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樣想,但他臉上的笑反而更燦爛了:“樓先生,等你回國我們再挑個時間一起吃飯吧,我在A國也待不了幾天。”
樓明宴注視著他的雙眼,緩緩點頭:“好。”
薑易安關門和他拜拜,樓明宴站在自己房間門前,側目盯著薑易安緊閉的房門看了片刻,才刷卡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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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酒店派車將薑易安送到了喬爾的工作室。
這位設計總監雖然任職於奢侈品牌,但他的工作地點並不是該品牌的大樓內,而是在某個藝術園區內,擁有一小棟專屬的工作室。
他工作室的整體風格以白色為主,簡潔乾淨,和他這個人花裡胡哨的性格相差甚大。
一直到前台工作人員將薑易安領進了他的工作間,各種材質顏色的布料掛了一排,地上也堆著一堆,快要佔據半個房間的工作台上全是各種打版,高高低低的人台有站在桌上的,有立在地上的,有的身上還裹著半成品的衣服。
喬爾穿著一套簡單的T恤大褲衩,正在給一個人台用海綿墊胸圍,在他旁邊的桌上放著一件釘滿串珠,長尾拖地的禮服。
這在設計圈內被稱為量身定製,按照女星的三圍一比一調整人台三圍,再上身將高定禮服量身調整。
薑易安來得剛好,被喬爾使喚著當起了助理。
結束後他讓薑易安展臂,給薑易安量起尺寸,說要送他一套私人定製,當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薑易安挑眉:“那我不是賺翻了?”
喬爾說:“可不怎,一般人都沒這待遇。”
薑易安:“畢竟我是繆斯。”
結束後喬爾帶薑易安參觀起他所在的園區:“你知道嗎,樓的工作室也在這邊。”
薑易安答得飛快:“我不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他正在準備一場藝術拍賣,工作室裡有很多名家藏品,不對外開放的。”喬爾勾著他的肩膀,“還有他的畫。”
創作本來就不分行業,薑易安很多時候也會從各種畫展裡汲取音樂靈感。
聞言就有點興趣,聽到還有樓明宴的畫之後,興致更高。
兩人並肩往樓明宴的藏館走,喬爾給他打電話詢問他在不在,樓明宴的藏館是私人藏館,裡面的畫作也並不屬於他個人,有點像中間保管商,由他來進行收藏、展覽、以及送往拍賣。
藏館安保系統很嚴,一般人不能進。
樓明宴很少會在這邊,他的大多數時間都在外,和不同的收藏家或者藝術家溝通交涉。
他本來就是學美術的,轉專業前已經是業內小有名氣的小畫家,雖然不拿畫筆,但他願意再次從事和美術相關的工作,也能看出他本質上還是熱愛美術的。
他專業性強,雖然公司才起步,但讓那些收藏家將畫委托給他,也並不完全是難事。
因為他有他的老師,現在仍在藝術界佔有一席之位的泰鬥畫家,為他背書。
“畫家脾氣都古怪,”喬爾說,“他老師那小老頭,一開始因為樓轉去讀MBA放棄畫畫,氣得和他斷絕關系,不接樓電話也不聽樓解釋,結果樓離開之後一個讓他滿意的學生都沒收到,又主動去聯系樓說給他個機會。”
樓明宴不在,就由喬爾當起了薑易安的導遊。
他推開門,兩人步入藏館。
薑易安聽得認真:“然後呢?”
喬爾笑道:“其實那小老頭雖然嘴上說和樓斷絕關系,這幾年外人提起樓替樓惋惜,他每回都一臉不是鼻子不是眼地怒斥對方讓對方不準提,又總是偷偷伸長耳朵聽,那叫一個很鐵不成鋼。”
薑易安幾乎都能想象得到樓明宴老師是如何的口是心非。
喬爾:“結果樓說他短時間內都不會重拾畫筆,但是在籌備做美術藏品方面的工作,氣得老頭登時大罵他一身商人的銅臭氣。”
兩人站在一副畫前,喬爾抬抬下巴:“喏,罵樓的人也是他,第一個主動把畫送過來的也是他。”
藏館內溫度很低,除了畫作前,其他地方的燈光都稍微有點昏暗。
樓明宴老師這幅畫,是他某一系列知名畫作中,僅剩的一副,之前一直由他個人私藏,有人出價千萬,小老頭也沒賣。
結果為了給學生撐腰,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畫送了過來。
薑易安聽得好笑。
喬爾說:“其實那小老頭自己都近十年沒有新作品了,不是沒畫,是畫不出讓他自己滿意的,你也知道藝術家總是有些執拗,他不滿意的話不管別人給多少錢在他看來也是垃圾。”
兩人一副一副看過去,薑易安大概也能懂樓明宴老師的心理。
就像他寫歌,不滿意的歌就算寫得再完整,對他來說也是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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