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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有木兮 - 第71章離宮行字體大小: A+
     
    回到西川城內,全城戒嚴,李謐召集大臣,由姬霜取出偽造的李宏詔書,令人當廷宣讀,李謐成功繼位。

    “父王這段時間將隱居汀丘離宮,”李謐說,“若無必要,請各位愛卿切勿前去打擾他。”

    眾臣早已心照不宣,紛紛稱是,李謐看著殿外投入的夕陽,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你沒事罷?”姜恆拉著耿曙的手不住看,再三確認那是羅宣的手套,“師父什麼時候交給你的?”

    耿曙答道:“我不知道,一名士兵帶來的,本來不想用,想到生死決鬥,總不能賭氣,怎麼還?你且收著罷。”

    姜恆關切地問:“和我師父賭什麼氣?現在身體要緊嗎?”

    “小意思, ”耿曙說,“我是天下第二。”

    忽然耿曙轉念一想,不能這麼說,該假裝受傷,讓姜恆關切一番,也好享受享受他的噓寒問暖,虧了。

    於是耿曙改口道:“哎……肋下忽然有點疼。”

    姜恆登時慌張起來,說:“哪兒?我看看?”

    “上回被你氣的。”耿曙皺眉道,示意姜恆把手伸進自己袍裡,說:“就這兒……”

    姜恆道:“怎麼辦?是這兒嗎?”

    姜恆伸手去『摸』,只怕耿曙落下病根,耿曙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摸』得很癢,忽然大笑起來,抓住姜恆的手。姜恆意識到耿曙在騙他,怒道:“你別嚇我!”

    旋即耿曙把薑恆摟住,摁在自己懷裡,狠狠地『揉』了幾下。

    耿曙這一戰,勢必將在不久之後名揚天下,而他的身世,也再無法隱瞞了。姜恆明白他的執著——從一開始就明白,他希望自己的名字叫聶海,卻從不希望,自己要頂著另一重身份過活。

    他就是他,他與姜恆都是耿淵的兒子,他們的父親與天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這皇宮還真氣派啊,”姜恆好不容易掙扎出耿曙的控制,打量四周,事情一了,他彷彿又成了好奇的小孩兒,笑道,“比洛陽氣派多了。”

    “代人有錢,”耿曙說,“收了不少商稅,比雍宮也氣派。你想休息還是出去過節?出去逛逛?”

    姜恆說:“走罷!咱們去過節罷!要么叫上……呃,霜公主?”

    “不。”耿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羅將軍在哪裡?”李謐匆匆趕來,在皇宮內總算找到了兩兄弟。

    “他不是與你在一起麼?”耿曙說,“問到我們頭上來了?”

    姜恆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也許很棘手,但他沒有任何證據,也管不了羅宣,只得朝李謐愛莫能助地攤手。

    李謐沉『吟』片刻,耿曙說:“也許是心中有愧,走了?”

    李謐搖搖頭,說道:“不,不應該……罷了,我讓人找找罷。兩位……謝了。”

    姜恆道:“不客氣,我也該走了。”

    李謐馬上道:“不不,還請一定再盤桓數日,淼殿下,或者……當年有些事,總歸要有個說法才是。”

    聽到這句話時,姜恆便知道李謐也知道了,從此他們的身世,再瞞不住,耿曙也不再想瞞,想報仇就來罷,他將保護姜恆,至死方休。

    冬天傍晚,姜恆替界圭上了夾板,界圭倒是無所謂,斷個手、挨一刀,對他而言乃是家常便飯。

    “我可不是要保護你。”界圭說。

    “我知道,”姜恆說,“你怕報復罷了。”

    界圭客氣點頭,說:“知道就好。”

    耿曙踹了界圭一腳,讓他包了傷口就滾遠點,徑自坐到姜恆身邊。

    “要不是李宏老了,”耿曙還沉浸在打敗李宏的勝利中,這意味著他近乎天下無敵了,反復回味,朝姜恆說,“我還不一定打得過他。”

    “這話太得了便宜賣乖了,”姜恆說,“你該自己與李宏說去。”

    姜恆倒是沒怎麼誇獎耿曙,在他天真的信任裡,這本來就是耿曙的實力,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耿曙嘴角略略翹著,看了眼姜恆,姜恆推了推他的腦袋,耿曙便順勢歪來歪去,逗姜恆玩。

    “我們該走了,”姜恆忽然說,“總覺得留在代國不安全。”

    “走罷。”耿曙說,“去哪兒?回嵩縣?這可不是我問你的,是你自己說的。”

    姜恆沉『吟』片刻,說:“明天一早就走,先離開西川再說。”

    是夜,耿曙收拾了東西,在燈下寫信。

    “界圭去哪兒了?”耿曙皺眉道。

    姜恆:“我派他送信去了。”

    耿曙:“送信?給誰?他就這麼心甘情願,聽你使喚?”

