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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所以,你就這麼拒絕了?”我媽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誒?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隨隨便便就答應跟人同居,會不會有點兒不自重啊。再說,我畢業以後一直在家裏住,突然搬出去,怕你受不了嘛……”
主要還因為當時有個熊孩子,一直悄悄跟在我們身後,突然揮起樹枝大喊一聲,“哦哦哦!寶寶!你願不願意跟我來一起住啊!”一邊嚷嚷一邊連蹦帶跳滋溜跑開了。
好恥啊,氣氛都被毀得一幹二凈,這話題沒法繼續探討下去啊。
我越說聲音越小,因為李美麗女士看起來已經要背過氣去了。
“老杜!老杜你來扶我一把――”她抖著手,“你兒子,你兒子我是管不了了……”
我媽在我爸的攙扶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我,“老大不小,一點兒都不自立,還賴在家裏啃老,我怎麼早沒看出他是這樣的媽寶喲……將來還怎麼有人要喲……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兒喲……”
“……”
媽你每個月拿著我給你的生活費不手軟麼?
說好的因為童年不幸經歷對我百依百順呢?
胳膊肘這都撇到八百裏外去了!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鵝子了?!
“當然是,不管怎麼樣,媽永遠是最愛你的,這不也是關心則亂嘛。”平靜下來的我媽如是說。
第二天一早,我和兩個行李箱一起被關在了冰冷的家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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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悲憤又有點兒小激動地打了個出租,報上王德全家的地址,投奔而去。他自己買了房子,平時跟父母不住一起。
一下車,王德全早早在大門口等我。
“阿姨打電話跟我交代過了。”他幫我拖起一件行李,“她說你生活作息不規律,讓我監督你改正,省得哪天猝死,或者早早作下一身病。”
“誒,不至於吧。”我自己拉著另一件,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頭發,“我只求別早早謝頂就行了。”
“那就晚上早睡,別老是消耗那點兒腎精。”
“不是吧,太難了,我的晚睡強迫癥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晚睡強迫癥?”王德全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放心,保證給你扭過來。”
當時我以為他是順口說著玩的。
把我的東西安置在次臥,又出去買齊了一些日用品,我們就各忙各的事情了。春節假期快要結束,工作都要準備回到正軌。
晚上他做飯,清粥小菜,我把碗底刮得幹幹凈凈。然後一起刷了碗,下樓遛了彎,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
然而一到十點鐘,他真的殘忍地把我從電腦前揪起來,強行斷了WiFi,趕我去衛生間洗漱。
多麼心狠手辣呀,斷了WiFi!
我當然不好抗旨不遵。
……但我還有流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