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一起走過了草長鶯飛的春三月。
每天跟王德全同床共枕,同進同出,即使起床時間改到六點,好像都不是一件特別辛苦的事情。
兩個人抱著躺在一起,哪怕不做愛,也是好的。
但是男人總有那麼多血氣上湧的時候,我想王德全也漸漸要按捺不住了。
雙方父母已經坐在一起見過面,商量著等秋天把事辦了。雖然我們不能領證,也不好大肆慶祝,總要宴請一些關系密切的親朋好友。
或許別人會說我們保守,反正我覺得,不管再簡陋,一個儀式總是有意義的。正式宣告彼此確立相屬關系,本身就是一種承諾。
81.
五一小長假,有大學同學結婚,班裏許多人從各地趕來,參加完婚禮後,順便舉行同學聚會。
那天王德全有事不能相陪,我一個人前往,不料還看到了我的前任。
他雖然小一級,但因為當初跟我談戀愛的關系,和我們班許多人都混得很熟,稱兄道弟的,出現在這兒並不算意外。
想起上一次的事,我心裏還有些個瑟。
不過總不能被他一個人壞了老同學相見的好心情,既然他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我也就當沒看見了。
席間有人還提起我們當年的戀情,我鄭重地說現在已經有對象了,這個話題翻篇。學弟看了我一眼,也笑著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到最後,滿桌人都喝高了,東倒西歪,一地酒瓶。我一起身,天旋地轉,淡定地坐回去,從兜裏掏出手機,給王德全寫了條信息:“我在xx酒店212包廂,已醉,來接。”準確無誤按了發送,然後往桌上一趴,直接斷片兒了。
模模糊糊中有人搬動我,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胡亂推了兩下,但是意識不清醒,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等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82.
我花了好半天才艱難地認出這是自己家的臥室,王德全卻沒在身邊躺著。
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沈重,廚房裏傳來杯盤相撞的聲音。我深一腳淺一腳找過去,看清正在忙碌的背影,嚇了一跳,一開口嗓子卻是啞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楚阿姨回過頭,“小杜醒了?你先去外頭等等,給你煮點兒醒酒的東西。”
我去浴室洗去一身濃重的酒味,又灌下去一碗味道詭異的醒酒湯,人才好像活過來。
“阿姨怎麼是你?王哥呢?”
“他啊……”她剛開口,外面就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王德全和他爸一前一後走進來。
王老先生還處於一種亢奮狀態之中,“啥大不了嘞,你瞅他那熊樣兒!忒沒種嘞!讓我說就活該打他個龜……咳。”
他瞄瞄楚阿姨的臉色,不死心地說完,“孫。”
王德全一言不發在我們對面坐下,狀態看起來還好,只是有點疲憊。
楚阿姨問,“怎麼樣?傷著哪兒了嗎?”
王老先生驕傲,“那咋可能呢?他啥手腳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阿姨擰他一把,“我是問人家傷著哪兒了!”
王德全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幾塊瘀傷,賠了一千塊錢私了。行了爸媽,你們也跑了半宿,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現在街上正堵,我跟你媽坐地鐵回去,你倆在家待著吧。”
留下一臉懵逼的我,王德全起身送二老去地鐵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