    姜恆:“送信給雍軍,抓你回去。”

    耿曙根本不當一回事,嘲道:“那你離了我,可別哭。”

    姜恆躺在床上,看耿曙的烈光劍,屆時信與劍都將留下來。李謐繼位成王之後,代國的發兵之危可解——這名太子從小到大就是被當作國君培養的,他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打仗,什麼時候不該,如今五國之間,正形成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

    而這個平衡最初是被太子靈借姜恆之手,親手打破了,之後的局勢,險些脫離姜恆的掌控,朝著萬劫不復的境地奔去,幸而他再次補上了平衡中的籌碼。

    “睡罷。”耿曙說。

    姜恆沒有說話,耿曙熄了燈,過來躺下。

    姜恆說:“哥,我認認真真地問你,你也要認認真真地回答我。”

    耿曙握住了姜恆的手,側頭問:“你問我的話,我就沒有一句不是認真答的,說罷,想問什麼?”

    “你想你義父麼?”姜恆輕輕地問,“想你的弟弟,想在雍都的家人麼?”

    耿曙沉默良久,說:“偶爾想過他們。”

    姜恆“嗯”了聲,心裡沒有不舒服,他都懂的,在那段時間裡,是他們陪伴了耿曙。

    “你與汁琮有感情。”姜恆說。

    “但和你比起來,”耿曙認真地說,“那些我都可以放棄。隨他們,愛罵就罵罷,就和爹欠下的血債一般,我只有一個人,我還不了,我只想守著你。”

    “有這句話,我也看開了。”姜恆笑了起來,側身抱著耿曙。

    “看開什麼?”耿曙把薑恆緊緊摟在懷裡,貼著他的鼻樑,低聲問道。

    姜恆搖搖頭,閉上雙眼,睡熟了。

    翌日一早,兩人正要離開皇宮時,侍衛便馬上去回報了李謐,李謐彷彿料到早有這麼一出,又親自過來了。

    “就這麼著急嗎?”李謐說,“好歹也告個別罷。”

    姬霜站在李謐身後,沉默注視二人。

    “陛下當上代王,”姜恆行了個見國君的禮節,說道,“一定很忙,就不叨擾了。”

    李謐問:“耿恆,你欲往何處去?”

    “我叫姜恆,”姜恆答道,“不叫耿恆。”

    “我叫聶海,”耿曙淡淡道,“也不叫耿海,更不叫耿淼。”

    李謐未曾咀嚼這其中深意,終究點了點頭,望向姬霜,這時沉默的姬霜開了口,說:“我們正想去見見父王,兩位願意一起不?權當踏青了。”

    李宏從鐘山敗於耿曙之手後,便被軟禁在了汀丘離宮。羅望失踪,朝中失去一員重將,只剩李靳斡旋,眼看收復的軍隊,又漸漸有了譁變之兆,李謐依舊有點不放心。

    “去吧?”姜恆說,“也想與他告個別,你說過不會殺他。”

    李謐哭笑不得道:“絕不會,你忘了我答應過什麼了?”

    姬霜望向耿曙,說:“你想清楚了?”

    耿曙答道:“我還是那句話,恆兒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姬霜今日一身武服,英姿颯爽,讓人賞心悅目,沉聲道:“久聞淼殿下騎『射』之技天下無雙,不如咱們賽一場?”

    耿曙不想與她比試,姜恆卻推了推兄長,讓他騎馬帶著姬霜馳騁在前,自己與李謐落在後,尾隨的護衛,則是李靳所帶的三千衛隊。

    “姜恆,你當真不考慮留在代國嗎?”李謐朝姜恆道。

    兩人騎馬在後,緩慢前往汀丘。

    “留在代國做什麼?為我爹贖罪麼?”姜恆朝李謐問。

    李謐正『色』道:“絕無此意。”

    姜恆說:“那麼陛下本著何意,讓我留下來呢?”

    李謐說:“你的志向,應當是輔助國君,一統中原,結束五國割據的局面,找到新的天子,讓百姓安居樂業,我猜得對罷?”

    姜恆點頭道:“是。否則我也不會為太子靈刺殺汁琮,或是令你父親休兵了。”

    李謐:“你與耿先生……失敬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聶海。”姜恆答道。

    “你與聶海,”李謐說,“一文一武,正是我所需要的人。眼下就有這機會,我願讓你放手施為,你若有信心,當可將代國治理得比公子勝尚在時,還要繁華,十年後,代國願將舉國兵力交給聶海,一戰而定天下,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留下來呢?”

    姜恆反問道:“陛下,你恨我們麼?”

    “不恨。”李謐說,“我只恨你們的父親。”

    姜恆正要開口,李謐又道:“耿淵看似殺死的是我叔父,實則扼殺的,卻是代國的未來。如今這個未來,又有了嶄新的希望,我心裡清楚,必須放下這仇恨,去實現叔父與父王的願景,為此,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再計較。”

    姬霜與耿曙在前面已經跑得沒影了。

    姜恆回頭看了眼,確認衛隊還在,他可不希望李謐在這個時候,被什麼殺出來的人伏擊。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留下來麼?”姜恆朝李謐說。

    李謐揚眉,示意姜恆說。

    “因為你不是合適的國君。”姜恆說,“或者說,對我而言,你不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

    李謐說:“還請姜先生指點,我做錯了什麼?”

