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耳釘是他無意間看到的,但他立刻就想到了薑易安。
張揚,耀眼,又比其他形狀規整切割完美的寶石更跳脫。
很適合他。
“有點太貴重了。”薑易安說。
“不會,”樓明宴垂眼盯著薑易安,“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再有錢的人也不是二傻子,幫他照顧幾天話就送這麽貴的禮物,大概那盆蘭花對樓先生很重要吧。
到這份上,薑易安也就沒再推遲,不然萬一樓明宴以為他不喜歡,要送到他滿意為止怎麽辦?
薑易安覺得,樓先生那認真勁兒,絕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他轉而邀請:“樓先生吃晚飯了嗎,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一起?”
明明兩個人上次在機場聊得還不錯,但幾個月不見,至少在樓明宴那邊有生疏了不少。
他對薑易安的邀請遲疑了一瞬,還是拒絕了:“還是不打擾了。”
就是還沒吃。
薑易安一直覺得他這種慢半拍又認真的反應很有意思,但他還是沒有強留。
“你先進來吧,”他說,“花在客廳,我去給你拿。”
薑易安說著轉身:“不過以後樓先生可以多給我發發它的照片什麽的嗎,養了這麽久我都有感情了。”
隨著薑易安聲音遠去又靠近,空氣裡若有似無的幽香逐漸濃鬱起來。
等薑易安抱著那盆開得正好的蘭花從客廳轉出來時,樓明宴那張不太有波瀾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意外的表情。
他動作非常小心地輕托起盛放的蘭花。
彌漫在兩人周邊的香氣,好像更馥鬱了些。
薑易安說:“我也有些意外它最近才開花,我之前上網查寒蘭的花期好像已經過了。不過這兩天降溫天氣比較冷,它比之前要更香一些。”
他說著往樓明宴那邊扇了扇:“樓先生聞到沒?”
樓明宴抬眼,漆黑的眼底藏著一些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這花我養了四年。”
他像是在透過蘭花看什麽再也見不到的人,聲線潤透,托著花朵的冷白手指玉一樣。
他很平靜:“還是第一次見它開花。”
寒蘭嬌貴,養了七八年也不開花的大有人在。
意外的驚喜讓樓明宴很開心,唇邊帶上了淺淺笑意,連帶著轉頭看向薑易安的雙眼,都比之前熱絡了許多:“謝謝你,薑先生。”
薑易安第一次體會到被別人的笑容晃花眼是什麽感受。
“那我也算不辱使命了。”他跟著笑起來,“之後樓先生如果要出差,隨時送過來也沒關系,別的花不說,養寒蘭我絕對頂呱呱。”
“謝謝。”樓明宴唇角弧度雖淡,但能看出他真的很開心,“那我先不打擾了。”
一人一花接連出了門。
玄關處依舊飄蕩著寒蘭若有似無的香氣。
薑易安吃完飯,把餐具都放進洗碗機,去了書房。
而樓明宴卻在把蘭花送回家後,又出了一趟門。
他驅車去了一家遠在城北的甜品店。
春雨濕透了馬路,砸在傘面,叮叮咚咚滾在人行道的地磚上,炸在腳邊。
他放下傘,倚在甜品店門外,水柱順著傘尖從乾燥的台階內側蜿蜒出去。
樓明宴推開門,門口風鈴晃動,濃鬱香甜的氣味瞬間充斥鼻腔。
店員笑得甜美:“歡迎光臨。”
“您好,”樓明宴走向前台,“我來取我剛才預訂的草莓蛋糕。”
“麻煩說一下您的電話,”店員核對後,“樓先生是嗎?”
樓明宴點頭。
“您稍等。”店員取出蛋糕,包裝好遞給他。
樓明宴道謝。
一身高級西裝的他和這家路邊小店顯得格格不入,但他拎著包裝精美的小蛋糕出門的背景,又顯得賞心悅目。
他撐起傘走進雨裡,水花稍微弄濕了他一圈褲腳。
上車後樓明宴仔細地將包裝盒上的水痕擦乾,原路驅車回了家。
一直到他按了門鈴後等了一分多鍾都沒人來開門時,他才驚覺自己一來一回花了兩個多小時。
薑先生可能睡了。
但他看網友說,這款草莓蛋糕隔夜之後就不如現做的好吃了。
樓明宴眉頭輕蹙,最後還是決定下次再買個蛋糕過來道謝。
在他準備離開時,門鎖哢噠。
薑易安從門後探出半個腦袋,詫異道:“我還以為我聽錯了,沒人應樓先生怎麽也不多按一下?”
他工作太專注,門鈴雖然過了耳朵,但並沒有過腦子。
半天才反應過來。
樓明宴為自己打擾他而道歉。
“沒事沒事,”薑易安問,“樓先生是有什麽事嗎?”
樓明宴將手裡的蛋糕遞給他:“之前的耳釘你好像不是特別喜歡,這個是我看網上評論很高的一款蛋糕,你喜歡甜食,應該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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