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談倪

　　Coco四人被這話驚到不行。

　　林妹在旁一拍大腿，激動道：「唐驍怎麼沒告訴我這個！」

　　宋昉：「……」

　　四人將這事好好盤問了一番。

　　林妹語氣嚴肅：「日方， 你告訴我， 他是不是真的很帥？！」

　　宋昉點頭：「很帥。」

　　尤其是當他一雙手在你眼前晃來晃去， 撩得你一句話說不出來時， 最帥。

　　這一頓飯吃完，四人已將他們之間的經過了解的透透徹徹。Coco笑著拍她肩說恭喜。「你這萬手叢中過的，終於找到一雙手，是可以讓你定下心來的了。」

　　阿雅都應和：「我以前還覺得以日方這要求，估計得打一輩子光棍。沒想到還真讓你找著了， 你真是幸運過了頭。」

　　阿喵和林妹一人摸她一個胳膊， 口裡還念念有詞：「好運分我一點，好運分我一點。」

　　宋昉：「……」

　　把她當招運玉女了都？

　　埋了單，五人準備去下一個場合。

　　阿雅是S市有名舞池小精靈，當然提議要去酒吧。可阿喵最近泡吧泡的很多，有些膩歪，想去清吧坐坐。

　　兩人僵持不下， 互相在爭辯著酒吧和清吧的優劣。

　　宋昉沒什麼想法，和COCO待在一旁吃瓜看戲， 看兩人吵架。

　　兜裡的手機震動。

　　新男友的電話過來了。

　　COCO湊過腦袋， 看見電話屏幕上的名字，笑容揶揄：「噢——原來電競選手叫江既明。快接，快接， 不要讓新男友等久了。」

　　COCO的每個字裡都夾著曖昧，宋昉聽的有些羞， 嘴角卻抑制不住的往上翹。

　　宋昉不理她，轉身朝走廊盡頭的窗台邊走去。

　　電話接通。

　　江既明那頭的背景聲略有些吵。

　　宋昉：「還在聚會嗎？」

　　江既明：「嗯。」

　　宋昉：「聚會好玩嗎？」

　　江既明：「不好玩，很吵。」

　　夜裡有風帶進，吹起白紗縵，一層滑落一層。

　　宋昉腳尖擦著地，聽到他那略帶煩悶的話語時，忍不住笑出聲：「所以你逃出來了？」

　　江既明嗯了聲：「你呢。」

　　「我啊，我挺好的啊。」她聲音頓了下，再開口時細如蚊吶：「就是，挺想你的。」

　　那細小的軟聲透過電流穿入另一省的某位耳裡。

　　江既明笑了下，低低沉沉的。「想我就早點回來。」

　　「我也想啊。」

　　她真的很想。

　　宋昉和他絮叨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吃了什麼，乾了什麼等等雜事，沒頭沒腦的，如同在說流水賬。

　　而江既明也不厭，靜靜的聽她說著，很有耐心。

　　這樣也能說上很久。

　　怪不得網上會有人說，情侶間的對話像兩個傻子。

　　那廂的阿雅阿喵還沒爭出勝負。

　　決定以票數決定去哪兒。Coco同意去酒吧，林妹同意去清吧。

　　二比二又是平，她們亟待宋昉做出最後神聖一票。

　　四人便派出林妹做代表，來打擾戀人談話，問她支持哪一方。

　　「小日方，你想去泡吧還是去清吧？」

　　林妹聲音不大，可泡吧二字仍落進了江既明耳裡。

　　他在那頭默了幾秒，掀起薄唇就二字，清吧。

　　隔空替宋昉做了決定。

　　男友都發話，宋昉不能不聽。和林妹說：「清吧。」

　　林妹點點頭，離開，帶著答案去阻止那頭世界第三次大戰爆發。

　　朋友已準備動身，宋昉也不好和江既明再聊下去。隨便又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和她們匯合去往清吧。

　　A市某KTV

　　這次RGlol分部聚會，不僅隊內成員和教練都在，還邀了幾個平日電競圈裡交好的幾人。其中的某位，這才還帶來一名女主播。

　　那女主播一看到江既明，兩顆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上面，一看就是對他有意思。

　　可惜。

　　女主播巴巴湊上跟前搭話，江既明卻愛答不理。到最後竟直接起身，去包廂外打電話了。也太不給她面子。

　　女主播備受打擊，帶她來的那位安慰她：「早就和你說過的，他真人很高冷，你非不信。噯，你也不用太難過，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我到現在都對他是直是彎這件事，持有懷疑態度。」

