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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有木兮 - 第161章鶴音竹字體大小: A+
     
    院裡的梨花謝了,李子樹上結了青澀的果實。夕陽西下,蟬鳴聲此起彼伏,天空瀰漫著緋紅『色』的晚霞。

    “吃晚飯了,恆兒。”耿曙說。

    第一天安然度過。翌午後,耿曙把薑家收拾好了,坐在池塘邊,為姜恆做一個鶴音竹。

    姜恆於是開了口,說:“我終於道汁琮為什麼一定要殺我了,這麼看來再正常不過。”

    耿曙有實在法理解姜恆的豁達,汁琮毒死了汁瑯與姜晴,害得他家破人亡,淪落到今境地,更幾次險些殺死了姜恆,讓他受盡折磨。

    到得姜恆眼裡,都變成了“再正常不過”。

    “你想為你爹娘……為他們報仇麼?”耿曙的措辭很小心。

    “只要我還活著,”姜恆說, “汁琮就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從他道我還在人世間的那一刻開始,他也在被折磨。不過我想,這一切總歸要有個結束的。”

    耿曙明白姜恆的心情了,於是了頭。

    姜恆又說:“界圭之所以離開,也是這個原吧?興許這也是他與姜太后商量後的決定。”

    一切全看姜恆自的最終抉擇。他選擇當姜恆,雍宮便再不提此事,界圭從此將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他選擇恢復汁炆的身份,便味著他將回到雍國,朝汁琮復仇,查明當年的真相,界圭也將為此付出所有。

    “對不起,恆兒。”耿曙放下里的青竹,到姜恆身邊坐下,他的愧疚簡直以復加。

    姜恆道:“這哪裡又是你的錯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不。”耿曙終於抓住了那枚一直以來,深深扎在自心上的最後一根刺。

    “你后腰上的胎記,”耿曙說,“我……我不道……要不是為我,那天在火裡……”

    姜恆這才想起,事實上耿曙對那個位置,不能再熟悉了,逃出火場之,姜恆推開耿曙,令他免於被垮塌燃燒的屋簷壓死,自卻被壓在了滾燙的樑木之下,昔后腰上的胎記被燒灼,取代之的是,今胎記位置上出現了燒痕。

    那是姜恆唯一證明身份的可能,卻造化弄人,為耿曙自,讓這最後的證據也沒了。

    耿曙撩起姜恆單衣,難過地看著他的腰畔,姜恆側過頭,覺到那熟悉的撫『摸』。

    接著,姜恆湊過去,在耿曙的唇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彷彿有一隻形的,伸進了他的心裡,親將這根刺拔了出來。

    耿曙:“!!!”

    姜恆忽然就不好起來,說:“沒……沒關係。我不在乎,我是誰,不需要這些來證明。”

    耿曙頓一張俊臉直到脖頸,泛起了紅暈,不敢直視姜恆,姜恆不為何,心臟狂跳起來。耿曙的嘴唇灼熱,肌膚上帶著成年男子的安全、可靠的氣息,身上還有很淡的竹子清氣。

    “我……恆兒……我在想……”耿曙按捺住那陣暈眩,陽光直『射』入廊下,照得兩人都有睜不開眼。

    “我……”姜恆識地『舔』了下嘴唇,聽見池塘里養的魚兒冒了個泡,發出輕響。

    兩人忽然一下都靜了,耿曙斷了話頭,什麼都說不出來,沉默不語,埋頭起身,再到池塘邊坐下,彷彿想躲開什麼,依舊做他的鶴音竹。

    姜恆看著耿曙,忽有發怔,方才一剎那間,耿曙嘴唇的灼熱與溫軟的觸,簡直在腦海中盤桓不去。

    現在是夏天……姜恆努力地將這覺驅逐出去,他對耿曙從來就沒有別的念頭,今他們經不是親兄弟了,反令他生出少許奇異的悸動,彷彿耿曙身上有了從未發現過的陌生。

    “想出去麼,恆兒?”耿曙簡單收拾了下工具。

    “好啊。”姜恆還未想清楚往後的路要怎麼。

    “一想不明白,”耿曙認真道,“來可以慢慢再想,不要著急。”

    鶴音竹載滿流水,有條不紊,敲在石上,發出“咚”的輕響。姜恆說:“那就罷。”

    姜恆本以為耿曙只打算出門在城內閒逛,沒想到他卻收拾了不少李,放在馬上,竟是出遠門的架勢。

    耿曙此刻內心亦十分複雜,他不想再去面對沒完沒了的刺殺了,汁琮派出的殺一撥接一撥,簡直讓他煩不勝煩,忍耐力到了頂。再來幾個,說不定他真的會失去理智,提著黑劍,親自去與汁琮同歸於盡。

    先前殺進入潯東,追尋到了他們的踪跡,也就味著汁琮極有可能也找到了他們的容身下落。若為了殺姜恆,汁琮再不顧一切進攻鄭郢交接的古越國腹地,全城人勢必又要陪葬。

    雖然耿曙確信自能保護姜恆平安離開,潯東再次陷入戰火,於心何忍?

