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卿宇笑笑:“當然可以。”
噴完水,薑易安又換了小毛巾擦葉片,他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邊:“作為老板,我來對員工進行例行關心,楊卿宇老師,麻煩你給我匯報一下你最近的生活近況,以及你的相關心情以及工作壓力等等。”
他語氣正兒八經,讓人好笑。
薑易安:“笑什麽笑,嚴肅點。”
楊卿宇清了清嗓子,抑製住笑意:“抱歉抱歉,那我要從哪裡開始匯報,小薑董?”
薑易安想了想:“就從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煩心事開始吧。”
楊卿宇:“開心的事不行嗎?”
薑易安:“開心的事放到後面再說,快點。”
他經常這樣隔一段時間就要“例行關心”,有時候是問楊卿宇工作,有時候是問楊卿宇生活,有時候連他一天幾頓飯都吃什麽,以及晚上睡了幾個小時都要問。
一開始楊卿宇還不習慣給薑易安吐黑泥,畢竟哪個人的工作生活能萬事順遂,沒點鬧心的事。
但薑易安偏要聽,楊卿宇不說他能直接打個車,然後迷路在楊卿宇公寓樓下。
讓楊卿宇不得不像找走丟的小貓小狗一樣把迷路的薑易安找回家,回家後還他還要跟楊卿宇奶奶告狀,楊卿宇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生怕薑易安說點什麽讓老人家跟著一起瞎擔心。
最後只能把薑易安拎回屋裡,在他的威脅下敗下陣來。
但開過一次口之後,後面再向他傾訴煩惱就變得自然起來。
有時間聽著薑易安義憤填膺幫他罵人,楊卿宇都還得反過來安慰他,搞得人哭笑不得的。
但確實也因為有他在身後,楊卿宇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都很積極輕松。
講完自己的,他反過來問了問薑易安:“你呢?今天和方老師一起去拜訪阮老師,結果怎麽樣?”
薑易安早就擦完了兩盆蘭花,正在給它們施肥,聞言說:“阮老師送了我一盆蘭花,聽說這個永懷素開花特別好看,等明年它開了邀請你來我家賞花。”
楊卿宇:“電影的事兒沒結果?”
薑易安:“說不好,還得看方甄姐給不給力。”
方甄那邊是怎麽和阮堯聊的薑易安不清楚,但幾天后,他收到方甄消息,說阮堯想和他見一面。
兩人約在薑易安常去的茶樓。
阮堯一身素淨的白裙,未施粉黛,一頭烏發松松挽了個鞭子搭在一側肩頭,繞過屏風走進來。
她到的時候,薑易安剛好泡好茶。
他將茶盞放在阮堯面前,笑道:“姐姐今天真好看。”
他人乖嘴甜,非常討人喜歡。
阮堯笑著捏起茶盞:“小薑今天也很好看,剪了頭髮差點沒把你認出來。”
薑易安之前的銀發已經很長了,前兩天剛換的新髮型,將所有漂過色的地方都剪掉了,現在一頭黑色短發襯得他那張臉更加乾淨利落。
還比長發更朝氣。
跟個男高似的,特別是笑起來,咧出虎牙甜滋滋的。
他臭屁地抓了兩下頭髮:“帥吧?”
阮堯點頭。
薑易安說:“阮堯姐姐找我是不是回心轉意,對我們劇本有興趣了?”
阮堯不答反問:“我聽甄姐說,是小薑你讓她找我好好聊聊的?”
薑易安小心翼翼抬眼:“這是興師問罪嗎?”
他捏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
就是抖得有點刻意。
把阮堯給抖笑了:“什麽興師問罪,我就是想謝謝你。”
她將滑落的發絲挽到耳後。
那晚的電話後的第二天,方甄特地又驅車去了一趟阮堯家,因為電話裡不好說,方甄只是說想和她聊聊,阮堯也不直到她到底要聊什麽。
大概是為了更好開口,方甄第二天拉了很多酒到阮堯家。
兩個人聊了一整個通宵,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崩潰哭泣的,第二天眼睛都腫得不能看。
其中方甄最觸動阮堯的話,就是她害怕自己在忙於工作後和阮堯越走越遠,最後讓她變成隻身一人。
之後阮堯獨自想了很久,才在方甄每天的催促下,決定往外踏一步。
方甄說就算她再也不演戲,她也應該去接觸外界和新鮮事物。
她可以用腳步去丈量每一寸土地,用雙眼替姐姐去看一看她尚未來得及看到的景色。
她應該替姐姐去享受世界。
這也是方甄說的。
阮堯覺得她是對的。
她既不想失去僅有的朋友,也不想朋友因為擔心她而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但她也在失去姐姐幾年後,她被方甄一把拽出了泥潭。
能救贖自己的最終也只有自己。
她不想辜負方甄。
所以如果她要參演薑易安的電影,她僅僅只會演出,而不會配合後期的任何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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