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琥珀色的瞳色被窗外夜景染成深棕,僅僅是坐在那裡,就是眾心捧月的焦點。
樓明宴不敢看太多。
無意間注意到他耳垂閃爍的紅寶石耳釘。
那是他之前送給薑易安的那一對,當時他只是想給薑易安挑一份謝禮,謝謝他替自己照顧了那麽久蘭花。
但當時他和薑易安並不熟,也苦惱了很久自己應該送他什麽才比較好。
因為蘭花對自己的重要性,肯定不能隨便送點什麽敷衍了事。
買上這對耳釘也是意外,路過珠寶店時,它被展示在櫥窗內,樓明顯只是看一眼,就立刻想起了薑易安。
果然也非常適合他。
“耳釘很適合你。”樓明宴說,“很好看。”
薑易安覺得自己說聲謝謝就行了,但他真的忍不住想要逗樓明宴:“什麽好看,耳釘好看還是我好看?”
樓明宴目光一滯,人似乎都在薑易安的問題下呆愣了兩秒。
薑易安眼睜睜看著他耳尖越來越紅,他認真回答:“都好看。”
薑易安挑眉,他以為樓明宴耳朵那麽紅,至少不應該是這個答案。
但樓先生臉皮薄,薑易安理解。
於是他說:“但我覺得,我更好看一些。”
樓明宴深思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
薑易安笑開,樓明宴看著他笑豔豔的臉,不由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兩人對著笑了半天,薑易安說:“再笑下去,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倆傻子。”
樓明宴:“嗯。”
薑易安招來侍者點餐。
精心烹飪的佳肴一道道端上桌,菜上期後,侍者退開。
兩人都沒有喝酒,除了剛見面時的那點暗流湧動之後,就正常了很多,主要是薑易安沒去特地逗人,換了幾個話題引導讓樓明宴放松下來。
不過他們倆之間,大多數時間都是薑易安在說話。
相比於表達,樓明宴更善於傾聽。
但偶爾話題轉到他身上,他也會一五一十地講給薑易安聽,特別是對於薑易安的問題,他都會認真回答。
薑易安講了很多自己工作上的事,講到電影遲遲確定不下女演員,就必然會提到了阮堯。
提到阮堯名字時,他還特地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樓明宴。
但樓明宴對此並沒有任何反應。
仿佛只是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薑易安也遲疑了一瞬,他還以為是他自己想多了,阮堯想要樓明宴的畫,難道只是單純的喜歡?
或者說是她去世的姐姐,特別喜歡樓明宴的畫,所以她才愛屋及烏?
但是真有這麽巧的事嗎?
阮堯去港城吊唁的時間,和樓明宴母親去世的時間相近。
而她對樓明宴的畫又特別執著。
樓明宴見他話說一半突然停住,疑惑道:“薑先生?”
“樓先生,”薑易安放下叉子,“其實阮堯老師有讓我幫她找一幅畫。”
樓明宴:“找畫,我能幫到什麽嗎?”
薑易安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是一幅肖像畫。”
他點開圖片遞給樓明宴:“我這邊確實找了很久也沒用找到,樓先生從事相關工作,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樓明宴擦嘴,接過薑易安的手機。
看清那幅畫像後他沉默了。
當他沉默時,整個餐桌的氛圍都跟著一起靜了下來。
樓明宴抬眼看向薑易安,那雙漆黑的眼很平靜:“薑先生說是誰要找這幅畫?”
“阮堯。”薑易安輕聲。
“這幅畫在我這裡,”樓明宴說,“畫上的人是我母親。”
他頓了頓又說:“我母親也姓阮。”
第69章 小姨
他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像是在闡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薑易安和樓明宴認識這麽久,其實重來沒有互相交流過雙方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環境, 一方面是雙方都忙於工作, 沒有什麽時間讓他們去相互談心,另一方面也是兩人都不是那種會將自己的私事掛在嘴邊的人。
但很多東西都是默認的,當兩個人下意識在彼此靠近的時候,他們就會開始留意外界關於對方的一切聲音。
比如樓明宴會在知道薑易安和鬱寒洲是兄弟之後, 從他們的日常相處, 以及鬱寒洲偶爾提起家人時的神態推斷出他是在什麽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因為被愛包圍所以才能長成現在這樣肆意不畏又自信的模樣。
再比如雖然誰也沒提及, 但薑易安找樓明宴谘詢送畫畫的前輩應該送什麽禮物, 樓明宴也沒用表現出任何詫異或者類似於【你怎麽知道我涉及這方面】的言論。
所以樓明宴反問薑易安是誰在找這幅肖像畫, 而薑易安也沒用追問, 並且直接給出答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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