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易安:“我跑錯了?”
薑澄:“不然呢?我又不路癡。”
薑易安聞言反而松口氣似的笑了:“我就說我應該沒看錯!”
薑澄明顯感覺到她緊繃的情緒一瞬間就明朗起來,還莫名其妙著,薑易安已經樂顛顛地抓住他手腕要往回走:“走吧走吧回家了,奶奶都要等睡著了。”
薑澄任由他拖著走了幾步。
“走錯了。”他說著腳步一轉,走到前面領路,薑易安“嘿嘿”笑了笑,老老實實跟著。
他的心情真的在頃刻間變得特別好,肉眼可見的開心。
薑澄追問,薑易安咧著小虎牙來了句:“說了你也不懂。”
“還是小時候的薑小安可愛啊,”薑澄搖頭,“從來不當謎語人,什麽都給哥哥說。”
薑易安沒有搭理他陰陽怪氣的吐槽,趴在車門上,唇角一直沒放下去過。
他剛才看到了楊卿宇。
在另一個世界,早早離開了他的,楊卿宇。
對方是他的隊長,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哥哥。
楊卿宇是自殺的,重度抑鬱,但他生病這件事,包括薑易安在內的四個隊友,沒有一個人知道。
楊卿宇小時候過得很苦,他有一個欠了很多錢的賭鬼老爸,和一個重病在床的奶奶,母親因為受不了在他很小的時候丟下他跑了,他那麽成熟溫柔是因為他從小學開始,就承擔起來那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早早輟學,一天可以同時打三份工,為了生存瘋狂壓縮個人時間。
就連進公司出道,也是陰差陽錯被相中成了練習生。
出道那年他21歲,當了九年練習生。
他永遠都是盡職盡責的隊長,笑臉迎人的溫柔大哥,非常細心敏銳地可以發現所有人的不安,卻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訴過半句苦。
就連提起他原生家庭,也永遠是懷著感恩在感謝將他拉扯大的奶奶,也從來沒有怨恨過拋棄他的母親,他總是笑著說真的蠻苦的,放棄他去追求新人生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原來,從他出道開始他父親就像個無底洞一樣,伸手向他要錢,總是把自己有個明星兒子掛在嘴邊,將他的私人照片去抵押借錢,把他的私密信息和物品高價賣給粉絲,甚至還一度想要把手伸向薑易安等人。
可他從沒向薑易安他們說過一句。
他用盡一切辦法去反抗,最後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薑易安和隊友給他準備了驚喜,他還千裡迢迢去定了那家他認為最好吃的蛋糕,隊長還答應要做他最拿手的小龍蝦給薑易安吃。
但他甚至無法忍受到第二天。
他是薑易安進公司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們一起從殘酷的練習生制度裡殺出來;在一張床上頭抵頭睡過覺;在練習室裡練到渾身發軟起不來,然後將躺在地上耍賴的薑易安背回去;也一行五人深夜開了幾個小時車跑到海邊發誓一定要進出道組。
從薑易安十三歲到十九歲,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薑易安記得楊卿宇就是椰城人,是陪奶奶在這邊的分公司面試保潔時,被相中,為了成為練習生後一個月兩千塊的生活補貼退學去的滬城。
十一歲,小學都還沒畢業,找兼職都還是童工沒人要。
但那是他原本的人生軌跡,在這篇同人文裡,薑易安進了ISLAND,自然也沒有他所在的五人團,那其他四個人的人生軌跡,或多或少都被改變了。
楊卿宇可能沒有陪奶奶去應聘保潔,也或者去了但沒有被相中,總之就是他沒有成為練習生,也沒有出道,更沒有一邊面對網友質疑,一邊背著公司的壓力,一邊被原生家庭勒得窒息。
所以他還活著,安安穩穩地過完了二十五歲生日。
薑澄開車間隙瞥他一眼,方向盤一打,就靠在路邊停下了。
他把薑易安拽過來,動作粗魯地給他抹眼淚:“你不要又哭又笑,到底怎麽了?”
薑易安鼻尖同紅,眼眶濕潤又茫然:“啊?我哭了?”
薑澄:“你自己照照鏡子。”
薑易安哇的一聲乾嚎開,倒是沒再擠出眼淚:“嗚嗚我是高興。”
薑澄:“……”
“那你還是別高興了,怪嚇人的。”
薑易安吸吸鼻子,跟受了什麽委屈似的哭唧唧:“知道了,快走吧。”
他剛才好像聽到隊長在哪個娛樂公司上班,他得去查一查,還得想辦法幫他脫離他那個催命鬼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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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是勞動法的法外之地。
在娛樂圈工作是沒有假期的,和家人一起過完元旦節,第二天一早薑易安就飛回滬城了。
不止是薑易安,這是ISLAND的團隊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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