    他要在汁琮派來的第二撥斥候抵達前,暫離開此處。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件事要去做,這是他從未放下過的。

    “罷。”耿曙拍拍馬背,讓姜恆坐上去,兩人依舊共乘一騎。

    姜恆抱著耿曙的腰,說:“這馬兒也太可憐了,載兩個人還要帶東西。”

    耿曙答道:“路上再買一匹……”

    耿曙正調轉馬頭,要從後巷離開,巡城治安官卻發現了他們。

    “兩位!”治安官策馬前來,說,“這就了嗎?”

    耿曙與那人一個照面,動於衷。

    治安官道:“昭夫人今在何方?”

    姜恆一怔,說道:“您還記得?”

    “當然記得。”治安官道,“那年你倆還很小,若不是昭夫人,潯東破城後,不道要死多少辜百姓。那天在雨裡打雷,見你們的臉就認出來了,你叫姜恆,對罷?”

    耿曙說:“就是為了救你們,害得我倆險些還被殺了。”

    姜恆捏了下耿曙臂,示他別這麼說。

    “娘經了。”姜恆說,“她不後悔,您別放在心上。”

    治安官說:“你們這又是去哪兒?既然回來了,就住下罷。外頭『亂』得很。 ”

    耿曙考片刻,不此人是否與外界有消息互通,他現在不敢隨便信任任何人,萬一有誤,就會為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我也不道。”姜恆朝耿曙說,“咱們去哪兒?”

    治安官翻身下馬,朝姜恆與耿曙說:“當年昭夫人的大恩,我們還未報答,不來縣丞府上喝杯酒?”

    “我看你的馬倒是不錯。”耿曙忽然說。

    治安官:“……”

    一刻鐘後,耿曙與姜恆各乘一騎,沿潯東縣東北面的道路離開。

    “你對他這麼兇做什麼?”姜恆哭不得,“他也沒有錯。”

    耿曙答道:“人心凶險,還是當心的好。”

    姜恆催馬,追上耿曙,問:“去哪兒?”

    耿曙回頭看了姜恆一眼,故將他甩開些許逗他玩,說:“到了你就道了。”

    “等等啊!”姜恆喊道,又追上去。

    落雁城的桃花終於開了,北地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晚。

    雍國最終願佔領了安陽,國土版圖在近一百二十年中,第二次越過玉璧關,蔓延到了中原腹地。

    安陽一戰中,十萬郢軍全軍覆沒,雍國匆忙撤離,折損近萬。就在第二天,一場大雨,外加西北風起,毒煙散盡,雍軍捲土來,佔領了這座靜謐的死城,開始清理並善後。

    南方的屍體堆積成山,燒了三天三夜,引來成千上萬的烏鴉。

    與此同,雍國開倉,發放錢糧,慶祝南方大捷,一戰滅梁。大雁北歸,鋪天蓋地,在落雁城外的沙洲撫育後代。

    桃花殿內咳嗽聲不止,姜太后經老了,年前宗廟前一戰,顯力不從心。南方頻繁傳來的消息,讓姜太后很清楚汁琮鐵了心,要掃除前路的所有障礙。

    眼下她的孫兒,正遭遇了更大的難題,她必須首先解決眼前的難題。

    數前,太子瀧忙得腳不沾地,正在與東宮商議,何在雍入主中原之後派駐官員、安撫百姓,種種跡像都指向同一個目標:雍國即將遷都,回到他們一百多年前的故鄉。

    新的國都是洛陽,還是安陽,尚待商酌,幸面對此浩瀚的工程,太子瀧發現了一份文書。那份文書存在於變法的宗卷堆裡,孤零零地躺在架子最邊上,上書四字:遷都之議。

    遷都之議乃是十餘年前,汁瑯還在世便寫下,繼任國君那年,汁瑯便為雍國起草了未來數十年裡的國之策。及至姜恆入朝後,翻出此卷,在汁瑯的政令旁寫下了近萬字的批註,再將它放在變法的政令邊上。