　　胖子在一旁聽見了，壓低了聲音問11：「11哥，明哥不會真的是彎的吧？」

　　11看著胖子圓潤的臉，深深的嘆了口氣。手摸了摸他頭頂的捲毛，「我的小胖，11哥為你默哀啊！」

　　「？」

　　胖子聽的一頭霧水。

　　接著，11起身，拿過麥點了首歌，「來，這首《失戀陣線聯盟》送給我們的胖總！」

　　胖子：「？？？？？？」他這戀都沒戀，什麼時候失戀了？

　　Koki也好奇，看胖子：「哥，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還分手了？」

　　胖子：「得了吧，你看我像是一個談了戀愛的胖子嗎？」

　　Koki：「那11哥怎麼——」

　　胖子目光落在玻璃茶几上的啤酒上。頓了幾秒，胖手直接上去，將杯子推到一旁，「估計是喝了假酒。」

　　等到江既明進來時，麥已輪到了宛宛和Koki。

　　兩人恩愛甜蜜，四目對視唱情歌，虐盡一干單身狗。

　　江既明剛坐下，11噌噌噌的就來到了他身旁。

　　11：「和索拉卡打電話去了？」

　　江既明嗯了聲。

　　11：「單身萬年小王子，初嘗戀愛的滋味是不是甜甜噠？」

　　江既明一雙眼看過去，眼神冷冷。

　　11立刻會意，手指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好的，老大，我閉嘴。」

　　宛宛和Koki下場，阿奇上去接麥，五音不全的歌曲直教人想砸掉麥克風。剛唱到一半，胖子就受不住，將他趕下了台。

　　下一首又是宛宛和Koki的歌。

　　恩愛情侶牽手上場，殺傷力可不比五音不全低。

　　……

　　宋昉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她喝了點小酒，有些微醉，頰邊泛著桃紅，腳下步伐略有些飄。

　　泡了澡後，意識才清醒了些。

　　房間裡亮著燈，窗外高樓鱗次櫛比，霓虹燈照亮天際的邊。微紅色在天邊渲染，一道米白色橫隔開淡黑的天。

　　趿拉著拖鞋剛到窗邊，床頭櫃的手機正好亮起。

　　是江既明發來的微信，一條語音，問她回酒店了沒有。

　　嗓音低沉如大提琴般悅耳，你聽上百遍千遍都不會厭倦。

　　她清清嗓，答復他，到酒店啦。

　　因為知道宋昉明天要錄節目，這一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並未持續很久。

　　說了幾句後，讓她早點休息。

　　宋昉乖乖應好。

　　接著，那頭又發來兩條語音——

　　「晚安。」

　　語氣如常，宋昉聽在心裡卻莫名的甜蜜要命，又要開始冒粉紅色的小泡泡。開啟聽筒模式，手機貼在耳邊，一遍遍循環著那兩條語音。如同中了魔的痴女。

　　一夜好夢。

　　*

　　《美人加油》的節目錄製時間定在下午。

　　宋昉提前一個多小時抵達電視台，和導演打了招呼後，工作人員領著她進了後台預備化妝。

　　化妝室裡有好幾位熟識的美妝圈朋友和幾位網紅，都是這次受邀過來的。宋昉倚在沙發邊和她們聊了幾句，工作人員過來指著一個座位讓她坐那兒。「小昉，你坐那兒等會兒。Ada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去找她下。」

