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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有木兮 - 第80章催命符字體大小: A+
     
    桃花殿內,汁琮依舊看著金璽出神,姜太后、武英公主傳看了一輪,姜太后說:“我見過蓋了金璽的王旨,卻也是五十年前,剛嫁給你爹那時的事。”

    汁琮說:“是,母后,王旨已有五十年,未曾發到塞北來。”

    管魏說:“終於找到了?”

    汁琮抬眼,揚眉,說: “大雍的天命,盡在於此。他走了?”

    管魏放下手杖,在一旁坐下,說:“走了。陛下,老臣記得,十八年前,先王尚在時,便有意立下這個規矩。”

    汁綾說:“那會兒塞北處處是敵人,怎麼遊歷?一個不留神,就要被抓起來,準備贖金去換人。”

    管魏笑道:“也是,若非汁淼殿下征服各胡,此議也不現實。如今倒是個很好的時候。”

    汁琮心知肚明,十八年前,汁瑯還活著的時候,就要求朝中年輕官員在上任前,必須展開為期一年的歷練,靠自己雙腳,走遍雍國全境,去了解民生,以及百姓的疾苦。

    限於當時的條件,這條官員考核的辦法,遲遲沒有推行,阻力與乾擾實在太多了。文臣需要遊歷,武將去不去?官員去了,王族去不去?王子去了,太子去不去?太子可不是能隨隨便便出宮的,萬一落在胡人手裡,得怎麼辦?

    汁琮想了想,說:“管卿所言不錯,擬章程罷,但須得一步一步來,不可『操』之過急。我大雍子弟,膽量一定是有的,總不能連中原前來的一名年輕士人也比不過。”

    管魏笑道:“正是如此。”

    三月末,塞北草長鶯飛,姜恆與界圭縱馬離開雍都落雁城,一路北上,海東青在天空中盤旋,若即若離。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正是北方最大的部落——風戎。

    姜恆所騎策的,乃是王宮千里馬,日行四百里地,三天便可縱橫塞北上千里路。從小到大,他便生於南方,長於南方,看見那一望無際的草原與苔地、萬年不融的雪山、猶如寶石的湖泊時,只覺異常震撼。

    “太美了,”姜恆說,“真是太美了!”

    姜恆起初有點惋惜,沒能與耿曙一同欣賞這美景,但轉念一想,耿曙在雍國生活了四年,一定早就看膩了。

    界圭答道:“你道塞外之景壯麗廣闊,雍人卻總是心心念念,想著回中原,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罷?”

    大片未曾開墾的荒原,一年有七個月可以耕種與收成,花草之下,則是黑『色』肥沃的土地,北方雖然條件艱苦,但只要耕種得宜,一定能養活更多的人。

    姜恆朝界圭說:“界圭,你常出來麼?”

    界圭放慢馬速,不疾不徐,跟在姜恆身後,姜恆也放慢馬速,刻意地與他並肩而行,於是界圭再放慢點,始終落於他的身後。

    “不常出來。”界圭說,“你做什麼?”

    “是你做什麼?”姜恆莫名其妙道,“走啊。”意思是讓他並肩而行。

    界圭忽而好笑,效命於王族時,他必須落後少許,這是規矩,但姜恆無所謂,界圭便追上了他,說:“我伺候的人不能隨意走動,連帶著我也不能出外。 ”

    “汁琮管得太厲害了。”姜恆答道。

    界圭道:“你要是太子,你也不敢出門的。”

    “那可不見得,”姜恆說,“我要是太子,出來就出來了,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把這個穿上,”界圭翻出一件猞猁裘,說,“春天終歸冷。”

    姜恆看那衣服,不像是界圭會有的,想必是太后給他的,當即心裡一陣暖意,便換上了。界圭又道:“到了風戎人的領地,你打算做什麼?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可不容易,小太史,你最好老老實實,別『亂』說話,也別『亂』看,交涉的事歸我。”

    “會聽你話的,”姜恆笑道,“我又不是汁琮。”

    姜恆很承界圭的情,畢竟他願意長途跋涉,在這半年裡跟在身邊,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將承受極大的責任,而且也很累。但這個人選再好不過了,甚至比耿曙更好,只因界圭熟悉塞外各族的語言與風土人情。想與人打交道,較之『性』格孤傲的耿曙,讓界圭負責,這趟旅途顯然會更順利。

    三天后,他們抵達了落雁北方,風戎人的第一座村鎮。塞外原本是諸胡的土地,汁琮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整合各民族,弱小的族裔予以打壓,強行遷走。對風戎這等大族只得懷柔,否則一旦『亂』起來,隨時會後院起火。

    於是雍國在一定範圍內,保留了風戎的生活習慣,加快了人口的流通,沒有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押到大城中去當家畜般繁衍與役使,只加徵了稅收,以及推行了勞役令,並佔用了他們的資源,包括林木、鐵礦與鹽。

    他們驅趕牛羊,到塞北的幾座大城去以貨易貨,但王族與公卿牢牢把持了市價,風戎人甚至沒有議價的能力,一年又一年,被不停地削弱。

    風戎人對雍人非常提防,姜恆尚未進村,便在村落外再一次看見了那熟悉的眼神——於落雁城裡,每個人警惕又防備的眼神。

    一群風戎的小伙子駐馬村外,在溪流畔飲馬,似是附近村落的年輕人,呼朋喚友出門打獵,盯著姜恆看。

    “雍人!”有人朝他喊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不做什麼,”姜恆讓界圭停車,說,“給人治病。”

    “治病?”那伙人笑了起來,說,“你是遊醫?”