    姜恆說:“你什麼也沒有做錯,這就是你不合適的原因。暴君也好,明君也罷,必須犯錯,或者有些事,對一些人來說是錯的,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必須如此。”

    李謐陷入了沉思中。

    “我會好好想想。”李謐說,“姜先生,當真沒有半點餘地麼?”

    姜恆催快馬速,朝李謐笑道:“有,我相信,未來你犯錯的機會還不少。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李謐猛催戰馬,越過姜恆,沖向遠方的汀丘。

    姜恆倒是不著急,落在最後,不片刻,李靳趕了上來,朝他使了個眼『色』。

    姜恆:“???”

    汀丘到了,一行人下馬,雖是隆冬之際,姬霜已出了一身汗,在離宮內飲茶。

    “你輸了。”姬霜朝耿曙說。

    耿曙道:“讓你的,我要看著恆兒,不能讓他離我太遠。”

    李謐進得前殿,說:“我去見父王,你們一起來麼?”

    耿曙正要起身,姬霜卻道:“淼殿下,請留步。”

    耿曙不去,姜恆自然也不去,便留在前殿外。李謐則點點頭,徑自先去探望被囚的父親李宏。

    姜恆沒有打擾姬霜與耿曙最後的這一點相處時間,主動走到殿外去曬太陽。

    李靳正守在外頭,獨自坐在一旁出神。

    姜恆看了眼李靳,笑道:“李將軍,這次當真辛苦你了。”

    姜恆本以為會聽見李靳說幾句,他與姬霜的感情抑或曾經,沒想到下一句,竟是令姜恆震驚了。

    “跟我走罷。”李靳忽然道。

    姜恆:“!!!”

    李靳說:“去海外仙山,去蓬萊,走麼?”

    姜恆走近李靳,李靳卻沒有任何回應,只對著空空『盪』『盪』的校場,說道:“他是汁琮養大的,心已經不在你這裡了。”

    “他已不再是聶海,無論他如何辯駁,他心裡都清楚得很,他的名字,叫作汁淼,他是汁家的孩兒。”

    姜恆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根本就沒有什麼勸說、什麼倒戈!李靳答應得這麼爽快,是因為他一開始,就被羅宣設計了!那天前來與公主相談的人,也是羅宣!難怪他如此輕而易舉,就進了湘府,走到自己房中!

    “是你啊。”姜恆笑道。

    “嗯。”李靳低頭看自己的手指,認真地說,“從你進城那天起,就是我了。怎麼說?跟我走不?”

    姜恆傷感一笑:“你說得對,師父,他曾經叫'耿曙',後來又成了'汁淼',只有在洛陽的那三年裡,他才是我的'聶海'。”

    李靳道:“你比誰都清楚,否則他為什麼躲著雍國?他不敢去面對?害怕,正因心虛。你跟著他,又是何苦?遲早有一天,他爹讓他殺了你,只恐怕,他也會朝你拔劍。”

    “不會,師父,我知道他不會。”姜恆說,“你要走了麼?”

    李靳不答,甚至不看姜恆。

    姜恆說:“師父,你爹呢?李謐告訴我,他失踪了。”

    李靳沉默。

    姜恆:“你最後果然還是殺了他。”

    李靳:“我自己的爹,我想殺就殺。”

    姜恆點了點頭,說得不錯,他無權干預。

    李靳又道:“給你一個機會,姜恆,跟我走,現在就走,讓他們留在裡頭。”

    姜恆:“不。”

    李靳點頭。

    姜恆:“我不會離開我哥,汁淼也好,耿曙也好,聶海也罷,他就是他,他是我哥。”

    “真的不走?”李靳抬起手指,說, “最後一次問你。”

    這時候,李靳終於轉頭看姜恆了。

    姜恆撩起袍襟,到得李靳身前跪下。

    李靳道:“那把手套還我。”

    姜恆從懷中取出手套,雙手遞給李靳,李靳戴上,姜恆拉起他的手,低頭注視鱗臂。

    “你得去找先生與松華了吧?”姜恆認真地說,“到了海外,他們一定有讓你活下去的辦法。”

    “嗯。”李靳說,“師父會長生不老,可徒兒啊,你果真要放棄麼?多少人利欲熏心,一輩子求名求財,求權勢,求天下,到得死的那天,反而在求長生。答案就在你面前,你就要這樣放棄?”

    李靳把左手覆在姜恆的側臉上,讓他稍稍抬起頭來。

    姜恆認真地點頭,說:“是,我早就想好了,師父,這輩子沒能好好伺候你,我還是只能說那句話,你的恩情,我只能等到來世再報答。”

    李靳嘲諷道:“我不伺候你就不錯了,還等你來伺候我?走了,李靳那倒霉傢伙,被我關在公主府的密道裡頭,讓他們自己找去罷。”

    接著,姜恆只覺眼前一閃,李靳已翻上屋頂,消失了,他快步跑下離宮前校場,遙望屋頂,只有皓皓白雲、朗朗晴空,羅宣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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