　　宋昉應下，走到那位置前抽出椅子坐下。

　　化妝鏡兩邊是豎著的一排小燈泡，散著不刺眼的黃。化妝台上擠滿了瓶瓶罐罐和刷，肆意凌亂擺著，化妝師Ada向來不拘小節。

　　宋昉職業病犯，下意識瞇眼去看每個化妝瓶前的品牌。恰在用神之際，身旁響起一道清潤嗓音：「宋昉？」

　　宋昉一頓，轉頭看身邊的人。

　　女人臉上的妝已畫完，黑髮白膚紅唇，精緻不失大氣。

　　她身後的站著位男髮型師，手裡正拿著捲髮棒卷細軟黑髮。左肩上垂落的髮已經卷完，現在只剩右邊。女人因此不能亂動，只能笑盈盈的看著鏡子與宋昉對視。

　　——這位就是昨晚宋昉和COCO他們談論了許久的談姐。

　　宋昉之前在大牌的發布會上與談姐有過幾次幾面，簡單的聊過幾句。宋昉想談姐對她可能會有印象，可從來沒想過談姐能記住她的名字。

　　她愣神還沒有恢復，但已迅速回復：「談，談姐。」

　　談倪笑：「你前一陣出的那本美妝書，我女兒見天兒捧著寶貝一樣捧著它。」

　　談倪的女兒正逢十八的年紀，愛美心極盛。高考一過，打耳釘，換衣櫥，奮力追趕潮流，狂補美妝知識。

　　她對自己媽媽這個化妝界資深人物不屑一顧，更加喜歡笑得甜網上風評很好的美妝博主——小日方。

　　於是，小日方說什麼談倪的女兒就認同什麼。小日方說下雨天巧克力和音樂更配，那下雨天巧克力肯定不能和非音樂的任何一樣事物配。

　　前一陣宋昉推出了自己的美妝書，談倪女兒買了之後，將裡面每一句話奉若圭臬。每次塗睫毛時，口裡還念念有詞：「小日方說的，要這樣塗，就不會有蒼蠅腿，而且能夠很自然。」

　　腦殘粉本粉了。

　　像是進了邪教一樣。

　　宋昉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

　　談倪：「她現在在外地旅遊，昨天知道我今天要和你錄同一個節目，激動的在電話裡狂叫。」恰時，身後的男髮型師已弄好造型，談倪這才轉頭看她，笑：「她千叮嚀萬囑咐我幫她要簽名——」

　　宋昉：「可以可以，簽哪兒？」

　　資深前輩如此開口了，宋昉怎麼會不答應。

　　談倪從包裡拿出宋昉的那本美妝書遞給她。

　　書保存的很好，只有角邊有些微皺，看來是經常翻。

　　宋昉簽好後遞給談倪。

　　談倪道了聲謝，放進包裡。抬頭看宋昉，說：「我之前看過你出的修容視頻，在微博和YOUTUBE上的反響都挺好的啊。」

　　修容視頻是前一陣子拍的，當時微博和YOUTUBE都上傳了，兩邊反應都很不錯，因此宋昉的知名度也提升了不少。成為國內在YOUTUBE上訂閱前幾的美妝博主。

　　談倪：「你在國內的美妝圈裡挺不錯了，YOUTUBE上訂閱也不錯，你沒有想擴寬業務線？和品牌做聯名彩妝之類的。」

　　宋昉：「之前有些品牌來找過，但我覺得質量不過關沒有同意。」

　　之前國內美妝圈有很多博主就是撲到在淘寶店賣假貨這一條上，再也翻不了身。找宋昉的都不是什麼可以有質量保證的品牌，畢竟品牌聯名這一套，在國外的美妝圈更流行。

　　談姐：「你很謹慎。」

　　宋昉：「畢竟是聯名，好不容易攢起的信譽度，不敢輕易揮霍。」

　　談姐仍是笑著看她，轉了個話題沒再繼續這個了。

　　化妝結束不久後，工作人員通知各位進演播廳，節目準備錄製。

　　同阿喵說的一樣，《美人加油》這個節目，很是……一言難盡。

　　這一次，主持人光是介紹一根眼線筆就說了有十來分鐘。

　　什麼出水怎樣，畫的流暢度怎樣，等等等等。

　　宋昉一瞬間差點認為主持人要用眼線筆在字帖上臨摹柳公權的字體，來驗證這隻眼線筆到底有多6。

　　之後又是一陣東侃西聊。

　　說完美妝又繞到服裝。

　　主持人提問也是提的一些很弱雞的問題，一個問題重複說好幾遍。

　　宋昉被叫上去好幾次。

　　一會兒又讓她說這個LUNA的這個儀器，一會兒又讓她說自己平常的護膚步驟。

　　巴拉巴拉一大堆。

　　反正這麼一期節目錄下來，宋昉頭發暈的厲害。

　　這份混沌，直到主持人說完結束語才漸漸又消退的意思。

　　結束錄製後，宋昉和美妝圈的那幾位一齊進化妝室收拾東西。

　　剛一進門，宋昉就被談倪叫住。

　　兩人聊了幾句後，互相交換了微信的電話。

　　宋昉整個過程都處於一種受寵若驚的狀態。

　　等到她戰戰兢兢的按下微信的【添加】按鈕後，談倪已將手機收回包內。

　　和她宋昉道了個別，離開了。

　　談倪剛走，在一旁圍觀已久的吃瓜群眾倏地圍了上來，將宋昉圈住，嘰嘰喳喳的在她耳旁說話——

　　「哇，小日方，你什麼時候和談姐這麼熟了？」

　　「談姐今天錄製除了和那位製作人聊的最多，就是和你了。快說，什麼時候攀上的高枝兒！」

　　「小日方，你最近事業真的順風順水要上天了啊！」

　　「……」

　　宋昉也不知道該怎麼答。

　　Emmmm。

　　難道說，其實挺簡單，談姐的女兒瘋狂迷戀我，所以談姐才和我熟絡起來的。

　　說出來，總覺得帶有炫耀的感覺啊……

　　很不要臉。

　　宋昉想了想，看著她們，很認真的說：「可能是因為我可愛吧。」

　　眾人：「……不要臉！！！」