    他們對進入村落的外族,似乎抱著某種敵意。姜恆又見朝他發問的眾人,不時看看簇擁著的一名年輕人,那年輕人與耿曙年歲相仿,帽上『插』著一枚藏青『色』的羽翎,像是個小貴族,只不說話,遠遠看著姜恆。

    姜恆便朝那小貴族說:“對!我們是來給你們治病的。”說著拍拍馬車上的物資。

    貴族男子朝手下說了幾句話,點了點頭,沒有阻攔他們,卻也不跟隨他們進村,眾人便不再為難他們,拍馬走了。

    “開始你的正式遊歷了,”界圭說,“現在要做什麼?”

    姜恆說:“找一個帳篷,且先借住下來。”

    界圭於是清點了隨身攜帶的白銀,朝村里的風戎人借住,議定為期三日。

    接下來,姜恆借來一張紅木案幾,擺放在帳外,抖開一張白布,張掛在帳篷前,上面是一個用『毛』筆繪出的“『藥』囊”圖樣。開始懸壺看病。

    “嘿。”界圭本以為姜恆會先找村長,問長問短,考究一番,甚至擺擺官架子,只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果然是羅宣的徒弟。”界圭說。

    整個村子裡的人全來了,漢人遊醫在整個塞外非常出名,然而隨著汁琮朝廷對北地的管制愈發嚴格,各村鎮只許遷往城中,禁止回流。近年來游醫越來越少,不少人生病了,必須拖著板車,載著病人,到落雁或其他城中去借住看病,導致將延誤病情。

    姜恆打了個呵欠,就這麼挨個看了起來。

    “會說漢話麼?”姜恆道,“不會,好的,沒關係。來,啊。”

    姜恆拿著壓舌板,界圭則收斂吊兒郎當的模樣,端坐在一旁,幫姜恆翻譯。人的苦難總是相通,病困亦大抵如是,姜恆跟在羅宣身邊久了,從前每月都會隨他下山,到楓林村給百姓看病打下手,不少症狀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且塞北一地,大多是黃熱病、敗血、傷口感染、小兒熱等常見病,姜恆一邊看病,又一邊問:“幾歲啦,家裡多少人?平時吃的什麼?一年有多少進項?”

    病人嗚嗚嗚啊啊啊地回答了,界圭又在一旁翻譯過來,姜恆極有耐心,每個人都詳細問了家中情況,又打聽四鄰近況。

    “你這麼看下去,”界圭說,“沒個三五天看不完。”

    姜恆正在給一個孕『婦』把脈,孕『婦』十分氣憤地說了一通,姜恆朝界圭問:“她說什麼?”

    “她說,”界圭說,“她男人被徵兵徵走了,年前死在了玉璧關下。國家欠她撫卹,如今一分錢沒有了,她給不出診金。”

    “不打緊不打緊……”姜恆說,“你的身體很健康,多吃點蛋,喝點牛羊『奶』,會是個好寶寶,像你這樣的,村子裡還有多少人?”

    界圭朝那孕『婦』翻譯了,又朝姜恆說:“二十七戶。”

    姜恆:“給管魏寫信罷,讓他馬上辦。剋扣撫卹金,朝廷有人要倒霉了。”

    “喏。”界圭道。

    六天后,第二封信送到雍宮,耿曙在地圖上作了標記,並將另一封信轉交到了管魏手裡,汁琮登時勃然大怒,下令曾宇負責,徹查兵府。

    畢竟撫卹對雍國而言是最重要的事,輕則百姓怨聲滔天,重則軍隊內部譁變,如何能忍?

    姜恆第一封信便毫不留情地暴『露』了現實,數日後,落雁城處決了六名太尉府給事,將他們押到沙洲前,問斬了事。

    最後一天,姜恆整理了嘎哈吶村的情況,在一本冊子上寫滿了三頁,與村長見過面,載著百姓們送的羊『乳』酪、風肉與『藥』草,踏上前往下一鎮的道路。

    “風戎人都是很好的,明白事理,”姜恆說,“也並不全是蠻子。”

    “風戎人確實。”界圭說,“但撞上林胡人,就要當心了,他們與風戎人不一樣。”

    “嗯?”姜恆問道。

    界圭漫不經心道:“林胡有句族言,是'悲歡之歌,誰人『吟』唱,我願傾聽;生死之門,誰人把守,我能辨明。'他們有恩必報,有仇必償。”

    姜恆就這麼一路北上,每到一個村鎮中,問過民生,便將派出海東青,往落雁城送出信去,報一聲平安,順便還會捎帶一封信給管魏。

    這封信到得後來,簡直成了朝廷的噩夢——緣因每次一有信來,汁琮便將命人調查,緊接著輕則革職收監,重則市前車裂示眾。一時朝野人心惶惶,姜恆的信成為了貪官腐吏的催命符。

    汁琮原本對姜恆所報,仍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然而越是查下去,就越是心驚膽戰,鐵證如山!

    姜恆一封又一封的信,揭開了雍國經年累月的瘡疤,血淋淋的事實,就這麼呈現在汁琮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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