚訝的望著蔡京，蔡京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主動開口讓自己支持鄆王。
「痴兒，老夫已經來了，若是年輕十年，改變太子殿下對我們蔡家的印象還是可以的，但現在不行了，太子殿下對我們蔡家成見極深，長此下去，日後他登基之日，就是我們蔡家被滅之時，也只有支持鄆王，才能保住我們家。」蔡京雙目發亮，忍不住說道：「李璟此人，有武藝，能才幹，更重要的是有錢，而且，太子妃，咳咳！總之，李璟若是成為鄆王的人，區區太子之位最後必定是屬於鄆王的。」蔡京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教導自己的兒子說道。
蔡鞗點了點頭，既然自己的父親想要支持鄆王，自己也只能是緊隨其後，畢竟他做不到像自己的大哥蔡攸一樣，和自己的老子對著干。
「李璟這個人有自己的想法，哼哼，有的時候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有的時候則不然。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去見他的時候，要好生跟他說明白。」蔡京想到了一件事情，說道：「還有就是朱家那件事情，既然都已經做了，那就要承擔責任，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還不能和太子殿下對著干，明白嗎？」
「是，孩兒馬上去山東走一遭。」蔡鞗趕緊說道，心中卻是一陣羨慕，那朱鳳英可是國色天香，整個東京城內，也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都想得到她，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是便宜了李璟。只是這個李璟也是厲害，居然在家裡成親，娶的人是他的嫂子，雖然這個嫂子只是孀居的，而且還被李應趕出了家門，也算是和李金沒有任何關係，但不管怎麼樣，人們總是會記得蘭蔻的真正身份。
「這樣的人讓人放心。」蔡京忍不住說道：「老夫最不喜歡就是這種忠義之人，但不可否認的是，老夫最欣賞的也是這種忠義之人，不會因為對方的權勢而有任何動搖，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就將家裡的嬌妻美妾都給休了，也要和太子妃搭上關係。」
「孩兒也是這麼想的。」蔡鞗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你去吧！」蔡京點了點頭，自己靠在椅子上，渾濁的眼神卻是望著旁邊的一面琉璃鏡，這是李璟送的，很的京中貴婦們獨喜歡，但是蔡京在喜歡的同時，也感覺出了自己的蒼老。望著上面花白的頭髮，只能是深深嘆了口氣。
眼下皇帝陛下還離不開自己，所以還能用著，可是新君即位之後，就沒有自己的事情了，為了蔡家，蔡京仍然是硬撐著。
投靠鄆王，蔡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趙佶自己信任奸臣沒事，但是對自己的兒子，尤其是太子要求卻是十分嚴格，手下清一色的是清流，這些清流最不喜歡就是蔡京這樣的奸臣，受這些清流的影響，連帶著趙桓也不喜歡蔡京，甚至還叫囂著要滅了蔡京滿門。蔡京這是沒有辦法才想著輔佐鄆王。
在艮岳的時候，別人有沒有看出來，蔡京不知道，但他算是看出來了，趙佶雖然喜歡鄆王，但還沒有想過將自己的江山傳給鄆王，所以才給趙桓安排助手來輔佐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除掉趙桓日後最得力的助手。
鄆王府，趙楷面色陰沉，俊臉上一片冰冷，在他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是尚書左丞張邦昌，他是進士出生，很有才華，這一點和趙楷一樣，這趙楷曾經冒名參加過科舉，還得過狀元。只是這個狀元是不是真的屬於他的，誰也不知道。的但是因此他的才名在士林中傳播開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士子學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這些人都是和趙楷是興趣相交，傳播的是他的才名，在朝堂之上，能夠幫助他的很少。眼前的張邦昌算是一個。每逢大事，他都會找張邦昌來商量。今天的事情就是這樣，請李璟做鄆王教頭的事情就是張邦昌出的主意。沒想到鄆王還沒有開口，就被趙佶給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