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假山水流潺潺,兩尊栩栩如生的仙鶴雕像立在山旁,水汽繚繞的人工池塘內靜臥這幾朵盛開的睡蓮,蓮葉下錦鯉擺尾。
大門邊的銅壺漏刻被潺湲細水衝刷得清亮。
茶館內檀香淡淡,薑易安預訂的包廂依舊是他最愛的那間,窗外鄰著一片竹林,林外是湖,一個小小的亭子立在湖邊,漁船挨著台階,風時常推著水,讓那艘小船輕撞岸邊,青竹搖曳簌簌響著。
每一寸的造景,都是人工精心雕琢的痕跡。
但確實坐在窗邊飲茶,聽著窗外鳥兒啁啾或者鴨類戲水,會讓人心情很平靜。
在這裡趕作業時,會讓他額外平靜,至少同小組裡某些討人厭的同學不按時完成自己負責的內容時,他能忍著隻將對方拉黑,而不是順著網線爬過去打人。
聽到動靜,他從電腦上抬起頭,鯨魚音樂的版權總監由侍者領著,從繡著戲水仙鶴的屏風後轉過來。
率先引入眼簾的,就是對方粗獷的花臂,和把修身黑T穿成緊身款的大胸肌。
這身材和薑易安的保鏢有得一拚,感覺一拳都打五個薑易安。
對上對方含笑的眼,薑易安點頭:“白總監。”
白軍性格豪放,隨意往薑易安對方一坐:“不好意思啊小薑老師,路上堵車,讓你等久了吧?”
沒等薑易安動手,他就直接翻過一個茶盞,拎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碗。
茶倒的太滿,從杯沿溢出來一圈也毫不在意,先牛飲了幾杯:“從車上下來這幾步路可熱死我了。”
他喝完才笑:“我這人就這樣,小薑老師不嫌棄我吧?”
他不拘小節,薑易安比較喜歡和這種直接的人打交道:“怎麽會。”
“我把這點作業寫完,”薑易安說,“還要麻煩你等我幾分鍾。”
“不礙事,你先忙。”白軍毫不在意。
然後他就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起這間茶室,一邊撐著臉觀察薑易安。
薑易安蓋下電腦,他重新燒了一壺水:“久等了。”
白軍擺擺手:“我要沒認錯的話,小薑老師你是那個……哪個團裡的那個吧?”
娛樂圈裡大小藝人層出不窮,乾這一行多多少少對圈內情況都有些關注。
他雖然一時沒想起來,但打啞謎對暗號似的話,還是讓薑易安理解到他的意思。
他也沒掩飾,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團裡的那個。”
白軍沒想到他這麽好玩,隨即大笑起來。
成年人交流都是點到即止,他沒再多追問其他,反而問了句薑易安的學校。
薑易安說自己在滬大,那也是滬城的頂尖學府之一,白軍挑眉:“滬大有音樂系嗎?”
薑易安放在茶盞:“我學的不是音樂。”
他這回答讓人意外,白軍大驚:“你沒有系統學過音樂,還給方老師能寫出這樣的歌?”
薑易安發現這位白總監不僅人大大咧咧,聽人說話也隻聽半截。
“我隻是大學學的不是音樂,”他笑,“不是沒有系統學過音樂。”
薑易安十三歲就開始當練習生,前東家的老師都是業內頂尖,練習半年後他就開始學習創作,每周都要寫幾十上百首歌,他怎麽可能沒有系統學過。
再有天賦,也是努力和汗水澆灌出來的。
隻是在寫了十幾年歌後重回十九歲,相當於偷偷作了回弊而已。
但這些自然也是沒必要和他人細說的。
聽他一說,白軍才發現自己想岔了:“腦子沒追上嘴。”
他自嘲。
薑易安同意點頭:“看出來了。”
白軍一愣,隨即大笑著一拍腿:“小薑老師這性格對我胃口。”
薑易安將手裡的茶盞往前一伸,白軍笑著和他碰了下杯。
白總監人高馬大手上力氣也不小,杯壁相碰響聲清脆,他那滿盞的茶跟著他的動作晃出來,溢了薑易安一手。
白軍說:“小薑老師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既然說是要戰略合作,那就不僅是想要簽老師你個人的獨家。”
他們在這次見面前,就已經通過幾回電話,鯨魚音樂那邊除了方甄之外,還想要單獨地將薑易安簽下來。
因為他在除了是堯潤的音樂總監外,還有個身份就是獨立音樂人。
他除了給公司藝人寫歌製作專輯,他自己也是會上架歌曲的。
隻要涉及音樂版權相關,堯潤就必須有一個關系穩定的合作方,薑易安不可能每一次發專輯,都像這次這樣等著平台找上來。
要麽是他自己單獨成立音樂公司處理版權問題,但這個方案甚至根本沒被薑易安考慮過,目前國內音樂市場兩家獨大,剩下的小魚小蝦分食,一個新的公司根本無法撬動鯨魚音樂和嘉瑞目前的市場佔比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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