    汁瑯定下了大方略,姜恆則作了增改,包括新的朝廷中,何委派各級官員,何改變稅賦、新丈量田地、遷徙百姓、改革商貿與學堂……依據變法總綱,令關內、關外實現一國同策。

    太子瀧當即獲至寶,馬上召集東宮議政,並朝群臣問策,為雍國的全面南遷作準備。

    然就在同一天,安陽也傳來了令他猶五雷轟頂般的消息——王子汁淼落敗被擒,不屈身死。姜恆下落不明。

    “轟隆”一聲,太子瀧腦中猶遭了當頭一擊,勉強站起身,當著東宮的面吐出一口血,軟倒在地。

    群臣頓慌張起來,馬上將太子抱到桃花殿內,延請醫師。姜太后從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中,慢慢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

    有人說姜恆叛『亂』,有人說耿曙其實沒死。

    不管姜恆與耿曙死沒死,眼前她的孫兒卻快要死了。姜太后非常清楚,這是急怒攻心,乃至昏厥之症,於是遣了太醫,親自以銀針貫注了平生內力,為孫兒診治。

    容不得有絲毫差錯……哪怕姜太后心急焚,亦道她眼下要做的,是必須保住汁瀧。

    界圭還沒有回來,不,不會的,姜太后活了這些年,見慣了世面,她直覺姜恆與耿曙,不會有事。

    “瀧兒?”姜太后道。

    太子瀧終於醒了,醒轉之後,不住喘氣,姜太后枯乾的仍緊緊握著他的脈門。

    未幾,太子瀧大哭出聲。

    “哭出來就好了,”姜太后疲憊道,“哭出來……就沒事了。”

    太子瀧抓緊了姜太后的衣袖,更咽道:“祖母……”

    “不會有事的。”姜太后抱住了太子瀧,低聲道,“你這傻孩兒,事情還未有說法呢,你哪怕哭死了,你兄弟就能回來麼?”

    太子瀧旁若人,抱著姜太后大哭出聲,姜太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翌,太子瀧罷朝。

    他在后宮足足睡了一整天,天昏地暗,腦子嗡嗡地疼,一夢見耿曙滿身是血朝他憤怒大喊,一又夢見姜恆摔下懸崖,自只能眼睜睜看著。

    醒來之後,他持玉玦,前往雍室宗廟,為姜恆與耿曙默默禱祝。海東青有大半年未曾回來了,這數月裡,他從未想到過,耿曙竟是會出事。

    直到汁琮回來的這天,太子瀧疾步奔去,只見雍國滿城百姓盡出,在那歡呼聲中,汁琮的聲望達到了頂。

    這一刻他就是開拓盛世的偉大君主,一百餘年前,那位在此地奠立了強大雍國的開國之君!

    “父王!”太子瀧非沒有任何崇拜之『色』,反焦急地下了台階。

    “你哥戰死。”汁琮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是說,“慶功宴後,將為他辦一場為期三的國喪。”

    太子瀧怔怔看著汁琮,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姜恆下落不明。”汁琮又說,“他怪我沒有救汁淼,投奔他國去了。”

    那場災難之後,汁琮派人搜尋了全城,沒有找到姜恆的屍體,甚至不見耿曙的玉玦,這讓他非常在。與此同,郢國還來了消息——太子與郢王同暴斃,郢國朝野正『亂』成一團。論何,這對雍國來說都是好消息。

    他懷疑被燒的人不是耿曙,完全可以當他死了。至於姜恆,汁琮論何也要找到他的下落,必須不計代價,把他找出來殺掉。

    “我會派人去找姜恆。”汁琮說,“人生在世,誰人死?瀧兒,你不必太……瀧兒?”

    “殿下!太子殿下!”朝臣生怕太子再一次嘔血。

    太子瀧擺擺,最慘烈的結果,他在一月前便想到過,他拖著蹣跚腳步,緩慢朝殿外去。

    “去哪兒?”汁琮充滿威嚴的聲音在他身後說道。

    太子瀧回頭看汁琮,夕陽的光芒橫亙在父子二人身前。

    太子瀧的眼神變了,變得讓汁琮忽然有陌生,他想說什麼?汁琮下識地想迴避,他欺騙了他,欺騙了所有人,甚至欺騙了自的親生兒子。

    汁琮殺了他,這令他對兒子的雙眼,竟是有畏懼。

    只在頃刻間,那一瞬的躲閃,彷彿令太子瀧覺到了埋藏在冠冕堂皇之說底下,某些齷齪的真相。那純粹源自於父子二人的默契,多年的默契,讓太子瀧察覺一定還有別的原。

    “我去找恆兒。”太子瀧輕輕道。

    “你瘋了。”汁琮嘴唇動了動,聲音一樣很輕,卻下了一個太子瀧力反抗的決定:“帶他回東宮,哪兒也不能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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