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鄭望著左邊那條路:“我們可能得追過去看看。”
薑易安:“……”
他能怎麽樣,他又不能拒絕。
薑易安看著地上畫像,松開段鄭的胳膊, 改成捏著他手腕, 屈膝頓了下去。
於是段鄭就發現身邊多了一隻小螃蟹。
薑易安屈腿移動著, 小心翼翼地一張張撿起地上的畫像。
一邊撿還一邊喊他:“段鄭哥你靠近我一點, 那邊撿不到了。”
最後再段鄭的幫忙下, 一共十幾張畫像, 全都到了薑易安手裡。
這些畫像都是一樣的, 像上的女人盤腿坐著, 一隻手抱著孩子, 另一隻手掐著蓮花指。
那是佛教手勢。
但是為什麽要給獻祭的祭品畫像呢?
孩子又是什麽意思呢?
薑易安沒看出個所以然,把畫像疊在一起翻了翻:“嗯?”
兩人沿著迎親隊伍的方向走了好長一段路, 也沒遇到什麽, 段鄭轉頭:“發現什麽了嗎?”
薑易安說:“這些畫像上,蓋頭的弧度不同。”
他重新把畫像排列了一遍, 像翻連環畫一樣一翻, 果然能明顯看出新娘頭上的紅蓋頭,有一點輕微的起伏。
如同被風掀起一般。
但起伏太小了,並不能看出什麽。
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線索, 迎親隊伍又消失了, 兩人最後還是決定按照一開始的打算,先去鎮外找自行車。
鐺——
突然, 死寂般的小鎮上,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撞鍾聲。
也不是撞鍾,這種聲音不像撞鍾那樣清脆,反而很沉悶,特別在反覆多次響起後,像極了家裡老人裝修時,用鐵錘將釘子敲進牆裡的聲音。
鐺鐺鐺鐺——
敲釘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且越來越激烈。
這種聲音敲得人頭腦發脹,連帶著段鄭都有些受不了,薑易安更不用說,在初聽時就頭皮發麻,他埋著頭也不敢往四周看,緊緊掛在段鄭身上,兩人腳步飛快,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媽媽!!!
我要退圈!!!
薑易安迎風流淚,心裡把導演組這樣那樣翻來覆去地揍了一頓。
恨不得抬個大炮把這個小鎮給炸了。
這回薑易安跑的時候沒忘記段鄭,一直緊緊拽著段鄭的手腕,就是可憐了體虛的中年男人,他一瞬間幻視了遛狗時,家裡二哈橫衝直撞,他在後面使出吃奶勁也拽不住對方的場景。
累。
好累。
太他大爺累了。
到後面,段鄭已經不知道怕了,隻想趕緊讓薑易安停下來:“薑小安,能不能……讓哥哥我……喘口氣……”
段鄭真的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沒嚇死……我先被累死了……”
他邊喘邊說,一副愛誰誰反正他不幹了的模樣,把運動衫拉鏈從脖子下面拉到胸口。
薑易安也有點喘。
停下來發現鐺鐺鐺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他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
他們十點多開始進的小鎮,現在馬上就要到凌晨了,還沒什麽進展。
他單手叉腰站著,因為喘氣胸腔起伏,兩人一坐一站相對無言,薑易安往周圍看了看,才發現他們已經快到鎮外。
段鄭休息夠了,伸手讓薑易安拽他一把。
薑易安剛握住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聲貓叫,“喵”的一聲,嚇得他瞬間蹲到段鄭身邊。
弱小可憐又無助地縮在段鄭懷裡。
“沒事,就是隻貓。”段鄭拍拍他,伸手逗貓,“咪咪~”
踩著房頂瓦片的黑貓身形矯健,蹲在兩人正對面,幽綠的雙眼在晦暗的夜裡詭譎非常。
它直直盯著他們,喵了幾聲。
薑易安把段鄭拖走。
開玩笑,黑貓在恐怖片裡都是不詳的預兆好吧,再留在那裡誰知道會遇到什麽東西啊!
沒走兩步,通往鎮外的小道上有人腳步匆匆。
薑易安扭頭又想跑,被段鄭拽著:“跑什麽呀,那是張涵。”
那麽大的個子,整個小鎮都找不到第二個,段鄭一眼就認了出來。
“段哥?小薑?”張涵叫道。
薑易安一身白又頂著頭金發,在夜色裡也很好認。
三人相聚,段鄭發現前一刻還離不開自己的薑易安,悄悄往張涵身邊靠了靠。
段鄭:“……”
怎麽有種女友釣到金龜婿後就看不上自己這個窮小子的背叛感???
薑易安問:“你找到自行車了嗎?”
通往鎮外就這麽一條路,從那個方向過來,顯然張涵已經找過一遍了。
張涵聞言臉色奇怪:“找是找到了,但那輛自行車在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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